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第0114章

“小姑一一”

伴随着这声呼唤，自行车“唰"地一声停在大埕上，姜悄悄翻身跳下车，“不用去找我,我回来啦！”

“耳朵倒挺灵。"姜善静嗔她一句。

姜悄悄“黑嘿”一笑，绕到车后座,把被夹着的书取下来。“买了什么书?"姜善静扶着自行车推回厅堂，“是杂志吗？”“不是买的，是租的。"姜悄悄跟上她的脚步，摇摇头，大大方方把书的封面放在小姑眼前，“一中对面开了一家新书店，提供租书服务，我就进去逛了一圈，看这本挺有意思的，租来看看。”

姜善静定睛一看，“原来是武侠小说,租金怎么样？”“有点贵，一本租一天要四毛，包月十块钱！市里只要两毛，最多三毛，而且包月只要五块钱。”

姜悄悄已经很清楚现在的钱有多值钱，不免斤斤计较起来。“市区租书店多，竞争大，自然便宜一些。"姜善静失笑，“岛上现在就这一家书店能租书,物以稀为贵……贵是贵了些，生意应该很不错。”精神食粮贫瘠的梭子岛,租书店的出现必然会掀起一番热潮。老板都不用担心没人租书，他该担心的是书租出去能不能还回来……素质这东西，真的参差不齐，特别是在这个落后的岛屿，少不了顺手牵羊的人，更不用说这种到自己手里的“低价书"。“小姑你猜得没错。"姜悄悄点头，“确实吸引了很多学生，尤其是男生，全部挤在武侠区，我租的这本是老板还没来得及补充上去的。”“有押金吧？”

“有的，押金是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估计没几个孩子能拿得出来。“姜善静顿了顿，笑了，“这个价格应该是老板故意设高的，能一次性拿出这个钱的孩子，大概率不会贪掉一本书。”

“拿不出这么多钱的都直接在书店里看的，老板不赶人。"姜悄悄从那些男生们口中听到了不少情况，“有些会几个人凑一凑，然后租一本一起看，还省钱。”

姜善静点点头，“不错，都是好办法。”

“老板说现在是试营业，等下个月还会开通会员制。”会员制这东西在梭子岛上是个新鲜东西，不懂的人并不在意老板的话，唯有姜悄悄知道“会员制"的威力，已经能想象得到老板的腰包很快就要鼓起来了。在市区几家书店都有“会员"身份的姜善静对此并不意外，“那不错，到时你也可以去开一个。”

“我到时看看店里有些什么书再决定要不要开，今天人带多了，挤不进去。"姜悄悄也不想靠近那群刚从学校跑了一身汗后出来的男生们，“如果大部分我看过，就没必要开会员。”

姜善静自然没有意见，“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嗯！我把书拿到书房。”

把书放好后，姜悄悄跨出门槛，却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一“咪嗷！”

又胖了不少的橘猫尾巴惨遭痛击，尖叫在姜悄悄耳边炸开，一道橘影从她眼前迅速飞奔远去。

“是橘子！吓我一跳。“姜悄悄无奈地摇头，对着往这边走过来的三梅道，“三梅，你不是说橘子准备跟着三花在北阳村定居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还躺在这么容易被踩到的地方。”

橘子在北阳村有了只相好的三花猫这件事，正是三梅发现并告诉她的。另外几个梅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只有姜悄悄愿意听这些事情，所以三梅听她问起，立刻娓娓道来，“三花猫妈妈生完小猫了！橘子就去逮耗子给它吃，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不知哪里出现了一只黑猫，把它赶跑了。”姜悄悄有些呆住，“啊？”

三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橘子那么壮又那么凶，居然打不过黑猫！还吓得跑回来了。我大姐在做饭，它一直在煤饼炉子旁烤火呢，估计是四五梅进去闹它，才跑出来的。”

除了这些，三梅还告诉姜悄悄，那只三花猫生的一窝猫只有一只是橘白，另外六只里有四只黑白猫，两只和猫妈妈一样是三花。吃晚饭的时候，橘子出现在了饭桌下，绕着姜悄悄的脚喵了几声，似乎在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姜悄悄同情地看了它一眼，“等下再拿东西给你吃。”厨房重地，以橘子那吃法绝对不能再在这里摆猫饭碗，不然肯定洒得到处都是，脏倒是可以打扫，但味道要很久才能祛除。橘子明白她的意思，便乖乖地躺倒，眯着眼，惬意地摇着尾巴。姜悄悄端详了它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它皮毛有受损的地方，也没有出现精神萎靡的情况，不像受了内伤，便安了心，继续吃自己的饭。姜善静把一本新年黄历放到桌上，一边拿筷子一边翻页，“小卖部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了，这批老黄历都是村里人订的，这纸张质量不输农贸市场那边卖的，还比那边便宜，还有别村里的人来这里买的。”“徐堂叔人实在，交的朋友都是好人，给小卖部供的货从不以次充好，价格公道，大梅姐她们态度又那么好，自然有口皆碑。"“姜悄悄替她们高兴，“就是大梅姐她父母……又开始去小卖部里拿东西了，这会还知道了不能太过分得道理，只偶尔拿点酱油醋什么的，大梅姐不好赶他们。”“是，他们现在不抢不偷，旁人就会想起他们毕竞是大梅的父母，女儿孝敬父母一些东西再正常不过……大梅只能忍下这点。"姜善静翻页的动作停住，无奈道，“她要考虑妹妹们，想要在这里生活，只能继续忍着。”说到这些，姜悄悄就对小姑更敬更爱。

正是因为姜善静这么多年来的"忍受"，得到了极好的名声。对外一直是好面目的刘梅姗，遇到姜善静也讨不到一点好处，旁人没几个会到姜善静面前去为刘梅姗说话，甚至还会在刘梅姗想说姜善静的不是时，辩驶两句。

以一个“大龄老姑娘"的身份在这里博到这些名声，其中必然花费了许多功夫。

正是因为姜善静挡在前头，除了刘梅姗一家外，姜悄悄并没有被其他人欺凌过。

要知道，“天生痴傻”父母双亡"，不管是哪一点，在这个地方，都会产生许多无形的压迫。

但姜悄悄能在这里适应得这么快，还迅速地在村里、学校里建立起“情报网”，离不开姜善静打下的这些良好基础。为此，姜悄悄对自己的目标愈发坚定。

而且，一定、一定要带着小姑离开这里。

这么好的小姑，不应该困在这里一辈子。

她，值得更广阔的天空！

“小姑，中心小学明天晚上开元旦晚会，你们收到邀请了吗？”中心小学其实每年都会开元旦晚会，一般都是自己内部师生参加和观看。这次因为镜湖刚回归不久，而且又逢千禧年，所以中心小学扩大了晚会规模，邀请其他小学学校联合举办。

姜林小学自然也收到了邀请，但窦秉永明白自己学校几斤几两，三个巡游方队就已经掏空脑细胞，便没有报送节目，只让想看晚会的老师们自行前往。“收到了，但咱们学校老师不是年纪大就是拖儿带口的，都不爱去。你要不要去？我可以带你去，看太晚了，咱们还可以住大楼那里。你们上次睡的被褥什么的都还在呢。”

姜悄悄没有说话，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小票，放到桌上，“小姑，我们一起去吧！”

“这是，门票？"姜善静挑眉，“我可以直接带你进去的，不用门票。”姜悄悄笑嘻嘻道，“小姑你虽然可以带我进去，但老师们都没有座位，只能站着！有这个门票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好位置，小姑你收好，明天咱们一起去看，我还没看过这里的晚会是什么样的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姜善静立刻想起侄女在外看病的日子都是浑浑噩噩的，心里一酸，笑道，“好，明天咱们一起去。”“嗯嗯！老黄历先放一旁啦，先吃饭，等下凉了。”“好好好，小姑知道了。”

假期的第一天，几个梅得知姜悄悄要去中心小学看晚会的事情，都露出羡慕的表情，不过倒没人缠着也要去。

看着三梅拉着姜悄悄让她看完晚会回来告诉她，二梅扯了扯徐大梅的衣袖，悄声道，“大姐，我们给悄悄恺.…”有了在大楼那边睡一晚的打算后，姜善静把两人的换洗衣服和睡衣各带一套，还多拿了两件外套，以防夜里温度下降可以及时添衣。晚会的开幕时间是六点，姑侄俩并没有在家等待出发，而是在午休结束后立刻出发。

大埕上，姜善静正把小包裹绑在二八杠后座，徐二梅拎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过来。

她把袋子递给姜善静，“姜老师，这个给你。”“二梅？“姜善静疑惑地接了过来，“是什么？”说着，她打开袋子一看，顿时讶然，“这么多零食？”二梅笑得有些羞怯，“村里放电影的时候，大家都会买点小零嘴吃，我想着你们去看晚会应该也差不多，其他的我们没有，只能给你们这些东西，不是很贵……希望姜老师你们不要嫌弃。”

姜善静不像其他人那样需要推让一番客气客气再收下，反而痛快道，“怎么会嫌弃呢？你们有心了，那我就收下啦，谢谢。”二梅的笑容变大，“姜老师不用客气，希望你们晚会看得愉快！”姜善静调皮地眨了眨眼，“放心，有这袋零食在，肯定很愉快的。”双胞胎跑到二梅的腿边，挤了挤，一样的话不利索，“吃！好吃！”二梅摸了摸妹妹们的头，“这个给悄悄姐姐吃的，你们两个不能吃的。”四梅用力点头，“姐！吃！”

五梅紧跟着摇头，“五，不吃。”

姜悄悄拿着昨天的那本武侠书走了出来，“差点忘了，得把这本书一起带过去还。咦，四五梅说的话越来越多了。”四五梅看到她，都跑了过来，围着她不断地说着"吃"。姜悄悄往这边走近，茫然地看向二梅，“吃什么？”姜善静提高手里的零食袋子，解释道，“二梅送了一袋零食，让咱们看晚会的时候吃。”

“原来如此，谢谢二梅啦。”

姜悄悄的不客气，让二梅愈发高兴，“不客气，悄悄姐。”三梅提着小红桶冒了出来，“悄悄姐，这个给你，到时候可以装垃圾！”留下侄女和几个梅说话，姜善静拿着钥匙去锁门，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三梅的小红桶依然在自己手中，看来是侄女婉拒了她的好意。“门锁好了，咱们走吧。”

“好的，小姑。再见啦，二梅。”

“悄悄姐，一路小心。”

“悄悄姐，还有我！”

“三梅再见！”

“四！”

“五！”

“哈哈，四梅、五梅，再见！等明天回来，我跟你们讲晚会表演了什么节目。”

“好一一！”

直到再也看不到三梅双手当喇叭喊的姿势，姜悄悄收回脑袋，在横杆上转回身体，双手扶着自行车头，微微低头，方便骑车的姜善静目视前方。本来姜悄悄是想自己骑那辆女式自行车的，无奈姜善静担心她摔倒就是不同意，便只能作罢。

还好今天的风不大，不会被无情的海岛大风吹得脸疼。进入镇中心后，就迎来了假期第一天的热闹。最近除了租书店，又有另外两家店铺开业，引来了不少岛民过来逛街，还有两个卖冰糖葫芦的在路边吆喝，这条学区路竞显得有些熙熙攘攘。姜善静把姜悄悄放在租书店门口，嘱咐她别乱跑，就先骑车去把包裹送到大楼那边。

租书店可比昨天还要热闹，姜悄悄在心里把摸清店铺情况的计划往后推了推，拿着书来到柜台前，“老板，还书。”租书店老板有两个，是一对姐妹，现在在柜台后的是姐姐。听到姜悄悄的声音后，打着算盘的她头也不抬，“稍等。”等忙好手上的事好后，她才拿过柜台上的书，划掉记录本上的书名，“租金四毛，还借吗？不用补押金就可以继续借新的一本，租金也可以直接在押金里扣除。”

姜悄悄往后看了一眼挤得满满当当的阅读区，收回视线摇头，“先不借了。”

“好，我找你零钱？还是……

四毛钱被放上柜台，老板姐姐笑着收走，“收您四毛，押金二十块这就退给您……给，您点好。”

“没错，是二十块钱。”

“谢谢惠顾，慢走！”

姜悄悄出了租书店，看到小姑在修表摊那边和海仔在说话，便看了看左右，没有车辆经过，就径直过了马路。

“小姑，我想先去中心小学那边玩。”

中心小学距离这里并不远，往西走大约两百米就能到达，这条路上的很多行人的都有去看晚会的准备，还有好些成群结伴的小学生，姜悄悄混在其中也并不显眼。

姜善静看了看还有几个警察在巡逻，遂点头同意，“去吧，小心点。等到等，你拿一张门票去，到时咱们直接在座位上碰面。”姜悄悄接过门票，在小姑的目光中，挑了经过的几个女孩子组成的小队跟上去，“小姑，我走了，一会儿见！”

“好，注意安全。”

并不知道姜悄悄的先行离去是另有目的，姜善静继续喝海仔聊起租户们的最新情况，以便新的一年对合同是否有修改的必要。直到路上行人渐少，仅有的几盏路灯亮起，陈海仔提醒她，“静姐，晚会六点开始，现在五点半了，是不是得提前去中心小学？”姜善静没犹豫，提起零食袋，“那我先过去，明天你再和我说说。”前往中心小学的路上，街两边都是三五成群的家长，学生们在人群中疯跑打闹，一路都是关于晚会的讨论声。

“听说了没？另外几个小学想唱那首歌都被中心小学退回去了！”“这有什么奇怪的，中心小学的合唱队现在厉害着呢，去市里拿过好多奖，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其实我觉得这首歌多几个学校唱更好，让大家听听到底谁更好听！如果中心小学唱得好，以后其他学校就不会不服气了。”“你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不过……

“不过什么？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

“小黄鹂'合唱队的领唱员陈婷婷知道吧？”“是不是一中教音乐的那个陈正良的女儿？她妈妈我记得是在供销社那边上班？″

“对，就是她。"小黄鹂'合唱队上次去市里参加′迎镜湖回归联欢会’，唱这首歌时就是陈婷婷领唱的，听说市领导都夸了她。”“那有什么，有个教音乐的老爹，女儿唱得不好才奇怪呢。”“就是因为她唱得好，晚上好多人来看晚会就是来欣赏一下被市领导夸的歌喉呢！但我刚才听说，领唱员不是陈婷婷！”“啊？假的吧？陈婷婷那个妈一直想让她走这条路，怎么可能会放弃领唱？这个可是千禧年元旦晚会啊，规模比以前大多了……“她当然不想放弃啊，但是陈婷婷感冒了，发不了声！”“噢，最近一段时间好多孩子感冒啊，这就没办法了……可惜了。不过，领唱换谁了啊？”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听说临时叫了个其他学校的孩子来替，啧，那几所被压的学校肯定不会愿意让出自己的领唱员，那么肯定是下游的那几所。“啊？下游的几所小学有什么好苗子？唉，看来不能报太大希望了，能不跑调就行了。”

“听说赵老师是看那孩子长得好看才叫她唱的，莫名其妙，不是还有其他领唱员吗？好看有什么用.…”

“你说得对，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呢？别生气，晚会又不是只有合唱嘛。“我没生气，就是挺失望的，没想到赵老师是这样的人，该不会是那个学生有什么特殊背景？”

“嘘！乱说什么啊！走吧走吧。”

说来也巧，这两个聊个不停的人正好走的和姜善静同一条路，导致她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走到观众席附近时，那两人才发现了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快速离开了。姜善静并不觉得这些和自己有关系，摇了摇头开始寻找自己的座位，但并没有立刻入座，而是在外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侄女的身影。眼看着观众席渐渐被人填满，舞台上的首个节目也在整队，姜悄悄依然没有身影。

姜善静怕等下侄女过来找不到自己，只能在原地继续等待，又一群孩子从面前走过，其中并没有姜悄悄。姜善静心中失望，踮起脚往外眺望，“这孩子，去哪里玩了？”她有些焦急地踱步，已经落座的观众们从高声说话渐渐变为小声议论。“上午听说合唱队换人，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我女儿被换了。”“换人？换谁了？我怎么没看出来？这站在台上的不都是原来那些孩子吗？”

“哎呀，这些没换，换的是领唱的。”

“领唱？咦，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没看到陈婷婷。”“就是她啊，听说感冒了失音了不能唱，赵老师找了个其他学校的过来顶替。”

“其他学校的？是湾顶小学的？东贝小学？还是上陈？”“这三所和中心小学竞争那么激烈，怎么可能是他们？我听说是排名比较下游的小学。”

“啥？你开玩笑吧？下游的？那几所小学连音乐老师都没有，让这种小学的学生来领唱，赵老师是瞎了还是聋了？”姜善静听到这句带着讽意的话，皱着眉头看了过去。大概有三五个家长在参与讨论，暂时分辨不出是谁说的，就算知道也不能如何，下游的小学师资还是太差了……

姜善静心中叹气，脸上的焦急之色越来越浓厚，“不能等了，我得去找找。”

“喂喂！喂……晚会马上开始了，请大家保持安静！不要乱走动。”在操场上撒欢跑的孩子们听到这话，全部都跑了过来，姜善静一下子被堵住去路，只能暂停动作。

舞台上出现了由两名老师和两个学生组成的主持人，男女各占一半。随着长长的一段对官方领导的欢迎词结束，就是晚会的开幕祝福语。被困住的姜善静终于摆脱了一窝蜂的孩子们，打算迈出步子去寻找侄女，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该从何找起.……“要不去跟主持人借一下话筒？”

想到这点，姜善静转过身，热切地看向舞台上的主持人。旁边又传来几道令人生厌的批判声。

“赵孟乐是不想当指导老师了吧？"这回是个有些面熟的女老师，她正和旁边的一名男老师说话，“好看的孩子唱歌就会好听吗？嗤…姜善静瞄了她旁边的男老师一眼，也是个面熟的。对方并没有搭理女老师，而是和旁边一个小女孩小声说话，“婷婷，喉咙还疼吗？”

那个女老师继续道，“陈老师，你放心好了，等我接手合唱队，婷婷就是唯一的领唱员，不会有什么替补……下游小学的学生们什么情况我们都清楚，简谱可能都看不懂……我怀疑他们的音乐书都当柴烧了……”姜善静想告诉她，学生们再不懂音乐，也不会把书当柴烧的！但在她开口前，一阵柔和缓慢的钢琴声悠悠响起，这道熟悉的旋律让整个操场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都知道，这首曲子的特殊意义，没有人会想去打扰它的出现。很快，“小黄鹂”无愧于他的名气，共同唱出的几声“啊”，让这首歌正式入场！

女老师撇了撇嘴，“有什么好激动的？不一直这个水平吗”而在这些童声的铺垫下，一道从未有人听过的清澈的童音切入进来一一“湖水~浸渍着苍穹～~”

男老师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表情变得严肃。“阵阵涛声~吞没我的名字~”

女老师瞪大了眼睛，微微张起嘴。

“是~山？是水？”

姜善静的脚步停了下来，缓缓地转向舞台那边一一穿着蓝色翻领小裙子的女孩，就那样站在舞台中央，低垂着眼睛，在话筒边静静地诉说着深深的思念。

“浪花中/翻滚着～岁月的泪水～”

这一刻，所有的批判声都烟消云散，只余下空灵清透的声音一一犹如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