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奏39(1 / 1)

限定缱绻 NoahsArk 6130 字 20天前

第64章间奏39

也许是时千脸上的表情太精彩,几乎不用出声就已经完全能被人看透她的小心思。

陆司南看着她,不经意扬了下眼角,放松了点手腕的力道,换了个动作揽着她的后腰,还仿佛略带安抚似的…低头亲了亲她因为体温上升而微微泛红的鼻尖。

随后再没撤离开,与她呼吸相闻,似有若无地互换着气息。灼热,炽烈。

时千被他身上清浅又微带攻击性的木质香环绕笼罩,目光逐渐迷茫,他轮廓分明的脸也在长久的互视凝望中变得柔和模糊。陆司南一直没有说话。

但时千有点受不了,眼睫稍敛,在吐纳间隙里忽地轻轻慢慢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随后又闭了闭眼,很费劲才将几近脱口而出的思念吞咽下腹,封存得密不透风。

“嗯?"陆司南没听清,无意之中却跟她配合得很好,更低了点头。这样倏然亲密到极致的距离,她抬眼就是他浓密纤长的睫毛,甚至在一张一合之间扫过了她的脸,轻微地麻痒。

挺糟糕的。

真的被他说中了。

…她好像是有点急。

两人贴得密不透风,陆司南温热绵长的呼吸就近在咫尺之间,喷洒在她最薄弱的眉梢耳际。

时千不想再浪费时间。

她终于意识到,就现在的姿势,她稍稍动一下就能蹭到他的唇角,迟疑了片刻,甚至连秒针都尚未挪移一格。她就微抬了下下巴,轻吻上了他的下唇。

带着点莫名的引诱意味,还悄悄张开了嘴,咬了咬他。唇上微弱的刺痛感倏然蔓延开来,陆司南垂眸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忽地变得隐秘而匆促。

房间里旖旎情思缠绕,寤寐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和带着热度的呼吸声交织在一片安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时千被他按在身前不得动弹,喉咙发着涩,像是被塞进一团湿水的棉花,“陆司南,到底谁急?”

听她这样不肯示弱,陆司南笑了笑,看她许久,目光直白,语气闲散地向她认输道:“我急。”

时千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想要这个答案。她当然很清楚,这种时候他不会跟她逞什么口舌之快。所以这分明是个恰到好处且自己预期之中的回答。但他过于坦荡的态度让她又有点类似于一拳击在棉花上的绵软无力感,静滞了好一会儿。

她无声舔了下上颚,半天没说出来话,看着他还是那样一派自在从容的模样,这才半放弃般伏向他的心口,藏着脸,“要不你别说话了。”陆司南浅淡地牵了下唇角,本来想再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听她的没再出尸□。

房间安静下来之后她兀自走了走神,但他却没有等她回神的意思,抓着她引领着她动作的手变得比早先更过分,烧灼的指腹作怪般在每一处角落擦过,勾出隐隐丝丝的缠绵缱绻。

时千用尽力气才忍着没出声,脸埋得更紧,躲了躲,唯独攥紧了衣摆的手似乎暴露了点什么。

陆司南往后微微退了一步,单手捧着她的脸垂着眼凑了过去,想了想,“这是害羞了?”

………“时千被迫跟他再次对视,条件反射似的避开了他的视线转了眼,良久才故作镇定地摇了头,声线平稳:“完全没有。”“没有?"陆司南声线里衔着不太明显的笑意,随意漫应着重复了一声她的话,拖着半分尾音。

真要说起来,她恐怕真有一点点害羞。

…但不太多。

两人过往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已经有过无数次比这更亲密交融的时刻,他早就见过自己几乎所有不为人知的样子,失去了一部分应对外界时的羞耻心好像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刚刚那一刻几近要倾泻而出的情绪一一更像是,抑制不住的心心动。

对他心心动得要命。

星星点点的酥麻从四肢百骸传回心脏。

所以意识到这一点之后。

时千禁了声。

又一次。

陆司南目光未改,还勉强保留绅士的基本风度,没有抓着这个点不放,小幅度地弯了一下眼角。

“笑什么?"时千眯了眯眼。

陆司南视线锁在了她的唇上,声音里藏不住的欲念沉沉:“你说呢。”在这种事上两人一贯是一拍即合,时千不想再说话了,弯弯的眼睛里微微泛着细碎水光。

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有意无意在往外放着细细密密的小钩子,闪闪烁烁。陆司南果然轻易就被勾到了,沉了沉眼吻了过去。短暂的亲吻结束过后,他单手扣着她的后腰,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垂眼看着她跟她对视,接近执拗的地步。

不过短短几秒,时千就已经先败下阵来,被他盯得有些受不了,干脆抽出手抬起来挡他的眼。

陆司南挺自然地就顺着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往下去,又缓缓低头凑近,目光深沉,亲在她微微发颤的眼帘上,“紧张什么?”一个多月没见,她的那点小习惯还是丝毫没改。下意识咬得发白的下唇已经完全暴露了她所有招架不住的狼狈,眼神里还有些显见的倔强,和掩饰不住的迷乱。

“没紧张。"时千眨眨眼,把那一丝差点藏不住的怯生生盖了过去。陆司南抚过她的唇角,促狭道:“那你别咬。”被这么一抓包,时千怔愣片刻,即时松了些口齿的力道。也许是因为这一个多月里相应地淡了这么久,敏感阈值拉得很低,他不过只是稍稍逗弄了几下,她就已经抵挡不住,这边一放松,就已经压抑着从唇间鸣咽出了半分不耐。

陆司南没说话,但眼神里露骨地敞着他已经看穿一切。时千反手抵着他入侵的力量,微微偏开头,挣扎掉一些桎梏,声音低着,艰难开口:“你好烦。”

真的好烦。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刻非要揭穿她。陆司南听完她的小小声嗔怪笑了笑,还是放慢了些动作,尤其温和有耐心,指腹擦过终于被她放过的下唇,又低头亲了亲,柔声哄了句:“不疼?又是这招。

她最吃他这一套。

步步紧逼后又让出一些喘息空间。

压在喉间的发难也全都被他这一句话堵得偃旗息鼓。时千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廓都立时烧了起来,下颌线绷紧了。仰赖陆家这些年势头大好,陆司南站在顶端已久,习惯了杀伐决断指点江山,平日的相处里少见他收敛锋芒主动去在意别人的感受。他不需要,也不必费这事儿,自然有人俯首。唯独她作为他的妻子,自从婚礼那次两人因为互相尊重的问题闹过不愉快过后,好像回回都能得到这份殊荣。

他说了他下次会注意,就无一例外,事无大小,每一次都会尽力考虑她的感受。

譬如说现在,她并非真的不开心,何况这种事,稍稍得寸进尺一些也可以解释成……闺房情趣。

但他仍然试图摆正她的情绪。

想到这她的心都仿佛软了半分,看着他的眼睛一时实在没忍住,抓着他的手臂微微踮脚仰起脸,亲了下他暗自翻滚的喉结。“这是什么意思?"陆司南抿了下唇,克制地问。两人贴得太近,时千感受到他登时绷紧的薄肌,轻笑出声:“陆总身经百战,怎么会不知道?”

旧事重提。

就这一刻,在这个笑里,她这么久以来深藏的爱意就已经暴露无遗。陆司南一时没说话,回味过来慢慢也没忍住笑,意有所指地附和道:“是身经百战了。”

“?”

时千听到这个回答又有点不满意了。

笑什么笑?

虽然她也很清楚地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在跟她结婚之前有过一些丰富的过去也无可厚非,她并不在意这些。毕竟就算是她不常在申城交际圈内厮混,也隐约听过他似乎曾经有个刻骨铭心的白月光的传闻。但是在这种双人独处的时刻,他就不能修炼一下这岌岌可危的情商吗?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她的反应,陆司南笑了笑,这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陆太太是对这个频率还不够满意?”

……“时千这才反应过来,眼神闪了闪,“陆总这个癖好有点小众了。”?不是。

怎么还有人在这种事上每次都计数的?

而且。

哪里就有这么多次了……?

陆司南沉吟片刻,谦虚地甩了锅,说:“只是怕未来有人不认账。”说完还又慢慢找补了句:“陆太太巡演太忙了,不然应该会更满意。”时千不服了,抬起手戳了戳他的脸抗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明是你才刚刚结束了一个多月的差旅。”

从前两人还是一对塑料夫妻也就算了,各自对见面都没有太多的心理期待,但好不容易确定彼此的心意了,紧接着就是异地分居一个多月,心底不免就会冒出丝丝点点的不舒服。

所以她语气里的情绪没有任何遮掩,坠在细枝末节里的小抱怨也已经全然现形。

陆司南听出来了,似笑非笑地捻起她落在肩头的发丝,“看来是真的没让你满意。″

话音未落,他就像是要证明些什么似的,扣着她的后脑就低头垂眼亲了过去。

不满意?

那就做到满意为止。

双唇碰触的那一刻,多日不见而积攒下来的蓬勃思念好像霎时都翻涌出来,情绪似乎也陡然变得暴烈,就连他骨子里生来就带着的半分清冷都已经消失殆尽,仿佛再也找不回从前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用力咬住了她的唇齿。时千感受到他微妙的变化,稍稍有些意外,顺势搂上了他的后脖颈,整个人都有些发软,借力挂在了他的身前。

吻越来越深。

直到呼吸变得短促,几近窒息。

陆司南始终没闭眼,看着她。

眼底已经被欲望浸透,漩涡般漆黑。

她被他密实地抵住,炙热的体温绕在周身,最边缘的防线隐隐有松动的迹象,更别说他还有意用指背在厮磨她的耳鬓,连脖颈附近都朦胧地痕痒起来。时千仿佛被困在狭小的玻璃瓶里,避无可避,这才再次撩眼看向他的眼睛。重新对上的视线如电闪碰触,空气仿佛都更热烈了几分。两人安安静静没有出声,只有尚未平复的喘息交织,互相看进彼此红着的眼底,甚至都能清晰看见对方眼里小小的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是连窗外的霓虹都变暗了许多。时千抬手攀上陆司南的肩膊的瞬间他也伸出手环住她的腰身,用力又紧密,仿佛都要将彼此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脸就贴在他的心口,沉闷的心跳声占据了整个世界。与带着欲望的亲吻不一样,拥抱似乎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空气里不由分说地就胡乱漫起丝丝蜜意,连他一向凌厉的轮廓线条都似乎软化了下来。“……不行,"时千缩回手,重新抓上他的衣领,低着头蹭了蹭他的胸口,带点娇气的颐指气使:“我腿都站软了。”

陆司南心领神会,没有丝毫迟疑,弯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低着脸,“抱你去洗澡?”

他问是这么问,但也没有什么征求意见的意思,没等到回答就已经径直往里走过去了。

时千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房间面积又不大,慢腾腾地点完头都已经到浴室门边了,这才又出声吩咐:“关灯。”

“怎么?"陆司南已经把人放在盥洗台上。这一回时千很坦荡了,单掌向后撑着仰脸看他,语速很慢:“我害羞。”陆司南动作稍顿了顿,但挺顺从地就转身多跨了两步单手拍灭了顶上的灯,只留下了墙上柔和的缎带壁灯。

一瞬浴室里就陷入了昏味。

看得见对方,却看不清。

只是,就她这完全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哪有半点害羞的意思?所以。

如果说要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俗语词解旁边配图的话,那么一定就是现在的陆司南。

时千无声笑了笑,不想再等了,伸手拆起了他已经被抓得凌乱松垮的衣扣,认真又细致。

对于今夜来说时间也许还尚早,但再度交颈缠绵的两人已经不知时日。花洒的汩汩水流浇在地上淅淅沥沥,暖热水汽里也逐渐弥漫起爱欲的濡湿和黏腻。

一夜悄然过去。

第二天清晨的鹭岛薄雾轻笼,海风咸湿地扫遍每一个角落,天气已经略微炎热起来,有了入夏的预兆。

只是谁也没想到,连平城SD时差点被抹了脖子都没有缺席第二天演出的时千,原定好的未场却不见了人影。

临时被叫来补位的B卡演员杨意刚刚结束午场几个小时,嗓子差点唱冒烟,又临急临忙收拾收拾再来了一场,而且还是和平日练习时就不怎么相合的温明稚谈征搭档,唱得连自己都很不满意,谢场之后怨气大得差点撞铃。当然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平时AB卡的阵容都很界限分明,剧迷群体里有拿她跟时千相互比较的但不多,毕竟就算是平行卡也有优劣之分,何况是他们这种情况。

但这次控制变量法严格执行,她不用想都知道结束之后场外会有多少的捧高踩低言论翻飞。

所以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但是真的结束之后看见手机里不断跳出来的实时评论还是心态有点崩。【追了这么多场,B卡不是没看过,之前三个人一起平庸还没觉得,但今天一开口就是高下立见吧,不多说了,这位和Peggy的二重唱搭得一塌糊涂,差Chin九条街】

【今天这场原本开A卡的吧?不然Peggy不会是Ming上,C是怎么了?病了?我怎么感觉看这一出我有点亏大发了?好不容易抢到的前排中轴,而且根本没有早鸟折扣!!】

【楼上还是太含蓄了,这就是亏大发了,所以纪念一下我心深处演出第一次翻大车:))?

【好像中间唱破音两次了,确实算得上翻车,但是连着两场,大家都是人,我要求不高,感觉还可以了,大家嘴下留情吧都不容易,要不是C缺场也不至于】

这些话其实也不算多么过分,但想得多的时候就什么都看不顺眼。杨意烦的要死,马上就要出去SD了也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直挂着脸,到底还是在走出通道门之前没忍住,出声低低嘟囔了一句:“我要是唱得过她我不就是A卡了?说这些,不就是昨天老公来了吗?就这还吹什么敬业人设,有钱就是了不起。”

…其实这话还没说完杨意就后悔了,奈何嘴比脑子快,而且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声线却清亮,旁边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对时千有太多意见,从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也承认对方的专业能力强于自己,今天大概就是身心疲惫之下的迁怒,有些口不控囗◎

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落在温明稚耳朵里就有点刺耳了。本来她还碍于场合不想发作,但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了,干脆伸出手把人拦了下来,“杨意,需不需要我帮你算算这两年你缺场了多少次是时千帮你顶上的?本来不应该说这些,都是工作安排,但麻烦你说话做事……多少也要讲点良心。″

听起来语气还算温和讲理,但脸上表情就不太好看了,也很不耐烦。杨意被说得有点脸上挂不住,”

温明稚这人,说好相处也没错,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几乎从不跟人红脸,好不容易生一次气,气场全开的状态下看着还有些盛气凌人。谈征刚刚没来得及制止,想了想还是提醒道:“马上出去了。”说是这么说,但其实这句话更多是在点杨意,服个软就过了,真闹大了都讨不到好。

他知道温明稚,也许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但并不是拎不清的人,这种时候大约不会抓住不放。

杨意听明白了,心虚地看了看对面两人的表情,张了张嘴,讷讷解释了句:…不是,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语气已经是有意低头了,可温明稚却不打算见好就收,眼神脾睨,“别跟我道歉,我不管你几个意思,时千敬不敬业你心里有数。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要再有下次,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她放起狠话来并不留情面,杨意本来就被她破天荒的严肃脸吓到了,又忽然想到从前看见营销八卦号里扒过陆时两家的权势滔天,根本不敢再多争辩,只好悻悻然点了点头,灰溜溜地就率先从通道走出去了。谈征对自己猜错了有些意外,见人走远了才问:“这是怎么了?”竞然惹得她差点失去理智。

“我只是不喜欢她这么说话。“温明稚已经拍了拍心口强自冷静下来了,也不想多解释。

但谈征何其敏锐,“时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看他一眼,“怎么猜到的?”

他又不是傻子。

三人合作多年,私交甚笃,且不说时千向来不会轻易缺场,谈征知道,今天要是她本人在场的话,恐怕根本不会在意杨意说的话,别人对她敬业与否的评价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

所以话说回来。

连他都知道,那温明稚作为时千亲近多年的闺蜜,怎么会不知道。那这一出是在在气什么?实在太好解码了。?

温明稚沉默片刻,还是照实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爸现在应该还在ICU里。”

“?”

“所以我是觉得,时千已经在经历一些很糟糕的事了,杨意这种人又知道些什么?可能她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恶意,但我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