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 / 1)

第87章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咳咳,咳咳

簌簌的焦灰从众人身上不断洒落,随着阵阵咳嗽声,缕缕黑烟蒸腾而上。一道银色身影在周遭快速穿梭,众人只能捕捉到几抹耀眼的光束。腾寺长老摸着自己蜷曲格手的白发像团黑棉花似的顶在头顶,瞳孔猛地震颤两下,他、他这是被天雷给劈了?

“不、不,不可能”

腾寺长老承受不住这刺激,猛地倒退两步,旋即又被同样的棉花脑袋给扶住。

“长老!”

“哇。"阿统看着和自己一样脑袋大大的众人,兴奋地拍了拍一条触角,“元吉你看!”

元吉瞥了眼这群焦黑的人群,径直朝着亓官上走去。她缓缓抬起手,那道银色的身影快速朝她飞来在她指尖穿梭,最终显出原形。“小雷。”

雷蛇盘在元吉指尖,吐了吐蛇信,像是在说,你们休想丢下我跑出来玩!元吉直直地看着亓官上,见他面具之下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扬了扬眉,瞧得亓官上心慌不已时,她拂袖转身。在皎皎月色下,衣诀翩飞,伴有雷光霹雳,她抬眼望向众人,语气冰冷,“你们,再说一遍?”

元吉的话并未施加神力,可众人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动弹不得。“河神,你,这是要保这魔…"腾寺长老话音未落,就被浮生一把捂着嘴给按了回去。

浮生讪笑一声,打岔道:“河神大人勿恼,这人被雷劈坏了脑子,胡言乱语起来了。”

元吉见状颔首,倒是挺满意这人的眼力见。她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手中的雷蛇也一同盯着那些人,隐隐有雷光闪现。“你们呢?”

众人见浮生发话,虽觉不妥也不敢再多言。面面相觑后,众人齐齐拱手。“不敢。”

“这定是误会。我们险些被那魔物给骗了。”“对对对,都是误会,误会。”

腾寺心中不满,他不解地瞪了眼捂他嘴的浮生,结果浮生却将他的嘴捂得更紧了些。

浮生生怕这人控制不住说出不该说的话,立马拉着他向元吉告退,得了应允后当即拉着腾卉离去。

待两人躲至后山无人之处,腾寺当即甩开浮生的手,指着后者痛骂,“你居然放过那魔!你可还记得自己身为正道的使命,浮生!”“腾寺,你冷静些。“浮生叹息一声,上前将他的手按下,“你忘了,他是和谁一起来的,是河神。”

“那又如何?"腾寺梗着脖子,仍旧满脸怒气。浮生盯着他,欲言又止,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那河神实力远在我们众人之上,她若想杀我们轻而易举。何况那人是河神的…”“他即为魔界尊者,偏偏那天雷没劈他,你还不懂吗!”浮生盯着一头卷发,叹了口气,“如今连应雷劫而生都对他网开一面,反而是你我正道之人被劈成这样,你不觉得这是天道给我们的提醒吗!”腾寺长老猛地睁大了眼,恍然大悟,他深深对着浮生行了个礼。“多谢老哥哥,再次点醒我!”

浮生扶起他,“你我本是结拜兄弟,何须多言谢。”“明日便是定仙大典了,回去后便让弟子们好生戒备吧。”大

而另一侧,待众人离去,元吉看着从她出现那一刻便一直沉默的元官上,道:“你,可有什么要和我说?”

亓官上眸光微动,他缓缓上前两步,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元吉,我”亓官上看着元吉纯粹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先坦白什么。是自己的诅咒,是自己的魔界尊者身份,又或是自己是祁琰。亓官上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沉默一瞬,伸手想触碰下元吉的手却被后者不动声色地躲开。

亓官上当即怔在原地,他落寞地将手收回,“元吉,我……你是厌我是魔吗?”

“不。“元吉摇头,在她眼中,众生平等并无不同。她定定看了眼亓官上,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

“若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阿统一时没反应过来,忙不迭给了雷蛇一拳重新占据元吉的肩头,“唧唧唧?”

元吉你怎么不等他坦白他的身份啊?你要去哪里?元吉看着面前的护山阵法,掂量两下雷蛇将其一掷,原先坚韧无比的阵法在电光下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来,最终,牢不可破的阵法为元吉打开可供一人通行的洞口来。

被当成钥匙的小雷:???

可恶,她怎么知道我能穿过这个阵法的!!元吉心满意足地拂去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世间还没有能困住她的东西。“阿统,你莫不是忘记了我们的每日任务。”元吉悠然自得地朝着忘川川的方向前行,“我自然是要去,捡垃圾。”“哦。这样啊。"阿统不明觉厉,只是满眼欣慰地看着元吉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河神,一时间,蓝色的小章鱼留下两行清亮的泪水来。元吉幽幽地看了眼那带着股海水腥味泛着淡淡蓝光的泪水,面不改色地威胁,“敢流到我身上你就等着被晒成章鱼干吧。”…“阿统猛地擦干眼泪,不感动了。

元吉的速度极快,短短几息的时间便从天极宗赶到了忘川境内。定仙大典在即,还是早去早回为宜。

她快速将深陷河底淤泥中的一枚镜子拔出,那镜子原先在河底被厚重淤泥覆盖,随着它被元吉拉出水面,上头的淤泥也被河水冲刷干净,露出上头各色宝石。

盈盈月色下,被埋多年的镜子并未失去其光泽,甚至像是活了一般在元吉面前静静悬立照出后者姣好面容。

“这是…“元吉依稀从模糊的记忆中找到它的名字,“星云镜。”“啊,元吉你认识啊?"阿统伸长脖子想看看上头是否刻着名字,全然未发觉此刻的元吉眼中的怀念。

再次见到星云镜,先前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被彻底揭开那层薄纱。那人一身暗红色的长衫,上头金线绣成的红梅暗纹随着他的走动浮现出如月光波澜的光泽。他缓缓伸出手递给元吉这把星云镜,缓缓道:“给你带回来的礼物,星云镜,莫要生气了。”元吉怔怔接过那星云镜,视线有些犹豫地顺着那星云镜缓缓上移。从如玉如竹的修长手指,到衣襟下栩栩如生的红梅,再到那张俊美无铸的脸。

那熟悉的、跌丽摄魂的眉眼,带着玉石的柔和又不乏刀剑般的锐利,正是这样一张熟悉的面容,是那祁琰的脸。

可这次,记忆并未戛然而止,那人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继续道:“莫不是看傻了,那群人总是看管我看的严,不让我出来。还好我会易容术,换了张脸偷溜出来见你,你可高兴?”“吧嗒”

手中的星云镜跌回河中,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元吉低头看去,只觉得那涟漪荡地极远,否则怎么连她的心口都觉得这般起伏无依。她快速将那星云镜从水中捞出,心中的疑云还未消散便听得似有野兽嘶吼,伴随着浓厚的血腥味从远处传来。

“魔兽?”

“走,阿统。去看看。”

而另一侧,阮玄新正捂着胸口巨大的贯穿伤口艰难躲避,温热的鲜血一股一股地从他伤口涌出,上头隐隐有黑色魔气正试图钻入其体内。身后是一只身上数米。被魔气侵染的巨狼如同先前的小六小八一般,周身的毛发变得奇长而墨黑,如不是它"嗬嗬"穿着粗气的嘴张大露出那白色的狼牙,一时间怕也是难以辨认。

“唔。"阮玄新闷哼一声,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他的伤口中流出,他只觉得此刻冷如冰窖整个人已经被冻得麻木了,连眼眸的转动都变得极为困难。他摔倒在地,整张脸陷入河边淤泥中只剩一只眼露在外头,可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看着那魔狼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阮玄新绝望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今日他同父亲大吵一架。他自小由父亲教授剑术,更是被父亲当做万剑宗的希望。可不知父亲是中了什么邪竞要他去拜那天极宗的一个堂主为师。他自负天赋异禀,怎么肯去唤一个藉藉无名之辈师父。因而他并未同万剑宗一起去那什么定仙大典,他要自己出来寻一个真正厉害的人为师父。可现实便给了阮玄新重重一击,他刚出万剑宗不远便被这魔狼给盯上,一路追杀至此。

整整一天一夜,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当淤泥没入口鼻,腥臭的气味扑打在头顶,阮玄新也不知自己是否后悔,他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颇为遗憾。

他还未见到一名真正的强者。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阮玄新对周遭的感知也一寸一寸的暗下去。他绝望地闭上那只眼,却见,一道白光照亮了他周遭的世界。一滴泪缓缓划过他的眼角,没入那泥泞的淤泥中。“嘭。”

元吉只一击,可怖的魔狼应声倒地。

“元吉,它怎么和山洞中的那两个人一样啊。"阿统看着地上一团黑毛怪,有些嫌弃地撇撇嘴。

元吉指尖轻叩两下手臂,笑道:“可能控制他们的那人是个秃子,所以偏爱这长毛玩意。”

阿统:不明觉厉,好像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