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鬼谣诵堂（六）

出了教室是一片露天长廊,教师办公室就在长廊的尽头处。空荡的走廊中，只有乔穗和叶之远二人并排走着，格外显眼。途中经过了四间教室，每一间教室都挤满了学生，他们孜孜不倦的学习，完全沉浸入了课本之中。

在长廊上走动的乔穗二人，倒是被他们衬的像不思进取的坏学生一般。乔穗盯着不远处的办公室，为了避免污染程度的加深，她只默默的走着，没有像先前一样过多观察周遭的环境，也没有太多思考。很快，办公室就到达了眼前，透过窗户就能看见老师的座位。而她们要找的，昨日为大家授课的教师，正坐在那处座位上写着教案。竞然这么顺利？这一路上都没有丝毫阻拦，这样就可以缓解污染程度了吗？乔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却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算了，顺利也是好事，具体的还是等找回理智后再想吧。她提快了步伐，在脚步落进办公室的那一瞬间，突然察觉出问题所在。和自己一直并排走的叶之远，并没有进办公室！她们的教室在顶层，办公室的门边就是向下的楼梯，在她踏进办公室的同时，叶之远也下了楼梯的第一阶台阶。

她突然意识到方才的不安，其实就是来源于叶之远。在通过走廊的这一路，自己一直死死盯着办公室的位置，但是叶之远的目光却没有分给办公室一分，反而不断在长廊的栏杆边上往下打量着，好似在寻找路线。

是啊，他先前只说我们去找老师，但是并没有说具体位置，是自己先入为主的以为老师就在办公室里。

如果他还需要规划寻找老师的路线，那就证明现在办公室里其实是没有人的！

那办公室之中，座位上的这个老师就肯定是假的，是幻觉，甚至还有可能是诡异！

认识到这一点的乔穗，指尖开始逐渐发凉，身体也开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是肾上腺素持续上升的结果。

而距离五米左右的那位“教师"，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教师"的身体没动，头却以一种极为扭曲的方式转了过来，她紧盯着乔穗，脸上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但她的手却还在桌前飞快的书写着。在危险前，身体中的肾上腺素飙升的更快了，乔穗压下了想要逃跑的动物本能，十分自然的往前跟跄了一下：“哎呦喂！”办公室外的叶之远听到这一动静，连忙回身，还没来及说话，就看见乔穗从办公室中站了起来，生气道：“走路就走路，你挤我干什么啊！”他有些莫名：“啊？”

乔穗愤懑的走出办公室：“还跟我装！我刚刚都被你给绊了，差点摔在办公室里！还好老师不在，不然又要骂我没个正行了！”在转身走向楼梯的余光中，办公室里的“教师”身影果然消失了。果然，又是感知陷阱，像教室中那些明显的污染源，只要自己选择不看不想不去接触，就很难影响到自身。

怕就怕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污染源，难以察觉，还夹杂在任务之中。让人不知不觉就掉入了陷阱，直到自己的思想和身体明显变异后，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直接接触了污染源。

真是差一点就中招了。

乔穗下着楼梯，一阵后怕，放松了精神后，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叶之远观察着乔穗的神情，关切道：“你怎么了？”乔穗轻声说道：“没事，刚刚出现错误认知了，还以为老师在办公室里。”叶之远略有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怕说了太多信息你现在记不住，就想着等你污染减轻之后再跟你详细沟通。”“害，这都小事情，老师怎么就不在办公室呢，真气人！”叶之远笑道：“现在距离上课还有四十多分钟呢，老师可不会这么早就到办公室里守着。”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啊？”

“去教职工宿舍，带你到人门口蹲点去！”教职工宿舍楼就在教学楼后面不远处，比学生宿舍近多了，在进入宿舍楼的那刻，乔穗明显感觉到下唇的痛感在逐渐恢复。她难以置信的又咬紧下唇，增强的痛楚很快就再次穿进了大脑的感知区域。竞然还没有和老师说上话，自身的精神污染就已经有了明显降低？乔穗看着笑意吟吟的叶之远，惊讶道：“这就成了？我以为只会抑制精神污染的继续加深，怎么还真的可以缓解啊？”叶之远说道：“厉害吧，其实当初我做的人物设计就是双面性，所有事物都具有双面性。”

“学校内的教职工可以不断影响玩家的思维判断，但是她们却都是普通人，所以教职工宿舍就是这个副本的净土。而真正影响玩家大脑的，是这所学校教授的知识，而不完全是人。”

乔穗很快就领会到了他话中的重点：“不完全是人？你的意思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除了每天上课所经受的污染以外，如果和精神污染严重的人相处久了，也会增加自身的精神污染。”

“而你带我来找老师道歉，就是因为这里的老师是不经污染的正常人，用和正常人交流的方法来找回理智？”

叶之远听完乔穗的分析，立刻做出一个夸张的感动表情来：“这样真是太好了！你终于长回脑子了！”

“滚你的！”

乔穗推操了他一下，见他依旧有玩闹的心思，略有无语的转向了左侧的墙面。

墙面上是一张宽大的镜子，和学生宿舍中的镜子不同，这个镜子倒是有个正常的镜面，可镜面的最角落处却有着几道一道裂缝，几页纸张贴在裂缝正中间，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

“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进入这个楼里面就可以缓解污…叶之远还在说着话，乔穗就已经走向了一旁的纸张，他随即也跟了上去。纸张很薄，共有五张，第一页只有竖向排版的几个大字，写着，旁听学生学分统计。

旁听学生？大抵是指还未真正入学的玩家吧。乔穗翻开了第一页，后面的两张都是表格，学生姓名是根据学分的高低排列的。

她挨个看了下去，发现自己的名字就在第二页的末尾，学分六十。而叶之远的排名就比较靠后，就算翻到了最后一页，还要往最未处找。这是？

乔穗和叶之远对视了一眼后，又继续找相熟的名字，翻回前页，陈哲岩的排名于自己之上，学分七十六。

她问向叶之远：“那个飞机头叫什么名字来着？”“赵虎彪。”

确实，这名字倒也挺符合他的，又虎又彪。往上看去，他倒是名列前茅，学分九十。

乔穗放下了手中的纸张，问道：“你和我想的一样吗？”叶之远说道：“学分代表着精神污染程度？”“你们俩在这干嘛呢？这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乔穗还没给出回应，就听到一声严厉的呵斥，两人转过身，真正的那位老师就站在她们身后。

她立刻弯腰，鞠出了一个极为恭敬的躬来：“老师对不起！”叶之远没反应过来她这一出，听到她的大声道歉，才连忙学着她弯腰鞠躬。动静不小，原本准备厉声批评二人的老师愣在了原地，过了两秒也忘了方才措辞好的批评：“你们俩这是在干嘛？”乔穗依旧保持一个鞠躬的姿势，听见老师询问，就斜过脑袋，方便老师可以看见自己脸上那璀璨讨好的笑容：“老师，我们是过来跟你道歉来的。”她继续道："昨天上课不是有些走神嘛，回寝室以后我们俩都深刻反思了一下。我们俩一致认为在经过老师批评之后，一句不提，就这样让事情过去了，实在是对不起老师您的一番苦心。”

“所以我们俩今天就想着，在上课之前来和您道个歉，让您明白我们的态度其实是端正的，希望老师往后不要放弃我们。”乔穗说完就立刻重新低下头，一副恭顺的模样。她的声音很大，又站在大门的正前方，身后其他三个班级的老师在经过她们的时候，还对着楞在原处的老师调笑道：“哟，这俩学生还挺好的，还知道道歉呢。”

“王老师有福咯，碰到这么懂事的学生。”“可不是，你说我们班怎么没出一个这样的啊，王老师一下还碰到俩，真是好运气哦。”

王老师皱起眉，在学生面前又不好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也就只能瞪着她们三人远去。

这福气给你们，你们要不要啊！

再看回眼前还在鞠着躬的学生，她叹了口气。教学多年，哪见过这样神经兮兮，一路追到宿舍楼底下，还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只为了道歉的学生啊！

她犹豫着，正在想着该怎么措辞的时候，面前的女生又开口了。“老师我知道，我们现在只是嘴上说说，你对我们的端正态度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

乔穗装作思考了一瞬，就立刻拽住叶之远的衣服，身体作势要往下走去：“来，我们给老师磕一个！来彰显一下，我们二人的真心实意！”叶之远倒也听话，顺着她的力，膝盖顿时就弯了，王老师却急了。在二人的膝盖还没完全接触地面时，王老师连忙拎住了她们俩的衣领，焦急道：“别别别，你们俩这是要干啥啊，道个歉没必要这么大礼吧！”乔穗满脸认真，眼神坚定的看向王老师的眼睛：“老师对我们言传身教，于我们来说如父如母。”

“哪怕我们只是旁听生，也早就将老师看的像母亲一样重要！所以给老师磕一个，不算大礼，只是普通礼数而已！”说着话，她又将膝盖弯了几分，身体再一次往地面沉去，王老师拎着两人的衣领，花了大力气才把人给提起来。

王老师一边揪着衣领一边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老师累了。”乔穗和叶之远倒也乖顺，听见老师喊累，立马“噌”的一下站直了身子。王老师轻叹了一声，越过二人，就朝着门口走去：“你们回去反省呢，是好事，但是我们学校真的不讲究这么多虚礼。我这个做老师的呢，也不求你们馆念，只要看着你们认真学习，有一个上进心心就够了。往后……她走着路，嘴里还在一点一点的嘱咐，而乔穗就跟在王老师身后，仅也只比她慢上半个身位。

乔穗半弓着背，歪着脑袋将耳朵贴近，十分用心的听着嘱咐，同时还在王老师的每一句气口处都点头回应着，面上也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叶之远看着眼前这融治和谐的一幕，惊呆了。她居然还能做到这种程度？那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只愣神了半秒，他就连忙跟了上去，惊讶也慢慢转化成了沉默。静静的看着乔穗点头哈腰许久，还没有表露出一丝不耐烦，他在心里默默点头，她这小子以后出人头地也是迟早的事。宿舍楼的正门边上有一道小门，王老师走到了门口没有着急出去，反而推开了小门，见乔穗乖巧听话的跟在身后，索性就将门完全敞开，而乔穗也正得以才能看清屋内全貌。

门内倒是没有什么新奇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房间，墙边摆放着一个连着柜子的小书架，再往里，就只有一台打印机了。王老师走到了书架前，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板药，抠出一粒直接仰头吃下。乔穗立马上前，满是紧张道：“老师您还好吧？是身体出了问题吗？”王老师就着水，咽下胶囊：“我没事，就是每次去教室上完课总会头疼，所以上课前就会吃个药。”

乔穗愧疚的低下头：“那一定是我们太不听话了，都气的老师头疼，真的很对不起老师！还好今天决定来道歉，我要是不来这趟都不知道这件事。”王老师失笑着安抚道：“你个小丫头想太多了，你们挺乖的！这药是学校统一给老师发的保健品，说是可以缓解疲劳，我头疼应该只是备课太多没休息好，所以才吃的。”

学校统一给正常职工发的？！

乔穗心中隐约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一直保持理智的方案，随即委委屈屈的抬眼看向她：“老师，其实我入学之后也一直感觉身体很不舒服，您能给我一粒吗？”

王老师拒绝的毫不犹豫：“不行，学校有规定教师不能私自给学生东西。”乔穗正想继续据理力争一番，可王老师却已经走向了屋外，但也没走远，只站在门口。乔穗跟了过去，只见王老师将镜面上的纸张全部揭开，底下是一块沾染着暗褐色的缺囗。

都不需要细问这积年累月的血渍是从哪来的，下一秒，王老师就已经将手指伸进了缺口之中。再一出来，除了划伤的手指，屋内的打印机也开始运作，发出声响。

“老师！您这是……”

王老师看见乔穗心疼的目光，将手背到了身后，笑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老师，这里有个按钮是和打印机连着的。这也是学校采买的科技产品，每个老师都要按一下你们的学分统计才能出来，规定是每天都要早晚两次的去更新这个统计表的，老师们都习惯了。”乔穗垂下脑袋，难过的像一只背着耳朵的小狗，王老师没忍住又多摸了一下她的头，才回到室内的打印机前：“来，老师看看，你今天的学分攒到多少了啊。”

完蛋，这下遭球咯！

乔穗提前眯上了眼睛，王老师的声音也如约而至的放大了数倍：“十五？！你今天的学分怎么掉到十五了？！”

她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统计表，又拿起桌上刚揭下的昨夜统计表反复比对，最终不敢相信的看向乔穗，又重复了一遍：“十五？！昨天晚上你都累积到十了！怎么今天刚开始没一会你就给我掉到十五了？！”原本还只是猜测这个学分对应的是精神污染程度，现在听见老师这样说，几乎就可以确定这一猜测了。

见王老师望了过来，乔穗立马将头越垂越低，装作支支吾吾的解释着：“对不起老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过来道歉的路上太耽误时间了吧。”道歉倒快，王老师看着乔穗，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目光不由自主的偏向了靠在门框边上，正在看戏的叶之远。

叶之远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呢，一不小心，眼神就同王老师来了个对撞，看着老师的脸越来越黑，他下意识的就低头躲开了视线。就这也晚了，王老师劈头盖脸的话就在这时，落在了他的身上。“我说她怎么成绩下滑的这么厉害！原来是因为你这个拖后腿的缠着她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把好学生带坏你就高兴了是吗？！”叶之远也有样学样的垂下了头，但是王老师却一句接着一句，总也不停。怎么这样啊！

我就是个看戏的，你们俩在那相亲相爱的，怎么还能有我的事了？为啥她成绩下滑，挨骂的是我啊！

他在心底疯狂吐槽，乔穗站出了身：“老师，是我想把他成绩带起来，不是他的错，主要问题还是在我。”

乔穗这样一说，倒是让老师止住了责骂。叶之远抬起头，看着乔穗的背影，眼中没有丝毫对她主动将责怪揽下来的感动，反而多了些鄙夷。这王八蛋，真茶啊她！

王老师对着乔穗叹了口气：“也怪我没事先和你们说明白，难怪学校规定不准让学生进入教职工宿舍楼呢，确实过来一趟太耽误学习了。”随后她就将手上的纸张整理好，贴回了镜面缺口处，招呼着两人：“走吧，回去上课，争取把学分给刷回去。”

乔穗惦念着在游戏中一直保持理智的方案，脚步没动：“老师，那个药。”“我是真给不了，学校的规定很死，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等过两天通过了入学考试再请假去医院看看吧。”

“老师，我家里太穷了，负担不起去一次医院的费用。”王老师犹豫了两秒，走到乔穗身旁小声道：“其实学校里还有一个校医院，是专门给教职工体检用的，我偷偷带你去，应该会收费便宜点。”乔穗苦笑道：“便宜对我来说可能也……唉，教职工的校医院，您带我去也不合适，没事的老师，我年轻可以再扛一段时间的。”王老师听她这样说，心里揣测着不想伤了孩子自尊，只陪着叹气，随后就拍了拍乔穗的肩膀，转身往教学楼走去。

教职工宿舍门口，只剩下乔穗和叶之远两个人。叶之远耸了耸肩，望向乔穗：“走吧，回去上课了，中途打断上课，学生的怨气值可能会上升。”

“傻吧你。"乔穗回身走到屋内的书架前，“怎么跟了我这么久，还看不出来别人的言外之意呢？”

“你这是要拿药？”

乔穗打开柜子，将王老师方才吃下的那板药塞进口袋：“是啊，她先前叫我们去上课，怎么临走就只拍了我两下，然后自己离开了，你看不出她的意思吗？”

叶之远若有所思：“她是让你自己拿。”

“当然不是！"乔穗神采奕奕的转过身，“她是让我自己偷！”她关上了柜门，继续说道：“学校规定老师不能主动给，但是这类的硬性规定总有漏洞。现在是人情社会，我刚刚卖了一通惨，当然会有实用了！你看老师心心一软，不就给我找了个空子钻嘛！”“那我也没说错啊，自己拿和自己偷在这个情景下，不都是一个样？”“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们得有一个共识，老师给我们卖了人情，要是被逮到，我们只能说是偷来的，你懂吧？”叶之远意识到乔穗在旁敲侧击的试探自己态度，略有无奈的抱起胳膊来：“我懂！我又不是什么不仗义的人，该承担的责任我是不会推脱的！”说完，见乔穗拿完了药，却还站在书架前，他探究性的上前几步：“你这是在……我去？你待会能归回原位吗？”

柜子上方，有一排很浅的抽屉，而里面存放的都是些细碎的小物件，在叶之远看到的时候，这些小物件已经被乔穗七零八落的堆积在了一块。“嘿嘿，这不是好不容易讨过来一次机会，不利用彻底，要是错过了什么信息多亏啊，不过你放心。"乔穗扬了扬手机，“翻之前拍照了，方便还原。”这是什么惯犯啊？

抽屉的位置太窄，叶之远也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的在一旁盯着。好在她的动作飞快，两只手左右开弓，拿起物品只从眼睛前过了一下，就立即放到堆积的最上层，直到一个白色的小方盒出现在她的眼下，她这才收了手乔穗捏着盒子也没细看，就直接扔进了口袋里，自言自语道：“原来还真能找到点东西啊。”

随后，就见她翻出手机相册，十分娴熟的将各类物品归好位置。归纳完成，又将手机照片放置最前，比对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才终于把抽屉推了进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离开教职工宿舍前，乔穗和叶之远又上下检查了一番，确认了没有遗漏的信息，且翻查的东西全部放回原位后，才安心走出大门。刚离开宿舍楼，上课铃声就已经打响，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一人着急回去上课，反而在路边找了一个角落躲了起来。乔穗取出刚刚翻找出来的白色方盒，在盒子表面，不起眼的斜边处，写了职工专用，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小瓶药，而瓶子的边上还卷有说明书。她将说明书摊开，放置在两人之间。

【药名：清心灵】

【用法用量：口服，每日一次】

【适应症状：清热解毒，镇静安神。用于在学校工作过度劳累所引发的狂躁不安、神经衰弱、感知消退等多重症状。】叶之远竖起了大拇指，肯定道：“可以，有可以缓解精神污染的药，这下靠谱了！”

可是他的语气却只是浮于表面的高兴，并没有往心里去。乔穗听完没有接话，只是心不在焉的将说明书塞回盒子中，叶之远看着她的动作，渐渐也拧起了眉毛。

两个人都心事重重，没人说话，空气顿时陷入了沉默。又过了两秒，叶之远率先开口：“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先前是你受了污染脑力不够，之后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次的副本，通关条件是通过入学考试没错，但是还有一个隐藏条件。如果旁听生的学分积累到九十以上，可以不经考试直接入学，而如果一个班级中，有半数的旁听生都可以免考，那剩下的就直接请退。”他顿了顿：“离开宿舍楼前，我看了一眼当前的学分统计，我们班已经有三分之一可以免考了。所以，我有个提议，不是说我圣母啊，只是……他还在支支吾吾，乔穗就已经把他的想法总结出来了：“你想把我们今天拿到的药，让给其他玩家，以便于减少免考人数，顺利通关？”“对对对，我是这个意思。”

乔穗这次，发自内心的苦笑了一声：“好，现在我们的问题来了。”她将获取的两样药物并排拿了出来：“这两味药，完全不一样啊，你觉得到底哪个是真的药？哪一个又是陷阱呢？”乔穗左手上放着的，是亲眼看见老师服用的，胶囊形状的药物，可是没有外壳封皮，药板上也没有任何一个文字。

而右手上的则是由乔穗搜找出来的，职工用药，说明书中清清楚楚的写明了，适用于精神污染症状。

这到底该怎样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