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黄胖子气喘吁吁跑回来，方杰已经在纸上画起了架构图，黄胖子再次目瞪口呆，不过他没有打扰方杰，直到方杰做完收工，他才开口说道：“你在设计机房管理系统的架构？对啊，难怪昨天你又跑回来找我，一定是想通过我说服学校，上这套系统吧！？”

黄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再也没办法把方杰当成比自己小九岁的孩子了。眼前的这个小子，不仅是个写程序的天才，而且还很有商业头脑，这绝不是一个中学生可能做到的。

“猜对了。以后咱们不仅是朋友，还是合作伙伴，有钱当然要一起赚，要做好这套软件当然得靠你帮忙。

如果拿下这套系统的开发权，那可是一大笔钱，我想你不会愿意窝在这里当一个中学计算机老师吧。

有了钱，你就可以买两台最好的电脑，一台专门玩游戏，一台往死里整病毒，一边整一边杀，练技术。”两世为人的方杰，口气绝对不是盖的，他的话语听起来不太激动，不像那种很有煽动性的，但却句句说到点子上，紧紧抓住你的七寸。

黄胖子不可避免的被说得蠢蠢欲动，但实在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他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就你和我？能行吗？再说，中都市的清软科技一直在给我们学校推销这套软件，要不是嫌太贵，学校也早用他们的了，如果学校上这套系统，包括后续升级的话，第一笔至少要付给清软两百万。

我有一个同学就是做这一行的，他跟我提过，现在虽然越来越多的孩子学计算机，但是绝对数量还是不多，毕竟计算机对学生的家长来说，比孩子们考上大学的重要性差得太多。

咱们要做好亏损的准备，至少到今年下半年才有些盈利，恐怕……”

“你朋友的确很有眼光，不过万事无绝对，或许我们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就能获得巨大的回报了。”方杰想着即将爆棚的计算机学习热潮，胸有成竹。

黄胖子当然不太相信：“说的跟真的似的，你小子虽然很牛，但还不到能够未卜先知的地步吧。”

“不信你到时候看着……”方杰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随后接着说道：“清软给中州大学单独上系统不是三万么，咱们两万就是了，技术方面不用担心，保证比清软做的功能要强大。”

有着曾经主持开发过很大型的计算机学校系统的经历，再次做起来当然很简单，哪怕是在DOS操作系统之下。

重生的人就是有这个权力，方杰豪情满怀，心里很爽。

黄胖子看了看方杰，猛拍了一下大脑门，道：“好，就凭你刚才轻易破解了我的病毒，我就赌上一次，全力配合你，什么时候去和范强谈，你说了算。”

方杰十分自信：“不着急，三天内等咱们做出测试版，有了东西，才能更有说服力。”

“三天？！”

“当然，你要配合的就是把这个机房借给我测试，同时帮我做几个模块。”

“行，没问题。”黄胖子点头答应，他两眼放光，虽然他不喜欢为商业开发程序，但是他从来不认为只靠两个人就能完成这样一个机房管理系统，而现在方杰自信满满，勾起了他的挑战之心，这和写编写病毒及杀灭病毒一样，一个黑客前进的动力就是永无止尽的挑战之心。

方杰开始把架构的每一个模块讲给黄胖子听，同时又询问一些中州大学机房的一些情况，把可能的需求都记录了下来。

大部分时间都是方杰讲，黄胖子听，时不时方杰就在计算机上写几行代码做简单的测试。很快就到了中午，黄胖子倒是入神了，方杰可是肚子咕咕直叫。

“方杰，继续啊，科学家可是夜以继日的。”黄胖子大言不惭。

方杰严肃地拍了怕黄胖子的肩膀：“那你继续吧，伟大的事业就教给你了，同志，坚持下去，有苦你吃，有饭我尝，走了。”

“别介，我请客，咱们边吃边讨论。”黄胖子继续厚颜无耻，他一向很自负，但方杰的能力远远超过他，好容易遇上了这样一个人，他又拿出了当年在南深大学内部网和王腾飞并肩对付另个黑客同学的精神，三天三夜只啃方便面，康师傅，包装上照着红辣椒的那种。

方杰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白眼直翻，干脆给黄胖子写了个超越这个年代的病毒，把那台计算机感染得根本无法启动，然后说道：“黄胖子，把这个病毒解了吧，什么时候搞定，什么时候咱们再聊。”

见到新病毒，黄胖子自然比写软件更加精神，当即开工。

毒痴啊，这厮迷恋病毒到了这么一个程度，也颇为不易了，算是一个病毒界的奇葩了。方杰撇了撇嘴，微微一笑。

“等你解开之后，能不能带你去见见你们学校里能够拍板采购系统的负责人啊？”

“靠，不早说，还拿病毒来勾引我！”黄胖子当即抓起旁边的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嘟哝：“这个人也是我早年的同学兼朋友，叫范强。不过怎么说呢，这家伙有点精。”

有点精……这个说法，方杰是心领神会，就是让自己做好谈判的心理准备呗，估计价格上，会有很大的波动……

放下电话后，黄胖子呵呵笑道：“说来也巧，上午刚好他也有个重要的事儿，接待一个客户，此刻差不多该完了，应该有空。”

“那不正好，咱们上去吧。”方杰说完，率先进了楼里，黄胖子紧跟而上，两人很快到了范强的办公室。

“胖子，几天不见，又丰满了不少啊！”一个年纪看起来跟黄胖子差不多年级的青年人从坐在老板椅上，优哉游哉地品了一口香茶，顺口调侃道。

这个人个头不高，穿着休闲夹克，留着短分头，一双眼睛十分有神，整个人看上去就很精干。

“减肥失败了。”黄胖子长叹一声，接着指了指身边的方杰，向范强引荐道：“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天才学生方杰，那套系统是他做的。”

范强看向方杰，脸色有些惊疑，不过只一会就恢复了正常，他伸出右手微笑道：“小同学，想不到你这么小年纪就有这个本事，很不错。这样，咱们找个地方填肚子，边吃边谈，我做东。”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信一个孩子可以完成一套机房管理系统，范强在听到黄胖子电话的时候也不相信，但他了解黄胖子的为人，一个性格单纯的技术狂热分子，所以不会对他撒这个谎。

方杰如果出现在米国，那或许范强就不会在刚才表现出那瞬间的惊疑，但现在是在天朝，即使是他在充分了解黄胖子为人的情况下，初次见到方杰仍旧会有些怀疑。

心有疑而少露声色，前生的方杰对这样类型的精明商人并不陌生，他笑了笑说道：“不如直接去你们机房，如果已经有内部网架构的话，可以现在就给你们装上这套系统，先用着，如果好，再谈价格。”

“嗯？！”范强惊色再起，这一次时间比刚才略长了一点，在他看来方杰这个小孩不是对自己的程序防盗技术十分自信，就是性格大大咧咧，对什么都不防范。

依照中州大学计算机系的实力，即使破解清软的软件，也不会很难，清软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才在试用的时候，派技术员全程跟踪考察，一天之后便即刻卸载。虽然软件上已经加了试用期限，但他们仍然不放心。

方杰很清楚范强的想法，对方一定认为他是傻乎乎的孩子，这么大意。1998年的中国软件业加密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总体水平比起后世，说得上是不堪一击。虽然很多技术人才并不会编写其他领域内的软件，但要破解，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看了看方杰平淡的表情，范强内心自嘲的笑了笑，在商界混的久了，习惯性把事情想得复杂，这不过是个孩子，就算是计算机天才，也不可能做到超越清软这样一家知名软件企业的地步，所以这小子一定是因为黄胖子的关系，才这么信任自己。

黄胖子对商人的一套很不喜欢，也不愿意去了解，但他知道范强很有商业头脑，这个家伙虽然是自己的同学，但正是因为太了解这个人的风格，所以他担心方杰辛苦完成的软件被人欺诈。于是忙道：“咱们都是熟人，也不啰嗦，一会装上系统，范强你看看，无论行不行，都先卸载，等到决定买下的时候，再一次性给你们上套正式版的，这样如何。”

范强明白黄胖子的意思，他不必计较这些，这在生意场上，叫亲兄弟明算账，生意的谨慎小心丝毫不影响到什么。他正要点头答应，却看见方杰满不在乎地说道：“何必这么急，我把试用时间调长一些，买卖东西，总要多试试好坏，才知道嘛。”

“方杰，你这……”黄胖子瞪大了眼睛，心下懊恼，到底是个孩子，早知道上楼之前先和他商量好了再说，如果中州大学破解了软件，再改改界面，根本就可以不负任何责任的盗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