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间奏11
直到大年初一的早晨,时陆婚变的消息还在申城交际圈内甚嚣尘上。大过年的,群众吃瓜热情不亚于上蹿下跳抢红包。只不过最后打破这则莫名其妙消息的方式也很简单,与传出这则消息的方式如出一辙,都是一张照片。
但这次是一张,高清□口,《我心深处》官博的官方照片。S城倒数第三场午场结束之后的SD合照环节,官博皮下挑了一张氛围感十足的照片放上了微博,一个多月后就是中巡,这只是宣发的一种普通手段。没想到的是,正好广角镜头就带到了不远处街边的陆司南。他就靠在车边,双手插在大衣的衣兜里,身材颀长,整个人气质偏淡,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很抓人。
出圈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一一
评论区里眼尖的人已经发现,这个路人未免有点帅。一来二去,就转到了沈漾那,她平时玩得开,一呼百应的,直接把照片扔到了他们吃喝玩乐的大群里,拍摄时间一应俱全。并附上了一句话:【大年初一就飞十几个钟头去找老婆了,他超爱的。这时候都不用别人再开扒易晴的身份了。
毕竞沈漾早就已经当众使用逻辑学击败了无稽传闻:【是的,这一定就是个误会。】
大
虽然外界已经飞速对时陆婚变下了定论,可他们相持不下的车内还保持着落针可闻的状态。
离婚两字一出口,时间仿佛凝固。
陆司南眉心深折,扣着她手的力度也无意识加重,眼底的躁郁慢慢积攒起来,耐着性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千无力挣脱束缚,眨了眨眼提醒道:“我不是说现在。”“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在生气,"他看着她,目光沉静幽深,“我可以解释。她皱起眉,轻轻摇头,“跟这件事没关系。”声音轻淡又理智,刚说完就别开了脸,看向了不远处海滩上反光的黑石。g两人坐在车上,身位一左一右错开,都一动不动,中间像是隔着银河。人分明就在眼前,相距却前所未有的遥远。时千很冷静,整个人的情绪都压得很浅,每一处动作都像是经过精心心排演的。
陆司南抓着她冰凉的手,头一次产生了点类似于失控的错觉,看着她没再说话,面上浮着一层戾气。
而后没多做思考,干脆抬手扣住她的双颊,倾身吻了过去,动作又重又急,独属于他的气息侵入,轻而易举就钻入了时千毫无防备的齿关。他靠近得太突然,她瞳孔一缩,呼吸骤乱,下意识就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几乎是即刻就用力到衣料快变形。
最开始的十几秒时千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迫承受他的力道施压,很快就尝到了嘴里蔓延开的血腥味,双唇也被啃咬得几乎失去知觉。“离婚?"陆司南捏着她的下巴,眼神脾睨,“时千,谁教你的用完就跑?”时千闻言才睁开眼,眼框湿润泛亮,应激般打落他的手,气息微重,“谁跑了?我确定我说的是由你决定。”
陆司南顺势收回手,嗤笑一声,睇她一眼,“你就知道我们一定会离婚?”落在空气里的声音透着凉意,他眼底暗淡,被迎面照过来的近光灯衬得幽寒深邃。
“不离的话算陆总运气不太好吧?"时千忍不住嘲弄道。毕竟这就说明这一生他也没遇上什么值得离婚去追求的真爱。沉吟片刻,他好像忽然明白过来,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角,语气却有些讥诮:“我觉得挺好。”
几句话之间原本的气氛彻底崩坏,这并非是时千预期的模样。两人从一开始都刻意保持的冷静自持,一字一句还是逐渐演变成有些剑拔弩张的对峙。
她不想再继续,也分不出精力思考他的弦外之音,累得甚至不想再开口,低着头从储物箱里想翻纸巾。
可才刚刚准备拿出来,一张纸抽到一半。
陆司南直接从一侧伸手扭过她的脸,挺认真地打量了她几秒,阴影就落了下来。
一一他垂眼吻掉了她眼尾处挂着的两滴眼泪,咸涩微苦,混着些粉底的天然香精味。
时千条件反射似的耳根泛红,心跳也有加快的征兆,紧急出言想要扳回一城:“陆总这是连一张纸巾都不舍得给我用了?”只不过一个吻而已。
她就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昨晚一点点筑起的心心理防线有溃退的迹象,在边缘疯狂试探,实在不争气。
“好好说话。”
陆司南仿佛是为了证明些什么,直接连抽了三张纸巾扔给她。“…“时千接过纸巾,拉下了遮阳板对着镜子揩了下眼周,从善如流夸了句:“陆总大气。”
“那还想离婚么。“他又绕了回去。
两人前后已经在车上待了半个小时,密闭的空间里窒闷难耐,互相的气息缠绕揪紧,与皮革味和车载香薰都芜杂在一起,再也辨别不清。时千闻言皱了下鼻子,妥协了三分:“如果陆总能安分一点,我也不会想的。”
陆司南半晌没动,“记住你说的话。”
与他目光对撞,时千疲惫地点了点头,晃了下他的手,“回去吧,我好困。”
陆司南沉默几秒扣好了安全带,踩下了油门。回酒店时一路无话,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气氛介于尴尬和平静之间,明霞余光染红了天边,晚风吹动暮云,天色将暗未暗。陈修文还被特许在老家过春节,这次出行陆司南自己就顺手把行李带回了房间。
“稍等,我收一下衣柜。"时千让出位置,让他走进来。酒店房间已经收拾如新,她的贴身衣物叠好了放在床头,唯独出门前用来冰敷的冰袋还随意扔在洗手台旁边,算不上一片狼藉,但也多少显得混乱,暴露了些什么。
“昨晚没睡好,"陆司南从背后拦腰搂了过去,侧过脸下巴抵在她脖颈间,“因为我?”
时千没否认,声音很轻:“陆总有没有算过昨晚打电话的时候我这里是几占?”
陆司南没给答案,倒是轻巧地卖了下惨:“过年前这一个月都在谈一个并购案,飞了十几趟,昨天中午刚回到和光,因为这件事年夜饭没在家吃,改签了航班飞过来。”
他说的话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行程报备,声音很平淡,但就是莫名能让人听出点委屈的意味。
时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小声申辩了句:“那这怪谁。”“怪我。"他笑了下。
都已经说到这,时千抬眼看着他,呼吸有一瞬间滞住,敛了下情绪。两人安安静静地对视了一会,重重衣物下的心跳声交杂错乱,在这之中彼此都将态度软化了三分。
“你说在门口跪键盘的话还算不算话?“她忽然问。陆司南很矜持,“对陆太太我一向说话算话。”时千抓起他身前垂落的领带朝他扔了下,半真半假道:“我还以为陆总在家过个除夕陆太太的位置就易主了。”
说来说去也还是介意。
她后来知道事情本身是误会是一回事,但情绪总归是真实产生过又消弭在午夜里的。
“对不起,没有下次,"他挺认真道了个歉,抚了下她的侧脸吻在她的眉心,仿若低哄般轻轻保证:“我只会有一个陆太太。”“期限呢?"时千戳戳他的心口。
陆司南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临时思忖半刻,“没有期限。”时千挑眉,“那就是由你决定?”
“……“这句话令他陡然想起半小时前不太愉快的对话,蹙着眉,“换一个词。”
“直到离婚为止?”
陆司南垂下眼睑,封住她的嘴,“你别说话了。”没一句爱听的。
夜幕降下,屋外的落叶被疾风卷起,星星点点的光亮落在海面上盈盈闪闪。大
第二天午场前时千接到了舒姻的视频电话。都不用猜,显然是看见了那张反转照片来公然八卦的。时千本想挂掉,但温明稚眼疾手快直接点了接听,还把手机抢了过去绘声绘色地将自己听过一遍的过程重新一字不落转述了一遍。她讲故事画面感十足,时千在旁边羞耻得仿佛又经历一遍,捂着耳朵干脆远离她。
可舒姻听完概述,非要温明稚把时千找回来听一句中肯的评价:“你可真够狠的。”
她昨晚这种打算让步的态度比当下决定要即刻离婚都伤人,最难处理的情绪很显然是完全没有情绪。
可时千轻飘飘就把锅甩了出去:“跟温明稚学的。”坐在一边的温明稚很无语,“…又关我事?”“怀柔政策又不是你的独家专属?"她点到即止。想到她不过是将决定权口头上交了出去,最终还是与陆司南回到了正常情绪里,舒妯"噢"了声开始试图领悟,“这不就是打一棒子给颗枣?”这一次温明稚想了很久,跟时千挤眉弄眼,自请当狗头军师,“不过就你这一歪脖子棒子加一颗烂枣的水准,我合理怀疑陆总根本不是吃你的怀柔政策,是吃你本人。”
才刚掌握理论基础的舒姻在屏幕里若有所思地点头,“有理,有理,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