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重回人间

金炉底下的火烧了一天一夜,暖烘烘热气充斥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一进门，越飞光就感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庞星二将她带进房间，随后便蹲回炉子边，拿着扇子扇得起劲。几只老鼠爬上梯子，正观察着炉内的情况。

金鼠站在边上，正来回踱步，时而吱吱催促两句。见越飞光过来，它连忙迎上前。

越飞光十分从容地敷衍道：“陛下不要急，让我看看怎么回事。”说着不疾不徐地爬上梯子，朝着炉内看去。正如庞星二所说，述王宝库里的金银珠宝都被找了出来，全都被扔进了炉中。

巨大的金炉如同一个无底洞，那么多的东西扔进去，却仍旧没能将它填满。垂眼一扫，一大半的金银都被炼化成液体，正随着热浪而轻轻晃动。越飞光从梯子上跳下来：“这就是全部了？”她刻意提高了声音，让自己的语气中充满一种咄咄逼人的意味。威严强势的语气,也让她所说的话多了几分权威。

金鼠忐忑道：“这已经是全部了。”

越飞光注意到，它今天没再穿那身看着就价值不菲的仙衣。看来，它的确将宝库里所有有价值的东西，连同那身衣裳都投入炉中了。越飞光负手站在炉子前，静静地望着跳跃的火焰。热浪轻轻拂动衣摆，红色的灼热火光照在她的脸上，也让她的表情看上去诡谲而高深莫测。

这一刻,连越飞光自己都坚信，自己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不对。”

金鼠听不懂她的话,只能焦急地看向李悬仙。李悬仙吱吱叫着，把这句话给翻译了过去。

“怎么不对？”

知道越飞光在说什么后，金鼠更急了。

“难道是……谁刻意私藏了东西？”

它气急败坏地环视着周围的老鼠，眼神阴狠。老鼠们被它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试图撇清自己的关系。

它们当然不可能私藏东西。

一是因为对金鼠的深深恐惧印在心里，这些老鼠不敢抗命。二是因为这些工具鼠也和述王的精神沾亲带故。虽然它们不像断尾鼠一样，因被赋予了特殊的使命而拥有超凡的智慧，但也不会阻碍述王精神力量的壮大。

咆哮着质问了一圈，都没有得到任何答案，金鼠愈发暴躁，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

“陛下稍安勿躁。“越飞光站在一侧，见状露出微笑，“其实我觉得，它们应该没有私藏珠宝。”

金鼠扭头看她："哦？那是怎么回事？”

越飞光半蹲下身，与它平视。她的双眼映着光，玻璃球一样的眼瞳中，仿佛有火焰在摇动。

“陛下要不要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和金银有关？”金鼠盯着她，胡须忽地颤动起来，好像明白了什么。它犹疑两秒，还是转过身，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众鼠下达了指令。那些老鼠听到指令，鼠脸上泛出恐惧神色，一个个都往后退，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越飞光悄悄走到李悬仙身后：“它说什么？”李悬仙低声道：“它说，跳下去。”

老鼠们就是由金银变成的，也属于宝库的一部分。见自己的手下们犹豫，金鼠气愤地叫了两声，抬手朝着离它最近的一只老鼠拍去。

那只老鼠跑都来不及跑，瞬间变回原形，成了一尊老鼠形状的银雕。其他老鼠顿时噤若寒蝉。

慑于金鼠能力，众鼠只能排成一排，缓缓走上梯子。很快，走在最前面的那只老鼠就接近金炉的边缘了。

只要再向前一步，就会落入滚烫的镕金中。可若是不上钱，金鼠也不会饶过它。

两难之间，站在它身后的老鼠忽地飞起一脚，将最前面的老鼠瑞入金炉。只听“噗通"一声微弱的落水声，那老鼠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没入镕金，失去了踪影。

越飞光抬眼一看，发现将第一只老鼠踹进去的，正是那只断尾鼠。眼看好事将成，这只断尾鼠也没了耐心。

它拽着其他老鼠，将老鼠们一只一只扔进炉中。等到几十只老鼠都在它的逼迫下，或被动或主动地被金炉吞噬，断尾鼠回过身，深深地看了眼越飞光。它的鼠眼中，闪烁着红彤彤的凶光。

显然是恨极了越飞光。

越飞光凑到李悬仙身边，小声嘟囔道：“你瞧你瞧，它要恨死我了。”李悬仙拍拍她肩膀：“你不能少说两句吗？”越飞光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我不说就是了嘛。”说完，她又看向断尾鼠，眨眨眼，露出一个纯良的笑。断尾鼠更恨她了。

又或者说，述王残存的灵魂更恨她了？

越飞光不知道。不过她很清楚，等述王力量壮大，他第一个要宰掉的就是她。

断尾鼠最后冷冷看了她一眼，转回身缓缓上前，登上梯子。看了眼下面滚烫的镕金，随即像是一名跳水运动员一样，毫不犹豫地坚定跃入其中。

它身形不大。跳进去，只溅起了一朵小小的金色水花。在场只剩三人和一只金鼠了。

金鼠没了手下，略有些戒备地看向三人，但没有十分害怕。不管是液体还是固体，只要原材料还在，它就能创造出更多的金银老鼠。越飞光也不想立刻对这只金老鼠动手。

她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时而登上梯子，看一看里面的情况。没了老鼠烧火，镕金的温度稍微降了一些，房间里也不像之前那样燥热。越飞光闭了闭眼，默念一声“开始模拟"。许久未听到的【模拟开始】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越飞光又看了眼金炉，从容地下了梯子，拉着庞星二朝外走去。金鼠见状眼神一动：“你们要去哪里？”

“我和他要商量接下来的事。”

金鼠眯了眯眼，似是不想让两人离开。

越飞光道：“就在对面，简单说几句话，很快回来。”说着，拉着庞星二走出去，站在走廊中。看越飞光两人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走远，金鼠也就没阻止。

出了房间，庞星二用清澈且愚蠢的眼神看着她，还搞不明白她想干什么。“跟着它。”

越飞光朝殿内看了看，确定金鼠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伸出一根手指。一只蟀蟒从她指尖钻出来，散发着莹莹的蓝光。庞星二小心翼翼地摊开双手，看着那蓝色如萤火虫一样的小飞虫落在他掌心，眼中还带着几分警惕。

越飞光道：“它不会咬你的。你看，它还会变颜色呢。”她又召唤出一只食魂呼蟒，两只小虫一左一右地飞着，给庞星二展示了一下她自编的双虫花（样）滑（翔）特技。

自带灯效的那种。

表演完，两只小虫老老实实地落在他手心，一动也不动。庞星二心头疑虑如云烟般散去：“我要做什么？”越飞光道：“它们带你去出口。”

庞星二道：“你让我自己逃走？可是我不能丢下你们。”越飞光无语了：“谁让你自己逃了。”

她是那么高尚的人吗？

“你去出口，把事先埋在那里的火.药找出来，然后拿出火折子，提前在那里等着。”

庞星二倒也不是真的笨到无可救药。听了她的话，他立刻明白过来。“那我去了，你们小心。”

越飞光翻白眼：“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见庞星二跟着食魂浮游离开，她背着手，重新走回大殿。金鼠看她只有一个人回来，忍不住问道：“他人呢？”越飞光若无其事道：“去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金鼠有些怀疑。不过见最重要的越飞光没走，它也就没有说什么。越飞光看了看金炉，又不慌不忙地走到李悬仙身边。李悬仙道：“你让他去了？”

她比庞星二聪明得多，看到越飞光单独把庞星二叫出去，就知道她在盘算什么了。

李悬仙道：“我以为你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越飞光道：“交给你么？也不是不行。不过…”她笑嘻嘻地挽住李悬仙的手臂，把头靠在她肩上，转动眼珠去看李悬仙的表情。

“不过好姐姐你太聪明了。像我们这样聪明绝顶的人，还是要待在一起比较好呀。”

李悬仙轻笑一声。

“被你评价成聪明，可真不容易。”

她没有再提庞星二的事。

事实上两人心里都清楚，越飞光之所以让庞星二去做这么重要的事，归根结底就是对李悬仙不信任。

越飞光对李悬仙说的，也并非全都是推脱的假话。李悬仙太聪明了。

比起一眼就看穿的庞星二，来历成谜、目的也成谜的李悬仙，总是不会让人轻易信任。

就像李悬仙同样对身份成谜的越飞光心存疑虑一样。两人聊了几句，而听不懂她们对话，又急着升仙的金鼠着急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那个人怎么还没回来？”越飞光笑了笑：“陛下不要着急。我看看情况。”金炉里面的东西已全被炼化为液体。金色的液体在炉中流动，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刚一凑近，越飞光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兵败……”

“待我东山再起之日……定要……”

“铁骑……路踏破……”

是一个粗犷的声音。

那声音中满载着不甘和怨恨，在炉中幽幽地回响。金液沸腾，那声音变大了几分，好像要从炉中暴力冲出来一般。

只是那声音始终没有冲破金炉，只是像秃鹰一样，盘旋在炉中，发出闷闷的声响。

好像，还差了些什么。

越飞光扭头，目光落在金鼠身上。

“金鼠陛下。”

金属激动道：“怎么了？”

越飞光跳到地上：“现在，成仙的机会来了……就看，您愿不愿意做出些牺牲了。”

金鼠道：“什么意思？"它敏锐地察觉到越飞光的神色变了几分。越飞光微微一笑，语气轻飘飘的。

“您不是想升仙吗？现在这金炉里，便是花费一日一夜熬出来的金液，浓缩了几十万两金银珠宝的精华。”

说着，她挑了挑眉。

“您现在跳进去，在金液中沐浴，就可以脱胎换骨……飞升成仙。”金鼠瞪大了眼睛看她。

它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主动跳进滚烫的镕金中。听越飞光这么说，它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一直在骗我！"它怒不可遏，“越飞光！你真是该死！”越飞光依旧淡定：“陛下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呢？”金鼠冷笑：“你还在胡说八道！”

一边说，它一边抬手就要朝着金炉摸去。

金鼠一直对越飞光心有防备，一直站在距离金炉很近的地方，就是为了保证它在危急时刻，能把金炉变成老鼠护卫。可手刚要摸上金炉，还没等它发动能力，就听一阵破空声。猛然回头，一把锋利的峨嵋刺正朝着它的方向刺来。

金鼠灵活一闪，正躲过锋锐的峨嵋刺，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李悬仙扬起眉毛，缓缓收起武器。

见她不打算接着动手，金鼠心中一喜，就要朝着金炉碰去。可刚一伸手，强烈的失重感就传来，往下看，它的四肢已离地老远，只能凭空无力地挣扎着。

越飞光捏着它的后颈皮，将它拿着离金炉远了一点。“抱歉了陛下。"她眼睛弯起来，“陛下身价不菲，就拿你祭炉好了。”说着，一手提溜着金鼠，慢慢走上梯子。

“越飞光！我们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金鼠被她拎着，不安分地尖叫起来。

“越飞光，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跟述王宝库没关系，我是意外进到这里来的，当时宝库没人！”“放了我！越飞光！求求你了，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小老鼠！我没有害过人，我只想变有钱一点！”

越飞光掂了掂金鼠，扭头看李悬仙：“谎话就不用翻译了吧？你也不怕我心软？″

李悬仙道：“我知道你不会。”

别说这只金鼠在说谎，就算它说的是真话，只要越飞光想，也是说杀就杀。“那你可真说错了，我的心软得像豆腐。“越飞光道，“够了，我心疼我自己。”

这么多黄金放在面前，她却碰也不能碰。她的豆腐心都要被磨成豆浆了。说话间，越飞光已经爬到最高。

金鼠知道越飞光不会放过它，也不再多祈求，只是更尽力地挣扎起来。臃肿肥胖的身体在金炉上来回晃悠，像是老式时钟的钟摆。可被捏住后颈皮，它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徒劳地挣扎着。越飞光闭上一只眼，轻轻松开手。

“噗通”一声，它掉进炉中。

越飞光探头看了看。

李悬仙在下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变化？”“好像……没有？”

一炉金液，平静得像是一面光滑的镜子，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安静。只有无穷无尽的安静。

连述王灵魂留下的残响也突兀地消失不见，大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李悬仙握紧了腰间的武器，眉间闪过警惕神色。而越飞光盯着那炉金色，眨眨眼，心中突然升起一个不相干的内容。阿…早知道事情进展这么快，她就让那些老鼠多打包几盒宝和斋的糕点，留到路上吃了。

还未等她从遗憾中回过神，就听下方传来李悬仙的惊叫：“小心！！”越飞光瞬间反应过来，将宝和斋的点心从脑海中驱逐出去，纵身向下一跃！稳稳落地。

而身后，则是传来滋滋的水声。

扭头一看，只见那金液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般，猛然化作一股巨浪，硬生生将巨大的金炉撞得四分五裂，破炉而出。炉子下的火焰尚未熄灭，被金液这么一扑，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而那些金色的液体还在不停涌动着，像是岩浆一般朝着两人扑来。越飞光和李悬仙对视一眼：“跑！”

怪物一般又稠又烫的金液，像是岩浆一样，威力巨大，实非凡人能敌。能算能敌，以越飞光的性格，也不可能冒这种险。两人撒腿就跑。

金液凝聚成非固体也非液体的模样，奔涌着向两人追去，时而还分出触手似的东西，朝着越飞光捉来。

越飞光扭身一躲，险而又险地躲过金色触手，但还是被气得不行。“他怎么只追我，不追你？”

“也许……它还在记恨着你呗。"李悬仙还在说风凉话，“谁让你挑衅那只老鼠。”

越飞光看了看身后的金液，又指着李悬仙道：“其实我不想欺负你，都是她指使我的。”

李悬仙道：“好妹妹，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扭头又看向金液。

“你别听她乱说。”

越飞光道：“你贪图述王的宝藏总是真的吧？”李悬仙毫不客气地还嘴：“难道你就不贪图述王的宝藏？”见两人一边跑一边互相拆台，金液发出一声咆哮。不似动物的咆哮，也不似人类能发出的怒吼。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渊，像是某些非常理能形容之物发出的怒吼。

它追得更近了。

渐渐地，怒吼变了调子。

越飞光隐约听见万马奔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没等她回头去看，就听到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那是万箭齐发的声音。

下一秒，尖锐的疼痛就传来。

越飞光倒在地上，回头一看，正看见一队由黄金制成的士兵，身骑黄金马，手持金箭。

而最前一人，身材高大，身披金甲，眼神冷酷，藏着金属特有的，尖锐的冷光。

“东山…再起……

“铁骑踏破……重回……人间。”

幽幽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非人声音，在地下宝库内幽幽地回荡。一支由黄金组成的、永不毁灭的队伍，即将逃出地底，重回人间。【模拟结束】

【本次模拟时长：25分21秒】

【您今日剩余模拟次数：1】

越飞光回过神来。面前是还未发生任何变化的金炉。李悬仙、庞星二和金鼠都还在。

越飞光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再次进入模拟。【模拟开始】

李悬仙道：“怎么了？”

她刚看到越飞光的表情凝滞了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什么。越飞光咳了一声：“没什么。"她再次拉着庞星二出门，召唤出两只呼蟒交给他，并且按照原来的发展，又给他表演了双虫花滑。不过这次表演的和上次不一样。

没办法，她都是瞎搞的，自己都没法表演出一次一样的。庞星二离开了。和上次一样的流程，敷衍完金鼠，越飞光走到李悬仙身边。李悬仙低声道：“多久？”

越飞光道：“什么多久？”

李悬仙看着她：“从把金鼠扔进去，到述王开始攻击，要多久？”越飞光道：“我怎么会知道？”

李悬仙转身：“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我跟着你走，总不会出错。”越飞光盯着她的身影，暗道这李悬仙还真敏锐，居然能从她刚刚一瞬间的神情判断出她看到了什么。

不过她现在也没空想这些。

算了算时间，从把金鼠扔进去，到金液淌出来，大概需要十几秒。够她跑出去一段路了。

比较棘手的，是那些黄金士兵手上的箭。

弓箭可以远程攻击。而且那些箭也是黄金的，完全不会消耗掉，对她来说很危险。

越飞光又想起述王宝库中的地形。

这宝库整体呈"回"字形，有不少拐角。如果始终能领先黄金士兵一个拐角，那黄金箭不会拐弯，就没法对付两人了。越飞光凑近李悬仙，对她小声道：“到时候快点跑，有箭。”李悬仙挑起眉，轻轻点点头。

两人一鼠，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了。

李悬仙转着峨嵋刺攻击金鼠，越飞光在前拦截。在两人的前后夹击之下，金鼠很快被扔进金炉。

“走！！”

甚至不去看金鼠如何，越飞光飞快跳下梯子，扭头就朝着外面跑去。李悬仙紧跟在她身边，两人刚一跑到走廊，就听大殿内发出一阵炸响。“出来了。”

越飞光没有回头看，径直向前冲，将金液甩在身后。冲过第二个拐弯，马蹄声照常响起。

“小心弓箭。”

第三个转弯。

黄金士兵骑着高头大马，速度极快。嗨嗨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

第四个转弯。

追上了！

咻咻的破空声从耳边擦过，越飞光一歪头，正好躲开一支金箭。那金箭从她耳边划过，“噔"的一声刺在地上。

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她与李悬仙，已经暴露在对方的射程之中。而前方，也已出现了一堵墙。

正是堵住出口的墙。不过此时庞星二已经触发机关，开启了出口，正站在出口旁，焦急地看着两人。

远远一看，他手里拿了火烛。避水袋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小竹筒散落一地。

“越飞光！！你们快点！”

“我也想快啊！！”

若是这次还不成功，她就没有模拟机会了。到时候，她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只会灰溜溜地带着庞星二和李悬仙，找个机会偷跑出去。

至于述王宝库和老鼠什么的一一也许她可以拨打隐神司官方举报热线。越飞光又躲开一支金箭。

抬眼一看，距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