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出现的时候会发出类似婴儿啼哭声音。
找了半宿,它抓住这个机会出来了。况且阴物受秽的磁场改变,说不定会变得更有灵智。
我右眼一时半会看不见水猴子到底在哪。
麻绳快要被扯断了,王老腊迟迟没有给出回应。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将双腿一缩。
两条断腿从我膝盖分离开来。
我回身借着劲抠住船板向上爬一块:“哥,拉我回去!快点!”
晃儿哥把我提溜到船上。
刚上船我看不见王老腊踪影,用力揉揉右眼:“水猴子出来了……但是现在不知……”
没等我把话说完。
“嘭”的一声,挂着纸人的麻绳被扯断了。
我和晃儿哥对视一眼。
心头顿时有了主意:“哥,你兜里还有多少扎纸。”
“阿巴,阿巴!”
晃儿哥把随身携带一沓还没有被打湿的扎纸都交到我手中。我把自己兜里湿透的扎纸全部扔掉,剩下的凑在一起扑在船板,开始扎纸人。
三秒过后,一个纸人大致被我扎好。
我将纸人弯曲过来让它膝盖着地跪了下去,紧接着从船舱里取出一把王老腊带过来备用的大砍刀。
我费劲巴力举起大砍刀,一刀斩断纸人脑袋。事先放在脖子上的血包被划破,血流了一地。
大砍刀刀锋同样沾了不少。
我把还在滴血的大砍刀丢给门栓:“挂船上!”
随后,我从兜里掏出针和线,一把匕首。
一匕首划破我胳膊上皮肤,针线染血。
我硬生生从自己胳膊上剥下来一块皮,有背命影响我根本感觉不到痛疼,反而头脑越发清晰。
接着我用这一块皮通过针线把纸人脑袋和脖子重新缝合在一块。染血的针拿在手上,我喊道:“哥,打灯,找水猴子!”
那边门栓把大砍刀挂在船舱的墙上。
这边晃儿哥用大灯扫视周围水域。
聚拢在船只四周的水尸把放到水里的纸人全部拉进了水底,一时间整个环境除去水猴子发出的婴儿啼哭声之外,竟然没了其他声响。
我捻着针,仔细用右眼去看。
这根针是我对付水猴子最好的法器。
老话讲得好,刽子手的刀,墙上悬;扎纸匠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尸体缝合整形)的针线,走皮面;仵作(法医)的眼睛,看得见。
刽子手的刀常年染血,煞气重,挂在墙上镇宅,妖魔鬼怪魍魅魍魉不敢靠近。
二皮匠的针常年缝合尸体,死气重,拿针扎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不仅能让他们显形,还能定住他们。
这时,只有我能看见黑白相间的秽正在一点点消失,说明王老腊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眼下问题关键是找到水猴子。
我连忙喊道:“门栓,开船!”
挂起大砍刀的船只一动,沉在河底的水尸只敢跟在后面。幸好麻绳够长,牵扯不到王老腊。
并且听水猴子哭了一段时间,我掌握了它哭声的特点,频率和时间间隔。我憋着半口气,用腹语技主动模仿它的哭声:“哇哇哇……哇哇哇……”
躲藏起来的水猴子听见哭声,懵住了。
我继续哭着:“哇哇哇……哇哇哇……”
“哗啦!哗啦!哗啦!”
忽地。
我听见浪花翻滚声音。
晃儿哥顺势把大灯照着响起声音的方向探照过去。
我俩同时看见一道浑身包裹着湿润白色毛发的东西扎进了河里。我俩对视一眼,晃儿哥顺势抄起苞米杆子,从兜兜里掏出一颗药丸送进口中。
双手子母线全部缠绕到左手手腕,悄无声息穿过针头。随后我跳到大灯旁边,不停学着水猴子叫唤声音同时照亮附近水域。
终于,大灯再次照到那个浑身包裹湿润白色毛发的东西。眼下那东西抬起头看向我,我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瘦脸,且瞪提溜圆的眼睛冒着微弱绿光。
一旁的晃儿哥吃完丹药后视力得到提升。
也看见了它。
拎起装满石灰粉铁桶直接砸向水猴子。
“噗通”一声,铁桶砸进河里,不过没有砸到水猴子。里头存放的石灰粉被冲散出来,刚好覆盖住水猴子消失位置。
王老腊之所以让准备石灰粉,是因为这玩意如果洒到水猴子身上,水猴子就无法游动。同样,如果河面上漂浮石灰粉,水猴子根本不敢靠近附近的区域。
晃儿哥拎起一个又一个铁桶往河里砸。
河面漂浮着大量石灰粉。
他扔地很有规划,只留出中间一个圆圈,剩下周围一圈全都被石灰粉围住了。见此情形,我从船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钓鱼竿,麻绳做的钓鱼绳上挂着还没死的大马哈鱼,在鱼鳞上刮两刀子让血流出来。
用劲一甩竿,落入圆圈水域。
一边等着水猴子上钩,一边观察着绕在船只附近又不敢上前的水尸。刚看见一具没有眼珠子的水尸,我突然感觉到鱼钩被什么东西叼住。
一拉扯,我差点没被那头的力量拖下船。
幸好晃儿哥跑过来将我抓回来,抢过鱼竿,四肢用力把忍不住咬钩的水猴子给钓到半空中。
然而,我注意到水猴子冒绿光眼珠子里一闪而过的狡诈。是它主动咬钩想趁我俩把它钓上来的时候,撕断麻绳逃离被石灰粉覆盖的水域。
可是,我也在等它咬钩。
在空中它距离我越来越近,它即将要撕断麻绳之际,我甩出手中的针。
有些钝的针没有扎穿它的身体。
但成功钉进它皮肤。
我看到它冒绿光眼睛出现一瞬恍惚,两只爪子刹那停住没有做出动作。借助这个机会,我抻动子母线,锁住它四肢。
伴随“嘭”的一声,它被摔在船板上。
晃儿哥抡起锤子就要把它脑袋砸碎。
我在一旁拦住晃儿哥:“哥,留着它,还有用。”
“阿巴?”
一着地啥能耐都没有的水猴子在我俩看来自然是待宰割的羔羊,晃儿哥不想在它身上多浪费时间。
我从兜里掏出匕首:“我说话你能听懂不?”
水猴子眨巴眨巴眼睛,明显没听懂我的意思。
“哇哇哇……哇哇哇……”
我用腹语技模仿它的哭声。
它觉着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满是疑问。
趁这个时候,我一匕首插进它喉咙。
有针在,它不能动,而水猴子相对生命力顽强,受了致命伤一时半会都死不了。
它的皮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一张完整水猴子皮是制作显法道具的上好材料。
尤其是在它有气前剥下来。
所以我要让它眼睁睁看着我活剥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