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7(二合一)(1 / 1)

第63章掉马*7(二合一)

无人知晓,盛凝玉此刻心中的紧张。

她双手交错,左手不断地揉搓着右手上的疤痕,几乎要再次将伤口撕裂。她从未想过,自己最先见到的不是大师兄,而是寒玉衣。寒玉衣……玉寒衣…这个几乎被她一力毁去了平稳生活的师姐。指尖已然撕裂了皮肉,然而在这一刻,眼前寒光一闪。银色的面具被人解下。

那枯瘦如柴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寒玉衣布满了毒纹的面容,扬起了犹如昔日一般的温柔笑意。

寒玉衣:“对不起,明月,对不起。”

她欠一个人一句抱歉。

她孤注一掷的在等待一个人回来。

别人都说寒玉衣痴心妄想,甚至还有些人曾言,这千毒窟的掌门推推操操、躲躲藏藏,是否和那鬼沧楼楼主貌合神离,压根儿就不想结为道侣。寒玉衣不管他们怎么说。

那时候,人人都说盛凝玉死了,人人都说她等不到了。但寒玉衣从来不信。

她外表病弱无依,但内心自有一股决绝孤傲。寒玉衣谋划许久,瞒着宴如朝计划着要将所有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哪怕她知道这件事会引起波澜无数,哪怕她知道如此行事必然会引人忌惮,甚至会让如今本就暗藏波澜的修仙界,再度掀起不必要的风波,甚至会引得魔族伺机而入……

寒玉衣知道了,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这样做。因为些大义,从没有人教过她。

她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

寒玉衣颤抖着手,从盛凝玉的脸颊,落到了她的肩上,千毒窟的掌门努力想要弯起一个与平日里一样的笑容,可无论她如何做,面上的神情却依旧是悲伤的。

盛凝玉一怔,她没有想过,寒玉衣竟然会和她道歉。“师姐何错之有。“盛凝玉侧过脸,在寒玉衣的掌心蹭了蹭,低声道,“当年……是我行事鲁莽。”

寒玉衣拼了命的摇头,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嘶哑:“师妹不必担心。"她越过盛凝玉身后已然神情呆滞的弟子,看向了屋外纵横交错的灵力,缓缓勾起了一个笑。

“此事,很快就会大白天下。”

盛凝玉微微皱起眉,她同样顺着寒玉衣的眼睛看向了栏杆外的场景,电光火石间,忽然明白了寒玉衣想要做什么!

汲取十一家门派嫡系的灵力之法,提前在鬼沧楼开启千山试炼!盛凝玉忽然抓住了寒玉衣的手:“我身后两个弟子,可是师姐派人引来?”寒玉衣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我从未算计过清一学宫的弟子。”清一学宫,是她曾经的梦绕之所。

无论动那个门派,哪怕是亲手毁去九霄阁,寒玉衣都不会对清一学宫的弟子动手。

“师姐!停下!"盛凝玉骤然用力,死死握住了寒玉衣的手。她目睹着栏杆外下方的一切,十一门派之人的灵力互相交错,有未离去的宾客被误伤,晦暗不明的拍卖场时不时闪过如此绚丽的光,非但不让人觉得明亮,反而加深了其中的诡谲阴诡。

就像是一个斗兽场。

冥冥之中,盛凝玉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何处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她加重了语气,飞速道:“开启千山试炼之事,有人暗藏幕后推波助澜!”不管那人的目的为何,盛凝玉都一定不能让他得逞。所以,阵法一定要停!

宴如朝正在鬼沧楼外。

这是他与寒玉衣约好的事,一旦千山试炼阵法成,那么那些试图争夺盛凝玉灵骨的人,全部都会被封锁在试炼场内。或许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但倘若……加上剑尊灵骨呢?宴如朝已经受够了如今的修仙界。

蠢货,天生的蠢货,后天的蠢货,还有一群人云亦云的蠢货。而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的地方,更是一个大型的蠢货仓库。宴如朝时常觉得奇异,这些人是怎么能够在害死了盛明月后,理所应当的活下来的?

大抵正是他们被愚蠢遮蔽了双眼,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存在让这个本就可怕的世界变得多么令人作呕吧。

“宴如朝。”

一道碧如松柏的虚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宴如朝身形一动,漆黑的衣袍荡开,遮住了方才所下符篆阵法,面向来者。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倦怠与讥讽:“原宫主不在清一学宫好好教徒授课,来我这阴森的鬼地方做什么?”

原不恕:“来寻人。”

宴如朝“哈"的笑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笑声中的讥讽:“云望宫也对剑尊灵骨感兴趣么?″

原不恕没有搭理他,四下一看,目光落在灵力横流的鬼沧楼。他感受到其中灵力汹涌,脑子已浮现出各门派争斗之景,不知不觉间更是眉头拧了起来。“明月呢?她之前传讯与我,说是和那两个弟子在一起。”宴如朝脸上的神情讥讽更甚:“怎么,你原非否也信了转世那一套?”原不恕只是一具分神,他虽然能靠近鬼沧楼内,却做不了任何遮掩,也难敌十一门派的围攻,心头正在算计路线,却听了宴如朝如此言论,在短暂的匪夷所思之后,蓦然回过头。

“不是转世。"原不恕走到宴如朝身边,语速飞快道,“是明月!她在棺材里六十年,被人夺走了灵骨,她刚刚醒过来!”六十年。

刚刚醒过来。

宴如朝瞳孔骤然一缩,原不恕只见一片黑影闪过,天上的黑云骤然翻滚,顷刻间遮蔽掉了最后一丝光亮。

轰隆隆一一

楼内原本正大打出手的众人只听一声雷声轰然,紧接着鬼沧楼的内壁陡然紧缩,头顶高悬之所好似有什么东西光芒大盛,发出了刺眼到令人流泪的光芒。慌乱之中,有人大喊:“是云顶间!”

云顶间高悬一所,此时独立而出,悬在所有人的头顶,竞好似明月当空。玉无声被扔在外,此刻悠悠转醒,被头顶光芒刺得无法睁眼,恍然中,竟然好似看到了一柄利剑,正对着他垂直而落。鬼沧楼内部骤然暗淡!

内壁不断拥挤,好似在挤压他们的位置,驱赶内里之人,与此同时一阵狂风席卷,竞是让他们连抬头都不许,直接将许多人卷出了楼外!青鸟一叶花的长老一手持杖支撑,单膝跪在地上,极为不甘的高声道:“这可是鬼沧楼的待客之道?!”

不过须臾一眨眼,所有人都被送出了楼外,于此冥冥之音在所有人的耳畔响起,带着阴森鬼气与一贯的嘲讽。

“诸位于鬼沧楼内大打出手,恕某不奉陪。”风声料峭,隐约有无数幽魂的低吟哀嚎传来,让底下的听者不寒而栗,森冷之意肆虐,鬼沧楼楼顶的黑幡猎猎作响,似乎在嚣张的嘲笑着此时每一个人的不甘。

他们均是为传说中的“剑尊灵骨"而来,可此刻,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褚家家臣更满是愤怒:“家主!这鬼沧楼欺人太甚!”然而这一次,褚季野只瞥了一眼那黑幡,就转过身,看向身旁之人,柔情似水道:"明月姐姐没被吓到吧?”

“盛凝玉"摇了摇头。

褚季野眼神微微一黯,但还是笑着道:“那现在,明月姐姐随我归家去,好不好?”

“盛凝玉"似乎愣了一下,静静重复道:“家?”褚季野:“就是海上明月楼。”

“盛凝玉″点了点头:“好。”

得了这句话,褚季野好似得了什么圣旨似的,他转过身,淡淡吩咐道:“回。”

褚家家臣眼中尽是不甘,但褚家主之令大于一切,他们还是俯首道:“是。”

场下众修士眼睁睁的看着褚家家主牵着剑尊转世坐着鸾轿灵舟扬长而去,然而就在灵舟行至半路时,变故突生!

没有人能想到,这世上,竞然有人敢在接近海上明月楼的地方动手!褚家家臣率先反应过来,高声道:“保护家主!”褚季野摸着怀中的剑尊灵骨,发出了一声冷笑。他方才趁乱,直接卷走了黑玉匣,褚季野知道,他能坐下这样的事,自然也有人能想到这一点。

“速战速决。”

得了家主之令,那些家臣愈发无所忌惮起来。褚季野本以为这一番争斗很快就会有结果,谁知那人的身法奇异,走步之间,宛如游蛇伏于草丛,一时间,褚家家臣竞然束手无策。褚季野皱起眉,不辨喜怒的脸上浮现出烦躁之意。他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柔声道:“明月姐姐,我去去就回。”得了首肯,他召唤出了阴阳镜,一时间争斗之所亮如白昼,那些人似乎有所忌惮,却还是不肯撤退。

褚季野不耐烦了,直接以阴阳镜化出一道灵力迅猛地向那些人的首领袭去,那人似乎有些惧怕,纵身跃起想要旋身躲避,却还是被击中,痛呼一声跌落在地。

此招名为'追月',是褚季野独创的拿手好戏。然而这一次,他使出此招时,却没有了往昔猫捉兔子的感受,反而心里隐隐有些不对。

怎么……

“剑尊!!!”

褚季野猛地回头,他顾不得怀中黑玉匣在一瞬被人勾走,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眦欲裂!

那鸾轿灵舟竞是被一阵黑雾吞噬,那黑雾四周,却又有一阵粉色的花雾,散发着勾人的香气,然而在场之人却无一人敢靠近。“一一酥清风!”

褚季野徒手抓了一把空,反倒惹得那红雾如藤草般缠绕他身。“家主不可!”一家臣舍身挡住了褚季野的动作,跪下道,“酥清风之毒世上无解,唯有青鸟一叶花可得其解法,家主当顾念己身!”他身后,褚家地址家臣跪倒一片:“请家主顾念己身。”山呼海啸,却如孤魂独在,

褚季野的神情起先近乎暴怒,而后慢慢的平静了情绪,成了一片空白。是了。

是他的错。

如此之久了,他却没有给明月姐姐佩剑。

饶是剑尊,也是需要一柄好剑的。

他望着不见人影的茫茫山海,好似越过了重重山水,近乎一字一句道。“回,海上明月楼。”

鬼沧楼近乎在瞬间化作了一片漆黑。

所有的喧嚣一一争执也好,交流也罢,那些贪婪的、虚伪的、充满欲望的声音,在一瞬间归于了平静。

在云顶间光芒最盛时,突然有大片的黑雾,裹住了所有镶嵌在墙壁内,正发出光亮的人鱼烛和明珠宝器。

无边的漆黑骤然袭来,原本明亮的云顶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盛凝玉心头一悸。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好似回到了棺材之中。没有光亮,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说。

左手的指骨不自然的弯曲起来,搭在腰间木剑上的右手隐隐开始细细密密的作痛,更是轻微的颤抖。

身后,似乎有动静。

轻不可闻,但他有些急切了,露出了细微的声响。盛凝玉漫不经心的想到,她握紧了剑柄,垂着眼,心头计算着那人前行的速度。

一不。

两步。

骤然,木剑出鞘!

这一招是盛凝玉本想用最新习得的第七重剑里的“清风破晓”,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在木剑出鞘之时,她莫名觉得心头有几分一样,手腕轻巧的翻转,剑势偏移之下,骤然形式一变。

这一招成了她曾经最喜欢的“相见欢",而与此同时,天光乍亮!在须臾之间,盛凝玉看清了所处之所与对面人的面容,她陡然睁大了眼睛!她此刻已不在云顶间中,而在鬼沧楼下,对面之人,也不再是玉衣师姐。墨发黑袍,面白如纸,神情之间天然带着一股傲慢与嘲讽。这赫然是鬼沧楼楼主一-她曾经的大师兄宴如朝!!!盛凝玉哪里敢再往下,她理解挪开了剑势,然而到底只有四分之一的灵骨,她对剑势的掌握远不如曾经的自己,纷飞之间,无法控制力道,竞是再一次将那鬼沧楼的柱子拦腰砍断!

目睹鬼沧楼最中心的盘龙柱因自己一剑削去了龙首,就连柱身也发出轰轰然的声响,整个盘龙摇摇欲坠,盛凝玉脑中一片空白,心头只剩下两个字一要、死!

且不说之前的事情,大师兄有没有消气,但自己这一见面就这样一份“大礼”",谁都无法接受吧?

时间紧迫,盛凝玉甚至来不及找寒玉衣求救,她站在一片残余的灵力旋涡中,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宴如朝,闭紧了双眼装死。哈哈。

完蛋咯。

自己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和大师兄相认,还混入了他的鬼沧楼内,但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她吧?毕竟这可是宴如朝自己的鬼沧楼,他自己防范不严……盛凝玉脑子乱七八糟纷纷扰扰,不过片刻功夫,她却从自己踏入鬼市想到了盘龙柱上的龙首。

她缩着脖子,做好了被宴如朝出言嘲讽,甚至直接打几剑鞘的准备。然而就在盛凝玉做主准备时,迎接她的,却不是什么冷言,也不是冷硬的剑鞘一而是一个拥抱。

没有什么馥郁香气,也没有什么温言细语,只是一个冷硬的、不带丝毫温度的拥抱。

宴如朝,她的大师兄,僵硬的抱住了她。

盛凝玉很不习惯如此,她的心头近乎慌乱,手也不敢动,嘴巴却开始胡言乱语:“哈哈,鬼沧楼楼主,许久不见,无意冒犯……“盛明月。"一道声音打断了盛凝玉的连篇胡言,“不要叫我鬼沧楼楼主。”那人松开了她,盛凝玉怔怔的抬起头。

在一片暗沉无光的黑色之中,面前人的双眸是最璀璨的星辰。静默许久,盛凝玉张了张嘴,用好似从棺材里刚爬出来时的生硬语气,僵硬道:“…大师兄。”

她的嗓音干涩,似乎极为不熟练这个称呼,但还是再次重复道,“大师兄。”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样叫他了。

也许久许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以至于宴如朝这个世人眼中不近人情又出手狠辣的鬼沧楼楼主,都有一瞬的怔忪。

不为别的,只为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一一大师兄。)

在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宴如朝是不许盛凝玉叫他大师兄的。他是个叛出剑阁的叛徒,他是个入了鬼道的鬼沧楼之主。即便修为高深,即便有所归之处,但在世人眼中,他依旧是离经叛道之徒。宴如朝从不在乎这些,但他知道,师妹不应该被他连累。世人都道那剑阁之徒盛凝玉实在是个“混世魔头”,但宴如朝知道,天底下,没有比他的师妹更心软的人了。

她会怜惜一朵落花,她会聆听一阵鸟鸣,她会与一阵清风嬉戏,她会看见那些蝼蚁般微小的凡人。

浮世三千,大道无情。

可他师妹的剑,最是有情。

此情是春夏秋冬,是天水收意,是盈日生骄。亦是,明月温柔。

是以,在叛出剑阁后,宴如朝不许任何人再提他之前的身份,动辄就会惩治,着实吓到了一批人。

彼时的他想,他的师妹盛凝玉,注定是一轮明月高悬,她有她自己的道,不该被他所连累牵扯。

但宴如朝没想到,这个作得千奇百怪,闹腾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会就那样陷入在弥天境。

什么弥天境,宴如朝扯了扯嘴角,不过是一片不知所谓的荒地。可就是这样的荒地,就这样在他昏睡时,吞噬了他的师妹。六十年。

忽然一股力气,盛凝玉尚未反应过来时,就被拉入了怀中。盛凝玉扯了扯嘴角,努力想要勾起笑,但还是失败了。莫名其妙的,盛凝玉的眼眶涌起了一阵热意,她要在后辈面前装出一副无所不能的模样,她要在好友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哪怕是昔日的师长,昔日的友人,似乎都不可尽信。但唯有。

唯有在这个早已叛出师门的,曾立下牌子“盛凝玉与鹤不得入内"的,曾让她不许再叫“大师兄”的人面前,盛凝玉可以是最简简单单的"盛凝玉”。她微微闭上了眼,靠在这个兄长的肩上,有些难过,眼眶也有些酸。“大师兄,你不在的时候,许多人欺负我。”【大师兄!是他们先欺负我,我?我只是还回去罢了。)【大师兄,你不在,许多人都来挑衅,但是……嘿,他们打不过我!】【大师兄!他们的长老欺负人,你不能只骂我,快去帮我骂她们!】一别经年,还和当年如出一辙。

不服气,爱告状,闹腾起来,恨不得直接炸了别的门派。宴如朝笑了一声,抬手挡在了盛凝玉的后脑上,低声说出了那一句当年从未对他的师妹言之于口的话。

“放心。"他摸了摸盛凝玉的头,扯出了一个笑。这个笑若是曾经剑阁大师兄做出来,顶多是轻蔑倨傲,然而由此刻的鬼沧楼楼主做出来,却全是嗜血的意味。

“大师兄,会帮你还回去。”

鬼沧楼,黑暗的角落中,静静伫立着一人的身影。上霜心惊胆战,屏息凝神,唯恐尊上一言不合就与鬼沧楼楼主大打出手。她倒不是担忧尊上打不过,只是着剑尊还在呐!倘若剑尊偏帮自家师兄…但出乎意料,直到上霜退下之前,谢千镜都没有动手。他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他答应带她来鬼沧楼,从他答应让她一个人进入鬼沧楼中。他知道,这不符合魔族本性,但很奇怪,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断裂的灵骨久违的传来钝钝的疼痛,体内好似有些东西正从骨血中破土而出,但谢千镜还是伫立在黑暗处,静静的看着盛凝玉与他人相拥。阴影遮蔽了他满身。

东海之畔,海上明月楼中。

褚乐看着那已然被催掉一片的废墟,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家臣,心中无比焦躁。

再又一次看见叔父手中满是鲜血,而叔父却漠然的视而不见之后,褚乐终于忍不住。

他拉住了褚青询问缘故,褚青深深叹息:“大抵是与剑尊转世被青鸟一叶花之人掳走有关。”

“什么剑尊转世!”

褚乐急得团团转,他自言自语道:“根本就是个假货!一个假货为何能骗得……

“为何说是假货?”

“因为一一”

褚乐蓦然反应过来,他倏地转过身,却被一阵巨大的灵威压倒在地。此刻的褚季野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这气息宛如实质,将周围的空气都挤压得发出近乎哀嚎的声响。

周围弟子跪了一地,褚青更是一脸惊恐道:“家主!”褚季野不为所动,他用手中灵力束缚着褚乐,可面色却不见丝毫急切,而是一片平静。

唯有那双前几日还柔情似水的双眼,此刻一片血色,宛如受伤的猛兽般死死的盯着褚乐。

“说。“他道,“褚乐,不要骗我。”

褚乐被灵力缠绕,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之中之中,空气不断的挤压着他的胸腔,口中弥漫起了血腥味儿,而当与褚季野对视时,更是脑中好似被操控一般,那些想好的借口,在一瞬都如浪潮退去,唯有那个真实的答案,浮现在了岸上。“因为,剑尊不会住在海上明月楼。”

褚乐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虚空,口中发出机械的回答。“剑尊,只想拆了海上明月楼。”

与此同时,不远处正在凤族处理要事的凤潇声,手指一动,眼神陡然看向东海之所。

她曾立下的束缚,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