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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春事 池星水 3413 字 22天前

第44章快看

刚开始,安神香是用来给她助眠的,可后来,这东西成了给缬英宫下人们专门准备的。

而且自从身边填了闻鸢,宋秋瑟便如虎添翼一般,做这些事越发得心应手了。

“姑娘。“闻鸢在帐子外轻轻唤了一声。

宋秋瑟立刻明白,时候正好。

她起身,披上外衫,点燃了莲灯。

一片死寂的撷英宫里,谁也不会出来阻拦她。闻鸢跟在她的身后,卷起舌尖发出丝丝的声响。桥上经过的巡逻侍卫忽然齐齐掉头去了另一个方向,仿佛收到了什么指令似的。

细雨斜飞在宋秋瑟的身上,很快,头发和衣衫都半湿了。明瓦的莲灯在雨中摇摇晃晃的亮着一簇火苗。宋秋瑟就这么一路走到了东宫,抬头望着门檐下的喜灯。东宫门口今夜又无人。

宋秋瑟便知这是给她留的门。

朱红色的大门开了一道缝隙,宋秋瑟不用费很大的力气,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石阶上一簇一簇火红的芙蓉葵,以前没见过,想来是为了这场大婚特意摆上的。

只可惜今日天公不作美,一场雨把这些花弄得凌乱不堪。闻鸢没有跟进来。

自从她踏入东宫的那一刻起,闻鸢就不见了身影。东宫总是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仿佛在天地间只有她自己。

宋秋瑟顺着庭院中红绸的指引,一路来到了东宫内苑,停在了一扇门面前。上次来时,太子特意领她认过了这扇门。

门窗内一片漆黑。

宋秋瑟吹灭了手中的莲灯,伸手推开了虚掩的门。黑暗中,她都没来得及看清屋里有什么,忽然一只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脖颈,温热的吐息贴在她的后颈上,轻缓均匀。宋秋瑟挑眉道:“大喜的日子,不去跟你的良娣圆房吗?”李曜用鼻尖碰触她的头发:“大喜的日子,我在等你。”门没关,雨飞了进来。

此时宋秋瑟身上的寒湿才开始一层一层的往身体里渗,往骨头缝里钻。他还在她颈前的手开缓缓下移。

宋秋瑟一把攥住他的手:“我们的大婚在两日之后。”李曜停了下来,道:“那一日的大婚是做给别人看的。”宋秋瑟:“那今日是什么?”

沉默了有些时候,李曜才道:“今日是你我的洞房花烛。”那双手停止了在她身上流连。

他牵着她的手,拿起了火折子,吹亮,伸手点燃了床榻前的龙凤高烛。宋秋瑟回过头。

李曜拨开她脸颊边湿漉漉的头发。

宋秋瑟忽然觉得手下触感有异样。

李曜身上衣裳的料子,过于粗糙。

她仔细端详了两眼,他这身袍子用的是廉价的粗丝,颜色也并不干净,有些泛黄。

宋秋瑟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曾经在江州常用的料子。那时他顶着裴小公子的身份,没有官职,只是一介白衣,每日的穿着都很干净朴素,腰间只一块白玉,再没有多余的环佩。宋秋瑟最心心动的,就是他这个样子,最意难平的,也是他这个样子。她捞起他的宽袖,轻轻攥了一把,喃喃道:“我猜你今日会等我。”李曜声音也压的很低,道:“可我很意外,你竞然敢来……你来了,就应该知道,我今夜不会放过你了。”

宋秋瑟微微歪了一下头,咬着唇笑了:“到底是谁不放过谁?”红烛被风吹乱。

火光狂舞。

明暗交错的光影下,宋秋瑟又显露出了她骨子里的妩媚和危险,眼神仿佛带了钩子似的,睫毛一闪,就是一片风情潋滟。李曜就是很喜欢这样的她。

像堕入深渊的神女,旁若无人的起舞,那身姿和神态,能引得无数人为她赴汤蹈火。

李曜宽袖一扫,身后两扇门合上。

烛火安稳了下来。

他将宋秋瑟轻轻放在龙凤锦被上,勾下了她的第一层衣衫。宋秋瑟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望着悬珠的石榴帐顶,道:“你知道吗,宝台寺的那些年,我很不好过。”

李曜似乎回应了一句什么,但她没听清楚。她回忆着过往,絮絮地说着心里话:“起初我总是梦见你,可我以为那是噩梦,我从小读圣贤书,被教导懂礼仪知廉耻,可礼义廉耻在我身上早就没有了“浔阳侯府上的所有人都默认我及笄后会是侯爷的娇妾。我母亲一个守寡的女子,长年累月住在他的府上,与他不明不白……人人都在背后啐我们母女两不知廉耻…而我,终于还是勾搭上了亲表姐的未婚夫。”“你诛杀了浔阳侯全家。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很多次在梦里都想那样做,想像你一样拿起刀,把他们的人头狠狠砍下。”“我有的时候还会梦见我变成你,我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再也洗不干净了。”

“主持让我在佛前平心静气,可是好像连佛都不肯渡我了。”见她说完了,李曜附身吻了她的唇,说:“佛不肯渡你,有我渡你。”少女的唇齿间有一种温热娇香的味道,甜得腻人。宋秋瑟无意识的勾住他的领子:“我快疯了。”李曜:“人不一定非要循规蹈矩的过完这一生,疯也有疯的活法。”宋秋瑟:“可我还是会想到你,我终于知道了你是太子,听说光风霁月,君子无双…我想,我的日子难过,凭什么你能好过?”李曜眼中浮现了笑:“谁说我好过了,你来了,我才算好过。”他日夜悬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偏在远处有个牵挂,时时刻刻拉扯着他。

他也拉扯着自己。

李曜道:“你要是再不回来,迟早有一天我会扬了宝台寺。”他解开了她颈上环着的红色细带。

她雪白的臂膀探了出来,抵在他的小腹上。他全身的火就从下面烧了起来。

当然臣服于欲望之下时,冲动才是最本能的反应。可李曜却能将这种冲动压抑到极致。

他尽可能温柔的,抚过宋秋瑟的身子。

她被风雨冷透了的身子,重新被他撩起了温度。红烛高照,缠绵风雨。

耳畔仿佛又响起了叮叮叮叮的镣铐碰撞声。宋秋瑟一声喟叹,用力抱住了他的臂膀。

她玉体横陈,慢条斯理的开始解他的衣裳。手指一勾一提,他的衣裳就落下来了,他穿的比她要少的多,也简单。他露出来的体肤如披烟雾,是宋秋瑟最喜爱的模样。李曜托着她的颈背,把她整个人都拢在了怀里。“记住今日,我们大喜的日子。”

记着呢,六月十一。

芙蓉帐暖。

宋秋瑟身体里的冷,又一层一层的沁出来,紧接着冒出来的是汗,是催人的热度。

他可真温柔啊。

宋秋瑟阅本无数,还没见过他这样的,循序渐进,如春雨润无声一…将两个人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间搞得泥泞不堪。泪珠凝上了眼睛。

李曜轻轻吻去:“你要告诉我,痛不痛?”宋秋瑟摇头,乌云一样的头发也贴在身上跟着动。她向李曜索要:“给我,把疼也给我。”

李曜没成想真到了这一日会是这样的光景。他以为女人都会疼的。

女人都会怕疼的……

会哭,会闹,会难过。

可她却向他开口索要这份疼。

李曜弓起上半身,用力一冲撞。

宋秋瑟两指扯过枕畔的红绸,叼在了口中。寝宫外,两个女子并肩站着,低头盯着地上摇晃的阴影。雨快要停了。

孟音叹息了一声。

闻鸢侧目看着她。

孟音轻声道:“太子多年自苦,行事悖逆并不奇怪,可太子妃怎么也是这么个性子,这日后……一旦两人都发起疯来,谁能拉得住谁?”闻鸢不太高兴:“我家姑娘性子挺好的,又温吞又聪慧,平常看不出疯来,一到殿下这就变了。那指定是殿下带坏的。”孟音仰头看着天:“且等着看吧,这才只是一场春雨,待入了夏,天说变就变,狂风骤雨说来就来,有的受了。”

闻鸢:“迟早会有那么一日的,我们都准备好了,不是吗?”宋秋瑟忘记从哪看过一句话。

越冲动越快,越轻缓越细水长流。

如今亲身体验过了,真是不假。

他们只行了那么一次,一次却把热水熬凉了六回。宋秋瑟用食指抹了一下身上的黏腻,认真在灯下打量着。李曜摁下了她的手。

宋秋瑟软在被子上,道:“你太含蓄了。”李曜一时没回应她。

他挪了烛台过来,仔细查看她的颈背,以及胸前。确认这一场春时了无痕,才放心将她抱起,穿过寝殿,走进浴房中。芙藻石垒的池子,水又热了一回,两个人一起踏进了水中。李曜贴在她的身后,一双手从她的颈部开始,捏揉着向下。抚至腰窝的地方,她身体一软,向后仰入他怀中。李曜便知她这个地方不经碰。

他放过了她这一马,以后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宋秋瑟来时的衣裳已经湿透了,不能穿。

她舒展着玉体站在琉璃镜前,忽然一件葱黄的新制衣裙从后头裹了上来。宋秋瑟抬手一摸,冰凉的蚕丝像水一样从手里滑走。昏黄的灯下,彩绣的凤凰闪着莹润的光,她在凤凰的尾羽上,摸到了细密的珍珠。

紧接着,又一件厚实的外袍裹上来。

她来时的鞋也湿透了。

李曜:“低头。”

宋秋瑟拢着袍子,低头一看。

他手心里托着一双软缎绣鞋,翘头上钳着明珠,都是新的。宋秋瑟把脚伸进鞋子里,踩在他的掌心上。李曜再次将她往怀中一揽,抱起来,推门唤道:“闻鸢。”闻鸢立刻出现在廊下。

他道:“雨后泥泞,别叫你家姑娘污了鞋。”闻鸢应了一声是,将宋秋瑟接到怀里,稳稳地抱着离开了。宋秋瑟下巴搁在闻鸢的肩头,看着东宫离自己越来越远,门口站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