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1)

第62章第六十二章

出了宫门走到长街上,一辆马车从后边跟上来,停在柳嘉祯旁边:“柳大人,我们家丞相有请。”

直谏大夫对于真州里大部分官员来说,若非门阀贵族,绝对不可能触及,但是对于四品之上的,直谏大夫这个职位太尴尬了,它虽然每日出入皇宫,参与政事,甚至能弹劾丞相,听上去很厉害,但实际有名无实。赵符戬这是故意的。

这么一个人才,往哪里放都比放这个只能动动嘴皮子的位置好。真州丞相府,领路的人敛息静气,森严华贵,柳嘉祯走在这个通往权力中心的路上,常人早已惴惴不安,他却想到夏南箐那儿,夏府果然百年传家,这丞相府竞然也比不上她那儿。

花园边一个姑娘,似乎走路摔了一跤,从假山里摔了出来,撞到柳嘉祯身上,柳嘉祯很快退后一步,单手扶住了那个姑娘,这姑娘从衣着上看,是府中得宠的娘子,几个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来搀扶三娘子。三娘子上下打量柳嘉祯,问:“你是谁?怎么可以来这后院里?”柳嘉祯没有回答,领路的人连忙解释是大人请柳大人过去。“我爹请的?柳大人?“三娘子看了好几眼,“你全名叫什么?”“下官姓柳名嘉祯。”

三娘子脸红红的,柳嘉祯告辞离去,三娘子拉住他衣摆:“我还有问题要问呢,你走这么快做什么?你救了我,我得感谢你!”柳嘉祯面色不虞,拉回袖子:“不过举手之劳。”三娘子还想问,只听另外一道威严的声音道:“不可胡闹,这是新贵柳大人,还不快行礼?”

三娘子畏惧父亲,连忙行礼。

张丞相原本想收柳嘉祯为学生,结成联盟,现在他有另外一个心思,似乎联姻也不错,三娘对哪个男人都嗤之以鼻,难得今天一连追问一个男人好几个问题,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

柳嘉祯虽然出身寒门,更能为自己所用。

“柳大人,你可知道,你如今做了这个直谏大夫,你的仕途久到了头?”柳嘉祯只供手请张丞相继续,张丞相透露给柳嘉祯一个消息。“琉酆新皇登基了。”

宋嘉罗?

“新帝不知道叫什么,似乎是原本该继位的嫡长孙”宋嘉罗。

难道地下宫的人都撤口了?

张丞相又说了什么,柳嘉祯分出一份神听着,思考另外的事。张丞相看来,柳嘉祯孺子可教,也懂审时度势,比清高自傲的臭书生好实在太多,他越发满意。

“我可以帮你,借琉酆这个机会,帮你摆脱直谏大夫,得到实权,在真州站稳脚跟,从此改变门楣,光宗耀祖,如何?”宋嘉罗当上了琉酆皇帝,他就不可能对大鏖称臣,到时候这里的真州贵族,估计要从天上掉下来。

他原本以为张丞相是有深谋远虑的,他才愿意前来,没想到还是为的家族利益。

“张丞相厚爱,丞相大人想下官如何?”

张丞相看了一眼他的女儿,道:“我这三女儿丧未婚配,你可愿意成为我贤婿?″

柳嘉祯来到夏府,夏南箐趴在书房桌上睡着了,黑亮的头发垂到一边。柳嘉祯给夏南箐披上衣服,把她抱到屏风后边的矮塌上休息。夏南箐脑袋歪在他脖子上,柳嘉祯小心翼翼地护着,忽感异样,无奈道:“阿箐。”

夏南箐捂着嘴偷笑。

柳嘉祯道:“装睡。”

“你进来的时候我才醒的。”

夏南箐顺势依偎着他,柳嘉祯下巴抵在她额前,两人亲昵地靠着。“我升到从四品了。"柳嘉祯跟夏南箐道。“真的?"夏南箐惊喜地看着柳嘉祯。

柳嘉祯把文书拿给夏南箐看。

夏南箐揶揄地看着柳嘉祯,仿佛在说,柳嘉祯你可不是会邀功的人啊!柳嘉祯不好意思地想把任命文书收回来,夏南箐先打开来看了。看了好几遍,抱着柳嘉祯亲他脸颊一囗。

“柳嘉祯你真的好厉害呀!”

柳嘉祯笑了:“别夸这么大声,让人听见了。”夏南箐附在柳嘉祯耳边:“我家郎君好厉害。”柳嘉祯脸红到脖子,眼底带着笑意。

“想要变得更好一点,让你骄傲。"柳嘉祯正经道。夏南箐点头:“柳家就没有不厉害的。”

柳嘉祯招架不住,这夏南箐好听的话说起来,真的能甜到人晕头转向,像泡入蜜罐中。

“虽然是从四品,但其实没有实权。"柳嘉祯道。夏南箐道:“赵符戬害怕你呗。”

………“阿箐看来很懂政事,不敢说赵符戬害怕,忌讳肯定不少,然现在大鏖需要用人,赵符戬选人非有才即可,只愿意用当年没有支持过赵谨从的世家大族的人,所以张丞相才信心满满。

柳嘉祯额头贴在夏南箐额头上,让两人的目光和呼吸亲昵缠绕,夏南箐看着看着,凑上去用鼻尖碰碰他的鼻尖,彼此心弦都在跳动。“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大人,张丞相在府外等你。"书房外奴仆道。夏南箐道:“这时候来,说不定是急事,你赶紧去吧。”柳嘉祯眉头微促,道:“阿箐,你跟我一块出去拜见丞相。”夏南箐换了一身衣裳,跟着柳嘉祯走出府门,夏南箐要收回两人牵着的手,柳嘉祯忽然握紧不放。

夏南箐有些吃惊,见到外头所谓的“张丞相"后,夏南箐了然。“柳大人这么快就被大家族的小娘子看上了?"明明是玩笑话,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冒着酸味。

柳嘉祯连忙解释:“我没有接受,张丞相他要的是听话的女婿,我如此不识好歹敢拒绝,我落了张丞相的面子,就是得罪了整个真州的世族,现在我在大家族里已经不可用了。”

夏南箐相信柳嘉祯没有念头,但是小娘子的心思不一样,她见柳嘉祯,看到了世族男子外不一样的男人,她会更想要。夏南箐没有骨头一般地贴在柳嘉祯身上。

柳嘉祯下意识搂住她,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奴家只是一贱妾,从小在青楼长大,郎君明明有了婚约,为何还要对贱妾留情?”

柳嘉祯瞬间明白夏南箐在做什么,有点哭笑不得。三娘子听得清清楚楚,震惊地看着高洁出尘的柳嘉祯,眼神一下子凉了,原来他和族里三妻四妾的男人并无特殊。

同时,她更看不起青楼出身的奴籍,和男人勾勾缠缠,明知对方定了亲,还扑上去,不知廉耻!

三娘子斜眼打量夏南箐,鄙夷之极,还没看清夏南箐的长相,柳嘉祯忽然伸手,用袖袍将夏南箐遮挡得严严实实。

“你是世上最好的娘子,无人能与你比。“柳嘉祯看着夏南箐认真地道,“此生能得你,死而无憾。”

三娘子目光惊讶地看着柳嘉祯,忍不住愤怒道:“无耻,这话得说给你娘子听!”

“在柳某心里,此便是我一生的妻。“柳嘉祯道。三娘子见柳嘉祯冥顽不灵的样子,愤然登上马车离去,她回头刹那,像无意间窥见锦布下的珠宝一样,瞥见了那青楼女子的容貌,即便混在世家大,从小见惯了美女的三娘子,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惊鸿一瞥之感,毫无粗俗之地出来的小俗气,面容称得上是镜花水月之貌。张三娘子坐在马车内冷哼,难怪能拒绝她爹抛出的招揽,无视平步青云的诱惑,原来柳大人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这种男人,没有出息。夏南箐原本黏在柳嘉祯身上是为了做戏,没有想到柳嘉祯把她抱得更紧,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近得靠在一起,急促的心跳,凉凉的药香的气息,夏南箐全身都麻麻的没有力气般。

夏南箐晕乎乎的,全靠柳嘉祯在身后的手臂支撑着她,她推着柳嘉祯的胸膛想站起来的时候,柳嘉祯轻轻低头,在她额头上贴上一个动情的吻。接着吻向下,贴在她眼睑上,鼻尖上,耳垂上,夏南箐再次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屏住呼吸,柳嘉祯禁/欲佛子般脸在眼前放大,最后他的唇贴在她柔软润泽的唇上。

浓情蜜意。

安吴柯道:“查到那日潜入夏府刺杀夏家主的人是谁了。”“谁?”

“李原。”

柳嘉祯眉头瞬间拧紧。

“查到他现在在哪吗?”

“李大人武功深厚,若非他手下留情,大人可能凶多吉少,我们也难以追踪到他,属下无能,大人恕罪!”

夏虹影步步紧逼,待琉酆攻入大鏖,真州这边引爆夏南箐这个雷,在敏感时期,这颗雷炸得更全面。

此时皇宫里的赵符戬看着面前的黄三,是啊,黄三没有成功逃出真州,他被赵符戬抓起了。

黄三被关在地牢里,每日不见光阴,精神接近崩溃,他记得他在夏府特意腾出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他无意中走过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里离后门很远,离主人们的各个院子也远,夹在不前不后的中间,这小院反而人烟稀少,他推开门走进去,天井高耸,那些鸟儿飞进来,犹如飞入了笼中,地面上的青蛙的呱呱声,在天井内回荡,一丝不传于外头。如果把人关在这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那个念头一闪而过,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原来被关在笼子里,是这种感觉,夏天到秋天,他已经失了心智,见到赵符戬,跪在地上求他放过。

“皇上,是草民杀了黄远鹤,草民错了,草民后半生吃斋念佛,给黄远鹤祈福!”

黄三早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风度翩翩的模样,说话颠三倒四如同废人。“不不不,”赵符戬安抚黄三,“你没有做错,你杀黄远鹤杀得好。”“如果夏南箐长得像你,那就更好了,真是可惜,虽然人是你的种,但半点不和你搭边?不会夏虹影背着你在外头有男人,生下来的吧?”黄三有点愣,迟钝的脑子似乎觉得此事很有可能…夏虹影总是不在家,谁敢保证真的不是呢?

“他们现在过得这么好,你却这么凄惨,我都替你悲哀。”“黄三,朕命你,以你父亲的名义,要你女儿偿命。”大

夏南箐将萃出的桂花油放到桌案上,取一滴到手背上轻轻地闻,身后忽然响起细碎的声音,夏南箐转头看过去,刚刚闭紧的窗被吹开了,风越来越冷,深秋将至,夏南箐起身把窗户关上,回到案台前,桂花花油竞然挪了一个地方。夏南箐心中一跳,假装没有看见,不动声色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被一股力量从后边攥住,将她往里拖,夏南箐吓得刚要叫,那个人先捂住了她的嘴。嘶哑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像刀磨在磨刀石上的冰冷的声音。“好久不见,阿箐。”

李原!是李原哥哥!

“你于什么?差点把我吓死了!"夏南箐高兴地回身,抓住李原的套着革皮护腕的手蹦蹦跳跳。

没想到声音嘶哑恐怖的李原面容俊朗温暖,潇洒不羁,他笑道:“我要去训训这夏府护院总领,一点都没有保护好夏府。”“你就算进皇宫,也来去自如。"夏南箐笑道。“哪有这么神,有这么厉害,赵符戬的坟头草都几丈高了。”两人说着闹着,数年不见,不见生疏,反而有更多说不完的话,英明神武的说一不二的李原变回幼稚的模样,一颦一笑皆画的夏南箐也像回到幼时。夏南箐还不忘赶快让奴婢们温好酒,给李原换上干净的外头。细致体贴,李原都忍不住要妒忌柳嘉祯的好运了。“阿箐都长大了,竟然和柳嘉祯那小子定情了。”夏南箐问:“你会待多久?会待到我和柳嘉祯成亲那天吗?我娘会不会来?”

李原问:“你和柳嘉祯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夏南箐皱眉道:“我不是写信告知了阿娘吗?我让她转告你一声,你不知道吗?”

“我到处出任务,没有在泰州。”

“怪不得。"夏南箐打量李原,李原成熟得很快,风霜在他身上有过寒冷的痕迹,他的眼神早已内敛成熟。

夏南箐见如此英气勃发的李原,偷笑得跟小猫似的:“李原哥哥有没有小娘子追?”

“多了去了,但没有人能跟上我的步伐。"李原臭不要脸道。奴婢把酒菜端上来,夏南箐给李原斟酒,柳嘉祯匆匆从外头走了进来。“阿箐!”

夏南箐惊讶地看着柳嘉祯:“这时辰不是刚下朝吗?你是听到李原哥哥回来了,高兴地过来看看吧?”

柳嘉祯扫她和李原两人一眼,李原自然地向柳嘉祯打招呼,柳嘉祯走过来,摸摸夏南箐的头发:“嗯,你没事吧?”“我没事,你手怎么这么凉。“夏南箐对手贴在柳嘉祯手背上,两只细软白皙的盖住他一只手想暖和他,柳嘉祯反手握着她的手。李原捂住眼睛:“我的天啊,我的鸡皮疙瘩,这恋人的酸臭味…尤其是柳嘉祯,他以前一副红尘世外人不可亵渎的模样,现在黏黏糊糊的,受不了受不了!一边捂脸没眼看一边准确地倒酒给自己喝。李原这么一说,夏南箐更来劲了,把柳嘉祯的怀抱打开,自己扑进去地蹭啊蹭的,柳嘉祯脸微红,抱紧她让她不要乱动,难受。李原一看这情景,笑得肚子都要痛了:“哎呀,阿箐不懂男人啊!”柳嘉祯藏青的官袍被夏南箐蹭得微微凌乱,但夏南箐很高兴,就赖在他怀里和李原斗嘴,柳嘉祯看着夏南箐罕有的真心实意的高兴,把想告诫夏南箐的话先放到一边。

三个人坐在一起喝酒,柳嘉祯依旧不能喝,夏南箐喝花酿,外边秋风瑟瑟,屋里欢声笑语。

李原一会跟柳嘉祯说夏南箐小时候的糗事,一会跟夏南箐说柳嘉祯在泰州看书把墨汁当水喝了的事。

柳嘉祯转头跟夏南箐说,李原去追过一个同门的师姐,但对方不搭理他的事。

夏南箐跟柳嘉祯说他小时候去偷酒喝结果被他爹发现,屁/股被打开花。李原一个人根本欺负不了他们夫妇二人,只叹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他却没有名字。

一壶花酿下来,夏南箐头脑犯晕,柳嘉祯扶着她回房。“李原哥哥,你的院子还是原来的院子,有经常打扫。"夏南箐迷迷糊糊地道。

李原点头,轻车熟路就要去。

柳嘉祯道:“我也住夏府里吧,难得李原回来了,李原回泰州后我再回乾和。”

李原笑一笑。

夏南箐房内,柳嘉祯送到门口,奴婢将她搀进去,送了醒酒汤进去,本来醉意沉沉的夏南箐醒了几分,在房里嘟嘟囔囔地说话。本来要走的柳嘉祯听到声音,不放心地回去看看。奴婢已经把夏南箐的外衫脱下来了,夏南箐却没有躺下,而是往外走,说要帮柳嘉祯看看院子准备得如何。

家主这衣衫不整的样子,下人哪里敢让她出去,但想到柳大人很快就是姑爷,梅嬷嬷见门外柳嘉祯的影子拉长到了屋内,悄声让奴婢们都下去。夏南箐刚走到门口,就见到柳嘉祯站在面前,柳嘉祯身影挡住了视线,庭中只闻深秋的气息,似有若无的香。

夏南箐头发全解开,铺满肩头,垂在腰间,那香原来是发丝间的轻盈。她不稳的脚步一下子没有停住,脑袋撞到柳嘉祯胸口上。像一团毛茸茸甜丝丝的棉花撞入怀中,轻得让柳嘉祯心疼得心脏仿佛瑟缩了一下。

“下次你无论说什么好话我都不能给你喝一壶了,酒量这么差,却还贪嘴。"柳嘉祯轻轻叹息。

“你的衣服又被我弄乱了。"严肃的官袍只要蹭乱一点,便有些狼狈,但在柳嘉祯身上,有点道不清的撩人。

撩人?夏南箐脑袋慢吞吞地想,柳嘉祯怎么会跟这个词眼沾边呢,她伸手抚平柳嘉祯官袍上的褶皱,从他胸口一直往下顺,柳嘉祯身体绷得紧紧的,却没有按住她乱动的手。

手抚到他小腹便停下了,嘎然而止。

柳嘉祯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松一口气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阿箐,回去休息,我这边不用操心。“柳嘉祯收起乱七八糟的心心神,扶夏南箐回房内。

手刚碰到夏南箐的肩,就如碰到一块炭火,让他手心都烫了起来。夏南箐只是罩了一件蝉衣似的衣裳,握住圆润的肩,就柔如握在夏南箐的肌肤上。

月光露出来,浓密青丝包裹下纤美的肌肤如上好白玉,光泽莹润。暗香浮动。

柳嘉祯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开,宽大的袖袍罩住她的肩,隔着衣袍握着她的肩送她回屋内。

夏南箐头脑慢慢清醒过来,坐在床榻上,觉得脑袋疼:“我想喝水。”放好夏南箐立马就走的柳嘉祯只得去给她倒水。夏南箐接过水杯,惊讶地发现居然是柳嘉祯。“你怎么在这?"夏南箐好惊讶。

“……“柳嘉祯哭笑不得,“我这就走…”夏南箐忽然面露愧疚:“是因为院子没有收拾好吗?”柳嘉祯刚想说不是,夏南箐懊恼道:“他的东西很少,走的时候书房里的书信全都处理干净了,即便这样,也不能让你在那个院子里住,是我忘了嘱咐下人了。”

那个院子是紧挨主院的,本来就是早早安排好给柳嘉祯,夏南箐没说,下人不清楚这中间的细微,就往那里带。

柳嘉祯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他倒不介意这个,完全不能怪夏南箐的事,只要夏南箐心里没有藏着掖着,他就不会不舒服。夏南箐忘了这事,柳嘉祯不得不承认,这样对宋嘉罗不太尊敬,但他控制不住高兴。

“只是一个院子而已。“柳嘉祯安慰夏南箐,帮她把喝空的水杯放回,摸摸她头发,“睡吧。”

“不如,让一半床给你?"夏南箐道。

知道夏南箐不过分在乎所谓的一些礼教,柳嘉祯却是窘了好久,他扶夏南箐进来坐好后,第一件事就是用床单把夏南箐裹好,怎么可能留在她房中。“不要胡说,传出去像什么话。“柳嘉祯温声教育夏南箐。又来了又来了。

老正经柳嘉祯又出现了。

本来就是逗逗他的,她院子里这么多房间,柳嘉祯今晚先住哪一间都可以,柳嘉祯这么说,夏南箐就不愿意了。

夏南箐抓住柳嘉祯的手:“你现在人已经在我房里,这么久还没出来,下人们都识趣地躲开了,你以为他们会认为我们在干什么,我们还有清白可言?”柳嘉祯想说你的下人们可都太识趣了,早早就消失不见了,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下人,脸皮都跟她一样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