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行动
第一天,丈量土地的队伍就与华阴县本地大户组织的势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甚至出现了人命。
江玄戈命令,凡是遇到阻止抵抗的,拿了武器的,死活不论,徒手抵抗的,直接抓捕到衙门。
第一天,华阴县县衙的牢里就关满了人。
华阴县那些大户全都找到了黄县令府里。
黄县令自然是竭力的撇清关系:“各位,并非是本官不愿意帮忙,只是现在来了恶犬,本官实在无能为力啊。”
华阴县的大户这才知道原来要丈量土地的是从南宁县来的江玄戈,便有人怒气冲冲道:“这可没有道理,南宁县的县丞,如何能把手伸到我华阴县来?黄大人,你是我们华阴县的父母官,现在有外人来残害我们华阴县百姓,您怎能坐视不管。”
黄县令一脸痛惜的叹气:“唉,诸位以为那江大人在我华阴县如此这般胡作非为,搅得我华阴县不得安宁,本官看了心里就好受吗?实在是对方兵锋太盛,诸位没看到那些一脸彪悍的团练吗,那都是江大人的势力,本官一个光杆,如何能与他作对?”
他巴不得这两方矛盾再激烈一些,这些人以前联合起来把他这个外地官排斥在外,黄县令根本不能从这些人身上要到任何好处。要是江玄戈就这么被华阴县本地的大户赶走了,他什么都没损失。要是华阴县本地大户屈服了,让华阴县变得富裕,他这个县令以后就有了更多可捞的油水。说起那些团练,华阴县这些大户脸色也变得有几分不自然。大户人家总是惜命惜财的,自己也知道平日里把那些泥腿子压榨的太过。太平时期无所谓,一到这种灾乱时期,他们这些大户的财产性命就有危险,所以他们家家户户修高楼,豢养家丁庄户,这些家丁庄户,无论吃食还是训练,他们都下了血本培养,战斗力不弱,还有好些是聘请的做人头生意的刀客。这些人合在一起,连县里的守备军都能轻易打过,却在江玄戈的团练队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在黄县令这儿得不到想要的回应,众人只能怒气冲冲的离开,离开之前,为首的人还对黄县令道:“黄县令,自你来到华阴县,我华阴县乡老无不全力满足大热,若丈量土地一事真和大人无关,还希望你马上报于上级。”黄县令闻言,毫不推脱,还连道:“就算各位乡老不找来,本官也定要把这件事上报的。不过江县丞收回的是无主的土地,收回来后分给无主的穷困百姓,能够充盈本县的财政赋税。就算闹到府台大人那里,府台大人只怕还夸奖江县丞。各位乡老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这些人一听,吹胡子瞪眼:“难道就没有王法可讲了吗?”黄县令摸着胡子叹一声:“无主的土地收回,分给贫困乡民,按亩纳税,本就是遵照的国法,又何谈没有王法呢。这也是本官为难之处啊。”他可没有说假话,这里的事情报到知府大人那里,说不得府台大人还真会褒奖江玄戈,再把他申斥一顿。
华阴县的大户代表们听完,脸色变得无比阴沉,他们怎么听不出这黄县令因为以前的事故意在和他们搪塞。
但现在黄县令的事情只能先放到一边,解决江玄戈才是首要之事。江玄戈坐在县衙后堂,听了胡青竹禀报,嗯一声,胡青竹给江玄戈添了热茶,便下去了,这里留着的只有陈临渊和江一。陈临渊道:“你预备怎么办?又准备像在南宁县一样行事吗?你行事如此大胆,若悦江府境内匪情平息,你一定会被秋收算账。"现在江玄戈之所以能行事如此大胆,是因为大梁现在实在太乱了,无论是上级官府还是朝廷,都无瑕廊及这点小事。一旦等到大梁境况稍微好转,江玄戈这般行事已经是在冒犯朝廷权威的行径,不可能不被处置。
江玄戈道:“大梁好不了了。一艘大船已经腐朽破烂,随着侵入的水越来越多,船下沉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不然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低调行事,何必选择这种方法。
他是想做事,但也不至于找死。
陈临渊听闻,一时有些复杂。不知该为大梁这艘注定下沉的船感到悲哀,还是为江玄戈不会被秋后算账感到庆幸。
“该如何做还是如何做,你们先下去吧。”,等陈临渊和江一走后,江玄戈又唤了江福亭。
江福亭也是江守仁一支的直系孩子,江福来不愿意跟着江玄戈,觉得他好好一个少爷跟在江玄戈身边干着小斯的活,江玄戈便成全了他,让他回去了。江玄戈并未觉得如何,人各有志,那是他的堂兄堂弟,大家都是平辈的,跟在他身边就需要听他的吩咐,人家有情绪也正常。江玄戈只让人回去,还写了封书信解释了一番,避免江福来回去后受责罚。江守仁看了信后的确没有责罚江福来,只是第二天又送来了江福亭。江玄戈以前就知道江福亭,如果说江玄戈是江老爷子嘴里的文曲星,江家的麒麟儿,那么江福亭就是江守仁这一支的宝贝疙瘩,一直在念书,江守仁他们准备培养他考科举,江福亭比江玄戈大两岁,已经考过了童生。江守仁这一支竞然将福亭送来,着实出乎江玄戈的意料。江玄戈和江福亭交谈了一番,发现这位堂兄确实机灵,而且很诚恳的表达了愿意留在江玄戈身边做事的决心。
江玄戈问他为什么,江福亭和江玄戈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如果在半年之前,我也无法理解曾祖父的决定。不过现在,看你办的这些事情,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你的眼光比我要长远的多。若是太平年间,我本本分分的科举,也许等到年过半百可能会考个进士,再做个末流小官。但现在世道变了,到处都在吃人,想要守护江家族人平安,靠我慢慢考进士做小官,不行。我觉得你可以,所以我就跟着你干。”江玄戈听完会心一笑,他能说什么,说江福亭有眼光?于是便留下了江福亭:“忙完了华阴县这边的事,你也要去念书,去归一学院念书。”江福亭忙问:“归一学院有什么不一样吗?”江玄戈想拍拍江福亭的肩膀,奈何又比别人矮,江福亭十分有眼色的半蹲。江玄戈如愿拍到了江福亭的肩膀,对他笑道:“当然不一样,那是我建立的学院,你们在里面学到的东西,以后都是能用上的。想要跟着我干事,就必须要把学院里的东西学透了。”
江福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跟着江玄戈来到了华阴县,在这里,他将跟着江玄戈完整的再把南宁县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房间里只剩下了江玄戈和江福亭,江玄戈便对江福亭说:“把这些帖子送到他们的府上,告知他们,我要设晚宴招待他们,有事相商。”江福亭欲言又止。
江玄戈看他:“有话便说。”
“刚刚青竹讲了,他们准备在今晚发起行动。”江玄戈笑一声:“对,所以我的行动也在今晚,今晚是他们最后的机会。看过我的请帖后还不愿意来的人,已经没什么争取的必要,按照计划清除。”江福亭闻言深吸一口气,将这么大的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江福亭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
他接过请帖,带上人按照江玄戈的吩咐按照名单挨家挨户送请帖。请帖里面还夹杂着一封信,信里没写别的,只是将南宁县发生的事情再向他们阐述了一遍,当然那些人的遭遇完全是因为山匪,和他江玄戈本身没什么关系。华阴县这些大户不懂得搜集情报,存在信息差,江玄戈觉得自己不能占这个便宜,有义务把这些消息通知到位,杀人犯临刑前还能吃一顿饱饭。江玄戈觉得这些人应该了解一些信息后再做决定,只要愿意将那些本就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交出来,配合他工作,这些人密谋准备取他脑袋的事情,他就大度的不计较了。收到江玄戈请帖的人,一开始还以为江玄戈是要服软了。有人便笑道:“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现在知道认错了?告诉你们县丞,想要认错,自己上门来,否则过了今晚,他怕是想认错都没机会了。”江福亭并不与这人争辩,只道:“我家县丞说,请老爷看过请帖再决定是否要接受邀请,我家县丞大还说,请各位老爷莫要自误。”这人一听,沉下来阴沉沉道:“告诉你家县丞,别自误的人是他,死到临头了还敢说大话。"吩咐家丁将江福亭赶走,随手扔掉了江玄戈的请帖。也有人接到了请帖并没有扔,而是仔仔细细看过后,面露思索之色。到了江玄戈的宴请时间,不出所料,来的人不足三成,就在他们踏入门口时,名单确定,江玄戈对王三和赵峰挥了挥手,赵峰和王三冲江玄戈点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在江玄戈与来的这些人交谈时,华阴县里的拼杀已经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