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应该是他，他是中州来的吧。”

“是的，黄经理。他以前是中州大学的计算机系的主任，不过是南深大学毕业的。所以辞职之后，又回到南深了，和咱们年纪差不多，挺会办事的，在行政部做副经理。”

黄翔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道：“好的。把他叫到我办公室来。”

“嗯，明白。”

在陈经理挂上电话后地三分钟。打着领带穿着衬衫的范强敲响了黄翔办公室的门。

“请进！”

“黄经理，是我，范强。”范强的习惯性赔笑已经练得比当初还要炉火纯青了，他只是离开了天星，田卫东没有把事情做绝，因此业界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过去，只认为那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离职，没有任何人关注。

黄翔虽然更喜欢性格直接的程序员，但是范强这样的人他也不反感，这种笑容在很多时候都是办事地必须。

黄翔和金山董事长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眼光和心境，董事长虽然有雄才，但大略就少了一些，始终脱离不了一个技术人员痴狂的心思，黄翔则不同，他善于接纳各类人才，懂得用人之长，对未来的市场的判断眼光也比求伯军宽阔很多，当然有时候这种眼光也是一种冒险，或者叫激进。

所以，董事长的谨慎和黄翔的锐意相互结合在一起，才促使了金山不断地发展。

“范经理，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紧急的工作。”黄翔问道。

范强不知道黄翔这么问的意思，他习惯性去揣摩对方地心思，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黄经理，目前没有什么，都是普通的事务性工作，我可以交给我们部门的其他人做，当然如果这些事情也都很重要，只不过相对来说并不紧急。”

如果换一个性子直的人，一定会直接说：没什么事。

但是范强不会，他知道这么说，会给领导造成一个心里误解，至少是潜意识的误解：认为他这个人平时都闲着吃干饭的。

所以范强的回答很符合职场老手的应话，虽然黄翔的职位只比他高半个级别，但是开发部经理在公司的重要性就不用说了，何况黄翔是老板最欣赏的员工，迟早要升上副总，这一点范强早就打听清楚了。

依黄翔的观察力，当然看得出范强这么回答是一个很老练的人，不只是黄翔，换做任何一个有本事的领导都能知道什么叫做标准的职场老手。

但是很多事情知道不一定能够做到，连黄翔都不能保证，长时间听一个手下直言直语，心里不会出现误会，就拿刚才的话来说，作为一个行政部门的职员，次次被问话的时候，次次都直接回答没什么事，那开发部门的经理难保不会认为行政部门的人都是闲着没事可有可无的员工。

黄翔点了点头，说道：“那行，你把事情都交代一下，明天一早和我去中州出差。”

“中州？”范强微微一怔。

“怎么，有问题吗？”黄翔发觉范强的神色有些古怪，于是问道：“你在那里工作不愉快？如果这样的话，我一个人去好了，本以为你对中州有些熟悉，正好一起。”

“没有，没有。”范强忙道：“我以前在中州大学很好，领导对我也很不错，只是我个人发展问题，想来真正的IT公司，而不是只做培训，所以离开了学校。当时离职的时候，学校的同事们还不停的挽留，这突然一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只要不去学校就没问题，其他倒没什么。”

说到最后，范强一脸的歉然，也不知是对黄翔抱歉还是对以前的学校的同事们抱歉。

“呵呵，想不到你脸皮还这么薄，本来这次也不是去中州大学。”黄翔笑了笑：“你去准备一下，定两张火车票，联系好住宿，住青年旅社就可以了。”

“嗯，黄经理，我这就去。”范强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黄翔的办公室，虽然他很想知道黄翔这次中州之行，到底去要找谁，毕竟他离开那里也是因为被迫的，而且那件事如果让黄翔知道了，他在金山的前途估计也要完了，所以去中州他必须提前准备。

但是黄翔不说，他也不会去问，他怕引起黄翔的怀疑，当然一个正常人很难想到那么多，怀疑那么多。不过范强是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另外加上他处事的风格，领导不说，自己就不该问，这两条加在一起，让他心里虽然极度想问个清楚，但还是迈步向门外走去。

“嗯，等等，你对中州的软件公司了解吗？有没有并不大，但是技术水平很不错的公司？”黄翔忽然叫住范强，确令范强心中一喜，他知道黄翔要和他说去中州的事情了，如果这次之行可能泄露他以前秘密，那他现在知道了，也好有一晚上时间准备。

范强忙过身来，点头道：“中州没有几家软件公司，容中省的软件公司都在容都，最有名的就是清软了。”

黄翔有些失望，他本想提前打听出方杰的来历，到底是个人还是某个公司的职员或者老板，可是范强似乎并不知道中州有特别厉害的公司，不过黄翔还是补充了一句，问道：“有没有一个叫方杰的人？”

当范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嗡了一下，接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决定暂时把自己知道的实话说出来，但是要逐步一点点的说，以试探黄翔提到方杰的目的，于是他点了点头，道：“黄经理，我知道他，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孩子？”黄翔听了之后，更加惊愕。

从黄翔的表情，范强判断出，黄翔并不认识方杰，而对方杰孩子的身份这么惊愕，如果是以前的范强一定不会猜出原由。但是现在范强有过亲身的体会，当初他第一次看到方杰写的程序的时候，也是同样一副神情，几乎任何人看到方杰的程序，都会如此，所以他很肯定的判断出黄翔一定看过方杰的程序了，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年纪和身份。

“嗯，是个孩子，一个天才少年，程序天才。”范强面不改色，声调平稳。

“嗯。”黄翔点头道：“的确是个天才。要不也写不出这么简洁的代码，好了，你去忙吧，明天我们就去拜访方杰，这事别让其他人知道。”

范强嗯了一声。黄翔为什么不想声张呢？范强的心里很是奇怪。他当然不会想到黄翔只是为了董事长的身体考虑。在范强的心里，任何事情都喜欢分析太多，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和以前一样。他地性格如此，怎么接受不了这个教训。

范强决定冒险一问。因为如果让黄翔见到真的方杰。那自己的一切就全部暴露了。

“黄经理，我想问问咱们去找方杰做什么，我和他还算熟悉，我可以帮的上忙。当初我的朋友在中州百货公司做经理，那里的收银系统就是这个孩子独立开发的，当时是我做地中间人介绍他们认识。”

范强当然不会提及方杰给中州大学做系统地事情，中州大学在全国的知名度比中州百货大楼要高的多，一个孩子由此得到了省里许多大学的管理系统的开发权。并且赚取了一百六十万。这样的事情告诉了黄翔，他一定会直接打电话给学校领导去询问。这样范强以前做过的一切就都暴露了，那他在金山的前途就彻底完了。

“是吗，那最好了！”黄翔笑道：“方杰做了一套基于MSOFT公司即将要发行地新地视窗系统的WPS邮寄给了我们，当然只有部分代码。很显然他想和我们谈合作，求总最近身体不好，我怕他太操劳，所以你一定要保密，等我们从中州回来再给求总汇报情况。”

范强听了黄翔地话，惊愕不已。

这一次却不是装出来的，方杰竟然能写出这样的WPS，实在不得不让他感到吃惊，不只是技术方面的吃惊，因为这方面他早就领教过了，现在最让他讶然的是方杰竟然能够搞来新视窗系统的特性，早听闻MSOFT公司在新系统上市前都会出内部测试版，看来这个方杰的本事不只是在研发方面，市场这一面也有着很深的关系，当初和他斗，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