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第0130章

“哦哦，好的好的，校长，我这就去。”

陈老师正是竞赛活动组组长，听了自家校长的话，顾不上那三个校长杀人的目光，抱着自己的材料一溜烟跑了。

郝校长说不跟他们废话了，也确实说到做到，扔下一句“新增的竞赛形式，你们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告诉学生"就扬长而去。东贝校长的毒嘴没地方使，气得一蹦一米八，“姓郝的，你给我记住！”湾顶校长看向上陈的老奸头，“看样子确实不是他改的规则，下午的抢答赛，我们得赶紧想个应对法子，不能真让中心小学把名额全拿走了！我们湾顶的本来就少带了人，现在又加了场抢答赛,获奖的机会变得更低了”东贝校长没好气道，“能有什么应对法子？姓郝的摆明了就是耍赖！那份通知文件我们又没看到原件，谁知道是什么时候下发的？不行，我得想办法看一下那份文件，如果发文日期是在今天之前，我肯定向上面投诉去！”上陈老奸头眯了眯眼，“发文时间肯定不是今天，重点是文件被中心小学的签收时间是什么时候,如果就是今天早上,那你投诉也没用。”脸色难看的湾顶校长点了点头，“他可不会留这么个把柄给我们，所以应该就是今天才收的文。但是……他和上面的联系比较密切，又惯会从风吹草动中捕捉到一些信息，所以中心小学能够提前准备，怪不得这次他们这次的参赛学生中好多生面孔，想来就是为了抢答赛′挑选出来的。”东贝校长恨恨道，“那我们干脆把场子砸了！”湾顶校长和上陈老奸头对视一眼，又飞快分开。“事已至此，如果我们真的退赛，反而顺了郝校的意。“湾顶校长说着，对退到角落里的自家老师招了招手，“过来，先别让学生们知道这件事，等上午的比赛结束再告诉他们，免得连累上午的成绩。”上陈老奸头也把自家老师叫了过来，“咱们学校的那些孩子很擅长考试，只要上午的分数拉高一点，把中心小学的甩开，下午抢答赛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黄贺文心态太差了，只是做卷子我倒不担心，但抢答赛有些正式，在卷子没做完之前千万不要告诉他。何雪莹可以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数，至于其他人，你熟悉他们的性格，所以看情况要不要说，记得让他们别和黄贺文说…”见这两人并不打算跟自己一起砸场子，东贝校长皮笑肉不笑道，“两位，变脸未免太快了吧？”

中下游的那些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会议室，湾顶和上陈的领队老师听各自校长有了决断，便领命离去。

湾顶校长看了东贝校长一眼，抬脚离开，“一切都是为了市赛名额罢了。”上陈老奸头也开口告辞，“学校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东贝的领队老师见场上只剩下自己面对校长，便小心翼翼道，“校长，那我们是砸场子还是退赛抗议？”

东贝校长一瞪眼，“退个屁的赛！湾顶一群擅长吹拉弹唱的那么自信，上陈那些参差不齐的学生，老奸头都觉得能靠卷子获得优势，我们东贝的学生可是参赛经验最多的，还怕一场小小的抢答赛？去，你把事情告诉他们每个人，如果这都稳不住的话，我看市赛也别去参加了！”大

“热闹”一结束，林建康轻手轻脚地从会议室后门离开，高俊斌见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回综合教室的路上，高俊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林老师，您有什么打算？”

林建康背着手，壮实的身体此刻走起路来竞有点轻盈，闻言回答，“我那三个学生，说不说的没什么影响。倒是小高老师，我看你那个学生有些内向，你得好好考虑一下是现在说还是做完卷子再说。”“看他平时表现不像是容易慌乱的人，但是'抢答赛′这个东西……我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受影响。"高俊斌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晚点告诉他吧，让他好好体验一下上午的竞赛现场。”

“也行，反正都六年级了，能不能获奖无所谓，锻炼一下胆子也不错。”“林老师说得对。”

等几个赛场的的周围清场完毕，监考老师各自就位后，开考时间从原先的九点推迟到十点整，低年级的考试时间是六十分钟，中年级和高年级的考试时间都是一样的九十分钟。

能被挑来参加竞赛的学生，不会不知道考场纪律是什么，从三名监考老师进入综合教室开始，都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双手端端正正地交叠横放在桌上。主监考在讲台上讲解比赛要点，两名副监考分别站到教室后方两个角落，对全场进行严格"监视”。

卷子到手的时候，开赛哨声响起时是不能动笔的，但可以提前阅读题目。卷子的外观和平时考试的卷子没什么区别，八开大小，双面印刷，总共四页，上面的油墨非常容易沾手，所以很多学生每考一次试就像挖了一次煤。卷子的内容就和平时的试卷不同了，它只分成了两部分，“基础题”和“能力题"。

低中年级的题目范围姜悄悄还未见过，所以并不清楚，但高年级的这份竞赛试卷，课内知识和竞赛题各占百分之五十。和姜悄悄做过的全是奥数题的奥数竞赛试卷有所不同，这份卷子再简单不过。

她很快在脑中模拟出场上每个人的表现。

先是估算出班长能够得到的分数，再以她为标准，确定中心小学的张馨怡和于俊文的分数，接着根据刚才场上的各种插曲、对话等方面，来推算出和这两人有过交流的几个人的大概水平，以此类推，进而得知每个参赛者可能得到的分数……

就算最终结果会有偏差，但也不会相差太远。“嘟一一”

开赛的哨声一响，主监考的“开始”也出了口。满分太过扎眼，她只需跟在班长身后第二位，那么既能够保持在一等奖范围内，又能够靠班长放些烟雾弹，可以防止自己成为"黑马”，然后被传进市里受到关注。

梭子岛的第一名没什么作用，市赛才是重点！姜悄悄垂眸，提笔、落字！

九十分钟，对于做题慢的人来说有些太短，对做题快的人来说也不算太长，毕竟是竞赛，所以他们用了比平时更多的十二分小心，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自己的卷子，没有人会提前交卷。

姜悄悄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她还需要关注每个人的场上表现来决定自己要考多少分，确保万无一失。

这场竞赛的收卷方式和平常考试不同，考试结束哨声一响，主监考就下了命令，“停笔，卷子放平，然后按顺序离开教室。”有初次参加竞赛的学生哀叫一声，“我还没检查！”“我还有一题！”

骚动渐起，主监考大喝一声，“肃静！马上离场！不然按作弊处理，参赛资格直接取消！”

这个声音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场上再次安静下来，参赛者们或是兴奋或是丧气地离开教室，副监考跟在后面开始收卷。出了教室门，还有巡考老师在等着他们，下的命令和主监考大同小异。“考完都下去，这里不能停留。”

不止高年级的参赛者们被驱逐，隔壁中年级的参赛者一出教室，也被巡考老师们赶鸭子似的赶走。

“走走走，别堵在这里，下楼梯不用拥挤！抓好扶手下台阶，去楼下找你们老师汇合。”

姜悄悄在人群中寻到了林剑杰后，就没再耽搁，拉着胡颖燕下楼，旁边都是关于竞赛题目的议论声，有说难的也有说简单的，因为这个原因还有几个人争吵起来。

从中年级参赛者的讨论中，姜悄悄很轻易地拼凑出了一份完整的卷子，并确定了中年级竞赛试卷中的课内知识和竞赛题的占比，前者占百分之六十，后者是百分之四十。

至于一二年级那边的竞赛题目，有可能是百分之七十和百分之三十。叽叽喳喳的参赛者们一下楼，就朝着自家领队老师面前涌去。在这一刻，上游、中游、下游小学尤其泾渭分明。每个层级的老师自发站在一起，林建康和高俊斌自然是和另外两所下游小学的领队老师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中游小学的四名领队老师，表情有好有坏，看着涌过来的几个学生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而上游小学那边，除了中心小学的那位脸上有些喜悦外，另外三所小学的领队老师表情都很微妙，站位也在隐隐排斥着中心小学的。姜悄悄将此尽收眼底，和胡颖燕往林建康身边靠近，然后听着好友向对方报告，“林老师，我们考完了。”

“嗯。"林建康点了点头，往她们身后看了眼那正在四处乱窜的林剑杰，很快收回目光，对她们道，“暂时不能回村，我带你们去吃午饭。”高俊斌和另外两个下游小学的领队老师也迎回了自己的学生，听到林建康的话，就有了不同的反应。

“是该吃午饭了，不过我家距离这不远，我带学生回家吃一顿，咱们下午再见吧。”

“行，下午见。”

“我这两个学生准备去附近的亲戚家吃饭，林老师，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吧？”

高俊斌看了眼沉默的学生，干脆替他做了决定，“林老师，我就带着学生跟着您了！”

林建康笑骂，“饭店就在那边，你们想吃就吃，这说得好像我不同意，你们就不能吃一样。”

“哈哈哈，我还真是怕你不肯带我，我就只能孤零零地啃干粮了。”姜悄悄扯了扯好友的袖口，“颖燕，林老师居然要请我们吃午饭！”林建康耳朵灵着呢，转过头虎目一张，“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因为竞赛还没结束，只能再请你们一顿了。唉，林剑杰这臭小子那么能吃，中午还不知道要吃多少！”

说到最后，他露出肉疼的表情，“我就这么点私房钱，全被你们霍曜光了胡颖燕讶然，“竞赛还没结束，是加赛了？”想到之前老师们的集体离开和考试延迟，姜悄悄虽有些意料之外但也觉得是意料之中，“下午还有比赛？是什么形式？”林建康领着她们往校门口走，“抢答赛。”“什么抢答赛？”

林剑杰终于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第一耳朵就听到了这句话，但很快换了话题，“林老师，可以回家了吗？我妈说中午要烧鸡腿，我得赶紧回去，不然一定会被我弟弟吃光的！”“那你弟弟注定有这个口福。“林建康睨了他一眼，继续道，“是上午才通知的，中心小学那边没有提前制定方案，这么短的时间，规则不会很复杂。林剑杰，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只要听到′开始抢答′四个字后，你就抢答就行。”林剑杰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抢答什么？”林建康没理他，对胡颖燕和姜悄悄道，“至于你们两个，我相信你们可以的。”

就这么一句话，结束了关于下午抢答赛的解释，说完，他就跟上高俊斌和另外那个老师的队伍，自顾自聊天去了。

如林建康所料，胡颖燕和姜悄悄对新增的“抢答赛”适应良好，只是对林老师的态度同时露出了无奈之色，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他们身后，向饭店出发被落在原地的林剑杰，挠着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怪叫一声追了上去，“嗷嗷嗷我的鸡腿一-林教头，你要赔我鸡腿！”大

“这是我们组织的第一次抢答竞赛形式，考虑到每个学校的参赛者人数不同，所以决定采用以下方式进行。"抢答赛的主持人由竞赛活动组组长陈老师兼任，面对下面虎视眈眈的各校老师，硬着头皮继续道，“每个学校各成一队，每个参赛者都有抢答权。”

这话一出，湾顶、东贝和上陈三个队伍的人数多，自然都露出了笑容。下游几所小学的老师不发一言，中游小学的老师们先不满了。“陈老师，你们上游几所学校的参赛学生这么多，人多力量大，总有一个能答对题目的，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就是啊，我们最多就四个学生，哪里比得上你们十个十五个的啊！”“各位老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陈老师忙抬手压了压，还好中游小学的老师们不像湾顶东贝上陈三所那么难缠，很快被安抚下来，“虽然每个参赛者都有抢答权，但不是每个人每道题都能抢答。”“什么意思？"湾顶小学的领队老师皱起眉头，“你们该不会要限制我们的人数吧？那名额划分不就是摆设了？”

陈老师摇摇头，“不是限制人数。我从头开始说吧！这次的抢答赛不分预决赛，直接一场定输赢。

“答题内容分为必答题、抢答题和自由题三个部分。在必答题环节中，每个队伍的参赛者按顺序依次从题目箱里抽题，答对可以得分，答错不得分也不扣分，人数少于题目数量的队伍，可以循环回答题目。”台下的老师们都陷入沉思，参赛者们则开始窃窃私语。“人数少的可以循环回答题目，这么一来，个人得分不是会比人数多的队伍多吗？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个人得分会综合全部情况来算的，人数多和人数少都是一样的。”“可是这样的话，人数少的队伍压力会更大啊！特别是只有一两个人的队伍，他们几乎每个题目都要回答……

“关于这一点，我们会放宽一些答题时间。”“那抢答题呢？”

“抢答题的答题方式和必答题一样，也是按顺序答题。但是这个环节增加了′抢答′方式，顾名思义，每个队伍需要安排一个负责抢答的选手，待他抢到答题权后，由轮到回答问题的人来回答这个问题，其他选手不得提示。”临时制定出来的规则总有许多不足之处，但老师们也知道目前只能做到这些了，便没有再说话。

陈老师暗松一口气，继续道，“必答题和抢答题的题目都是每题十分，而最后的′自由题′环节，分值则分为10分、20分两种，这个环节的题目数量较少，不需要像前两个环节那样依次轮流回答，而是任何人都能回答。”这个规则，让湾顶、东贝和上陈的师生精神一振，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静待下文。

陈老师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手上写着规则的纸张，抬头继续道，“当然，这个环节也是有限制的，那就是同一个队伍不能同时有两个及以上的选手起立回答问题。”

“也是抢答形式吗？”

“不是。我们会给各个队伍提供同样数量的选题机会，由每个队伍选出一个主答选手，这个主答选手需要选择分值和抽题，回答如果不完整时其他选手可以补充，答对的话就能获得该题的分值，答错者倒扣对应的分值。”理解完这个意思后，有老师疑惑了，“如果有其他选手补充，那这个分值是属于主答选手还是其他选手，或者是平分？”“不，"自由题'环节的得分属于队伍分。"陈老师扔下的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现场先是一静，各个就激动了起来。

“队伍分是什么东西？个人竞赛搞个队伍分干什么？”“喂，你们中心小学是不是夹带私货？”

“又不是团队赛，弄个队伍分是来搞笑的吗？”“安静，大家安静一下！“陈老师心里对校长的突发奇想表示无奈，但面上还是只能扯着嗓子控制场面。

等场上终于安静下来后，陈老师吐出一口气，说道，“队伍分不会计入竞赛总分……”

在众人发出更加不满的抗议前，陈老师加速语气，“自由题'的环节，确实是我们额外增加的环节，重在考核各个选手的临场表现，只要表现优秀，那么就能够在最终的得分上获得一定的加成。还有，”尽管陈老师费心解释了一番，但众人还是有些不满意的，可时间紧迫，竞赛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按照中心小学制定的规则来，谁也不想在这最后一步中退赛。

湾顶、东贝和上陈小学这次带来的参赛者们，确实大部分心态一般，知道抢答赛后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紧张，但和中下游的参赛者一比，至少还能够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