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舒看着焦云海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开口道:“焦道友。你不用紧张。故且不说是你请我们來的。光凭你和我的名字里都有一个‘云’字。我就不能和你动手。”
焦云海心里好笑:“这是什么理由。‘云’字又不是什么少见的定。天下间名字里有‘云’字的沒有十几万。也有**万。你能一一都照顾到吗。我和灵海还都占一个‘海’字呢。还不是打得你死我活。”口中却道:“云仙长客气了。若云仙长真有意和我动手。在下只好自动认输。是绝不敢当真和仙长较量的。”
灵海上人听焦云海对云天舒的态度如此恭敬。心中就是一动。心道:“难道此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神通吗。还是焦云海有意和他作戏。想借机吓退我呢。”他知道云天舒不简单。但究竟不简单到什么地步。他吃不准。打到现在灵海上人也不能不承认。焦云海是有本事的。这个姓云的会比焦云海本事更大吗。
灵海上人暗用“天眼通”去看云天舒的虚实。一看之下竟发现此人浑身上下一点灵气也沒有。修道之人皆有灵气。习武道者由武入道。第一步是引气入体。所引的便是灵气。只要入了修道之门。不管道行多低。无论正邪。身上多少总是有点灵气。这云天舒身上却一点灵气也沒有。宛然一个普通人。可普通人又怎么能驾云呢。
灵海上人不知云天舒的底细。他哪里知道云天舒不是一般的修行者。他吸纳的不是什么灵气仙气。而是遍布于整个宇宙的时空能量。这时空能量是各种强大能量的总汇。却与各种能量都不相同。更何况云天舒已经到了返朴归真的境界。又是存心隐瞒。灵海上人又如何看得出來。
云天舒笑嘻嘻地对灵海上人道:“这位上人。在下云天舒乃是异域炼气士。适才在上面看上人大展神威。一时有些手痒。想请上人赐教一二。不知上人可愿否。”
灵海上人看不出他的底细。说话间也谨慎了许多。道:“云道友说哪里话。我等修道之人比试较量也是常事。谈不上赐教不赐教。不过刚才那位苏道友应是云道友的同门吧。这个……”
“上人不必多虑。”云天舒不等灵海上人把话说完。抢先一步就把他的话挡了回去:“刚才那个姓苏的小子是我的晚辈。不过他是他。我是我。他有他喜欢做的事。我有我喜欢做的事。我们两个互不相干。再者说了。那个小子刚才出手帮贵方打了一阵。我现在帮焦道友打一阵。不是正好扯平吗。”
扯平。敢情他们两个拿我们当做人情的机会了。灵海上人暗自生气。他又看了看云天舒。横竖也看不出这个人的底细。他灵海上人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要是被人家几句话就说得打了退堂鼓。以后修行界就沒他这一号了。这次说不得要冒一冒险。试试他那件杀手锏灵不灵了。
灵海上人打定了主意。把金刚杵在地上一顿。道:“云道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贫僧又岂敢不给道友这个面子。不过有道是‘法宝一出无轻重’。比试较量。若是有个什么一差二错。还望云道友不怪贫僧下手无情。”
“这个自然。”云天舒笑道:“既然是我自己跳出來。是生是死自然怪不到旁人。不过上人。常言说得好。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待会儿若是云某有什么得罪之处。也请上人不要见怪才是。”
灵海上人冷笑一声。道:“如此。多说也是无益。云道友。看杵。”说了一声看杵。一举金刚降魔杵。力压千钧。一杵砸向了云天舒。
云天舒也有兵器。他的火尖枪虽然比不上苏莎的三尖两刃刀。却也是六处造出來的一等一的神兵利器。云天舒却沒有要用兵器的样子。空着一双手。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身子一闪竟抢入了灵海上人的怀中。右手冷不防抓住了黄金杵的中段。他竟然要凭着一双空手硬夺灵海上人的金刚杵。
“欺人太甚。”灵海上人大吼一声。金刚杵杵打盘旋。要将云天舒的手臂扭断。
云天舒面露嬉戏之色。改抓为拍。重重地一掌拍在了灵海上人的金刚杵上。那金刚杵上缠有灵海上人的金蓝二气。云天舒的手刚碰上金刚杵。那金蓝二气如同灵蛇一般。立时沿臂而上。直扑云天舒的七窍。
灵海上人见状大喜。心道;“这就是你猖狂的代价。被我这金蓝二气加身。重则毙命。轻者也要损伤你几十年的道行。”他舞动金刚杵。只待云天舒显出不支之象便要趁机猛攻。取了他的性命。
云天舒脸上的嬉戏之色依然未改。任由焦云海都不敢沾身的金蓝二气在身上乱窜。眼见那金蓝二气眨眼间已经升到了他的嘴边。云天舒忽得张嘴一吸。竟把那金蓝二气吸入了腹中。吸完之后。云天舒还打了个饱嗝。叹惜道:“这么精纯的灵气已经很久沒有尝过了。真是舒服。”
灵海上人脸色大变。那金蓝二气乃是他百余年苦修所得。是佛门一等一的神通。尤其那蓝色光芒。最是阴损。只要被它附身。立时就能吸蚀对方的功力。就算最后能将之排出体外。也一定大伤元气。按理这样功法应该属于魔道。可这蓝芒偏偏又是灵海上人从佛门功法中修得的。灵海上人初时还以为自己走火入魔。入了偏门。后來又拿心法反得印证。才发觉这蓝芒竟是修炼过程中的正常现象。按心法所说。初练此功时只发金光。待功力渐深。就会从金光中化出蓝光。而后功力每进一分。蓝光便会强上一分。直至可与金光同旗鼓相当之势。到了此时便说明已经有所小成。但其后则必须设法将蓝光逐步炼化。若能炼得蓝光全消而金光重盛。方可算是达到了大成之境。
灵海上人三十年前便已炼到了金蓝同生之境。这三十年來他想尽了办法。却也只能做到金蓝光芒同生同长。想要增金光灭蓝芒。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虽然无法再进一步。但三十年下來却让灵海上人发现了蓝芒的不少妙用。这吸蚀之力便是其中之一。发现这一点之后。灵海上人索性另辟蹊径。不再考虑如何去灭蓝光。而是将蓝光炼得越发精纯。并以此來克敌制胜。事实证明他的作法是正确的。凭借蓝芒的奇效。起码有三名修行界的一流高手死在了他的手里。但这种作法真得是正确的吗。
“佛魔本一体。一体悟众生。了得众生意。佛魔无影踪。”云天舒舔了舔舌头。好像还在回忆刚才的美味。向灵海上人道:“我想上人一定沒有悟出这‘问心佛’心法的真谛。不然你绝不会用这蓝芒四处伤人。”
灵海上人心中一震。‘问心佛’正是他这门功法的名字。云天舒能轻松吸纳蓝芒。又知道这门心法的名字。难道他识得其中的决窍。
“云道友的话是什么意思。贫僧怎么听不明白。”灵海上人故作镇定地道。
云天舒笑道:“这门功法我在异域就听曾闻过。当时也只是听过就算了。沒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这门功法。宇宙果然奇妙地很。”旁人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苏莎却是明白地。云天舒的意思是说他在别的时空见过这门功法。沒想到在这个时空也能见到。而且连名字也一模一样。这对于时空学家來说的确很有意思。也很有研究价值。可惜。对于别人來说却一文不值。
灵海上人就听不明白云天舒话里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云天舒话进行理解。在灵海上人看來。云天舒是说他在某个地方听说‘问心佛’的一些情况。这对灵海上人來说已经足够了。至于云天舒是在哪里听说的。对他來说并不重要。
“云道友还沒回答我的话呢。你说我不应该随便用蓝芒伤人。是什么意思。”金蓝光芒的问題已经困扰了灵海上人三十多年。一旦有了发现答案的机会。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紧紧抓住。至于什么比试。什么较量。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灵海上人不动手。云天舒也沒有主动动手的意思。道:“这门‘问心佛’的功法很是奇特。讲究的是直指本心。形之于外。凡人皆有佛魔心。初闻正道只知埋头向前。故此必然佛心大盛。天常日久。则难免心生懈怠。更有许多不解难明之事缠绕心头。从而便魔心渐生。随着人越成熟。则杂念越重。而魔心也越來越强。便有一念即佛。一念即魔。佛魔并列。真假难明的情况。”
“然后呢。然后又应该是什么样。”灵海上人追问道。他知道自己现在更是云天舒所说的“一念即佛。一念即魔”的境界。只要能突破此境。他的道行必能突飞猛时。说不定可以立时修成正果。
“然后。然后当然是返朴归真。重定于一了。”云天舒笑道:“上人乃是佛门中人。当知道有人参禅百年却不及别人一朝顿悟。为何呢。便是因为去不掉这心中魔。为何去不掉这心中魔呢。只因难去心头佛。既然佛魔并列。真假难明。为何不佛魔皆去。直指本心呢。”
“佛魔皆去。直指本心。佛魔皆去。直指本心。”灵海上人口中将这两句话反复念叨了几遍。忽然仰天笑道:“云道友。好心计。竟想用只言片语就诳得我自废道行不成。纵然是佛魔并列。真假难明。却也强胜过一介凡人。”
云天舒摇头叹惜道:“我这个人向來是动手多过动口。今天因为有晚辈在。才想装装样子。沒想到你竟然不识好歹。佛魔并列。真假难明是你想就可以的吗。有这一念之生。 你就已然落入魔道。你再看看你那光芒吧。”
灵海上人低头看去。只见那本來是金蓝二色的光芒已全然变成了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