一种诡异的恶寒从零刻的心中蔓延到他的全身。
这是怎么回事?
风音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说谎,那么这其中意味着——
“小心!”
没有语调起伏,但却透着急切的声音传来,在零刻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咏夜已经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铛!——
一声金属碰撞声,在零刻的身前发生。
已经被咏夜显现出来的太刀正在与另一把刀刃抵在一起。
握住那刀刃的正是一直没有出现的花音。
咏夜与花音僵持了不足一秒,花音就立刻后退拉开了距离,而搞不清当前情况的咏夜也没有立即追击。
零刻向花音看过去,她正轻巧地握着那把凶刃,那是一柄类似匕首的短刀,与花音一点也不相称,但是此时却十分乖巧的待在她的手中。
如果刚才没有咏夜为他挡下的话,自己恐怕就要被那把凶刃刺中了。
花音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滑过刀刃,由于之前与太刀的碰撞上面已经出现了一道缺口。注意到这一点的花音随手便将短刀丢在了地上,在其落地的一瞬间,短刀竟如脆弱的玻璃一般变成了碎片,然后又化作光点消失了。
“假的就是假的,就是这般脆弱的东西。是吧?零刻。”
与此同时,在花音的双手上又凭空出现了两把凶刃。
“我应该说过吧,我会杀了你哦。”
歪着头花音用说着今天红茶种类一般的语气微笑的说道。
“太多事了哦,零刻。”
“什……”
零刻的话还没有问完,花音已经冲了上来。
不需要零刻发话,一旁的咏夜立刻上前将花音在半路截下。
“咏夜,只要拖着花音就可以了。”
零刻对咏夜说道,就在刚才他已经想到的应对当前状况的方法。
“嗯。”
没有回头,不知道零刻还在不在那里,但咏夜还是点了点头。
零刻抱住一旁的斯托莉亚,瞬间进入高速状态,越过了咏夜与花音的战场。
现在在这里与花音僵持下去是没有意义的,她与咏夜不同即使被打败也不会就此为止,要想解决花音的问题只有从风音入手。
所以让咏夜留下来拖住她就可以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风音。
“风音往哪边跑了?”
周围看不到风音的踪影,在刚才花音出现时,风音似乎就不见了。当时零刻被花音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没有看清楚。
“……不知道。很奇怪,就像是突然剪掉一帧的画面。吾亦未曾看到其消失的过程。”
斯托莉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
以零刻的速度寻遍整个体育馆是极其快速的事情,就连后面的休息室、换衣室都没有放过,可是无论是哪里都没有风音的踪影。
作为实现愿望的地点,风音不可能离开这里,就像莉莉丝一直的学生会室,田欣一直在图书馆,这一点就像是地缚灵一样,本人不可能离开。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隐藏了起来,这一点似乎也印证了花音在出现之前一直都不看不见的缘由。
记得在之前一次的时候,风音也是突然消失,然后花音出现的。
“似乎她们没有同时出现过呢。”
重新回忆风音和花音的言行。
风音为什么会不记得花音?这里是幻灯结界,将诸人渴望具现的世界,但若说风音希望将花音忘记,希望将花音当作不存在,这绝无可能!风音虽然是个傲娇别扭的家伙,但是有些话即使不说出来,身为友人的零刻也能知道。就像花音将姐姐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样,风音也是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关心自己的妹妹。
若说这是虚假的谎言,零刻绝不承认!
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是毫无关联的。
幻灯结界是意识的世界,是渴望具现的世界,能够映照出人的心灵,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能够从意识形态中找到缘由。
她们的言行中一定有某种线索。
花音都说了什么?
——多事。
是的,花音认为自己是在多事。
他做了什么让花音说出这样的话?
对!是在之前他向风音问到花音的时候,花音就突然出现打断了,简直就像是故意不让自己被风音想到一样。
(是这么一回事吗?)
零刻似乎知道了花音的目的。
可是理由呢?
想不到花音做那种事情的理由,这一定是有原因的,让花音不得不或者是希望那么做。
(花音,你到底在寻求着什么?)
——————
在零刻带着斯托莉亚从花音身边离开的时候,花音并没有试图去阻止,似乎她早就知道零刻不会找到风音。
专心的与咏夜对峙,花音手中的两柄凶刃,带着沉重的压力不断挥舞着。没有任何迷惘,没有任何犹豫,每一刀都没有留下丝毫余地。即使对敌人没有留下余地,也是对自己没有留下余地。大开大合肆意挥舞的刀刃,完全没有丝毫保全自己的念头。
就像是狂战士一样。
在花音的动作中看不出防御,就连以攻为守都不存在,只有进攻!进攻!进攻!
咏夜又一次闪过花音的刀刃。
与零刻依靠极速而达到的“唯快不破”的攻击不同,花音的战斗完全体现的是生物的本能,没有理性与智慧参与的余地,只有纯粹的为了捕食猎物而出现的原始本能。与其说是在和人类交手,不如说是在与野兽战斗。
这便是花音此时带给咏夜的感觉。
这是何等的疯狂,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那股原始野蛮的气势压倒了。
但是面对花音疯狂的攻击她则表现的游刃有余。无论刀刃的其实如何强大,在咏夜太刀舞动的半径内,就不可能突破她构成的防御。如果不是仅仅为了遵从零刻发下的拖延这个命令,连如今这种被压制的情况都不会出现。
这就是咏夜一度令零刻陷入险境的战斗艺术。
刀刃交叉成十字剪向咏夜的脖颈,但却被上撩太刀弹开。而花音借着反弹力一个后跃拉开距离,然后像猫一样轻盈的四肢着地。
花音抬起持刀的双臂,之前就在与咏夜的激烈交锋中伤痕累累的凶刃顿时变成了一块块碎片碎裂开来。
虽然是被花音以类似空想具现化一般的方法投影出来的武器,但本质上也只是普通的金属刀剑罢了。与咏夜手中这把名为绯绯色金的太刀交锋,这是必然的结果。那是虽然无法与传说中的圣遗物相比,但也是家族精心打造的利刃。
幻灯结界根据咏夜的记忆,忠实的还原了其特性,将其握于手中的咏夜几乎无法区分其与原版的区别。
将花音的凶刃斩断破碎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了,只是——
花音随手将破碎的凶刃丢弃,然后在她的手中再一次出现了一组凶刃,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了。
无论将花音的武器破坏多少次都没有意义。
“虚假的伪物要多少就有多少,即使坏掉了也没有什么心痛的。不过对于你这样的贵客或许太失礼了,不过可惜我这里没有真货。”
一手正持,一手反持将双刃于胸前交叉成十字。
“热身就到此为止吧。”
就如花音所说的,之前激烈的交锋实际上不过是热身,无论是花音,还是咏夜都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
“那么至少要让你来看看最高之伪物。”
随着这句话做出了宣告。
“形成(Yetzirah)——”
弥漫于周围的气氛发生了改变,但并不是凝重的压力,而是正好相反是一种稀薄的朦胧,有一种整个世界都雾蒙蒙的不真实感。
当咏夜反应过来的时候,从自己的肌肤上传来了刀刃冰冷的触感。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行动,纯碎是靠着多年战斗产生的直感,抬起太刀横档同时侧身后跃,身旁响起一声刀刃交击之声。
就在刚才咏夜产生出不真实感的一瞬间,花音带着锐利的刀刃来到了她的面前。就像是最初花音对于零刻那毫无征兆的偷袭一样。
千钧一发的躲过攻击,拉开距离的咏夜捂着脖颈的伤口。一丝鲜血从其中流出,实际上伤口很浅,只是刚刚切开表皮的程度,但是若是再深一点动脉血管就会被切断。
“你的血液就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
花音用可爱的小舌头将残留在刀刃上的血液舔舐掉,脸上依旧浮现着往日笑颜的她浑身都透着一股病态的异质感。
“我的感觉到,你心中有着像火焰般燃烧的意志。很热,也很温暖。咏夜也是个温柔的人呢。”
“我不会再被打败了。”
咏夜绷紧了全身的神经,面对着展现出真正实力的对手,她绝对不会有丝毫懈怠。
“形成(Yetzirah)——”
以此为宣告,火焰从咏夜的身上涌现出来,绯色的刻印于太刀的刀身上浮现,原本在之前换上的学校制服在火焰中变成了巫女服。
操控火焰的巫女,咏夜于此也展现出了完全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