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奏24(1 / 1)

限定缱绻 NoahsArk 2796 字 20天前

第49章间奏24

“我先走了,"温明稚坏笑,扭着腰撞了下她的手臂,而后经过陆司南身边的时候一本正经打了个招呼:“陆总好,时千今天有点咳嗽,麻烦您盯着她把药吃了,我们首演没几天了,她实在不听话。”陆司南听见这话微微蹙了眉,点头,“好。”得到肯定回答的温明稚已经率先进了门,留下两人隔着几步距离,他回过头来,视线在空中碰撞。

见他站在原地没动,时千这才安安静静地走到了他身边,笑意盈盈地勾了下他的手指,“怎么现在会来?”

陈修文几天前才刚给的报备里可没有今天要来平城的行程,甚至她也记得,一直到首演前他的时间表都已经塞得满满当当。“有事,"他没深入解释,一反常态语气显得有些疏淡,反手牵过了她转身从旋转门进了大堂,“感冒了?”

春寒料峭,这几天的平城寒风凛冽,酒店外正好是风口,冷意逼人,不适合久待。

时千摇了下头,“没有,气候太干燥了吧,这几天你会一直在?”陆司南眉心皱出点沟壑,没有给肯定的回答:“不一定。”身后的礼宾已经拿了车钥匙坐进驾驶座将车往前开向地库,行李也另外安排了人提前一步送上了房间,酒店大堂里来往的住客繁多,两人都默契地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站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才等到空梯。时千在这期间咳了好几次,咳到最后大脑都有点缺氧,进到电梯里才暂且消停,随口交代了句:“我昨天让人把首演的票送到清河庄园了。”清河庄园住的是陆司南的外祖父母,陶黎书的父母,自从将陶家的产业全都交给职业经理人之后二老就从集团里退了下来,常年住在平城近郊,颇有些生活情趣,打理着一大片花园,她也只是在婚礼当天见过一次面而已。这次平城首演,她秉持了基本礼貌发出了邀约留了前排的票,昨天落地平城之后就已经让人取了票送过去了。

陆司南点了头表示知道了,没说话,完全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勉强压下嗓间痒意,继续问了句:“要去看看他们么?”只是话音还没落下就稍稍躬身咳出了声,单薄的背曲了起来,她掩着唇侧过脸挡了下。

“怎么咳成这样?“他仿佛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把人带近了些,“你没空我自己去。”

电梯上升太快气压变化带来一点耳鸣,又咳得嗓子眼里都带点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时千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敲了警钟,脸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你怎么知道我没空?我明天可以请假。”他低头淡淡看她一眼,“明天不行。”

……"时千沉默半响,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我怎么觉得你在生气?”狭窄的空间内各自的情绪几乎都无处躲藏,他神情偏冷淡,怎么看都是有所不满的样子。

其实从前陆司南也惯常都是直接出现在她面前,很少提前透露行踪的,但这一次好像隐隐有些不太一样,又无法获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只是她似乎能很清晰地感知到,他从刚刚见到她开始兴致就不高。电梯到达37层行政楼层,提示声响起,半秒后门向两侧展开。陆司南照常牵着她走了出去,声音很平静:“想多了。”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没有想多。

长廊里灯光昏暗寂静,只有两人衣料摩擦慈窣的声响,都一言不发,手心温度互融,几乎要腻出一层薄汗。

站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时千突然灵光一闪,问:“你什么时候到的平城?”“昨晚。"陆司南没瞒着。

随后直接伸手从她随身的包里拿出房卡,机械锁的声音闷闷响起,门轻轻被推开,他抬步往里走,连留下的背影都透露出一点冷然。跟在他身后走进房间,时千若有所思地点头,“噢,你看见什么了?”房间里东西很规整,唯独刚刚送上来的他的行李放在了沙发旁边,显眼,突兀。

“你觉得呢?"他头也没回。

时千闻言开始回想昨晚的流程,也就是说她和柏扬吃饭时收到那条过问行踪的信息就是明知故问了。

两人结婚半年有余,她这才猜到她身边恐怕是有保镖之类的人物向他汇报她的生活,不然他也不能回回都这么恰好出现在她的眼前。陆司南脱下大衣挂了起来,回身看了眼明显在发呆的某人,抬手揉了揉眉心,眼色倦淡,“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时千回神,走到靠墙的矮柜旁拿止咳药,又倒了杯温水,“陆总找人跟着我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还是要看着我?”

“你是觉得我要监视你?"听见她的问话他一时心底涌起些说不清的躁意,声音很沉,又随手解开了袖扣,扯掉了领带,靠向了沙发一侧。他来平城是临时的行程变动,商务应酬完已经是晚上十点,被迫喝了些酒,略有些意识晕沌。

时千那边的对谈沙龙直播刚刚收线结束,他是打算接她吃东西的,可司机刚将车刹停在路边,却看见她与柏扬说说笑笑走向了附近的玻璃花房私房菜,举止不至于亲近,但看得出来是旧识。

可话又说回来,她才刚到平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能在这个时候与她一起吃饭的人选,大约也不会是什么陌生人士。陶黎书出身平城,陆司南与陶家的联系紧密,当然对她身边这张脸有印象,也清楚知道柏家的地位,而刚刚在晦暗的路灯灯光下,柏扬看向时千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去年时蒋订婚宴前夕,舒姻找秦默拿了陈楚汝的私人联系方式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所以第二天他在明音酒店看见蒋季扬带着人出现的时候,心下就都已经将前因后果猜到了。

锦时已经是穷途末路,时千并非冲动的性子,不会将希望只寄托于彼时与她并不算真正相识的自己,既然她敢直接耍小手段砸了订婚宴,不难猜到,手里必然捏着轻易不会动用的底牌。

结婚已久,陆司南始终对她这张底牌没有头绪。直到今天见到柏扬,那就是了,毫无疑问柏家有这个能力为她兜底。就在那一刻,从窗外看过去,不远处两人模糊的影子被拉长,他竟然平白生出了点庆幸,这点庆幸又似乎捎带着些心v悸。车厢内静寂了许久,他收回目光,吩咐司机:“去清河庄园。”陆司南会找人跟着她这件事,似乎无可厚非,时千倒也并不生气。“监视不至于,"她仰脸将药吞下,随手放下杯子,简单解释道:“昨晚见的人叫柏扬,不是前男友,也没有感情关系。”陆司南掀眼看她,点了头,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两人站在各自的一侧,都没有要接近对方的意思,中间相隔半个起居室的距离,互相凝视着对方,一动不动,表情也很少,很僵硬,画面显得有些滑稽。““时千觉得好笑,挑了下眉梢,“陆总这是不信我说的?”他没接话,似乎也不想再这样继续,向前走了两步坐下,“过来。”棕褐色的布艺沙发微微向下塌陷了点,房间里很宽敞安静,几乎能听见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时千挺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在他右侧,保持着一人位的距离,侧过脸,″怎么?”

陆司南没什么耐心再与她周旋,直接伸手将人搂近,低下头,用了点力咬她的下唇,唇周被咬得微微泛白,听见她吃痛的闷哼声,才弥补似的舔舐了下。过了许久,这个莫名其妙的吻才结束。

“你这是吃醋了?“时千呼吸变得很重,双手攥拳抵在他的心口悄悄平复。“不应该么。"两人的距离几近呼吸相闻,他低头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一字一顿,有意提醒一般:“陆,太,太。”陆太太,倒也没错。

他作为她的合法丈夫,本就完全有理由不高兴。时千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情绪波动之下又难以克制地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