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1 / 1)

狂惹 糖心兔子 8034 字 1天前

第41章难哄

厉远还想再靠近,手在她柔软的窄腰上抓了一把,被安姒躲开。他轻挑着眉,懒倦地弯着唇角,没个正行。安姒蹙眉,打掉他不规矩的手:“姐姐在前面看着呢。”厉远嗓音微哑,带着蛊惑的意味,浑然不理,又上来搂她:“看就看呗,我见不得人吗?”

眼看着离安媛越来越近,安姒愈发着急地想挣开厉远的纠缠。可男人似乎也来了脾气,手揽在她的腰上,力气大得能轻松钳制住他。“你放手啊,厉远。"安姒急得杵了杵手杖。厉远脸上没了吊儿郎当的痞笑,脸上表情淡淡的,黑瞳里面却浸了层凉意。“姐姐在前面看着。“她用力地想要掰开他扶在腰上的手,用手指抠他的指尖。

“你把我弄疼了。“厉远抿着唇,垂眸看她。怀里的女人一刻都不安分,小脸憋得通红,瞥眼看着脸色同样僵硬的安媛,又垂眸避开她的目光。

她的举动一丝不差落入厉远眼中,原本玩世不恭的人唇角勾起一抹阴鸷戏谑的笑。

他冷冷地看着她,手里力道加大,把人往自己身上拢了拢,让安姒几乎是半靠在他身上的姿势,他才满意。

推操间已经到了安媛面前。

安媛不瞎,不能当什么都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抹冷淡的笑:“又是一起来的啊。”

“又”字上特别咬了重音。

安姒张了张口,没来得及说话,厉远扯唇,黑眸中莫名腾起凶戾的火光,凌厉地看了她一眼。

安姒被这个眼神弄得说不出话来。

她隐隐觉得厉远好像生气了。

这段时间来,她和他靠近了很多,看过他温柔玩笑的模样,听过他细腻柔软的低笑,险些忘了这个男人原本凶戾痞傲的模样。现在他唇上裹着冰冷的笑意,却笑不达眼底,微眯着的双眼只让人感到通体寒意。

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接触这么久,安姒知道厉远这个人爱憎分明,做事全凭一己好恶。他要是不高兴了,不会给对方半点婉转的脸色,不合就干,但是气撒过之后就过了,不那么记仇。可要是像现在这样闷着火不发出来,才是真的不高兴了。安姒不知道她哪里惹到他了,心里也委屈。她就是不习惯在大街上像他那么自然地做搂搂抱抱亲密的行为,尤其是当着安媛的面。

本来安媛就误会她,现在她跟厉远的关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几番之下,安姒也憋了一肚子的郁闷。

让他不要跟来非要跟着,跟来以后现在又这样。安姒手杖一提,在厉远脚上戳了一下,力气不大,到正好顶在他脚指头的位置,让他挪了一下脚步。

她也趁机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抬脚到安媛身边站定。厉远扬眉,盯着她仔细瞧了瞧,眉峰微蹙,眸色森然,舔了下后腮,压住燥火。

进了舞蹈室店门,分明感到生意又比上次来时冷清很多,这才短短几日,一片衰败的前兆,也难怪安媛会急成那样。“舞蹈室怎么了?"安姒忍不住出声问。

刚进大厅的时候她就觉得冷清,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发现比想象中更凉。教室都关着门,似乎只有最里面的青年少儿课堂还开着。而且上次见的那几个老师现在也少了一半,只有三个坐在办公室里。“都走了呗。"安媛耸耸肩,苦笑,“现在还剩几个青年班撑着了,不赚钱。上次的她为了留住师资买的奶茶倒成了散伙饭,那两个提前走的老师果不其然是去对家面试,第二天就交辞职报告了,把安媛气死了。舞蹈室本来就是靠高档消费层支撑的,现在那帮富太太名媛千金们都退卡不来了,她靠这些青少班的钱都不够发工资抵门面出租费的。安姒还想跟厉远说句话呢,不知道他现在肯不肯先回去,还是要怎么办。结果一回头看到他点了根烟,跑吸烟室抽烟去了,也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安媛打开了一间空练舞房的门:“姒姒,我们在这里练吧。”安姒抿了抿唇,只好先跟了进去。

安媛把舞蹈室的状况一说,安姒听着也发愁,本来还觉得她想去帝都参加舞蹈比赛的想法荒谬呢,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是最后自救的方案了。如果在比赛夺冠,名声能再次打响,安媛把舞蹈室迁到帝都,走私人对教路线,也不失为一种更好的商业模式。

可真能行吗?

她现在走路还需要手杖,能把当年的舞蹈动作精准交给安媛吗?“媛媛,那只舞已经很多年了。“安姒想提醒她,要不要重新编一只,在之前基础上创新。

“行了你不用说了。"安媛以为安姒又要说一堆理由搪塞她,“现在除了这条路还有另外一条,你愿意干吗?”

一听还有别的方法,安姒果然眼睛亮了亮,问:“什么路?”安媛冷笑一声:“别高兴这么早。你可以帮我去求求厉远,他跟商策和孙冉是什么关系,一句话就能救我。你愿意吗?”安姒垂眸。

安媛一看就知道她不会愿意的。

她现在在人家小厉总面上是骄傲的天鹅,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去跟人低头。她现在考虑的恐怕是日后嫁到豪门的那些好事吧。“我去换舞蹈服,你就不用换了,你回想一下动作,我们抓紧时间。"安媛交代完,拿着舞蹈衣到换衣室去了。

安姒心里叹了口气,她不是不能帮他去求厉远。而是,她不想让厉远因为她去求别人。

尽管她还没开口提要求,可安姒觉得如果她真说出来的话,厉远会答应她。但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向他提什么。

趁着安媛正在换衣服,安姒握了握手杖,犹豫一下,还是起身从练舞房出来,去找厉远。

他人不难找到,还靠在吸烟室吞云吐雾,灭烟盒里已经有两三个摁灭的烟头。

他烟抽得很猛,几口就吸完一根。

安姒人没走到边上就被呛得嗓子发痒。

厉远视线一移,落在来人的脸上,看清楚面容,微微眯了眯眼。安姒站在门口,喊了他一声:“厉远,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她声音柔软,换成平时她这样跟他说话,他整个心都塌软了,她说什么他都依着。

可厉远偏了下头,夹烟的手抬起凑在唇边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不理。

他生气。

要气死了。

他在外人面前就始终见不得人吗?

她为什么要在那个什么姐姐面前遮遮掩掩的!见他不说话,安姒咬了咬唇,忍着烟味提脚向前走了一步。“你干嘛啊,这他妈男人的吸烟室。“厉远冷哼了一声,语气不耐。安姒也不听他的,继续朝里面走,眼看就到他身边了,被他手上烟熏得直眯眼,脚步却不停。

厉远胸口上下起伏两下,夹烟的手一抬,凑在唇边警告她:“你来了我也不灭烟。”

安姒已经拄着手杖站到他面前,仰头望着他看,茶色的浅瞳无辜地看向他。厉远简直没脾气了,烟咬在嘴里忘了吸,空燃了一截。他取下烟条,烟灰随着动作自然抖落,随后被他扔进了灭烟器。空气中仍然乌烟瘴气充斥着二手烟的味道,他刚才一气之下抽了快半包。厉远抬脚,拉着安姒一起从混沌的空气中出来,站在了大厅一角,灯光和新鲜空气重新笼罩过来。

“说吧,找我要说什么。"厉远扬了扬眉,脸色阴阴。安姒垂眸,目光在两人的脚尖上转了转,半响她抬脚,在厉远的鞋尖上碰了碰,声音很小朝他道:“不生气了好吗?”她脚上的力气小得像猫爪痒痒似的,厉远感受着从脚尖传来的一点点振动般的麻痒,喉结滑动了一下,闷声道:“你以为随便哄哄就行的吗?”安姒抬眸,咬了咬唇,抬手拉过厉远的手放在胸前的高度。厉远一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眉稍轻轻弹了下,自然下垂的另一只手,手指微微蜷了蜷。

安姒一手平拖着他的手背,另一手的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画了两个圈圈。厉远紧抿着唇,感受着从掌心传递到全身麻痒的感觉,浑身肌肉绷直,瞳孔猛地一缩。

女人长睫微颤,不知道从哪学到的该死的哄人动作,弄得厉远心跳得如鼓,突然后悔让她哄他了。

这么哄,这不要命吗?

厉远抽手收回插回兜里,黑瞳闪了闪,唇线冷硬:“行了行了,叫你认真哄,你挠我干什么。”

安姒眨了眨眼,眼神无辜地看着他。

她认真哄了啊,这个动作是她以前看电视剧里面学的。剧里面人家都不像他这样几乎黑着脸了,更不会把手就这样抽回去。他可真难哄啊。

安姒仰着头,表情很真正地问:“那你要我怎么哄你呢?”……“厉远服了,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这么看好他的忍耐力吗?

她怎么不直接挠他喉结算了呢,谁教她的随便挠男人的手心。随便挠男人手心。

厉远心里倏地跳了一下,扬了扬眉:“你刚才那个动作,还对谁做过?“阿?“安姒一愣。

“就挠痒痒的那个。”厉远抿唇。

安姒唇角微微一弯,垂眸轻声道:“只有你啊。”她语调轻柔,脸颊上泛着微红,带着微微上扬的鼻音说出这句“只有你啊”的时候,厉远心跳剧烈到极点,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撇开眼去,语气也终于缓了下来:“那以后也不许对别人做。”她当然不会对别人做。

安姒咬唇,点点头。

很乖的样子。

早这么乖的话,他会生气吗?

还用手杖戳他的脚。

厉远视线落到那根手杖上,她已经好几次把这根手杖用到他身上当武器了。厉远暗暗道,早晚要让你主人把你丢了。安姒不知道厉远正在用意念恐吓她可怜的无辜小手杖,看他还阴鸷着一张脸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

安姒没办法了,她不想惹他生气的。

女人靠近了一点,一双纤细地小手扯了厉远的衣角,很真挚地问:“你想我怎么哄呢?”

厉远有那么一瞬差点别憋住笑。

她怎么这么傻呢。

怎么哄。

他想跟她睡觉,可以吗?

厉远抬手,把她小手抓起来反握在掌心里,她手上柔软温热,那么小的手刚好能合在他的大掌里面。

他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竖起两根手指也在她白嫩的小手心里挠了两下,又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旋。

只不过男人的指腹粗糙,用的力度也不似刚才安姒那么轻,揉在她手心上的感觉一点都不痒,反倒像在她手心上的什么穴位按摩。可安姒随着他这个动作,连呼吸都放轻了,心也悬在嗓子眼,耳廓通红一片。

厉远终于低声哑笑出声,朝她后脑勺揉了揉:“不生气了。你去忙去吧。”安姒抬起眼眸,细声问他:“真不气了?”不气了。

还能怎么气。

这辈子都被她吃定了。

厉远点了下头,黑眸温柔。

安姒舒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就是因为不习惯在公众场合,那样。”

“那样?"厉远真被她逗笑了。

她怎么这么纯啊。

抱抱都叫那样?

安姒神色一慌,满脸通红,心想他脸皮怎么这么厚。厉远却想,这才哪跟哪呢。

要知道他从小生活的名利圈,别说搂搂抱抱这些小家家,什么亲昵的动作都不在话下,就算是做一些巫山云雨都没那么讲究。安姒是他头一次遇见这么乖的女孩。

他以前不知道她会乖巧羞赧到这个程度,以为她是嫌弃他,不愿意把他带到别人面前。

那一瞬间的恼火就冲了上来,压都压不住。可他现在有点后悔了,不该冲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发脾气。厉远握着安姒的手,放在他胡渣微硬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掌下的女孩手指明显缩了缩,声音软细地问他:“你又在干什么啊。”厉远哑声低笑:“我不乖了,该打两下。”他凑到她的脸颊边,用气声吐出最后几个字:“姒姒心疼了?”温热的气息拂在颈边,弄得安姒一个机灵,脸红得快滴血。他好色啊!

“我等下要教安媛跳舞,你要不要先回去。”“你会跳舞?"厉远黑瞳闪了闪,有些意外。他从来都没想过安姒居然以前会跳舞。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安姒垂眸,“我现在肯定不行了。”“那我要看。”

“你要看什么啊,我现在又不能跳。”

厉远却来了兴致,说什么都不走了,要看她跳舞。安姒耐心跟他讲了一堆道理。

厉远还是扯了扯唇,笑得有点坏:“我不走。”安姒没辙了,拿出花样劝他:“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呢吗?你们晚上应该有很多场子能玩吧。"不良夜′啊,不去玩了吗?”她变着法子想哄他回去,可什么场子都比不上她对他有吸引力。厉远弯了弯唇,双手按在安姒的肩上,失笑:“我就看一会儿,不打扰你们。看一会儿我自己走。”

他居然软着声音求着她,安姒就是再不愿意也不好意思硬赶他走了。怕安媛等急了又要不高兴,安姒只好先去练舞房。厉远没让她为难,等她先走才缓步跟上去。女人背影纤柔,气质静雅,他从未把她同那些轻盈飘逸的舞姿联系在一起。厉远唇角不经意地翘起一个弧度,眼瞳深深地凝在安姒的背影上。她总能一次次不经意地带给他惊喜。

总能一次次轻而易举地牵扯他的情绪。

练舞室里,安媛已经换上了一身墨蓝色的舞蹈服,身材曼妙。室内正放着一段轻扬的旋律,安媛正双肢伸展,踩着旋律,试着舞步,听到安姒进来侧眸朝她看了看。

“动作能回忆起来吗?”

安姒轻点了下头,并排跟她站在全身镜前。镜前两个女人长相五分相似,身形高矮胖瘦也差不多,从背景看去几乎分不出来。但两个人又分明有截然不同的气质,一个明艳妩媚,一个清丽脱俗。安姒站在镜前,闭了闭眼,脑中尘封多年的舞蹈动作随着旋律一下被唤醒。“我腿部动作没办法做全,先从上肢动作开始,第一个八……”随着安姒的节拍,两人同时起舞。

她们跳的一段古典舞,起势之后手臂就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安姒拇指和中指靠拢,轻松熟练地挽了一个好看的兰花指,关节的软度亦如当年,提压腕的动作十分标准。

安姒领舞,安媛也不差,动作很快能跟得上。她们腿和上肢的动作分开,可身体随着节拍丝丝紧扣,仍然让人挪不开眼。厉远靠在舞房门口,双手叠抱胸前,目光落在安姒身上,随着她一个手心向外扣碗的动作,心也仿佛同时被她向内猛抓了一下。有那么一瞬,厉远心里泛起一丝悔恨,怎么没有早点认识她。现在的安姒没有穿专业的舞蹈服,右手始终握着手杖,没有专门的舞台,没有长期的训练,就已经像个跳跃丛林的仙子。厉远难以想象她腿完好如初的那些年,跳出这只舞来的时候会美成什么样子。她们选的这段音乐旋律微快,舞姿张力拉满,时而柔软,时而刚柔并济。当年安姒凭着这只自编的舞蹈在帝都“舞韵风华"的决赛中用压倒式优势郭获头等奖项,声名鹊起。要不是后来她突逢变故,再也不能跳舞,安媛后来也不会选舞蹈这条路。

永远也不会选这条永远也比不过安姒的路自找苦吃。安媛对安姒这支舞有信心,她当年亲眼看过她惊鸿一瞥的舞台,震撼感刻骨铭心。

所以即便时间推移这么多年,以她从大学开始专供舞蹈的专业眼光来看,这只舞不仅仍然拿的出手,而且依旧熠熠生辉。安媛不得不承认,安姒有很好的肢体协调感。除了舞蹈,她擅长滑雪,射击,台球等一系列对身体调动性极高的项目。这是她的天赋,不是别人单凭努力可以达到的。一支舞的时间也就五分钟,动作却密密麻麻的。但安媛是专业舞者,有多年的理论实践成果,上手非常快。安姒对安媛很惊喜。

记忆中安媛并不是很擅长舞蹈,但是后来她突然变故之后,大学选了文化专业,安媛却出乎意料报考了舞蹈学院。这么多年过去,她勤加训练,早以脱开换骨。

她的姐姐一直很优秀。

“媛媛,你跳得真好。"安姒轻声道。

她动作学得很快,超乎她的想象。

因为她完全想象不到,安媛现在吊着怎样的一口气,等着在下月帝都舞蹈比赛上一鸣惊人。

她性格平淡,不争不抢。

安媛却相反,她好胜心强,愿意为自己的目标,拼尽全力。大

反复练习了几遍之后,安姒的体力支撑不了,脸色因为剧烈运动泛着潮红,气息微喘,鼻尖沁出一层汗。

安媛长期练舞,身体素质本来就比常人要好,更何况对比安姒。她还没感觉到任何疲惫,正精神头十足。

而且厉远正看着。

安媛不知道哪来的一口劲,就是不信她跟安姒同时在他面前跳舞,厉远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真能一眼都不看她吗?安姒提步朝休息椅上走,安媛继续踮起脚尖,复习刚才上肢的动作,舞姿曼妙轻盈。

她看着练舞镜,目光落在门槛上斜靠着的厉远身上。男人抿着唇线,瞳仁漆黑发亮,舒舒懒懒地靠在那,一双长腿笔挺格外引引人瞩目。他半耷着眼皮,看着他根本不懂半点的舞蹈,整整看了四十多分钟竞象不觉得乏味。

安媛耷了耷唇角,实在羡慕安姒,轻轻松松就得到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青睐。

她什么都不用做,甚至肢体还是残缺的,就能得到的东西,她却需要一遍又一遍在这里下苦功夫练习,结果和前途却茫然未知。现在如果还要信厉远跟安姒之前没有什么暖昧关系,除非安媛是傻子她才信。

瞥见厉远朝这边走来,安媛赶忙收紧动作,舞步如幻。可厉远看都没朝她看一下,直接擦身而过,坐到了安姒身边,看到女人鼻尖上一层小汗珠,他抬手就用拇指帮她擦掉。安姒羞涩地向后躲开他,厉远只是好脾气地低头看着她笑。安媛在这跳得要累死,厉远却什么都没看见。他眼里只有安姒。

他真的什么都没办法看见。

他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安姒,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大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的时间,安姒帮安媛把上肢的手臂动作捋完。古典舞很重视手臂动作,花样极多,安姒说得细,安媛吸收得也快。因为知道腿部动作即将是个难题,安姒尽可能把手腕,手臂,腰部等展示细节都特别交代了一番。

一番用力下来,安姒已经接近体力透支,哈欠连连。厉远还在边上看着,安媛也不好意思再拖时间:“今天就这样吧,姒姒你也累了,去我房间冲冲澡,早点休息吧。”安姒的确累了,要不是她也急着想把动作教完,给安媛留出足够的练习时间,她早就支撑不住。

她本来就缺乏运动,爬几层楼梯都喘,更别说一下子跳几个小时的舞,现在右腿发酸,左脚的脚后跟也隐隐作痛。

安姒点点头,看向厉远:“我们结束了,你晚上去哪?去玩还是?”厉远弯了弯唇,手指竖起一根“嘘"了一声:“什么叫′我们结束了',乱说话。”

安姒眼神一闪,知道他不正经的毛病又开始了,不搭腔,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胡话出来。

厉远也不知道怎么就给安姒留下他那么爱玩的印象,好像他晚上老老实实回家睡觉就很奇怪,非得大半夜出去到场子里玩似的。他以前虽然爱玩,可不是那么喜欢夜场作乐,按摩唱歌酒场这些地方商策、齐楠他们几个喊他的时候他才会去,又不是天天午夜作乐。厉远喜欢玩刺激性的运动,越疯越又劲,玩得越野。跳伞滑雪蹦极,射击赛车潜水,他样样都行。他赌博也不错,曾经在澳城一夜赢了八位数。不过这些他不敢说,怕安姒觉得他坏。

他现在在她那边印象已经很不好了,哪还敢给自己招麻烦。厉远轻扯了下唇,笑:“去玩个空气,我回家睡觉。”说完,他笑得蔫坏,音调降低,凑她面前道:“回′登庭小区′的家。“他回去还得帮她收拾东西呢。

安姒脸一烫,飞速地眨了眨眼遮掩怦怦撞击胸腔的心跳。安媛换好普通的衣服,满脸笑容地上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安姒连忙坐直,离厉远分开一段距离,慌乱得差点把手杖弄掉砸在地上。厉远起身,眼神温柔看着安姒:“我走了,你洗好澡早点睡觉。”安姒脸已经烫到不行,他走就走,赶忙非要说一些"洗澡”这样的词啊。安姒撑着手杖,垂着头:“我送你。”

安媛怕了怕她的肩,让安姒坐回去,面带微笑:“你累了,我去送。”安姒有些犹豫。

安媛笑道:“我是东道主,理应送送客人。”安姒抬眸又看向厉远。

厉远无所谓,他本来也不想安姒再送他,跳了那么长时间她肯定累坏了。可她看他的眼神忍不住让他觉得好笑。

厉远轻抚眉骨,无奈:“我又不能吃了你姐。”纵容是豺狼虎豹,远爷也冲你安姒的面子。不会伤害她。

厉远烟瘾其实挺大,多半的时候为了安姒硬忍着。从舞蹈室一出来,他抬手就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过过瘾。他腿长步大,不紧不慢地几步,可安媛几乎小跑才能跟得上。他没有半点等她的意思。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厉远把烟拿掉,夹在指中,挑眉看着她:“出来要跟我说什么,别绕弯弯,直说吧。”

安媛脚步一顿,停在跟厉远正常社交距离以外的地方。她没想到他这么敏锐地看出来她想找他单独说话。厉远吐了口烟出来,冷淡地看着安媛,面上神色晦暗不明。安媛吸了口气,唇角挂上笑意:“我就是想像你道个歉,解释一下,之前在游泳池,我是因为…”

“想用忽悠姒姒那一套来证我吗?"厉远截断了安媛的话,手指弹了下烟灰,笑意凉薄:“是觉得我单纯,还是蠢?”安媛脸色变了变,她自有就有很强的社交本领,从来八面玲珑,在社交场游刃有余。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跟厉远对上,不消几句话,他甚至就是单单一个眼神,就能完全将安媛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和气场统统压灭。安媛垂眸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不想听,也不相信我,那我就不多说了。厉远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毫不吝啬地笑出声来,双肩抖动,张狂傲慢。“相信你没勾引我?”

一句话让安媛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都不好了。厉远直接把烟扔掉,逼近一步,气压感咄咄压来。那一瞬间,安媛几乎是下意识屏息,紧张到唇齿颤抖。厉远敛着目光看她,一字一句咬着音,瞳眸深冷泛着寒意:“给你脸是因为怕姒姒知道了难受。”

“可你,不要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