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啊!这是什么!”
一名天极宗弟子一脸惊恐尖叫着往同师兄弟身后躲去,手中的长剑胡乱地劈砍着试图击退面前的横行介士。
然长剑落下,眼前的幻想并未如他想象中的消散。铁剑与铠甲碰撞发出“噌"的一声巨响,直逼魂海,震起滔天波澜。“吼!“横行介士发出一声嘶吼,巨钳一挥,那人手中的剑便飞了出去直直插入远处的土坡中。
“唔!“他吃痛地甩着握剑的手,只觉手臂发麻,“师、师兄……情况不妙!”“废物,不过是些妖物就吓破了胆,拿出你天极宗弟子的气势来。”“可是……“那人犹犹豫豫,欲言又止,“师兄你要不要看看四周,现在是我们被包围了诶。”
数千名横行介士将他们包围在内,它们一个个身魁如牛,身披藏青色或青黑色铠甲,整齐划一地举起巨钳,锋利的钳口碰撞发出“咔咔”的响声,丝毫不让人怀疑它能轻而易举扭下他们的头颅。
被唤为师兄的那人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夺过弟子手中的打神鞭直指元吉。
“妖女!现出原形吧。”
话落,鞭响。
元吉坐在河神庙的屋顶上,一手撑着膝盖,一手地转动着手中随手攀折来的梅枝,充盈的灵力顺着梅枝的枝端顶出几个嫩青色的芽苞。“啪、啪、啪。”
芽苞快速生长、绽放;初生的梅花轻盈缀在枝头。元吉敛下长睫,挡住她眼底的不悦。总是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聒噪。"她轻飘飘地挥了挥手中的梅枝,一道凶悍的力量自枝头飞出,在空中将那打神鞭撕扯成碎片,而后又蛮横地冲向那几名不长眼的弟子。巨大的力量从天而降,几名弟子快速祭出从宗门中拿到的护身符策以求一丝苟且偷生。
数十道可抵挡致命一击的护身符拼死拦住这一击,那几人脸上的笑意刚显露半分便觉脚下一松,一群人直直落进一个大坑中。这人居然只轻轻一挥便将他们给埋了起来!直到此时,众人才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不是说这河神庙并未什么威胁不过是世人谣传,怎么、怎么连打神鞭都破不开这阵法。而更令他们绝望的是打神鞭,……被碎了。那可是传说中连神都难以招架住一击的打神鞭,那河神竞然只是轻轻一挥便毁了。
她的力量究竞有多强大!几人不敢细想,更令他们绝望的是,坑外的横行介士动了。
横行介士应声齐喝一声,他们整齐划一地将那几名天极宗弟子包围一起,一步一步逼近。
迫人的气势将天极宗弟子逼退,冷汗涔涔,“师兄,怎么办。”“我,我不想死啊!”
“师兄!”
“闭嘴!"被唤师兄的那人咬紧牙关,“不过是些蟹妖就把你们给吓成这样,回去我必定禀报师尊好好罚你们!”
被驯的师弟们看着比自己还要高还要壮的横行介士们,欲哭无泪。这能是普通蟹妖吗?
众人咬咬牙,硬着头皮拿起手中的长剑飞入横行介士中。只见刀光剑影,只听铁甲叮叮当当碰撞几声后便是阵阵哀嚎。元吉瞧着底下一名横行介士举起手中的巨钳,夹住面前一人的发髻用力往地下一砸,七八道裂痕在他身下绽开。
她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给她丢脸。“元吉,它们是从那里冒出来的。"阿统看着都觉得替那人脸疼,“我怎么没在商城里看到啊。”
阿统有些疑惑地翻了翻,商城里似乎没这么大杀伤力的“蟹形”武器吧。元吉手中的梅枝轻轻晃动着,她并不在意地应了声,“它们啊,我从河里随便抓来的。”
“好巧,我感应到这附近河流中有一群螃蟹我就将他们召唤来了。没想到还挺好用。”
元吉眼见着一只稍弱小的横行介士一蟹钳将人砸晕后,用钳子一小捧一小捧地从地上挖着泥土试图将这个猎物盖起来,一时间目光不由得柔和起来。“瞧瞧,多乖啊。”
“什么?螃蟹?!河里随便抓来的!?"阿统倒吸一口凉气,“哪里的螃蟹像山一样壮!元吉你不要骗系统!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啊!”元吉疑惑地瞧了快要昏厥过去的阿统,有些莫名,“没做什么啊。只是借了他们一点神力,放心过半炷香的时间它们就变回去了。”她还怕这群螃蟹受不住她分出来比芝麻还小的那丝神力,还特意多笼罩了几百只,没想到这群螃蟹还挺争气,居然全都活了下来。“只是可惜,只能维持半炷香时间。"再长它们的身体怕是就要崩溃了。阿统:…
它看着将钳子舞得虎虎生风的横行介士、又看了看庙内满眼崇拜的众人。沉默许久,它此刻十分想替地上晕厥过去的天极宗弟子默哀,谁叫你们惹上不该惹的人。
毕竞连系统都不知道它的宿主多么有创造力,居然还能就地抓“壮丁”。底下,无数法阵出现又快速破碎,五光十色倒是光彩夺目有意思的很。元吉低头看着他们,心中默数三声。
“你来了。“话音一落,元吉身侧落下一道红影,元吉将手中的梅枝递过去,“里头有我的一些神力,可帮你暂且压制诅咒,或许会舒服些。”一落地就被塞了一枝梅花的亓官上怔了怔,身体比他的反应还快,还没想明白便已经接过,上头还残留着元吉清冽的冷香。他低头瞧去,嫩粉色的梅花上坠着盈盈冰霜,倒是更为娇俏可人些了。嘴角微扬,他伸手拢了拢垂在耳畔的墨发,随手一挽将那枝红梅插在其间。红梅墨发,更衬得面前这人面容跌丽。
“多谢元吉。此花甚美。”
元吉望着他,欲言又止。
她该怎么告诉亓官上,这其实是她给他准备的拐杖。元吉瞧他总是虚弱无力时不时便要摔倒,心想若是有个拐杖怕是能方便许多。只需心下一念,那枝红梅便能变长变粗。
然,元吉看着他耳畔的红梅,沉默片刻。
算了,也挺好看的。
元吉微微颔首,随手挥了挥,“坐下看戏吗?”“元吉相邀,自然求之不得。"亓官上缓缓坐下,随着他的移动,腰间的碎玉金影倒比底下的光彩夺目许多。
两人并肩而坐,仿佛眼前并不是什么河神庙被攻打的紧迫场景,而是一片山花烂漫的山河春色。
落后一步而来的扈枭看着尊上一副心神荡漾的模样,默默叹了口气。尊上,你清醒些罢!
“这几人瞧着似乎是天极宗的几人,他们为何而来?"元官上装作才认出他们的模样,惊诧道,“曾听闻这天极宗是修真界中的大宗,怎么瞧着如此……无能。”
亓官上瞧着他们被一钳子一钳子拖着,在地上留下深深的一道划痕,而后被排排坐堆成小山,很是不想承认此前自己竞然同这些人是同门。元吉一手撑着下颌,指尖轻点两下,“他们想要我的河神庙。”“如此不敬,元吉何不将他们杀之而后快。“亓官上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悦,他转过视线,掩去眼底神色的晦明不清。“只是敲晕,岂不太便宜他们了。”“有些无聊便陪他们玩玩罢了。“元吉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况且,砸我河神庙,总得要有些赔偿。”
亓官上福灵心至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指尖抵住薄唇轻咳两声掩住笑意。“若是元吉不嫌弃,可交给我。”
元吉眼前一亮,“甚好。“她最不耐烦同那群人叽叽歪歪,若亓官上能替自己去交涉最好不过了。
元吉看着亓官上,眼中满是赞许之意。
视线相交,对上后者灼灼目光,不知怎的,元吉只觉些许奇怪的感觉在疯狂涌出。心口从来没有如此…不平静。
大抵是饿了吧。
元吉收回目光,定定瞧着底下卖力埋坑的横行介士们,重重在心底点了点头。等会去河中抓几只烤一烤,不知味道如何。与上头的岁月静好不同,底下晕厥过去又被一钳子砸醒的师兄艰难从肿胀的眼缝中瞧见,那妖女身侧坐下一人。
一袭红衣加上眼底那红色魔纹。
是魔界尊者一一亓官上。
可他不是陷入沉睡,怎么会出现在河神庙内。他心心中顿时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各种猜测在心底浮现,最终定格在了临出发前宗主说的那句话上。,
“那妖女假借河神之名,勾结魔族,盗走我天极宗珍宝,设计害死了你们的大师兄祁琰,此人不除,我们修真界将永无安宁之日!”“河神……“他心心中暗骂一声,快速捏碎藏在袖中的隐藏法诀,“等死吧。”一道隐秘的金光顺着地底往南边飞去,速度极快。元吉眯着眼瞧了瞧,默默抬手替那法诀加快了些速度。她有些饿了,等不了太久。
“乌伯,去将人捆了等人来赎。”
乌伯山应声而出,撸起袖子就将人捆得严严实实的。并且按照传统下了整整一大瓶软经散后将人丢到围墙上挂了起来。见状扈枭眼角一抽,这场景怎么像极了厨娘腌腊肠的动作。他按着眉心,见四下没人冷哼一声,随后悄摸上前在几人心脉处按下几道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