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爷爷没有起小男孩的名字,因为无论怎么算,怎么看媳妇都不可能生小男孩的,所以爷爷也没有起好男孩名。但小天乐生出来后,我兴奋打电话告诉爷爷,爷爷真的高兴啊。我问爷爷叫什么大号,要办理出生证,爷爷说还没起好呢。经过几天,爷爷告诉我在小孩的名字里面有个“臣”字吧,一来是古语说的好,“站生娘娘,坐生官”。希望他将来能当大臣(这是中国老百姓极其朴素的、美好的一个愿望,都希望子孙能够当官),当了大臣就不愁吃喝了,有了着落;二来也是让小孩子知道他当时是坐在娘胎里出来的,知道他妈妈生他的时候不容易,让他从小学会感恩。
当我媳妇进了手术室那一刻到平安归来,我的心一直绷着,不敢呼吸,不敢喘气,不敢斜视,不敢有任何不良念头,血压升的很高,头顶的有点疼,但我心里一直默念着:老天爷啊,老天爷啊,保佑他们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啊!如果他们母子能够平安的话,我愿意减阳寿十年!杜鹃花,你要平平安安的啊,以后什么事情,我都让着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终于他们都平安出来了!我娘用小花被抱着那小家伙,走到我身边让我看了一眼,她告诉我小子正好6斤。接着我娘抱着小家伙随同护士去做新生儿的一些事物诸如打疫苗了,洗澡什么的。
我当时热泪盈眶啊!我程咬金终于有儿子,有儿子啦。媳妇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她仰着身子,盖着被子,她有点冻的发抖的样子,我感觉她很冷,但现在是酷暑呢,我看她就是冷,她嘴里牙齿咯咯地响,不禁心疼起来。平日里那个趾高气昂,飞扬跋扈的杜鹃花,平日里随时都有可能大骂一声,随时都可能大吼一声吓我一跳,冷不丁的从后面踢我一脚,揍我一拳的杜鹃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平日里,我还非常反感她,觉得她欺负我,压迫我,常常跟她发生口角。可是现在她这个样子,我却心里非常难过,我宁可替她去受那份罪!
也许这就是婚姻吧,埋葬了所谓的爱情,新生了实实在在的亲情!!!
现在的她非常非常的虚弱,“程咬金,程咬金。。。”媳妇被打了麻醉药,麻药劲还没有完全褪去,她从一推出来就喊着我的名字。我看着她,眼神非常的飘忽不定,口里却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旁边一个护士跟我说“你就是程咬金吧?!”
“对啊,我是她丈夫。”
“你媳妇体质不太吃麻药,麻醉效果不是很好。”护士淡淡说了一句。
我一下子明白了,如果麻醉效果不好的话,我媳妇受老罪了,她会清醒的感到疼痛,一刀在肚子上切个口,把小家伙抱出来,再把脐带硬生生地切断,再用线把刀口一线一线的缝上,那得有多疼啊!我想了想,不禁后背发凉,头皮发麻,一头冷汗。
“整个手术过程中她一直喊着你的名字,都推出来了,还在喊着呢。”小护士继续说。
天哪,我是她的精神支柱!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如果我遇到痛苦或者不幸,我先会喊爹喊娘的,至少不会喊杜鹃花。而妻子在硬生生的被钢刀切腹,硬生生的被大夫把孩子从肚子拉出来,硬生生被针线缝好伤口,经历着人生曾未经历的疼痛的时候一直喊着我的名字。那种疼痛,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没有感受过,我也不知道,我能否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