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张家大宅

何月晟登时大脑一片空白，不应该往侧边跑吗？为什么桑小叶和白沉星往树丛里跑？

自己看过了，那里根本没有路！

他们跑什么！

耳后传来了撕裂般的尖笑声和嘶哑的吼叫，撕扯着他的神经。何月晟看向桑小叶头也不回的背影，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个方向。相信自己还是他们？

万一错了呢？

“跑快点！“桑小叶喘着气，因为速度太快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但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分不清尽头在哪里。“快了，很快。"白沉星冲在桑小叶前面，用手拨开混乱的树枝。红烛的光芒越离越远，四周的黑暗愈发浓烈。桑小叶希望自己猜想的没错，这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移步幻景。这是一出戏！

既然是戏，就得有戏台和戏台下……他们根本不是在森林里，而是在戏台上。

戏是演给观众看的,观众一定有个固定的位置，刚刚所有的动作和摆设，全都是往右边展现的。

所以,观众一一就在右边！

脚下的地面越来越平，渐渐变成了木板的质感，每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前面，"白沉星低声喊道，“那里有断层，小心。”桑小叶定了定神，朝前看去，果然发现地面在不远处的地面突然中断，像是悬崖般向下延伸,是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白沉星没有犹豫,抓紧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扣，纵身一跃。跳下去的那一刻，背后突兀地传来一声似哭似笑的唱戏声，红光和锣鼓声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一砰！

两人重重摔在一片柔软的泥土上。

桑小叶揉着脑袋：“没事吧？”

“还好。"白沉星坐起身，拉了桑小叶一把。两人从台子上一跳，戏台的幻觉就破了。

还站在戏台上逃命的何月晟愣愣的看向身旁，这哪里是什么森林，赫然是画在巨幅幕布上的一幅画！自己就是戏中人，站在舞台中央不知所措，在目光和桑小也相遇后，火急火燎跳了下来。

离开戏台，周围也不吵了。

环顾四周，不远处亮着一盏古朴的宫灯，发出幽幽的黄光，灯笼的外层隐约能看见镂空的鸳鸯花纹。光晕悠然，宫灯的左右两侧端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影子随着光晕而摇晃。

走近一看，桑小叶了然于胸。男人身穿一身淡青色长袍，华丽却有些陈旧，腰间还挂着一柄玉佩，正温和地看着他们。看不出来岁数，大概四十多岁，但又有一种返老还童之感。

身旁的女人则宛如画中人，身着一袭芙蓉花长裙，脸上的妆容精致如雕刻，眉眼间透着一股动人心魄，但毫无生气的美丽。是杨玉环和张永鱼。

呸！

桑小叶心里骂了一句。

“你们终于来了。“张永鱼开口了，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夫人因体弱多病，才寻思看戏冲喜解病。听闻你们懂些方子，所以让你们来瞧瞧。”这是戏？

还是情景再现？

还是……cosplay啊？

不过如此看来，他们是来给杨玉环治病的。这就是张家吗？

桑小叶观察四周。

杨玉环缓缓抬起头，那张美得仿佛不似凡人的脸露了出来。然而，桑小叶眼尖地发现，她的嘴角有一丝暗红的痕迹，像是未擦干净的血迹。“您的夫人…怎么了？“桑小叶问，“她好像不太好。”张永鱼叹了一口气：“夫人身体抱恙，不过是小疾罢了，但我也颇为担忧。”

他刚说完话，就有丫鬟迎了上来：“三位请吧，因需要小住几日，老爷已经吩咐我们打扫干净了。您就不要打扰老爷和夫人听曲看戏了，夫人难得有兴到致呢。”

张永鱼也没有挽留，明显是嫌他们耽误了自己听戏。丫鬟引路：“您两位住一间，这位姑娘随我前来，我们有单独的厢房准备。”

桑小叶头疼，一共三个人，怎么还分开了？“我们不分开。"白沉星说，“她是我夫人。”“夫人？“那丫鬟笑出了声，“您别说笑了，她怎么可能是您夫人？”因为笑得太过于大开大合，丫鬟苍白的脸颊似乎有些不自然地颤动起来。白沉星还想说什么，但被桑小叶止住了。

两男一女，从哪个方面看，她可以找到有用线索的几率更大一些。大不了半夜翻墙就是了，可能她就在经理这个府邸曾经有人经历过的事。“夫人一会送去休息了，晚上要喝药，您们也可以去看看。对了，夫人不喜人多，但老爷希望你们都看看夫人的情况，所以你们要一个个进去。来了这么久，先吃饭吧，一会儿我叫你们过去。”

说罢，丫鬟将三个人领到了吃饭的厅堂。

张家府邸布局依照传统风水，有山有水，只不过经过长年风吹雨打，表面略显斑驳褪色，倒是有一种风雨凄凄地感觉。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曳，红红黄黄，显得十分诡异。四周的房檐下垂挂着结婚地红绸装饰，一帘接着一帘，遮住了头顶地月光。廊柱上悬挂着一副对联，字迹工整却泛黄：“才子佳人喜入梦，生生世世伴良缘。”

吃饭的厅堂位于主厅右侧，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食器，但无论是青菜还是鸡鸭鱼肉看起来灰土土的，像塑料做的模型。墙壁上挂满了古画，画中人皆身着喜庆的婚服。

三人都没动筷子，丫鬟们也没有逼着他们吃饭。桑小叶问何月晟：“你怎么看？”

何月晟沉思一会儿：“我们虽然深处古宅，但也在墓中，必然有秘密。”桑小叶：“都说是张永鱼墓里存在叠空间地力量根源，我们找到了应该就可以关闭叠空间通往现实世界的大门。但你觉得什么是根源？”何月晟：“也许是个东西，不太知道。”

桑小叶又说；“我觉得是镜子。”

何月晟身子微不可见的一晃。

桑小叶煞有其事分析道：“你不觉得吗？杨玉环的体内有镜子，张永鱼的墓里也有镜子，破碎的镜片肯定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镜子。”白沉星：“是这个道理，一会儿小心，杨玉环看起来不太对劲。”何月晟咬牙，没有再说话。

桑小叶撇了眼何月晟，往白沉星那边靠了靠。白沉星心里发笑，这何月晟只不过自以为是的聪明，在刚被救出来后就假装乖巧，和盘托出，关键信息一问三不知。其实瞄准了要来叠空间的张永鱼墓中碰碰运气。

他假装是个老实人，看穿他也不难一-虽说盗取几件陪葬品，难兄难弟的死也和他无关，生死关头为了自己活命其实无可厚非，批判这也太过于圣母，但何月晟显然是要把他俩也拉下水。

何月晟抢走过杨玉环的玉佩，也就是说，他至少拿着那块骨头尝试打开张永鱼的大门，并且成功了。后来三人在“戏台”上寻找出路，何月晟好像猜到了难兄难弟和纸人一定会出现异状，直接和他们两人向不同的方向跑，他早就看好了退路。

也许，他来过不止一次，只不过没有过眼前那一关。之前在“门"内的何月晟之所以看得聪明，甚至多了几分吊儿郎当的痞感，其实不过是异化的结果，也许他自己渴望也变得那么聪明。而不是像这样，坏又坏得不够彻底，笨也不算太笨，但聪明敌不过桑小叶，最后漏洞百出。桑小叶眉梢挑了挑，和白沉星想的一样，她还以为何月晟是什么大人物，但这一趟下来，马脚也太多了。他确实是个聪明人，否则不会活这么久，但在自己面前骗人也太有点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桑小叶自己的第六感是很强的，从何月晟刚刚苏醒装老实颓废的时候，她就看出他的眼睛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欣喜。刚才试探两句，便确定就是镜子。

何月晟知道他们要找的是镜子。

这就好办了。

不过，何月晟失望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桑小叶掐了一把白沉星抱怨，这不是把他们当笨蛋吗？白沉星拍拍她，以示安慰。

三人都没吃饭，不一会儿丫鬟就来了请人了。“请白公子先随我去看看吧。"丫鬟只叫了一个人。白沉星回看一眼桑小叶，有点不舍。

桑小叶：别腻歪。

白沉星随着丫鬟离开了。

桑小叶托着腮帮子打量着何月晟，何月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桑小叶问：“你怎么想到干盗墓了？我查过你，不是上京考古系的吗？这玩意不都是铁饭碗吗，盗墓要是被帽子叔叔啊抓走了，可不就吃瓜子了？这钱者都是有命赚，没命花。”

何月晟不是很喜欢对别人刨析自己，回避道：“为了钱。”小时候家里穷，穷得可怕，父亲是个残疾人，但喝酒打人样样不落下。母亲在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就跑了。上个学还要被同学们嘲笑，索性独来独往。后来，走投无路，那个畜生爹把自己的学费都赌光了。天无绝人之路，十五岁的时候，他在山里发现了一座墓，现在想来应该是个清朝鬼的。虽然前卖的不多，但好歹也是有学费了。他尝到了甜头，靠着盗墓，离开了村子，在圈子里还算也有点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