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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惹 糖心兔子 8185 字 1天前

第42章答案

安媛脸上一片死灰色,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你为什么要说话这么难听,我、我好歹是安姒的姐姐。”厉远弹了弹烟灰,只付以轻笑,眼神一晃,落在安媛身上,足让她背脊发凉,打了个冷颤。

“不是因为你是她姐姐,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安媛深深提了口气,瞳孔因为受惊而微微扩张,哪还敢再说别的话。厉远眼尾微微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你要参加的是什么比赛。”听到这安媛连最后的镇定都伪装不下去,声音带着哭腔:“我帝都的′舞韵风华,正规比赛,投资方已经办了四界了。求求你,让我参加吧,之前我做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不择手段,可是这次参赛是我正正经经做出努力,也会公平竞争。厉远没什么表情,漆黑的瞳沉着。

安媛更急了,也顾不得害怕,提步上前拉着厉远的衣角:“就算不是因为我,看在姒姒的份上,她刚才那么努力的教我,你也不想她的辛苦全部白费吧。厉远轻抬了下手臂,拨掉安媛的手,神色淡淡地看向安媛:“少提安姒来为自己博得利益。你的事我懒得插手,但是如果再动歪心思,尤其是伤害到她…厉远顿了顿,安媛目光一紧,牙关也咬了起来。厉远轻眯了下眼,笑声煞凉:“我还能饶得了你吗?”安媛瞳孔紧缩了一下,双手紧紧地叠在一起,浑身都僵在原地。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厉远转身要走,安媛咬着嘴唇:“你等一下,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厉远脚步不顿,理都没理。

安媛失笑:“可我问过她,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不想知道她怎么说吗?”果然男人终究还是微微顿足,侧眸看着安媛,声音冷冽:“说。”安媛闭了闭眼,不知道厉远现在停下来她是高兴还是苦涩,他就这么在乎安姒的想法,在乎到刚才对她的张狂戾气褪掉了最后一分。他眼里甚至闪过意思期待的神色。

可惜,安媛面无表情地道:“她说她根本不知道跟你算什么关系。”说完,安媛冷笑一下,等待着男人的表情:“你这么为她,她却不承认你,失望吗?”

厉远瞳仁微微紧缩,皱眉看着安媛,转身撂下两句话:“我跟姒姒的事,用不着你管。”

黑夜中男人背影高大,长身玉立,格外英俊。安媛跺了跺脚,为什么她没有这样的福气呢!谁都没有注意到,路灯掩映之下,偏僻矮墙边的大梧桐树下,隐秘的镜头闪了数次。

帝都峰海集团,于菌菌又在为订婚宴的时间点发火。“气死我了,这是摆明要给我下马威,哪有人订婚宴放在中午的,我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助理连忙低眉顺眼规劝:“于总消消气,你以后是厉氏唯一的少奶奶,哪有不重视的道理。厉总不是说了吗,是因为奶奶年纪太大,时间太晚老人家熬不住。”

“熬不住可以不用来啊,谁让她来了。”

“哎呦,于总可别这么说,小心隔墙有耳。"助理立刻把办公室的百叶窗拉上。

于菡菌胸口一起一伏地,办公桌上放的喜花,喜墙等备选照片也没心情选了,一抬手全给扫到了地上。

“我哪是什么唯一的少奶奶,厉总那个弟弟,不是省油的灯。”于菡菡侧眸凌厉发问:"李侦探呢,叫查的事怎么还没有消息。”助理忙说:"正等您吩咐,放他进来呢。”于菡菡声音拔高八百度:“人都到了还等什么!”助理咽了下口水,赶紧安排下去,没一会儿一叠鼓囊囊的东西装在一个牛皮带里面被送了进来,紧跟着的是一个穿黑皮衣的矮个男人。于菡菌打开照片,在手里翻了一遍。

上面的女人身材曼妙,手搭在厉远的手臂上,面容委屈巴巴的,一看就是个麻烦货色。

于菡菌把照片啪地拍在桌子上:“查清楚底细了?女的什么身份?”皮衣男忙道:“开舞蹈室的,姓安。”

“舞蹈室?"于菡菡吃惊。

还以为对手是哪个厉害的杭城名媛呢,开舞蹈室?这也太笑死人了。于菡菌脸色明显好看了很多,助理成热打铁:“于总,我就说么,您是厉氏唯一的少奶奶。一个开店的怎么能跟你比。”于菡菌脸上遮盖不住得意之色。

原以为那个传闻中嚣张不驯的小厉总是看上了哪家强硬后台,订婚宴的时候带来到时候压了她的风头就完了。现在怎么都没想到他眼光居然能差到看上-个开舞蹈室的。

“消息确定了吗?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于菡菡问话冷眉竖眼,高位者的姿态拉满,语气用词都居高临下高不客气。皮衣男被她那从头到尾都高八度的声音弄得肌肉都紧绷,点头忙道:“确定,小厉总最近天天都去那个舞蹈室,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快到凌晨的时候才走。”

“姓安,安媛,家里就是普通中层阶级,没什么背景。”皮衣男边说边想,每次去的时候还有一个瘸腿的女人,不过堂堂峰海厉氏的人总不能看上残疾人吧。但是要不要说一下呢。办公室门正好传来敲门声,祁成硬着头皮进来:“于总,您要是几个项目的成本汇总表弄好了。”

于菡菌眼皮子都没掀开:“汇总表搞好了找财务盖章啊,怎么一点点小事都要来找我一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汇报工作挑重点!”祁成垂着脑袋出去了,刚才明明人力表汇总后没给她看,直接给人力总监盖章被她骂,没把她放在眼里。

真他妈的难啊。

皮衣男一看这行情,耳观鼻、鼻观心,说啥残疾人啊,捡重点汇报,拿钱走人得了。

把人都打发走了,于菡菡才用把桌上的照片拿起来看。图上的女人相貌明艳,是个漂亮美人,如果家境好一些的话,说不定真是她的一大劲敌。现在厉铭基本上是隐退的趋势,传闻中的小厉总她见都没见过,被边缘化好几年了。剩下的整个商业帝国都是厉山的,也就是她的。只要她牢牢套住厉山的心,不,于菡菡转念一想,管他心不心,只要她保证厉太太的位置稳固,拿下了厉氏商业帝国,不夸张地说,她以后在帝都就是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

于菡菌视线凝在相片上,眉目低敛,啧了一声,想不到传闻中的厉远这么英俊。

虽然厉山也相貌堂堂,可毕竞大了她十几岁,人尽四十,老了。这个小厉总二十出头的年纪,还一股热血少年气,单单是个模糊的侧影就一股落拓不羁,桀骜难驯的气质。

于菡菌叹了口气,可惜他眼光浅薄。先是为了可怜的兄弟感情,主动退出帝都之争,后又为了可笑的爱情,喜欢这么家境平庸的女人。正好,在节骨眼上,她这个当大嫂的要好好帮这个未来弟弟,促进一下姻缘。

最后趁着他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的时候,早点娶了那个普通女人最好。大

安姒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时光飞快,转眼一学期就临近尾声。校园里已经有学院组织拍毕业照,基本每天都能看到穿学士服的学生,好像一下子穿越回了自己毕业的那会儿。

有学生看到安姒都会叫她一起去合个影,安姒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在多少学生的毕业照上客串露脸了。

高格的毕业照也喊她去拍了,二十出头的男孩子们个高帅气,一股子青春热血的激情,大合照拍完又叫她去拍单独的合影。“安老师,下一个得是我了。”

大家几乎是在抢安姒。

安姒慢声细语地:“一个一个来。”

她耐心十足,陪着学生们一一合了个单人照。高格因为是提前毕业,本来就让跟他同级的学生们羡慕,现在看到他又跟安老师站在一起拍毕业照,起哄得起哄,热闹一片。论坛上也很快就翻到各种晒“那年夏季跟安老师合个影”的主题贴,一水的跟帖晒照,帖子很快再次HOT起来。

在机房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坐不住了,谁还有心思在电脑前敲字啊。不知是谁壮着胆子喊了一句:“远哥,安老师在下面操场上拍毕业照呢。”接下来就有人陆陆续续起哄:“能不能放半天假,我也想下去跟安老师拍照。”

“你又没毕业。”

“没毕业也能拍。”

正在电脑前冷脸打报表的厉远瞳仁微缩,抬起头来,语气冰凉:“没毕业凑什么热闹。”

“远哥,我们能不能下去看啊。”

安姒一要准备这学期的期末考试试卷,二要陪安媛练舞,现在已经到教腿部动作的时候,几乎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定格拆解,进展非常吃力。她还联系好了考博的导师,连续去见了三次面,进行初步的交流,以确定双方的学术研究合拍。

“投资嘉"的项目一进度的收尾工作,厉远就帮她揽了下来。没想到他人在这打字打得要吐了,听到学生们讨论起怎么跟安姒合影的事情来了。

厉远起身,往窗户外面一看,巧了,正好看到女人站在一圈男学生正中央,正一起抛学士帽呢!

“远哥,我们能不能一起去看看啊!"看到厉远抬脚往机房门口走,几个学生跟着最后挣扎。

厉远大步流星,人已经出了机房的门,尾音撂得掷地有声:“男的干活,女的可以跟着!”

机房里小丫头们高呼:“远哥万岁!”

男的们齐齐给厉远取了个新称呼:“万年醋王!”大

操场上,毕业季的风吹走了夏日的燥热,青春的气息穿过晃悠悠的树叶,在草地上洒下一地光斑。

安姒正盘腿坐在草丛正中央,跟学生们拍传帽子的vlog素材。学士帽从第一个那里还是传,经过每个人的手,依次往后递过去,最后帽子划了一个圈落在正中央的安姒手里,所有人在那一刻同时高呼。毕业季说来就来,四年的情谊告别就在眼前。学生闹着笑着,一个个眼眶温热,男孩子们还能硬忍得住,有女孩们已经开始啜泣。

这个属于他们18到22岁的美好年华,要随着毕业这一天的到来,终于远去了。

迎接他们的不再是校园飒飒的树叶声,也可能是生死一线的手术台,是肃穆威严的法庭,是紧跟时事的社会采访,又或者同他们的安老师一样,站在不同地方的讲台上以另一个身份重回象牙塔。

他们将从校园的大门踏出,在社会各个角落里,绽放溢彩。再团聚,不知何年。

人生就是这样,分别总是长久的进行时,时光总是在匆匆间被湮没在无人知晓的落叶下。

几十天之后,这所校园又将迎来新的一批朝气蓬勃的学生,他们带着他们的18岁重新启航。一批人的青春走了,一批人的青春又来,来来往往不同的人,在同一个地方留下同样一辈子难以忘怀的青葱岁月。“安老师,毕业了以后我还能联系你吗?”安姒弯了弯唇,安慰着红着眼眶的女学生:“当然,以后我们就不是师生。”

安姒望着一圈的学生们,心里也涌过一股暖潮:“安老师,是你们永远的朋友。”

外圈之外,厉远视线远远地安姒身上,她软声喃喃,对谁都这么温柔。“安老师,我们一起抛花环拍一张吧!”

有女同学们提前采了小野花,编制成了好看的花环,正好传发。快到安姒的时候,她抬手要接,花环却被人从头顶抽了过去。安姒视线一白,头上被稳稳当当戴上了红色花环,淡淡地花香里面夹着股清冽的木檀味。

她知道是谁来了。

厉远轻眯了下眼,望着漂亮得像仙子一样的女人,眼神动作都温柔得深邃。“那安老师也愿意跟我做永远的朋友吗?”大

安姒呆了几秒钟,直直地看着厉远。

学生们已经在旁边起哄:“做朋友,做朋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安姒的脸肉眼可见地发起烧来,迎着男人的目光,她唇齿微微颤抖,心跳飞速狂奔。

握着手杖的指尖也因用力泛白,呼吸几乎与心跳齐步,全身绷到挺直。厉远唇角微翘,似乎也在等待她的答案。

时间随着"咚咚咚"地心跳声一下一下过去,安姒心里微微一动,张了张口。厉远抬手将她头顶的花环扶正,站到她边上,浑不在意地一笑,冲学生们喊:"谁来帮我跟小安老师拍个照。”

举着手机,端着摄影仪的不少,纷纷抬手按下快门键。厉远长腿一收,站到跟安姒更近的位置,距离倏尔收近。他勾了勾手指,拉住了安姒细软的小指。

安姒眼睫轻颤,抬眸看着他。

厉远朝大伙儿挥手:“来啊,跟小安老师一起拍照。”“咱们一起扔花环!”

学生们一哄而上,镜头声咔嚓作响,鲜艳的花环被高高抛起又坠下,在蔚蓝的天空中划下一道漂亮的弧线。

厉远带头冲着纯净的天空大喊:“我们毕业啦!”高呼声后,喧闹背音之下,厉远垂下深邃的眸子,眉尾一扬,看着安姒哑声笑道。

那一刻,安姒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一直以来逃避的,害怕的,不确定的,彷徨的,迷茫的所有的答案仿佛在一瞬间有个结果。安姒稍稍急促了下,想开口回答他刚才的问题。男人却伸手在她唇上轻轻一压,“嘘"了一声。如果她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亲昵和告白,那就悄悄地。如果她还没有想好,那就继续想一想。

有那么一瞬,厉远的心像高高抛上天空的花环,在半空中摇摇失重。只要她不说出最后的答案,也许他就不会猝然坠地。大

女生们拉着安姒去拍女孩们的照片。

安姒虽然人还在,可心却飘去了好远,好不容易跟每个人都合好影,她匆匆四目寻找,终于在看到男人侧颜的一瞬,黑瞳晶亮。这会儿的功夫,她冷静了下来,也想清楚了。厉远要的那个答案,她很确定,并且从没一刻像现在这么确定过。她要告诉他答案。

立刻。

马上。

告诉他。

厉远正靠在一颗大槐树下接电话,长腿疏懒地伸着,眉间似笑非笑地带点痞气,亦如初见时候那副吊儿郎当,散漫不羁的样子。安姒拄着手杖蹑手蹑脚地靠近他,脚步每向前挪一步,脑海中飞速闪过很多画面。

他在“不良夜”以为她被欺负了,着急慌乱地赶过来的画面;还有燕和楼那碗凉好的蹄花汤,剥了虾壳雪白虾仁的画面,还有他为她出头,到了警察局还桀骜难驯,自己却满不在乎的画面;从来玩世不恭的人,那么积极地在机房整理着枯燥的文档,无声地帮她减轻负担;

编出那么一圈理由,就是因为看到她在教职工宿舍住的环境不好,想让她搬个好地方。

他帮她搬好东西,安置好一切。

还有很多很多,还有太多太多。

他看起来那么凶巴巴的,对人又冷又野,却一直用最温柔的方式来对待她。他没那么好的耐心,跟人说话三句不到重点就会骂人家“蠢货”,可用一次次等待来守着她弄清楚自己的心。

他看起来霸道不讲理,却在他的极限范围内给了他所有的包容。可是他也好坏啊。

他为什么一直不直接说喜欢她呢?

他还一见面就掀腹肌吓唬她。

他攥着她手腕发狠的时候是真疼。

他时不时就对她说那些脸红发烫的荤话。

他真是个十足的混蛋。

她为什么要这么喜欢这个混蛋,还要这么着急的告诉他,让混蛋高兴。也得让混蛋尝尝她先前那种惶恐慌乱不安迷乱的感受。“那我把她带回去,认认门。”

安姒隐约听到厉远对电话里这么说,他手里夹着烟,眼里漾着明显的笑意,很投入在电话内容里,丝毫没发现她悄悄跑到他身后面来了。安姒不知道他电话里说的人是不是自己,心跳了一下,脸微微发红。女人的第六感特别灵,她觉得好像猜出来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要带她去帝都,见他的家人吗?

这个混蛋怎么自己就决定了,也不问问她的意见。她都没回家跟自己的家人说呢。

安姒心里泛着一起微甜的涟漪,像电流一样流动全身。厉远挂了电话,鼻尖闻到一股清甜的花香,还没转身,腰被一双纤细的手从后面抱住。

女人双手攥到他的手腕上,像小鸟似的靠在他的后背上。他刚想说话,听到她也“嘘"了一声。

厉远轻轻摩挲了一下她柔软的指节,薄唇一弯,她还学得倒快。想到刚刚电话里面的内容,他忍不住斜唇勾笑。先由着她安稳两天过,等过几天,怕是要吓她一大跳。厉远现在都能想到安姒那时候脸上吃惊又羞涩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听到他低笑声,小粉拳在他后背轻砸了一下:“坏蛋笑什么。”“不许笑。”

呵,

真凶。

不过再凶,也不像以前舍得用手杖打他了。八成心疼他,舍不得。

厉远没想到电话里厉铭会开门见山问他安姒的事情。“你最近跟一个姓安的小姑娘走得很近是吧。”“你查我?”

“你大哥的朋友在杭城看到你们在一起!"厉铭气得声音拔高八度,“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混球!”

厉远扯唇,懒着视线望了望远处随风飘荡的槐树叶。“你大哥跟我的意思是,要谈的话,就正经谈,不要像你朋友他们那样,胡七八搞。”

“是不要像你吧。”

“我能一样吗?我那不是为了要你才……”厉铭呼吸上下起伏,“你个不孝的混球,非要等我死了才回来吗?你奶奶生日,你大哥订婚,家里两件大事一起,你带安小姐一起来一趟帝都,认认门。”

“行。“厉远一口答应。

不等了。

管安姒怎么想的,当初她还那么怕他呢,他不也是死皮赖脸的跟着她。现在也一样。

安姒跟女生们一起合影的时候,他就改变了主意。她身材纤柔,站在一群女学生中丝毫没有违和感,气质清丽,美得耀眼。高格不知道因为什么,站过去跟她说了几句话,少年个高体壮站在她面前格外惹眼。

也格外刺目。

那一刻厉远觉得她受不了,如果她不是他的,日后她也会跟另外一个男人这样站在一起说话。

还不止。

他们还会一起吃烧烤,喝啤酒,一起住一个屋子,睡一张床。随便哪个画面掠过脑海,都让他产生疯狂的怒意。他受不了这辈子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再在一起了。发疯似的占有欲让厉远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厉铭的话。是该带安姒回帝都认认门了,也是该想一想他以后的路怎么走。齐楠有了陈巧巧之后一心要做好广告公司,厉远准备从公司退股。齐楠是他来杭城一无所有时候就跟着他的,跟了他几年,总得留给他什么。那家广告公司现在日头正好,齐楠自己也有根基,假以时日一定能把他作为终身的事业发展。

厉远抽了口烟,眼底闪过一次锐利的薄光。很多人很多事,过去的恩怨,今后的规划,是时候一并理一理,算一算了。大

厉铭挂了电话,人还是气呼呼的。

老太太在边上问:“小远回来吗?”

老太太年岁仅百,气质雍容,一看就是经历过沉浮的人,听到厉远来的消息,满脸笑意。

厉铭却忧心忡忡,小儿子当年不知道为何,好好学不上了,突然要说离开帝都。

他一怒之下把人关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子胆大不要命,三楼的别墅硬是顺着管道连爬带跳逃了出去。

一去音讯三个月全无,把全家人急坏了。

再得到他消息的时候还是从厉山的朋友商策那,说是去了杭城。厉远是他的老来子,也就是为了这个厉家的根,他才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厉铭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难有自己的孩子,纵观他商场几十年,哪能手上不染半点血腥。厉铭现在老了,总觉得那是对他年轻时候野心蓬勃,不择手段的一种报应。

才让他那么晚,才有自己的孩子。

一辈子跟过他的女人也如流水,可一个个去得也都比他更早,临老了却还是他孤家寡人。

厉铭沉沉叹了口气,问向助理:“小远喜欢的那个安小姐,家里是干什么的。”

助理忙把查到的资料交代出来:“巧了,就是您退隐之前最后一次合作的建材公司老板家的千金。”

“哦?"厉铭摘掉老花镜,有些诧异。

“就是安夏言安老板家的女儿。”

厉铭顿了顿,随即眉眼舒展:“那这就是注定的缘分啊。”厉铭手一抬,吩咐助理:“给安先生拨个电话。”助理立刻操作,片刻后把听筒对准厉铭递到他手边:“老爷,通了。”大

安媛和安姒的舞蹈现在进展到了瓶颈期。

安姒无法做腾空的动作,没办法精准还原当年她在空中腾跃的几个连跳动作。

想到家里的老影碟机里应该有当年参赛的片段录像,就决定回家找一找,看能不能有所帮助。

安姒因为学校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便让安媛先回去,两个人分头行动。厉远提前打了电话给她说有事要忙,叮嘱安姒要回家的话打车回去,不能于车送她。

安姒收到信息弯了弯唇,回复让厉远安心忙他自己的事情,不能真变成她专人司机了。这么段时间一来,厉远不是忙着"投资嘉"的项目,就是围着她转,自己的社交都快断层了,安姒倒希望厉远多去忙一忙他的事情。他们两个人今年年纪也都不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成年人的世界里感情永远只能占很小的一部分。

她自己忙好以后没有打车,这个点不是高峰期坐地铁很方便,只不过下扶手电梯的时候,安姒就禁不住想起厉远跟在后面到检票区不会刷二维码进不去的那一次。

还想到他陪她挤地铁,自己挤得满头大汗,却把她保护得很好的那一次。想到他脚踝处被那个年轻小伙自行车砸伤,她给他贴的小心心创可贴。想到第一次来安媛的舞蹈室,他明明受了委屈却好脾气地要跟人家道歉,就因为提前跟她保证了“不惹事”。

想到他漆黑的瞳眸,上扯的唇角。

想到他整齐的腹肌线条,还有健硕的胸肌在她掌下时候硬邦邦的触感。安姒想了一路,害羞了一路,也偷摸摸地笑了一路。心里像揣着一件大人不给买,自己盼望了好久期待了好久终于拿下来,却又不敢给别人发现珍宝,嘴角压不住地上翘,像斑斓的烟火在心里炸开。下了地铁安姒特意去"曲街"逛了一趟,又勾起了密密麻麻的回忆,她才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猝然闯进她生活中的张扬男人,已经快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有那么多场景,那么多回忆里都有他。

安姒买了厉远上次买的那家卤菜,只称了那么一点点就要70多块。可是她今天的心情说不出的好,又让老板加了一半,总共花了150多块钱买了小半盆的卤菜,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她在想一会儿安夏言一定爱吃。

走到家门口小区的大铁门时,安姒长呼了一口气,好像把这些年来身上的包袱一并呼了出来。

她抬头望了望夜色如铁的黑幕,霓虹灯照亮了半边的天,月亮似乎也穿上了五彩的羽衣。

今夜的星星也格外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