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屋(8)(1 / 1)

第68章上屋(8)

“暗二。”

回到房中的花无凝轻喊了声,暗二就出现在了房间内。“主子。”

“起来。"花无凝照例让她先起来,随后说道:“东西查的怎么样?”“都查齐了。"暗二从怀中摸出一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接过纸张,花无凝安定闲适翻过一页又一页,将其放在一旁,噙着一抹诡谲的笑意,她开口:“这些人,都杀了。”

“是。"暗二应道:“今晚吗?”

“嗯。“花无凝颔首看着暗二,“今晚动手,将这帮人都杀了,留下他们的罪行,用胡国之言留语。”

“遵命。”

“你回胭脂苑部署,事成之后带着人去暗三那里藏好,春雪巷留几个人经营便好。"花无凝不紧不慢说道,“去吧。”话音刚落,暗二出了房门。

从屉中拿出一副棋,花无凝优哉游哉地与自己博弈起来。她推个人出去试探朝辞啼,若是他严刑拷打,最终将人杀了,那么她花无凝绝对不会轻举妄动,而是会静待良机。

朝辞啼这人心思缜密,突然做出大胆的行为肯定是有防备与陷阱等着她去。但,柳衡却告诉她,女子是服毒自杀的。

花无凝捏起一颗白子,颇有股爱不释手之感,迟迟不肯落子。她吩咐过女子,若是朝辞啼给予机会让她逃跑,多半是故意为之,届时装作逃跑,而后服毒自尽,花无凝便知晓朝辞啼的用意了。跟她所想相差无几,朝辞啼确实故意放走了女子,索性与她谋划相一致,那么朝辞啼接下来也会一步步踏进她所设下的陷进。云色白子轻巧地落在棋盘上,呈围困之势将黑子拦截困住,花无凝眉眼酝着嫣然自得,她从容地掠过黑子,看向自己的对面,得意一笑,仿佛那里坐了一个人,“束手就擒吧,朝辞啼。”

黑夜降临,浓黑幕色下熹微的灯火显得格外瞩目。一官员正闲情雅致地逗着自己的美妾,忽而一阵阴风吹过,房中灯火陡然熄灭。

“啊!"美妾惊恐地娇声叫着,“大人,好大的风。“美人莫怕,我出去看看。"官员柔声安慰着,起身披了件衣裳,面露不满得直冲冲推开了门。

“哪儿来的风?“他皱着眉,带着怨气地看了看四周,觉得没什么事时,作势要将门关上。

“嘀嗒。”

一颗水珠从上落下,滴在了他的脸上,他嫌恶似的往脸上一抹,垂下眼一瞧,神情僵住。

他紧盯着手指尖的那抹水珠,是血红色的。眸子豁然顿住,似是不信邪地嗅了两下,刺鼻的血腥味钻入鼻孔,他升起一缕的恐慌。

正在此时,一缕缕青丝从上而垂下,随着一股冷风,拍在他的脸上。僵住的脖子咯吱动着,眼珠子往上一转,一披头撒发的白衣女子倒挂在他面前,脸上还滴落一颗血珠在他的眼睛旁边。官员瞳孔缩成一个点,嘴巴张大,“鬼…”还未等他叫出口,银光闪过,他脖上被割开一道深深地口,人霎时没了声,“唯当”一声倒在地上。

“大人?“美妾害怕的声音传来,她小心翼翼地冒出脑袋看向门口。白衣女子感觉到了美妾的目光,僵硬得转动脑袋,看向美妾,在她惊叫出声前,一把飞刀刺向了她的脖颈,一命鸣呼。雪白纸张翩然落下,覆盖在惨死官员的面上,被血色浸湿。周围空无一人。

烛火冉冉起,倏倏灭…

官服在急步之下左右摇摆,登上圣銮殿,此时殿内众人忧心忡忡,一言不发。

朝辞啼从殿外走进来时,官员们脸色也不见转好,还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

“各位有何要奏明的?"朝辞啼却面不改色,未受丝毫影响。“太师,昨夜数十位同僚惨死,这是怎么回事?“朱大人一马当先,目带苛责之意地看着朝辞啼。

“本太师也是刚知晓消息,朱大人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无法回答。"朝辞啼不紧不慢地回道。

“调查一事由朝太师负责,朝太师却用不知道回复满朝文武,是不是不够尽责。"裴升威严十足。

“裴将军是在怪罪鄙人了?"朝辞啼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升,又轻瞥站在一旁观客姿态的花无凝。

“未将不敢怪罪朝太师,只是接连几日,京城频发血案,朝太师已经连查数日却毫无进展。再如此下去,朝廷百官,布衣百姓都会心生惧怕,不敢出门。“裴升不悦哼声,“朝太师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裴将军指责不无道理,此事有些复杂,再给我些时日,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朝辞啼故作谦卑受教之状。

“朝太师需要多久?"裴升咬死不松口,“朝廷命官一夜之间少了数十位,还皆是死不瞑目,末将还听闻死去官员旁边放了什么东西,有损太师名声之物,太师还是要记挂在心,否则对太师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裴将军提醒的是,这件事确实影响颇深,仍由其放纵下去,可显得我等是无用之徒了。“朝辞啼动一动指节,思量一瞬而开口:“三日吧。”“三日内,我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意下如何?”一抹奇异之感萦绕上心,花无凝蓦地抬头看向端坐上方的朝辞啼,见他神色淡淡,投来一个宠辱不惊的眼神。

两道视线撞在一起,花无凝泰然勾唇,以示友好。朝辞啼眸底泛起涟漪,他启唇:“镇国公是想说些什么吗?”笑容微滞,数百道目光聚在身上,花无凝回望朝辞啼,慢且淡然地走出,“臣以为裴将军所言面面俱到,不必再多言。只是有一处臣觉还需注意。”“何处?"朝辞啼不明所以而问。

“此前我等觉可能是敌国细作,可经此一遭,不管是否是敌国细作,对我大唐影响颇为深重。"花无凝侃侃而谈,“陛下身患重疾,不能参政,本就民心不稳,若是再让幕后之人猖狂,那可真是有损国威。不若寻名医前去诊治,龙体安康才能护佑山河。”

“镇国公思虑周全。"朝辞啼看出了她眼底的愉色,“陛下之病有良医云蹊照料,各位不用担心,只是病情严重,不要多去打扰才是。”云蹊,此前与她同乘一辆马车的云太医,医术超群,极富盛名。不动声色与裴升交换了眼神,她心头冒出丝丝警觉,转眸看回朝辞啼时,默然从他眸中抿出一缕阴谋。

豁朗一瞬,是想证骗她。

“有云太医照顾陛下,不用多时,陛下便回痊愈。我等自然是不用忧心的。"花无凝欣然笑道。

文武百官似也心安意定。

“自是不用担心,不久之后,陛下定会再次与诸位相见的。"朝辞啼眼底寒光一闪,笑意褪去些许。

见此神情,花无凝也安心了。

用云蹊掩饰唐允维不在的事实,她可不会让朝辞啼瞒过去。“此事先如此,还有其他朝政之事吗?"朝辞啼移开看花无凝的目光,放眼于整个朝堂。

陆陆续续有官员禀报其他事宜,其中有一件倒是引起众人的思虑。胡国之人最近频繁在唐国边境上出没,不过并没有出现引战行为。早朝结束后,官员散去。

柳衡跟在花无凝身旁,“诸事顺遂吗?”

“一切安好。"花无凝浅淡回着,“上次给你的纸笺,他发现没?”“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柳衡低声说道:“这两日有他忙的,兴许能找到了。“嗯。"花无凝平平淡淡应着,刚想再说什么,一身玄衣的朝辞啼就出现在二人面前。

“镇国公,柳少师。"朝辞啼喊道。

“朝太师有何贵干?"花无凝先声问道。

朝辞啼深深看她一眼,“我来找柳少师。”遂目光落在柳衡身上,“柳少师,大理寺可谓忙得不可开交,我们还是先去处理京城的血案繁事才好。”

“是我疏忽了。“柳菊迈步走在了朝辞啼身旁,“镇国公我先失陪,下次登门拜访。”

“无妨,公事要紧。"花无凝浅浅一笑。

“两位关系真是让在下都心生艳羡之色。"朝辞啼意味不明地将这几个字吐出,“镇国公不想对我说些什么?”

“朝太师可别艳羡,你在高位该是我艳羡才是。"花无凝叹谓而语:“至于对朝太师说些什么,那便预祝太师,早日抓到罪魁祸首。”“借镇国公的吉言,我定会早日将乱臣贼子缉拿归案的。"朝辞啼说道。“朝太师信心满满,我也就放心了。"花无凝看他,“我先走一步,不耽误两位查案了。”

“阿衡,回见。"花无凝退去时,笑着对柳衡说了一句。霎时一股凉意从柳衡身侧传来。

“回见。“柳衡喜不掩色,跟花无凝倒了别,转头如沐春风之容显露些许洋洋得意,“朝太师我们走吧。”

“好。“朝辞啼应道。

两人往前走时,朝辞啼眸色越来越暗,忽而一颗石子出现在眼前,他双眼微眯,若无其事得将石子踢到柳衡脚下。

柳衡脚下一滑,险些滑倒在地。

“柳少师,走路多看路,别想些有的没的,不然摔了,得不偿失。"朝辞啼幸灾乐祸地立在一旁。

“多谢朝太师提点。"柳衡理着衣袖,他打量朝辞啼,从他脸上看出了幸宅乐祸之意,知晓这是面前之人故意为之,“朝太师也是,行路看路,免得掉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