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当她男人
情绪平复不下来,内心不断地撕扯着,犹如天人交战,短期内分不出胜负,陆砚修睡眠质量受到极大的影响,辗转反侧到太阳初升,才勉强睡着,但睡得不安稳。
大年初一,陆家没有类似所有人都得早起的规矩,但已经下午了,今天还没见过一次儿子的身影,陆母和陆父都略感奇怪。“知微,你和你哥住一层楼,你起床后见过你哥吗?“陆母问道。“没见过。"顾知微如实道。
“今天怎么一直不见他人?"陆父计算着时间,昨天全家熬夜守岁到凌晨十二点多,现在下午两点多了,过去十四个小时,儿子即使睡懒觉也该睡醒了吧,“难道他一早出去了?”
“可能吧。"顾知微也不确定陆砚修的动向。门铃声响起,估计又一波亲朋好友来拜年了,给亲朋好友开门前,陆母对顾知微说:“你去你哥房间看看,他是在睡觉,还是没跟我们打声招呼就出去了。”“好的,阿姨。”
顾知微上到三楼,用力地敲陆砚修房间的门。“哥,你在吗?”
一连敲了几下,她静候房间里的回应。
结果,好一会过去,得不到任何回应,顾知微试着去拧门把。门是没有锁住的,她随便拧拧就开了门。
由于房间面积过大,一眼看不完全貌,顾知微迈步进去。“哥。"她边走边叫道。
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熟悉的清脆声音,在床上的男人微微睁开眼眸。人刚醒来的时候,大脑会处于混沌状态,陆砚修也不例外。不远处,隐隐约约看见那个纤细单薄的身影,他一时怔住。是他昨晚满脑子都装着她,以至于他出现幻觉,或是在做梦?分辨不清此刻映入眼帘的画面是真是幻,陆砚修不自觉地半坐起来,揉视线没完全清晰的眼眸。
粗略地看了一圈,发现床上有个男人,顾知微停下脚步。“哥,你昨晚几点睡的?还没睡醒吗?"说话时,她视线没落在陆砚修的身上,而是看旁边关闭的窗帘,并有点诧异陆砚修下午了还不起床。陆砚修是个什么样的人?
属于高度自律的那种,极少会睡懒觉。
熟悉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个纤细单薄的身影看得无比清晰,陆砚修大脑恢复了清醒,直视没看着他的女孩:“我昨晚失眠,天亮睡着,刚被你吵醒。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没锁。“顾知微迎上男人望着她的视线,“下午快三点了,阿姨叫我来看,你是在睡觉,还是没跟我们打声招呼就外出了。”“三点?"陆砚修立即去看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两点四十三分。
他眸中划过一抹惊讶,不禁掀开被子,落地起床。办完陆母交代她的事,顾知微想转身出去,可眼前快速发生的一幕吸引了她的目光。
陆砚修起了床,又迅速回到床上,还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这一举动,看得她满头雾水。
“?“她不解地扫视一遍眼前的男人,“哥,你还要睡吗?你再睡,天要黑了,不起来吃点东西吗?”
逢年过节,少不得亲朋好友上门拜访,虽说陆母和陆父没强制要求她和陆砚修也得招呼,但新年第一天,陆砚修不吃不喝地睡一整天,还蛮奇怪的。“我等会起,你出去。"陆砚修瞥了瞥门口的方向。闻言,顾知微扭头就走。
目送女孩离开后,陆砚修再度掀开被子。
霎时,精壮的上半身露了出来。
有不穿睡衣睡觉的习惯,刚刚被顾知微看到自己的上半身,他有些难为情,而这难为情来源自哪里,他想,大概是自己对她心思不纯,没法做到自然,也怕她反应不好。
不过,顾知微只奇怪他是不是要睡到天黑,压根注意不到他没穿睡衣。刹那间,陆砚修除了有些难为情,思绪还飘得极远。大脑乱七八糟地想着,顾知微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对对方具体有哪些要求,要求会不会详细到身材。
与此同时,一楼的客厅里。
本以为是亲朋好友上门,没料到是隔壁俞家来人了,陆母和陆父依然笑容满面地招待,一人负责言语招呼,一人负责泡茶。“没跟你们说一声来拜年,我就带怀州来打扰你们,我有点不好意思。“陈芳笑眯眯地道,“这是我们家茶园新做好的一批冬茶,送你们尝尝。”专门带着小儿子来拜年,她有出于利益角度和陆家打好交道的想法,毕竞,陆家底蕴比俞家深厚,打好交道是绝对没错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陆母人不错,能长期走动。
“客气。"陆母收下陈芳递来的几盒茶叶,“自从你们搬来隔壁,我们都不缺茶喝了,省了一大笔,谢谢啊。”
“害,看你把这话说的,这些茶不值什么钱的。"余光扫到下楼的顾知微,陈芳随即侧目扫去,“知微,新年快乐!”一听母亲后半句,俞怀洲视线也扫了过去:“顾小姐,新年好!”看见陈芳和俞怀洲,顾知微跟陆母和陆父一样,略感意外。下一秒,她收起意外,扬起笑容:“陈阿姨,俞先生,两位新年快乐!”“你们两个孩子……“放好了茶叶,陆母目光先后掠过俞怀洲和顾知微,“不都是朋友吗,小姐来先生去的,听着怪别扭的。”“我觉得也是。"陈芳拍了拍小儿子的膝盖,眼神示意他换个称呼。俞怀洲笑而不语,佯装没听到母亲说什么。他和顾知微还不够熟悉,忽然改变对她的称呼,不管是连名带姓叫她,或是仅叫她的名字,好像……不太尊重她。
小儿子不改口,在拜年的场合,陈芳不好说他什么,随他而去。关于称呼这事,顾知微对此无所谓,配合地道:“俞怀洲。”俞怀洲面上保持笑容,依旧不言语。
打完招呼,顾知微坐到陆母的身旁,小声地跟她说陆砚修被自己吵醒的事。儿子睡到这么晚,陆母也有点诧异,随后不以为意。过年,没特别重要的事做,孩子想睡到几点就几点。大家寒暄了一会,陈芳手痒痒的,提议:“我手痒,我们来一局?”“正好我也手痒。"陆母环视四周,“除了我们两个,谁还打?”“我不打,你们玩。“在场有五个人,人数超出的情况下,不用担心妻子找不到人,陆父没打麻将的兴致,。
“那……“陆母望向俞怀洲,“怀州,你会打吗?”“我会。"俞怀洲笑着点点头。
麻将是母亲想打的,他自是要陪着打的,免得凑不够四个人。一看这场面,自己不加入是铁定三缺一,顾知微接话道:“阿姨,我也打。”
“好,我们换个地方坐。"说着,陆母带路。陆家一直有专门打麻将的地方,四人一来到,各自找好位置坐下,投入其中。
这导致陆砚修下到一楼时,看到四人其乐融融地打麻将,父亲则不知去向。“咦,这位……“陈芳是最先见到陆砚修到来的,纵然知道陆家仅有一个亲生儿子,但之前没在陆家见过陆砚修,猜测他是不是陆砚修。“这位是我儿子陆砚修。"一听,陆母发现儿子来了,给陈芳介绍了儿子,而后对儿子说,“你刚起床,还没吃过东西吧?厨房里有没动过的饭菜,你自己去热来吃。”
“嗯。"陆砚修应声。
“你好,陆总。”俞怀洲先前在秦安家里认识了陆砚修,知道陆砚修是什么来头,和顾知微又是什么关系,随口跟他打了招呼,不忘吃掉顾知微刚打出的牌原来觉得不需要的牌打出数秒,顾知微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上现有的牌,猛地意识到自己是需要的,这牌打错了,想要拿回去。怎料,俞怀洲手太快,明显想吃掉她的牌,眼看他把牌握在手中了,她急忙抓住他的手,边从他手中把自己的牌扣出来,边歉意道:“对不起,我打错了。”
………“到手的牌要硬生生被扣走,俞怀洲垂目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再看着对面笑容灿烂的女孩,眼睛仿佛被晃花了,手背蔓延难言的酥麻触感,不由主动把牌还回给她,“没事。”
顺利拿回自己的牌,顾知微笑容更为灿烂了些:“谢谢。”牌得重新调整,她一跟俞怀洲说完,就立马低头去弄,过度专注使她无意忽略了站在身旁的男人。
“知微。”
谁叫她?
顾知微挑起眉。
正要四处张望,她视线扫到身旁有一条好长的胳膊,不禁昂起脑袋。是陆砚修,他站在她和陆母的中间。
此刻,他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她,眸色幽深得让人看不透。“哥。“她叫了一声,注意力便即回到牌上。“对了,砚修。"儿子没第一时间去厨房,陆母跟他介绍,“他们两个是我们家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我旁边这位是陈芳,我对面那位是她的儿子俞怀洲。”从俞怀洲刚刚跟儿子打的招呼来看,两人显然早已认识,但礼仪所需,她还是陈芳母子俩都介绍给儿子。
“你们好。"陆砚修淡淡地道,视线仍留在身旁的女孩的身上,脑海中浮现女孩抓住俞怀洲那只手的画面,唇角微微抿紧。即使知道顾知微是'情势所逼'地和俞怀洲有肢体接触,可一想到自己拉一下顾知微的手,她飞快地甩开自己的手,止不住的嫌弃,他顿感刚才的画面刺眼,犹如被一根针刺了刺。
见儿子站着不动,陆母问:“砚修,你也要打吗?”人已经够了,儿子若是要参与进来,只能让他和顾知微凑一起打一副牌。“不。“话音落下,陆砚修迈步朝厨房方向走去。陆砚修来得快,走得也快,但这点时间足够陈芳把他打量了。陈芳夸赞道:“陆夫人,我一早听说过你儿子不止学识出众,人也长得高大帅气,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他长得非常好看。”“过奖了。"陆母谦虚地笑了笑,“他啊,既像我,也像他爸。”“陆夫人好福气!"陈芳继续夸赞道。
“你也是。”陆母指了指俞怀洲,“你小儿子长得也很好看。”人情世故里,说场面话是在所难免的,但她没说场面话。俞怀洲确实长得好看,五官周正,人高腿长,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哪里哪里。”陈芳否认般地摆摆手,实则孩子被夸,做父母都免不了开心,嘴角翘起了愉悦的弧度。
这边的四人继续开开心心打麻将,另一边的陆砚修把饭菜放到微波炉加热,脑海里仍挥之不去顾知微抓住俞怀洲的手的画面,以及先前秦安邀请他们去玩,他看见顾知微和俞怀洲有说有笑的画面。这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通过哪种方式认识的,有没有到熟识的地步,他都一清二楚,可这会他觉得碍眼,心中控制不住地泛起了一股酸气。他知道酸气是哪种成分构成的,也知道为什么产生酸气。是……
他今天才发觉原来自己并不喜欢顾知微身边有异性,还能和她相处愉快的异性,哪怕那个异性和她没什么,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正常来往,但他就是讨厌,希望自己以异性的身份独占她,她看不到除他以外的异性。同时,他脑海里还有别的画面,记起顾知微曾说过她想和她满意的追求者多接触,酸气顿时充斥全身。
一想到顾知微身边不止有相处愉快的异性,将来还会有男朋友,以及名正言顺的丈夫,而他只能当她的哥哥,看着她恋爱结婚,他遏制不住情绪的崩塌。没什么食欲,陆砚修随便吃了些食物充饥,返回四人打麻将的地方。左边突然多了个人,对方还坐在她的椅子上,虽然椅子的长度足够两个人坐得下,顾知微还是愣了愣:“哥,你干嘛?”“助阵你打赢。”陆砚修垂眸扫看眼前的牌,头也不抬地回答。外援这种东西不是不可以,陆砚修也不是没当过自己的外援,但他挨得自己太近,顾知微下意识想坐远点,无奈再怎么远,都改变不了挨得近。这空间有其他人,尤其是当着陆母的面,不管有没有缘由,甩陆砚修脸色,都不太好,她道:“哥,你昨晚不是失眠吗,今天还被我吵醒了,不去多睡一会,补补眠?”
“不用,我睡够了。”
“行啊,你们兄妹一起打。"儿子要加入,陆母本来就想这么安排,“赢了的算你妹妹的,输了算你的。”
陆母一发话,顾知微准备起身的姿势做不出了。有外人在场,自己走开了,像不给陆母面子,也像不给陆砚修面子,她唯有装出热烈欢迎陆砚修给自己当外援的样子:“哥,阿姨可说了,输的算你的,你得努力给我多赢点。”
“没问题。“说话时,陆砚修余光掠过身边的女孩。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明明女孩什么都不做,却神奇抹去他崩塌的情绪,可也引来一发不可收拾的汹涌,心跳疯狂加速,血液沸腾。昨晚那二选一没得到答案的选择题,在这一刻,望着娇俏灵动的她,他有了答案。
她是他妹妹,又怎么样?
他们无血缘关系。
没人任何法律和伦理规定,以兄妹关系从小长大的人不能在一起,不是吗?况且,过去的一个多月,他早尝试过了,去扼杀自己对顾知微不该有的罪恶想法,可越想做到越做不到。
他不要当她的哥哥。
他要当她的男人。
比起将来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恋爱结婚,把自己钉死在哥哥的位置上,他为什么不去试试,去争取呢?
不是什么赌局,是纯粹的娱乐活动,输赢并不重要,顾知微多了外援,陈芳和俞怀洲都没意见,牌局以平和的气氛在持续。一眨眼,夜幕将要降临。
手痒不代表没节制的上瘾,讨别人的嫌,陈芳适当地结束牌局,笑道:“今天打扰了,我和怀州要回家去了。”
“好。"陆母二话不说地送客,和陈芳母子俩出去。顾知微和陆砚修没有跟着送客,留下来整理东西。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顾知微略微口渴,拿起自己没喝完的那杯水。喝了几口水,她想起自己房间没热水这事,便转身去跟陆砚修说话。然而,陆砚修有什么东西给她,手朝她伸了过来,不小心碰到她手腕,弄得她手滑,没拿稳杯子,水从杯里洒了出去。扫了一眼面前男人被洒湿的白色衬衫,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顾知微道歉不是,不道歉也不是。
因为她不是故意把水洒到他身上的,是他引发这场意外的。想了想,她当做无事发生,问:“哥,你联系人来处理我房间没热水的问题了吗?”
“联系了,这个时间检修人员快到了。"陆砚修洗漱过后就记起这件事,联系了物业处的人,碍于春节特殊,检修人员要过几个小时来到。说完,他垂眸看了看因水变透明的衬衫,然后抬眸注视喝水的女孩。她专心喝水,专心到仿若眼中只看得到水。他抿了抿唇:“你弄湿我衣服了。”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是你的手碰到我的手腕引起的。"顾知微不打算道歉,主要错不在她,但听陆砚修说起,她又扫了一眼他衬衫被弄湿的部分。她重点是关注他衬衫湿了多少,至于衬衫底下隐藏着什么,不在她的关注范围内,她也不会害羞,大惊小怪地没见过腹肌般。别说腹肌了,陆砚修没穿衣服的模样前世她都看过八百遍了。即便他现在没穿衣服,她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何况,他不是没穿衣服,是腹肌线条若隐若现。对比眼前看到,还没她去他房间找人时看到的他露着上半身来得尺度大,她不需要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