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爱

“以前.…？?”

沈芝玉将镊子上的花瓣取下，克莱因蓝被点在透明棒中间，像是在冰块里融化的蓝橙金汤力。

“Agust D ssi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医患关系，只是照顾过他一段时间而已。“况且。”

沈芝玉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看着JK,因为他选择乖巧的蹲下，所以了方便她俯视的目光。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呢？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呢？同队的忙内？”

“或许？"JK试探性的触碰她的手，“是追求者。”“原来你也清楚，你只是在追，不是追到了吗？”沈芝玉收回手，看见他侧颈上的痕迹，浅淡的像是光斑，吻在那里，是一枚湿漉漉的吻,留下的痕迹。

失望？当然不会了。

别对男人，也别对男爱豆存在期待，因为他们的日常除了工作，就只剩下酒吧、游戏和女人，乏味的可怕。

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不如那些追逐他们的女孩子有思想，量贩的，流水线商品,制造出的幻梦,就好像粉红泡泡,真的交往只会觉得难以忍受。真实的样子绝对不如那些女孩子期待的样子。真心？

如果这种程度就是真心的话,那还真廉价。一点触动也不会有。

差不多完工的戒指只剩下收尾，JK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到隔壁，像只被莫名踹了一脚的小狗。

可如果JK真的是小狗，估计也是那种，会随便跟人离开，回家之后又装乖的小狗。

猫和狗有什么差别呢？

我需要的，是只对我摇尾巴的宠物。

“给你。”

JK掌心之中，捧着一颗刚制作完成的玻璃心脏，不是漂亮的爱心，而是医学生理之中，那个更接近于果核样子的心脏。每次都给我这种没用的，还自以为浪漫的东西，在崔然峻那里受够了，但是现在又开始了。

好像这些早已实现财富自由的男人默认，可以打动她的是心意本身，而不是事物本身的价值。

可任何东西都有价格标签，即使沈芝玉自己，在朴赞郁面前，在争取角色的时候，也给自己标注清楚了价码，像是待售的商品。他们好像总在遵循那一套法则，面对涉世未深的，称得上贫穷的女孩子们，就带她们出入高昂的场所，炫耀财力。而本身已经拥有这些的女人，就靠随口一句的想吃橙子，立刻买来送到楼下，甚至还会爬楼梯彰显心意。

但是很抱歉，不管哪一种，崔然峻都做过了，JK的心意还不如崔然峻。“我不需要。”

沈芝玉拨弄着他掌心的蓝色玻璃心脏，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有点痒。“或者，给昨天那位怎样？”

她的目光落在JK侧颈，好像月亮倒影碎在水洼里，烫在皮肤肌理，让他忍不住想要躲藏起来。

有时候，应该说很多时候，沈芝玉在没有装温柔的时候，眼睛总是冷的，定定的看过来，几乎要划开心脏，不管什么想法都无法逃避。她总是把人心看的很透，也不会对男人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芝玉ssi，你对自己喜欢的人也要收费吗？在你心里任何东西都有价格，对吗？”

他忽然很想知道，被她瞧不起的心脏收回到口袋里，那枚昨晚留下的，无从辩解的痕迹犹如物证，赤.裸的摆在法堂之上。“喜欢是什么？至于后者。”

沈芝玉完成制作，取下防护眼镜，露出漂亮的眉眼，依然是半弯的柔情，天生含情目，难怪总被女人们防备。

“是，沈芝玉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要有回报。”“还有，请你转告Agust D，如果把我写进歌里，版权费给七成。”所以，到底说了什么？

JK真的想要知道，不止他想知道，崔盛澈也很想知道，所以当沈芝玉掀开布马帐篷的塑料门帘时，小声的说着"这里"。按照她喜好的小食早就已经备好，每天每天，明明有她的联系方式，却一直胆怯的，没办法主动关心，

那行“你还好吗"也反反复复的出现在对话框里，删除又打出，最后沉默的消失在手机里，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鱼糕两串已经用水洗过，这边是醋，年糕你喜欢稍微软一点的口感，苏打水是你常喝的牌子。”

红色折叠桌上，摆着他说的那些食物，另外一边是他自己的，崔盛澈眼睛亮亮的，睫毛纤长，针织帽让脑袋看起来好圆，像颗栗子。“嗯…最近还好吗？不是有意冒犯，就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吗？”崔盛澈给她移开塑料凳子，又慌张的解释，感觉越描越黑，只是叹气，又把帽子拉下，挡住脸，觉得自己嘴巴笨。

“最近确实很多不好的话，我知道都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呢？”

沈芝玉低头，翻折拉下咖啡棕风衣领口，露出内衬的高领毛衣，拨弄着腰间系带，长到小腿的风衣下摆荡在空气中。“s.coups ssi，如果我确实做了。”“我的确依靠美色，拿他当做免费的补习老师，最后还要诬陷他猥亵，用来得到自己首席毕业的机会呢？”

“都是真的，不可以吗？”

“如果是真的，你应该有…“崔盛澈迟疑着回答，“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吧？”“而且，你真的这样做了吗？”

他尾指上的戒指，散发着金属的冷光，折射出，独属于奢侈品的金钱味道，手腕上是昂贵的百达翡丽。

“怎么会呢？"沈芝玉嘴唇抵在水瓶上，留下玫瑰色的痕迹，“过段时间就会有结果的。但是具体情况，我现在保密。”她依然在笑着，却好像很遥远。

崔盛澈感觉到有些不对。

“现在，不能告诉我吗？关于事情的真相。”不能。

真相？什么是真相？

其实那几年可以用几句话概括。

被代表权威的老师开启的隐性霸凌，来自崇拜憧憬对象安慧美的背刺献祭，美貌逐渐长成后的宋是准猥亵。

告诉班主任老师之后，只得到“你别耽误他学习"的答复结果。因为他是首席，因为他长了张正统帅哥脸，因为他有个好爸爸。她懂得了只是在对等的条件下才可能被公平对待。像沈芝玉没有发育之前，那副平凡寡淡的样子，即使大声呼喊，也只会得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结果。

那时候不止没人和沈芝玉说话，分组是被落下的，不管是小组作业还是体育课，反正没人会和她在一起。

至于其他的，是永远脏乱的课桌椅，是被打火机点燃，持续燃烧的快要逼近头皮，被剪的长短不一的头发，是被硬逼着按进脏水里，快要溺亡的感觉，是校服裙下，淤青的膝盖。

那时候，宋是准是唯一生出援手的人。

“那不是很好吗？那不是很好吗？有人帮你了。”崔盛澈问着，眼里只剩下怜惜。

“很好，当然。”

沈芝玉咀嚼着年糕，红色酱料沾在唇上，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过往一样，轻描淡写的掠过了她经历的一切。“如果他事后没有把手伸进我的校服裙里，我当然会很感谢他。”崔盛澈却有想要落泪的心情。

差点以为被拯救了。

沈芝玉想着，跳出这个陷阱很难，因为她和宋是准都是未成年，同样是未成年搞不好就是恋情，而不是罪行。

况且，那时候沈芝玉不是现在完美无缺的样子。她不是说过吗？

14岁以前，未发育的自己，有张模糊的像是NPC的脸，即使五官不错，也被黯淡黝黑的皮肤遮盖。

至于成绩…也就一般，是那种老师没什么印象，只会说一声"老实"的孩子。为什么老师会讲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因为宋是准真的，他长的很好看，而且家境还是成绩都非常出色。被他青睐，怎么看都是沈芝玉的荣幸，即使说出口，也只会赢得别人的羡美慕，所以才让人迷惑。

不止是宋是准，因为湿漉漉的样子，不得体却随着生长发育越发漂亮的曲线。

就像梦露察觉到穿小一号毛衣一样，那些男孩子，后来都没有参与进对她的游戏当中。

“很奇怪吧？”

沈芝玉双手交叠着，撑着下巴，对崔盛澈说。“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很漂亮的。”

明明是糟糕透顶的事情，沈芝玉却在那其中发现了一点可以利用的空间。她发现对方真的喜欢她，所以把他当做免费的辅导老师，现在对她的指责也不能完全说是错误。

宋是准猥亵绝对是事实，但是闹到警察局那一次，要说诬陷吗？沈芝玉眼睫轻颤，只是在追求迟来的正义吧？她的确依靠美色得到宋是准的一对一辅导，成绩提高的过程，也逐渐生长发育，成漂亮的样子，才终于有了报警被受理，才终于有人相信，沈芝玉和他并不是恋爱关系。

宋是准写下保证书，给出补偿的结果，被送往海外。“他觉得他对我是喜欢，他觉得我们是在恋爱，他觉得他是在追求我。可是这种看来那就是骚扰，那就是侵犯，那就是对我无休止的犯罪。”被打压，被轻慢，被羞辱，就是她遭受的一切，弱小，平庸，普通的沈芝玉不配得到公正。

美的沈芝玉才可以不会沦为笑柄，成为小丑和满口谎言的骗子。即使她现在已经不再诉说真实，即使她说的话完全虚假，可那又怎样？沈芝玉说出口的，就是真相；她选择的那一方，就是正义；她代表的，就是公平。

我不要再放任自己成为黑羊了。

难道只有一个具体的人捂住了我的嘴巴吗？不是，所有的这些，完成了一场对我沉默的绞杀。只是这一次，休想再，蒙住我的嘴巴。

“s.coups ssi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吗？你好像要哭了。”“到这种时候，也不会流泪吗？那么沈芝玉，什么时候才会流泪呢？”崔盛澈眨眼忍回泪意，睫毛坠着残泪也被他抬手擦掉。现在才清楚，她为什么会那样敏感，沈芝玉的敏感不是没有理由，经历过那么糟糕的事情，对男人的眼光变得严苛也再正常不过。有需要的时候，沈芝玉才会流泪。

不要掉没意义的眼泪，这算原则，就好像告诉崔盛澈的，也只是之后会公布的部分。

共享秘密绝对是让人拉近距离，况且男人不是最钟爱这一套吗？柔弱的，破碎的，受过伤的女人，简直完美满足男人们想要成为英雄的想法。

爱情本来也不是完全正向，就好像当初崔然峻认为爱上她的瞬间，确认是真爱的时机。

崔然峻不是因为沈芝玉足够完美漂亮才喜欢她，是因为见过她没有钥匙被关在门外。

因为看到过她被叔叔家排挤，因为不想让她在四下无人的夜里哭泣，因为崔然峻不想让沈芝玉再经历那么潮湿的雨了。“我不想让你再有那样的时刻了。”

“我想保护你，我很珍惜你，我爱你，我想为你做点什么。”沈芝玉问他为什么觉得自己爱她的时候，崔然峻有点害羞的捂住脸，耳尖却慢慢变红，给出的回答。

现在，也请你拥有这样的心情吧?

S.coups ssi?

沈芝玉歪着头，眼睛看着崔盛澈，确认他已经有这样的时刻。也许之前是好感或喜欢，但是现在…应该是爱。虽然他是否爱自己不是很重要，但是.…即将面对大众公布的，用来回收利用一下也不错。

毕竟…沈芝玉看着塑料门帘外的女孩子们扬唇轻笑，我需要他的粉丝。稳步上涨的血条数值，就好像另一面的知名度一样，令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