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注意隐蔽的地方,防止打冷枪!”我跨过一户院子中一具小孩的尸体,嘶哑着声音提醒大家。
我们是不速之客,而这里的人大多数有枪,万一幸存者将我们打了那也没办法要想得通。
旁边还有一个这户人家的小孩坐在墙角,比之刚才那个还小一点,大约七八岁,小手指被砍断在身边。他居然懂得用衣服包扎着伤口,此时人还没断气,睁着惊恐绝望的失神眼睛看着我们。
他包扎的伤口不是小手指头上的,而是肚子胸腹上的,具体什么部位暂时还不清楚,只看到血还从那地方渗出。
在大雨中他浑身抖索着成一团,看起来惊恐万端,这表情超过了他肉体上的痛苦,样子实在太可怜了。
我的心也跟着颤栗了一下,如果能够,我一定要查出来这村里悲剧是谁干的,我不拆掉他的骨头我就不是人!
但是我不能够,我们都不能够,我们只是过客路过这里,没时间给到我们慢慢找凶手为他们这些无辜者报仇。
“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卫生员!立刻过来这边。”我转身大喊,然后端着枪环顾了一下四周,正要蹲下去施救。
“咔嚓”一声,旁边隔不远的灌木丛里有人在拍照,这细微声我听到了。
“谁?谁在哪里?过去抓住他,别让他拍照。”我举起枪瞄准,见对方转身要跑于是立刻率先冲了过去。
人被我逮住了,是个白人女子,大约二十来岁,也许十七八岁,总之年纪不大,吓坏了。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为什么要拍照,立刻告诉我!”我用英语愤怒地朝她吼道。
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我只要她告诉我谁干的,她拍照干什么?
对方吓坏了,抖抖索索着用英语回答:“我我是世界人权组织的义工,我自愿到这里来了解这里的人权情况,你们不应该这么干的,我不害怕你们。”
人权组织栽赃到我们头上来了,我推搡了她一下,警告她:“别乱说话,我问你这是谁干的,你有没有看到是谁干的?他们人去了有多远?”
没回答。
我要删除掉她照片,她不让,态度开始变得凶悍。这可由不得她了,我抢过她的相机来,把她刚才拍摄的所有关于我们的照片都删除掉了。
居然还拍了许许多多,包藏祸心啊!谁知道她将拿去干什么。
还有,她把我拍的一点都不帅,我二十四岁,英明神武,看起来哪像个四十多岁的邋遢中年大叔?水平不行就不要来拍。
不过她也应该是刚赶到这里,总之在我们之后,从她相机里看不到之前发生的屠杀情况过程,这让我更失望。
风雨雷电中,附近有枪炮声传来,追兵近了?还是又发生了别的什么情况?
总之赶紧走没错。
“这里太危险,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回家去吧!走!”我把相机还给对方,然后催她赶紧离开这里。
我回过头去问卫生员小孩怎么样,然后让给他留下点吃的,我们得要赶紧走离开这里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卫生员已经用急救包给他完成了紧急包扎,但报告说伤口在腹部,他活下去的希望不大,这让我觉得难过。
从加膜防水地图上判断,这地附近应该有个教会医院,我想把这个小孩交付给人权组织的那姑娘,希望他能坚持到那里获救。
“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把这小孩带去附近医院!”我看着那个姑娘,斩钉截铁地说。
她是人权活动者,不能光嚷嚷不行动,君子动口不动手要不得。我一向对这个组织机构的没什么好感,他们不彻底了解实际情况,却总是喜欢瞎说胡说。
现在就是给她机会彻底改观我看法的时候。
枪炮声音越来越近,我判断了一下方位,大雨中具体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来自入村的公路方向。
也就是说这是个非常不利于我们的位置方向,我们即将要向那里去,搞不好会打照面。
“王班长!到前面去看看有没有车之类的,什么车都好,我们不走小路,准备走大路。”我下令上士王军宏去找车,能弄到个机动三轮啥的就最好不过了。
我又补充下令他别走远,就到后面去看看,没有赶快返回。
“是!”王班长立刻行动,跑步往村后面公路。
卫生员还有我们另几个官兵都在掏东西留给小孩,希望他福大命大能活下去,我们能帮的就这些了,别的要他的造化,自求多福吧。
“我能不能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叫詹妮。”大约是看到我们对小孩不错,人权组织义工放松了对我们的戒心,看上去消除了很大一部分敌意。
从我们的无标识军服上分辨不出我们身份,我们执行的是隐秘任务,也不想造成太多的瞩目或者意外曝光,这样会引来太多的外交上风波或麻烦,给国家添乱。
我没理睬她。
西方的人权组织,西方的媒体,都信不过,给他们拿去栽赃乱写,很烦很难得消除恶劣影响的,沾上他们不死也脱层皮。
她还没答应我送小孩去医院呢!看来根本靠不住,也就是一自居道德典范、却惯于颠倒是非炒作舆论的自以为是者。
王班长回来了,没搞到车,这让我很失望,看来只能沿着海岸线冒险过去。
“大家注意!准备离开这里。”我下令。
“又,够红!”我接着向詹妮大声喊,催她走,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去。
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这个国家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一切的掌控,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也许很快就会遭到残酷的屠杀,或者被绑架为人质勒索赎金。
回家去,才是她唯一的正确选择。
“你别管我的事,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需要你的任何意见。”詹妮回答我说。
这妞子有个性,既然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作死就不会死她应该知道啥意思的。那就好,我懒得跟她废话,赶时间,我们得真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