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和尚(1 / 1)

第29章除了和尚

“去去去一一”

剩余那人亲眼看见同伴被一剑杀了后,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他哪敢再停留,赶忙往府中跑去。

时妤以为谢怀砚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他还在。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冷着脸,鲜红如血的嘴唇被他抿成一线,脸上一片阴翳,仿佛现在只要有人不要命的惹到他,他就会把他碎尸万段一般。时妤有些心虚。

她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楚家人确实不一定会领情。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谢一一”

时妤刚刚才鼓起勇气向他认个错,缓和一下气氛,那个侍卫就回来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子却抖得像个筛子。他战战兢兢道:“家主,有、有请一一”

时妤还想拉一下谢怀砚,先道歉再进去,谢怀砚却连一个眼神都未分给时妤一个,长腿一迈,就走进了楚府。

好了好了,真不是她不想服软的,是他不给机会的噢。时妤边想边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楚府。

进去后便有一个婢女领着他们去见楚家家主,也就是南疆城城主。几人绕过曲折蜿蜒的长廊才到厅堂,那个婢女在门外停下脚步:“家主在里边,二位进去便是。”

谢怀砚脚步未停地走了进去,时妤紧跟其后。楚家厅堂角落各站着几个婢女,主位上坐着一个衣裳华贵,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子,仔细看去,他眉眼间与楚予诺的有些相似。他正吃着旁边的剥了皮的葡萄,时妤和谢怀砚走进来,他也眼皮都没掀一下。他身旁的管家微抬着头,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谢怀砚心中有气,不肯开口。

时妤不是爱多管闲事么?那就让她自己去与他们周旋。时妤瞥了眼脸色难看的谢怀砚,又看了看各忙各的的一主一仆,温声道:“城主,冒昧来访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告知你们,南疆城中-”“胡叔,今日这葡萄怎么这么酸啊?”

那位衣衫华贵的青年突然出声,下一刻,他一下子将口中的葡萄籽吐到桌上。

不远处站着的婢女见状,立即走上来将桌上的葡萄籽清理干净。那位被称作胡叔的管家陪笑道:“这是在西漠运来的,想来是底下下人做事不爽利,连个葡萄都买不好,家主消消气,我待会就去收拾他们。”时妤有些怀疑他们是否走错地儿了。大名鼎鼎的楚家家主怎会如此傲慢无礼?这么一对比,楚予诺简直是可爱极了。时妤见他们忽略了自己也不恼,稍微提高了些声音:“城主,南疆城一一”“诶一一家中何时来了个这么标志的小娘子啊!”楚让虚将视线移到时妤身上,双眼发光,语气惊喜不已。时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心心中生出了丝庆幸一一还好谢怀砚没因为生气就留下她一个人。

胡叔这才看向时妤,仿佛现在才看见时妤和谢怀砚一般惊叹道:“二位是何时来的?底下人怎么做事这般粗枝大叶,贵客来了也不通报一声。”楚让虚已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近时妤,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小娘子,你方才说什么呢?”

时妤轻声道:“城主,我们今日来,是想告知你们一个消息一一南疆城中有“这样吧,我们不妨去湖心小亭里说。一面煮茶,一面高谈阔论岂不十分快活?″

说着,楚让虚还想伸手揽过时妤,一把剑鞘横插\进两人之间,与此同时,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掌伸了过来,将时妤往他那边带了几步。谢怀砚面色不善道:“楚城主这是何意?”时妤垂眸看着虚握在自己腰间的手掌,心脏仿佛被电了一般,闪过一阵酥麻。

楚让虚瞪大双眼看着谢怀砚,胡叔在一旁叫道:“你这小子怎么如此无礼,来人,还不快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给我一一”他叫道一半被自家家主给打断了。

楚让虚盯着谢怀砚,不可置信道:“你、你、你是谢、谢谢谢什么来·…他还在苦苦思索中,谢怀砚冷声道:“谢怀砚。有劳你还记得我。”“谢怀砚,你不是早死了吗?!!”

楚让虚困惑出声。

“托你福,没死成。”

谢怀砚身高肩宽的,时妤的视线被他遮得严严实实的,她看不见对面楚让虚和胡叔难看的脸色。

“你!!”

楚让虚被气得说不出话,胡叔骂道:“你这小子怎么敢如此同城主说话,当年若非先城主帮你,你早就被饿死了一一今日你仗着武功高强,不仅蛮不讲理地闯入楚府,更是亲手杀了门口的侍卫,现在还敢对着城主出言不逊一一”“是你们出言不逊在先。”

一道温和轻缓的声音忽然响起,时妤从谢怀砚身后走出,她面色柔和,不卑不亢地盯着楚让虚和胡叔。

谢怀砚有些意外地看着比他矮上一头、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拦在自己身前,为自己说话,他方才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转瞬生出一阵别样的情绪来一-这十余年来,还未有人这般对过他。

除了和尚,从未有人这样生死不论的挡在自己身前过。“你个小女子还敢一一"胡叔说着要抬手朝时妤脸上挥去,却被谢怀砚充满杀意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谢怀砚的眼神很冷,胡叔只觉得宛若置身冰窖,他不敢再动弹半分。“我们前来是想告知你们,南疆城中有雪人疫出现,此事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即将会引起恐慌,所以我们才亲口告知一-还请城主早日做打算,否则南疆城将一一”

时妤话还没说完,便被楚让虚出声打断了。“你胡说什么,南疆城怎会出现雪人疫?!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话音方落,几名侍卫从屋外鱼贯而入,唰唰唰就围住了谢怀砚和时妤,谢怀砚手中的长剑出鞘了几寸,冷眼瞧着楚让虚。时妤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道:“城主若不信,去若雪巷一看便知。以雪人疫的传播速度,此刻整条若雪巷十之七八都患上了雪人疫。”楚让虚冷笑道:“自我管辖南疆城开始,南疆城中还从未发生过任何大事,别以为你拿着雪人疫这么令人恐惧的名头压着,我就会信了你的胡话!”胡叔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南疆城在城主手中从未出现过差错,休想用雪人疫来恐吓城主--城主才能出众,深受百姓爱戴,在他的治理下岂会发生这种事情!”

时妤深知楚让虚和胡叔甚至于楚府中的大部分人都太过自大,总觉得一切事情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所说的话的。想到此,她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无措来,谢怀砚说得对,此事的确费力不讨好,人家非但不承她的情,连她的话都不信。看来,这件事还得亲自找到楚予诺,跟她说了才可能会被重视。想到此处,时妤懒得再与他们多费口舌,只是问道:“楚小姐呢?她是我们的朋友,我想见见她。”

楚让虚瞥了一眼谢怀砚,他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笑出了声:“朋友?”

在时妤不解的目光下,他嘲讽道:“你说,谢怀砚和阿诺是朋友?哈哈哈,小姑娘,你骗人也不打打草稿一一阿诺同你身后那位谢公子向来不对付,谁都可能是她的朋友,但绝不会是他!!”

时妤想起同楚予菇认识以来,她与谢怀砚确实交集不多,她对谢怀砚不屑一顾,谢怀砚则是对谁都是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照楚让虚这么一说,他们从小不对付应当是真的。谢怀砚慢条斯理地抽出了剑,声音散漫无比:“说的是呢,楚予诺和你都该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