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吸血鬼(西幻向)【完】(1 / 1)

第111章if线:吸血鬼(西幻向)【完】雷声嘈杂。

少女睡颜并不安稳,眉头轻轻皱起来,像是被什么魇住,无法逃脱。贴在他脸颊上的手骤然收缩,似乎要发起攻击。她用力一挥手一一

一道淡金色的灵力浮现,从楼泊舟眼前划过。他折腰,轻轻放下她的手腕,往后退了两三步,避开淡金的光芒。“唰一一”

有什么在他脸颊划过。

楼泊舟闻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他抬手在脸上擦了一下,擦出一抹血痕。

看着大拇指上的红色,他轻笑一声,低低呢喃:“阿月果然是天命眷顾之人,哪怕还被封印,也一如既往的强大。”躺在床上的云心月听不到他的自言自语,她在梦中与一具僵尸极限斗法,情况危急得要命。

她蹬了一下脚,将被子瑞落羊毛毯上,露出两只光洁的小腿。楼泊舟拧眉,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柔软的丝绸被子。被子上的山茶花开得烂漫至极,一片生机勃勃的粉。还没直起腰,一条腿便朝他踢过来。

他反手抓住她的迎面骨,斜眸扫过去,却不小心对上裙底风光。“唰”的一下,耳朵和脖颈红了个透彻。

楼泊舟扭开脸,眼神飘在墙壁的薰衣草上,无法定在哪一朵上。“啪啪。”

窗外的风更急了,用力席卷萌发新芽的枝丫,敲打在排窗的玻璃上。不对。

他心虚什么,阿月本来就是他的新娘。

若不是那群劳什子的猎人多事,他们连婚礼都办完了。他霍然把脸转回去,却又险些挨了第二脚。幸好云心月现在还没恢复,吸血鬼的反应又比寻常人快好几倍。他反手就将她的两条腿压在床上,牢牢按住。有着薄薄肌肉的双腿不停挣扎,想要脱离他的掌心,肌肤相擦,他眼底黑眸迅速转红。

“眶一一”

风将排窗的一扇吹开,拂起云心月散落枕头的长发,“啪”一下抽在她额角上。

楼泊舟拂袖,将窗关上。

随即,掌下的腿挣扎脱离,一个侧踢倒钩,将他整个人拖到床上,跨腹压制。

腰腹核心瞬间收紧,块垒分明的腰腹绷成石膏。尔后。

一只手“啪"的一下,打在他脑门上。

楼泊舟阖眸,摒弃诸多杂念,定了定神。

霎时间,窗外雷电齐齐鸣金收兵,乌云散去,露出皎白月色。他伸出两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抹。

淡紫光芒一过,梦魇消除,云心月眉头舒展,倒在他怀里,呼吸从急促转向绵长。

“阿月。"他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拨正,低头在发顶上落下一吻,瞳孔红光与黑影来回变换,“这可是你撞上来的。”他抓住的,就是他的。

休想让他放手。

云心月蠕动着嘴巴,不知道嘟囔了一声什么,依稀是“混账东西"之类的话。这一句熟悉的骂,让楼泊舟翘起唇角。

他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亲了又亲:“对,我就是混账东西。”可那也没办法。

她从前知道时扑上来,如今不知道也敢扑上来,又教他怎么拒绝。他从来都做不到拒绝她。

苍白剔透的手指,在她后背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拍着。他就那样微微垂眸,手指轻动,拍着她的后背看了她一整个夜晚。待稀薄日光入室,便不舍将人放下,退入画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云心月毫无所觉。

她一觉醒来有些怔愣,定定看了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很久,都没有办法回神。昨夜的梦比之前的梦要短、浅,可梦中的一切还是像刻刀雕过一样,深深印在脑子里,完全甩不掉。

梦里的她,似乎并不是人,而是从东方来到欧洲的……术士?起初,她追着一只僵尸跑,斗法很久才把僵尸收掉。即将扛着僵尸离开时,她发现雾气朦胧的伦敦街头,有一群醉汉堵在街角,欺负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孩。

那场景过于气人,她实在看不下去,于是用刚收服的僵尸吓跑那群醉汉,把小孩救下来。

梦境断断续续。

下一刻她就被一张纸砸头,似乎有人在骂她,将她赶出什么地方。她嘀嘀咕咕离开,闪身躲起来,攀上窄巷两墙之间,看见一个乌糟糟的小乞丐出现。

随后,她往下一跳一一

梦就断在这里。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小乞丐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对方一直抱着自己的膝盖,把整颗脑袋都埋在双腿和双手间。哪怕从上往下俯视,她也只能看见从麻袋下翘起,过于漆黑的长发,以及泥污之下苍白的一双赤足。

“奇怪。"她心不在焉地换衣服,“怎么会梦见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乞…”想不通,她只能暂时按在心底,拿起放在托盘里的衣物。衣服拿起来,她就发现有些蹊跷。

这不是之前那种柔软舒适的丝绸睡裙,也不是欧洲古典的、需要裙撑支起那种漂亮却累赘的裙装。

手中这一套衬衫吊带裤,是梦中时代报童最常见的穿搭,还搭配着一顶深灰色的贝雷帽。

哪怕款式并不过时,可布料的材质、缝制方式,很明显不属于自己所生活长大的现代。

云心月捏着略有些柔软的布料,心里那种诡异感更强了。一一谁家报童穿得起这么贵的布料。

再说了,这衬衫的款式,还有身量剪裁,贴合的一定是女体,而不是男体。可那个时代,女扮男装会被打成异端。

这套衬衫吊带裤,怎么看都不该是那时的产物,可除了这一点,其他迹象又能表明,它的确是那时而成……

云心月甩了甩脑袋,心想,真是魔怔了,她想这些事情做什么。那个时代早已过去,她又不是考古工作者,管人家衣服什么时候做的呢。她赶紧换上,吃完早餐继续练术法。

楼泊舟依然坐在双人秋千一边,半阖着眼睛,如同一尊雕塑般,半天不换一个动作看着她。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十六天,过于儿戏的法杖终于爆发出一点淡金色的光,撞在淡薄的雾瘴中,将雾瘴一点点染成金色。成功来得过于缓缓,以致于惊喜也有些姗姗。盯着手上的法杖和消失无踪的雾瘴看上好一会儿,云心月才迟疑发声。“行了?“她瞪大眼睛,随后才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又笃定重复一遍,“行了!”

楼泊舟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看她:“嗯。”他此时的眸色与往日有些不同,但沉浸在成功喜悦中的云心月没看见。怕运杰为灵的感觉流失,她打铁趁热,又练了百八十遍,差点儿把自己体内那稀薄的灵力抽光。

“再试一次就不来了。“情绪格外雀跃的云心月,不知道第几次跟自己这么说。

她手腕一转一一

横空而来一只冰冷的手,将她牢牢抓住:“今日到此为止,别练了。”楼泊舟扫过她有些苍白的脸,垂下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抬起来,只收走她的法杖,拿在手中掂量。

“过犹不及。”

失去法杖的支撑,云心月后知后觉身体有些难受,略有些踉跄地往前撞了两步。

额头嗑上楼泊舟肩膀。

清冷的杉木香传入鼻腔,将同样的场景撞入了脑子里一一“过犹不及。”

说这句话的人成了她。

她伸手将苍白冰冷的手腕握住,往下压:“既然暂时没有进展,碰上瓶颈,就适当歇一歇,说不准歇过之后,头脑和身体就通透了。”场景中的楼泊舟面容依旧,穿衣却特别不同,一身衬衫特别板正,扣子直扣到脖颈底下,几乎要将喉结都藏在衣领底下。他容色有些阴沉:“我再试试。”

“要不这样。"她拉住他的胳膊往后拖,“你先坐下,喝口水,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再试?”

楼泊舟摇头,手诀一捏就要继续。

她吸了一口气,眼珠子一转,扶着额角往前一倒,撞在他肩膀上:“哎呀,我头好痛,好晕啊。”

“阿月?“楼泊舟扶着她胳膊,俯身着急看她,“你没事吧?”撞入脑海的场景与现实高度重叠,让云心月有些恍惚。她闭上眼睛缓了缓,慢慢睁开,摇头:“我没事。”楼泊舟瞧她苍白脸色,不太放心,一个公主抱上手,直接把她抱起来。“钦一一“云心月下意识伸手往秋千的方向去,“我的外衣…”楼泊舟瞥了一眼,将她举起:“抱稳了。”他腾出一只手,将衣服一捞,瞬移回她房间,将她轻轻放下。为她脱鞋、盖被。

他做一个动作,云心月脑子里就蹦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场景中的人相比如今所见的人,略显几分不通世俗的直白与僵硬。眼看他直起腰,转身就要离开,她下意识伸手,将他几根手指抓住。“阿舟"两个字就在嘴边,却让她无法说出口。楼泊舟眼神不动,任由那股温热将自己的手指包围:“怎么了?”云心月缓缓松开手,将自己塞进被子里:“没什么,你忙吧。”楼泊舟留在原地看那隆起的被窝好一阵,手指一横扫,隔空把排窗的帘子拉上,遮盖日光。

“那你好好歇息。”

话说完,室内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云心月等了一阵,拉开被子一看,少年已经没了踪影,房门也好端端关上。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长长叹出一道气。

古怪,太古怪了。

晚上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就算了,怎么白天恍惚一下子也会像做梦一样。到底是他们有什么前缘,还是她得了什么毛病,居然肖想起别人的美色。救命啊一一

云心月抱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滚圈。

墙壁上,大片的油画随窗外轻风翻涌起波浪,不过一瞬间,又全部安静。她也不清楚自己滚了几遍,后面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梦又来了。

梦境的地点在一处她不曾见过的卧室。

暗紫近黑的颜色,将整个卧室都映衬得格外阴沉,唯有花瓶中洁白、浅粉的各色山茶花开得有几分生气。

窗外极其淡薄的月色笼罩在圆桌一角,将山茶花照亮。忽地,床上蠕动的被子掀翻在地。

两条拥抱在一起的影子,重重撞上墙壁。

肉眼可见,挂在墙上的昏黄壁灯都摇晃起来,几乎要坠到地上。楼泊舟仰着头,将她托举起来,急渴地寻找她的唇,迫不及待封住,汲取。她的动作也急切得不像她。

像是渴了八百年没喝过水的人一样,咕咚咚吞咽。一眨眼,两条影子虚晃一下,又到了窗边。楼泊舟将窗户推开,隔空取来枕头垫在底下,把凹凸不平的台子垫平整,才将她放上去。

背后虚无一物,月光落在脊椎上,像是浸润在一汪剔透的泉水里。微微有些凉。

她的脚悬空摇晃,有些累:“阿舟。”

膝盖动了动,楼泊舟便意会,抬手将圆桌拖过来,给她踩着。桌上花瓶受不住摇晃,“嘭"一声落地。

水把地毯浇湿透彻,晕开大片大片的深色水痕,花瓶一路滚到墙角,用力撞上去。

“国……”

云心月觉得花瓶大概有点疼。

楼泊舟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后背上:“不用管,我收拾。”她仰头往后,把黏在脖子上的发丝甩开,果真不管了。楼泊舟抬手托住她的后脖颈。

又一晃。

他从背后抱着她,站在等身长镜前,热雾让镜子蒙上大片水汽,又被他抬手擦去,托着她的脸看。

只是他们靠得太近,镜子的雾气擦掉又蒙上,擦掉又蒙上…过了一阵。

“不行,太凉了。“云心月推开他的脑袋,“你快拿出去。”楼泊舟尖锐的牙齿在她脖子上蹭动,没有刺进去,只眷念地贴紧。陡然,天地一转,眼中视野从暗沉的卧室,抵达白雾蒙蒙的温泉里。云心月仰头可以看见大片星空。

有长长的流星拖着尾巴,“噗”一下刺破云层,往夜色深处而去。“阿舟,你看一一"她手肘往后,摸到楼泊舟的后脖颈,指着窗外的黑天,“有流星雨。”

一场流星雨的星子,并非所有都是划过一道弧线,有些轻得像扫过的毛笔,久久不落下去。它像是想要在空中作画一样,慢慢悠悠,看得观星的人也着急,恨不得帮它一把。有些星子却是急性子,横冲直撞,在黑天中划出刺眼的白光,把云彩都撞散。

间或有两三颗星作伴,一快一慢,也让寂静夜空热闹起来,炸出一片星花。她枕在他肩膀上看流星雨,他却只侧眸看她的眼睛。水润的眸子里,浸泡了很多星星,比夜空还要璀璨三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他爱怜地在她汗湿的额角轻轻一吻。

流星雨全部坠下,将天际染出一片晕着雾气的白,沉沉坠入夜色里。云心月的意识也渐渐随浓白的雾气沉坠。

第二日醒来,她出了一身薄汗。

看着后背揩出来的满手汗,云心月把自己埋进枕头里,用力撞了好几下。她觉得自己没办法直面楼泊舟了。

解下来的几日,她都躲着对方走,只要瞥见对方出现,就假装原本要去的地方,不是他安然坐着的地方,而是别处。若是那么不碰巧,没看见他在,就加快手脚,赶紧把事情办好离开,减少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

大概是感觉到她的疏离,楼泊舟也减少了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餐桌旁不再出现一个捧着书闲看的身影;花园里也不再出现一个微微仰躺,半阖眸子晒太阳的身影;厨房也没了气定神闲,慢悠悠张罗餐点和甜品的身影…

偌大的古堡,只有她学完一个法术,需要再学新的法术时,才会出现那道影子。

答应过他的陪着一起睡,似乎也在无形中被略过,谁也不再提起。云心月觉得对方这么识趣避免尴尬,自己应该会高兴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空荡荡的古堡,她不是很开心。

“为什么不高兴。”

一阵风吹过,偏厅的沙发上出现一道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的影子。窗外的日光落在他的碎发上,染出十分漂亮的淡金色。云心月捧着手中的热牛奶,愣愣看着他,没有说话。他收敛起温柔笑意,容色中便多上几分淡漠疏离,深邃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人时,像会开口骗人跳进去的深渊。

领口总是开两三颗扣子的衬衫,剪裁合体、利落,带着些许小设计,可以很好将他优越的薄肌体格勾勒。

她指腹在玻璃杯上轻轻摩挲,盯着那双极具蛊惑的眼睛,冷不丁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楼泊舟眼眸轻动,没有回答。

春风沉静下来。

云心月捏紧手中的杯子:“不能说的话,就算了。”当她没问。

她懊恼咬唇,转身离开。

“有。“楼泊舟慢吞吞回应,“我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她很勇敢,也很胆小。她总是灿烂得跟漫山遍野的山花一样,精力满满,似乎任何事情都打不倒她,泥泞中也能开出花来;可她有时候又决绝得跟山茶花一样,会在最绚烂的时刻,人枝头一跃而下。”

云心月脸白了白。

他的喜欢未免太详细了,这是多情深啊!

“我爱她如光的温暖,也爱她宁死不回头的决绝。只要是属于她的一切,我都想要牢牢抓住,死也不放开。“楼泊舟看着那道僵直的背影,轻笑一声,“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差一点儿就过门的新娘。”云心月听不下去了,深呼吸了两口气,才没有失礼地直接离开。“好了,我知道了。"她说,“你不用再说了。”楼泊舟的确不再说了,但他瞬移到少女面前,俯身看她有些微红的眼睛:“你……

“我没哭!没难过!”

“好吧。“云心月抽了下鼻子,“我有。”她抱紧手中的玻璃杯,眼泪毫无预兆,啪嗒嗒落进杯子里。“你这个混账东西!不喜欢我干嘛要做这么多让人误会的事情,你这个中央空调!渣男!”

她边骂边擦眼泪。

楼泊舟”

他叹息一声,抬手帮她擦眼泪。

云心月推开他的手:“我不要你安慰,你走远点儿。”“我还没把话说完。”

“我不想听了。”

“我喜欢的人是你。“楼泊舟拿走她怀里晃荡的牛奶,放在一旁,看着她的眼睛,“我爱的人也是你。从前是你,现在也是你。”云心月打了个嗝:“什么从前现在?”

“你以后总会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从前。“他掏出手帕,给她擦掉眼泪,“至于现在一一”

楼泊舟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这个让你哭的混账东西就在你面前,任你处置。”“所以一一”

“别哭了,好吗?”

【一一完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