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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100

宝清请了假,现在刚刚有出租车,打出租车是个奢侈的事儿,她心里急,把健安兜里的钱凑了凑,够打车的,便拦了辆出租车。到了厂里,问清楚情况,真是自家的生意,却找别人做,宝清觉得被忽视了,跟夏以莜诉说委屈:“舅妈,是不是我谈恋爱没跟你说,你生气了?”夏以莜好笑:“没有,我是觉得,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大学生,跟同学推销卫生巾,会害羞,但如果是我找你,你不愿意也会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最后的结果只会导致内心痛苦,所以没和你说。”

宝清恍然大悟,然后说自己不会,并表示:“是舅妈挣钱,我才没有缺衣少穿,花钱的人,怎么可能去嫌弃挣钱的人呢,我不怕,就是不知道我们学校还有没有名额。”

招代理的事,到了宝清的学校,夏以莜认真考虑过的,担心她不好意思拒绝,又想着她知道了,万一要做,得留个名额,所以只找了一个。她说:“我考虑到了,每个学校有两个代理,你们学校目前只有一个,另外一个名额,就是给你留的。”

宝清开心,说:“不出校门就能兼职,这个活好,我肯定比人家卖得好。”夏以莜想到评论区里,宝清未来是个大明星,但现在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不知道机会什么时候出现。

她鼓励说:“每个人擅长的都不同,卖不过也不怕,你会在别的地方发光发亮。”

宝清完全没理解夏以莜的深意,自信的很:“舅妈,我肯定行。”她愿意试,夏以莜当然支持,问她拿多少货,宝清说先带两箱回学校。一箱是五十包,夏以莜说:“你先带一箱子吧,卖完能给你送,我们有送货员。”

这样也行,宝清就拿了一箱,先卖货,后给钱。健安全程都沉默陪伴,这时候上来帮着抱箱子。夏以莜叫他别忙:“我把箱子上的字贴起来。”不然这样抱回学校,多不好意思。

宝清不让,干嘛瞧不上自己的劳动,就要大大方方的抱着。她看着健安,说:“回头到学校,你就把箱子给我,才五十包,我扛得动。”

健安面不改色摇头:“不用。”

宝清高兴:“舅妈,你看他觉悟多高,以后不知道谁幸运,当了我嫂子呢。”

夏以莜笑笑,给他们送出了厂子,看着他们俩上了公交车,心里想,其实挺般配的,但感情这种事情,得自己争取。宝清是真不嫌,卫生巾是女人的必需品,男人理所当然的买烟买酒,女人还不能大大方方买卫生巾吗,觉得丢人?那这就是最大的偏见,要改变就得从自己做起。

在公交车上,几个大姐婶子好奇,问道:“这东西,怎么一下子买一箱子,用得完吗?”

宝清眼睛一转,把公交车变成了推销市场,和她们说这卫生巾怎么好用,现在买一包送两片,算下来比百货大楼柜台便宜呢。“百货大楼真的有,这些是我们在学校推销的,你们从我这里买能送,合算些。”

凭着能言善辩,到学校门口,已经卖了六七包了,她拆开的一包,还没送完,心里美滋滋,又懊恼道:“早知道我这么会推销,应该带两箱子回来的。健安替她担心:“程励文要是知道你卖卫生巾,会怎么想,你要不要先和他提一下?”

宝清高中暗恋的那个,大学军训的时候,对方就对另外一个姑娘产生好感,还没开始的感情戛然而止,现在谈的程励文,是上个月刚表白的。宝清摇摇头:“做什么是我的事情,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他?难道我会因为他不高兴就不做了吗,我是舅妈教育出来的,你觉得我会为了讨好男人,改变委屈自己么,侯健安,你是了解我的,不该问这话呀。”健安道:“那不是怕你恋爱脑发作吗?”

宝清呵呵两声:“程励文要真是那么肤浅、自尊心作祟的男人,我也不稀罕。”

健安没再说话,嘴角却有极轻微的上扬。

学校门口,宝清把他推远点:“我想了一下,你们男生还是要点面子的,虽然你理解,但大部分人都不能,你还是别做那个跳脱的人,我自己抱得动,你等我走远了再进来。”

健安侧身让了一下,继续抱着箱子,问了个问题:“你觉得这要是舅妈,舅舅会不好意思抱这个箱子吗?″

“那肯定不会,我舅舅才不在乎那点面子,让舅妈自己抱箱子呢。”健安点头:“周大壮能做的事,我也能,你别忘了,我是他教出来的。”宝清哈哈大笑:“你敢叫舅舅周大壮,我要告诉他。”健安微笑:“不说行吗?”

宝清说:“行呀,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现在想不起来,以后不管何时何地,我想起来让你去做,你不许拒绝。”

健安点头:“好,一言为定。”

宝清用她的促销方式,买一包送两片,买两包送五片,买五包送十二片,她算了一下,如果销量大,可以跟舅妈压低进货价,或者多要点赠品,就算这两样都没有,也是挣钱的。

这么一促销,销量马上起来了,一个星期就要两箱子,大三的那个学姐的销量被压了下去,气势汹汹找过来,闯到寝室,拍桌子质问:“唐宝清,你恶意竞争,我劝你别搞小动作了,不然我跟你打价格战,都挣不到钱。”

宝清当然晓得这个道理。

她料到郑甜田也该来找了,她给郑甜田剥了个橘子:“学姐,这个生意我们最多做到大学毕业,你还有两年,我还有三年,何必争破头,不如我们俩合作,一起推销。”

宝清附在郑甜田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郑甜田家里本身就是做生意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主意,唱双簧,一个赠品多点,一个赠品少点,轮流着来,让那些原本犹豫的潜在客户,都冲动的囤货。

她想想也行,接了宝清的橘子,两人一起卖货,很快学校里销路稳定了,她们又把主意打到了校外。

周末宝清跑来厂里汇报,绘声绘色的形容:“学校附近的老板娘们,可有钱了,舍得买,给家里人、亲戚朋友合买,一买就是一箱子呢。”夏以莜问道:“学校里有没有议论你们的同学?”那肯定有的,但宝清不在乎:“我跟郑甜田,给贫困生送卫生巾的时候,得到的感谢和友谊,足够把那些轻视冲淡了。”夏以莜夸她,留她在厂里吃食堂,全国这么多所大学,她正逐步发展代理。百货大楼那边也正在铺货,还有哪些渠道,她正在苦思冥想。隔天,周尘打电话来厂里,叫她去一趟宝年的学校:“说他在外面做生意,请家长去学校谈一谈。”

大学生兼职打工、做生意,也不是什么大事,除非翘课了。她马上跑去学校,一问,果然,这孩子请病假,被同学举报其实是去做生意了。

夏以莜赔礼道歉,说这孩子母亲去世的早,父亲是个混蛋,跟着舅舅舅妈,从小就没安全感,他是缺了生活费,又不想问舅舅和舅妈要,才会这样,请学校给他一个机会。

夏以莜说得声泪俱下,把学校领导给感动了,决定从轻发落。“你说他一个男孩子,做什么生意不好,跑去乡镇推销卫生巾,像什么样子。”

夏以莜连声附和:“估计孩子心理健康出问题了,我带回去好好开导。出了学校,夏以莜打车给他带回厂里,办公室门一关,揪着耳朵质问:“谁同意给你提货的?”

宝年比夏以莜高一个头,一点不敢反抗,求饶道:“是我逼着姚叔的,舅妈,你有气冲我发,别怪他。”

夏以莜气的不轻:“你给我回学校,毕业之前不要想做生意的事。”那不行,宝年失恋了,他暗恋的女孩子,果断倒追了打篮球的高富帅。宝年其实也有钱,但拼不过人家爹,当初追着心仪女生才来这个学校,这把失恋了,觉得上学是煎熬。

他说:“舅妈,乡镇市场很好的,现在小卖部渗透到街头巷尾,我给小卖部老板一点回扣,他们会帮忙推销,你不要小看这销量,我都想休学给你拓展业务了。”

夏以莜肯定他的思路,但是大学必须老老实实毕业。她说:“那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兼职业务部,学校那边绝对不允许再出岔子,否则我马上给你的兼职停掉,等毕业了,你创业,或者来厂子都行。”宝年说没问题:“那我给自己配助手,走厂里的帐,行吧?”夏以莜同意了:“行,但正式入职前,你得跟我汇报,不能自作主张。”宝年不太乐意:“这点小事,还要汇报呀。”夏以莜笑笑:“谁叫我是老板呢,等哪天你做了老板,把这厂子收购了,那就你做主,我还得给你汇报呢。”

宝年一听这前景不错:“我看行。”

夏以莜乐了:“那你努力吧。”

夏以莜考察了宝年一段时间,业务开拓的不错,余容这边负责各地的商场,之前卖生产线的老言,看到了卫生巾长远巨大的利益,加上他没有更好的投资,找夏以莜谈,想再买回去百分之十。

“我拿着百分之二十,肯定死心塌地把精力都放到厂子上了。”夏以莜算了一下,这样自己手里还有百分之五十五,足够了,而且现在卖回去,比之前买的价格贵,她正好抽一部分资金出来,就答应了。老言负责厂子运作,夏以莜空闲许多,在酒店休息一天,就准备回去了。正好余容送邀约卡,邀请人叫谢素宜,余容吐槽说:“前台送来的,就约在楼下咖啡厅,什么人啊这是,感觉有病,夏姐,你要见吗?”都在楼下了,那就见见吧。

夏以莜到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优雅,旗袍、盘发,翘起来的兰花指,搅动着精致的小勺,散发着香气的咖啡,送到了艳红的唇边,喝一口就要用手帕压一下。

夏以莜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这点表面功夫,压不到她。她施施然坐下,问道:“请人都不自报家门,你的家教好像是装出来的。”谢素宜面露尴尬,有些不悦,这些暴发户,有点钱依旧改不掉低级素质。她手里的小勺敲了敲杯口,问道:“夏女士,你晓不晓得这个蓝山咖啡很贵的,我从小就喝。”

夏以莜失笑,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怼过人了。“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目的,你跟我在这科普咖啡豆,是什么素质?”

谢素宜没和这样的打过交道,之前那种言语里羞辱到对方主动退走的方法,行不通了。

她摆出姿态道:“我们家知书达理,从来没有一个素质低的,你们家的宝清呢,考上了大学,确实还不错,门第我们就不计较了,但是,她竟然在学校推销卫生巾,这是什么不知羞耻的人才能做出来?我们家接受不了。”“所以呢,谈恋爱可以,想高攀那是不行的,你们家又是女孩子,为了她不吃亏,你还是劝服唐宝清离开我儿子吧。”夏以莜的暴脾气,当下就拍了桌子。

“你家没有皇位要继承吧,摆的什么谱,还有,别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小心思,自己没信心说服儿子,就来羞辱女方,你们这样的家教,我还不乐意让宝清谈呢。”

“但是呢,时代变了,要自由恋爱,我是不会去赞同或者阻止,看你还是宝清男朋友亲妈的份儿上,今天不跟你计较了,等你儿子不再是宝清对象,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屁,臭的很。”

谢素宜气得端咖啡的手不停的抖,太没素质了,她一定要跟儿子说,这样没素质的舅妈,教出来的唐宝清,能好到哪儿去?要是人家问到儿子女朋友,是个推销卫生巾的,她就不好意思出门了!夏以莜也气,解放都三十多年了,还有这种老封建。她忍不住打电话给周尘,吐槽奇葩:“我是没给她留脸面,说了迄今为止,最刻薄的言语,谁叫她敢诋毁我们家宝清呢。”周尘实在看不上对方家庭的素质,说:“这是得跟宝清说一声。”夏以莜忙道:“别,人家的家长多聪明,不在孩子面前做恶人,我们也不做。”

周尘可不想媳妇受这闲气,这要是亲生的孩子,他直接过来拎着耳朵教训了,因为是宝清,他才留情的。

他说:“你不要因为不是亲生的,就忌惮,自己养大的孩子,怎么就不能说了,我来说,她要生气,我就当白养了一场。”夏以莜没劝动,直接威胁:“你敢说,我不理你了。”周尘改了态度:“那我看着办吧。”

周尘缓兵之计,还是和宝清说了,夏以莜回京之前,宝清抢着跑来,一头扎到她怀里,心疼委屈:"舅妈,我给你添麻了对吗?”夏以莜对周尘无语了,笑道:“你舅舅太夸张了,舅妈什么人你最清楚,我完全没被气到,反倒是她,被舅妈气得拿不稳咖啡杯了。”宝清还是气不过:“好不要脸,怎么不直接来找我呢?”夏以莜说:“因为她有点小聪明呀,直接来找你,她儿子就要和她冷战。”“那我跟她儿子分手好了。”宝清赌气。

夏以莜劝道:“为这点小事赌气分手,你以后会后悔的,舅妈不希望你后悔,如果你真喜欢,就谈你自己的,今后发现不合适,再分手我绝对支持,但不是现在。”

宝清被开导后,若有所思:“那再给他个机会,现在进入观察期了,等他知道他.妈妈做的事,一样三观不正的话,我马上分手,不耽误自己的宝贵时间。”

夏以莜支持,劝慰后,转而问健安:“这都快大二了,谈了女朋友吗?'健安摇摇头:“我只想好好学习。”

夏以莜想笑,这借口好拙劣。

宝清告状说:“他要求太高了,他这么挑,找不到对象的,舅妈,你帮他介绍一个吧,你介绍的,他不敢不见。”

夏以莜忙摆手:“我可不干这事,单就让他单着吧,咱们别操心他了。宝清朝着健安轻哼:“等毕业了各奔东西,看谁陪着你这个大闷瓜。”宝清继续推销卫生巾,没有主动跟男朋友说,她在生气,他.妈妈找舅妈,太无礼了,她要等到程励文知道后,过来道歉。宝清没有等到道歉,是程励文忍受不了,终于来找宝清,叫她不要推销了。还说:“我不想全校都知道我女朋友卖卫生巾,你要是缺钱就和我说,我可以给你,我妈妈那么反对,我都坚持下来,你就不能做点改变吗?”宝清这几年算是蜜罐里泡大的,三观深受夏以莜的影响,完全不认同程励文的话。

她觉得程励文才不可理喻:“今天让我改这个,明天就能再让我改,我又不是泥巴,能捏来搓去,而且,我不觉得有错,你也有妈妈,也有姐姐,为什么要觉得卫生巾丢人呢,你小时候没用过尿布?”程励文觉得太粗鄙了,可宝清又实在美丽可爱。他忍着难堪,说:“我也为你做过改变了,你舅妈对我妈妈出言不逊,这事我都没在你跟前提,我还不够包容吗?”这下踩到宝清的底线了:“是你.妈妈耍心心机,想叫我们分手,又不愿意在你跟前当恶人,就去找我舅妈,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也不要听你.妈妈一面之词。”

两个人吵的很厉害,之后就是冷战,谁也没找谁。宝清和程励文冷战,夏以莜知道了,没管,感情的事情,三观不合将来很麻烦的,但什么时候分、怎么分,她相信宝清能做出不后悔的决定。到暑假了,她出来这么长时间,得回家了。宝年是一早就申请了,要在暑假跑市场,不回家,宝清感情失意,还在冷战呢,也不想回家,说跟她哥一起跑市场,吃吃苦,有助于她头脑清醒,健安说他陪着。

都不回去,夏以莜自己买票回京。

今天是暑假前最后一天上课,她先去学校接周盼回,宋翠云和钟卫农都在等着接孩子,几个月没见到,欢喜的很。

宋翠云嗔怪:"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夏以莜笑道:“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钟卫农说:“我们跟盼回商量好了,一放假就带他去旅游,你这几个月不沾家,我看也不是个想孩子的,那我们还按照计划出行。”夏以莜其实是想孩子的,接到周盼回,问他:“你是跟姥姥姥爷去玩,还是在家呆几天再去玩?”

周盼回思考了一下说:“我们跟人约好了,不好失约,妈妈,你不要想我,就像我也能安慰好自己,不去想你,让你在外面安心工作。”夏以莜:……算了,这样也挺好。

接到孩子,要回家拿行李,然后再去车站。周尘在家等着呢,看到夏以莜也问了同样的话:“你要提前说一声,爸妈也不会定了今天走。”

夏以莜:“别提了,我想给你们惊喜的。”给人送到车站,回到家后,夏以莜坐在空旷的院子里,望着四周好一会儿。周尘刚把她带回来的行李一件件拿出来,收纳好,拿着要洗的毛巾衣服出来,看到她脸上有失落,没去洗衣服,挨着边坐着,问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夏以莜回过神来,笑着道:“之前呢,我一直期盼把几个孩子带大,我就自由了,现在你看,那么热闹的家,就咱们两个人,我能理解一点你爸,实在太安静了,就想找个人抱暖。”

孩子们不在家,周尘觉得还好,但如果是夏以莜不在,那他忍受不了。周尘握着她的手说:“年纪轻轻的,不许说出不好听的话来,不吉利。”夏以莜点点头:“有点饿了,我去做点面条,你要再吃一点吗?”那肯定陪她吃呀,周尘洗衣服,夏以莜做饭,衣服洗好,饭也做好了。两个人头碰头,在餐厅吃饭,孩子们放暑假都不在家,第二天周尘一上班,家里就她一个人了。

秦素问过来串门,她掩饰不住喜悦,跟刚回家的夏以莜分享好消息:“小夏,我怀孕了。”

夏以莜忙拖椅子叫她坐,忍不住喜道:“几个月了?你打算去哪生?”现在的政策,城市里肯定没法生,得躲。

秦素问说:“这才两个多月呢,也不敢告诉人,就家里和你们知道,娘家那边,保不齐有嫉妒的,怕举报,不敢回去,我想去深圳住,生的时候去香港生。”

如果有门路去那边生,生下来户口问题也解决了,夏以莜知道这个孩子能生下来,不然评论区不会那样说。

等周尘下班,她和周尘说秦素问怀孕,和评论区对上了。“评论区里说差点生不下来,是被人举报的,还是什么原因呢?”周尘分析了一下,说:“如果是被举报的,苏郡君不会自责难过,有可能是小孩子在外面说漏嘴了。”

夏以莜再想想:“可秦素问说她要去深圳呀,小君是大姑带的,不可能给他带过去。”

周尘一时想不明白:“多留意着吧。”

过了半个多月,周盼回跟姥姥姥爷回来了,苏郡君跑过来找他玩,说自己就要有弟弟妹妹了,问他羡不羡慕。

周盼回说羡慕的,还说:“那我们一起做哥哥,行不行?”苏郡君还得意的拒绝:“那可不行,别的能和你分享,这个可不行。”夏以莜听着两个小朋友的对话,心想苏郡君挺喜欢的呀,她交代小孩说:“你在外面可不要乱说。”

苏郡君说:“我听大姑自言自语听到的,只跟周盼回说了,哦对了,我还要写信和何善幸说一下。”

秦素问怕小孩子在外面说漏嘴,已经买好票打算去深圳,这两天往夏以莜家里跑得勤。

“大姑姐不止一次,想叫我把孩子打了,这次二宝又不要她带,怎么会生出这么恶毒的想法来呢?”

“其实,我心里有点私心,知道这样对小君不公平,可是小君我要不来了,我就想生一个自己带,跟我亲。”

对他们一家,夏以莜不好做评价,想法不同,无法代入,秦素问想生、愿意生,那将来两个孩子的教育问题,她得自己负责。夏以莜多一句嘴:“你大姑姐一碗水端不平,你还是尽量端一下。”秦素问点头:“那肯定的,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疼呢,我为苏祯玉,实在是牺牲太多了。”

那还不是她自己愿意的,这会抱怨有什么意义。秦素问走后,苏蓝玉也来了,她看秦素问有话只跟夏以莜说,过来打听。“素问跟你说什么了?”

夏以莜被这一家子搞得头疼,但是又得看顾着那个几经周折才出生的小妹妹。

她道:“就说了下去深圳的事,说苏祺玉今晚回来,明后天带她过去。”苏蓝玉冷哼:“大的没带好,就计划再生个小的,真自私。”夏以莜觉得,这个大姑姐,是想把苏郡君霸占成自己的孩子,她要肯把小君还给人家夫妻自己带,哪有今天的事。

“怀都怀上了,说这些没有用。”

苏蓝玉愤愤不平:“我叫她打掉,她不愿意,说是想凑个儿女双全,呸,心里根本没有小君,真生了,以后的家产,还有小君的份吗?”夏以莜感觉这个大姑姐,已经钻了牛角尖:“可千万别这么想,都是她的孩子,再说还有苏祺玉呢,他可疼小君了。”苏蓝玉不屑的呵呵笑了两声:“可也没有一个好,对么,连你都不生了,她为什么要生?”

夏以莜心想这是什么话,生不生个人的选择,把她带上算怎么回事,她懒得再说,聊了两句送客,把门给关上了。

夏以莜左想右想,还是不对,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他:“我怎么感觉,苏蓝玉要对孩子动手。”

周尘不排除这个可能,担忧道:“本来该苏祺玉操心的,现在我们俩替他们家睡不着觉。”

夏以莜自我安慰:“等秦素问去了深圳,跟大姑姐隔开就好了。”家里电话响了,是钱晓多爷爷打来的,晓多考了好大学,他高兴,又开始看诊,给晓多挣学费。

他电话里问道:“我记得你有个邻居叫秦素问对吧,她大姑姐跑来要打胎药,她姑姐是不是怀孕了?我没给她,但她能去别的地方要,你告诉她,还是去正规医院,不然出点事后悔不迭。”

苏蓝玉怎么可能怀孕呢?

夏以莜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

“您现在才告诉我?"夏以莜身体发麻。

钱不言理直气壮:“忘记了,再说了,人家的事情,我高兴了说一句,不高兴随她死活。”

“啪"电话挂了。

夏以莜来不及跟周尘细说,一跺脚:“我去苏祺玉家。”肯定跟刚才的电话有关,周尘着急,门都来不及带上,追了上去,他媳妇拿出八百米赛跑的架势,他竟然没追上。

夏以莜一口气跑到苏镇玉家,他们家正在吃晚饭。苏祺玉刚回来,一桌子好饭菜,其乐融融中,苏蓝玉面色纠结古怪,秦素问正端着汤准备喝。

苏祺玉站起来招呼:“你一个人吗,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夏以莜不知道那汤里有没有被下药,她赌不起,她快步走过去,给不知所措的秦素问手里的汤碗,一把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