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头发换钱(1 / 1)

第23章卖头发换钱

此刻林知了的神态语气和他记忆中的人一样。亏他自诩学富五车,竞然一直没有发现她表里不一。

若非京师那场变故,林知了是不是可以装一世,也骗他一世?这样的事薛理原先很反感,而装的人换成林知了他又觉得有趣。若是林蜻蜓一一

林蜻蜓本该是薛理有缘无分的妻子。

中秋前夜他做了个梦,梦中太子会在中秋宴会上失态,状若癫狂。只因陛下没有备选,便令太医竭力诊治。然而太子没有痊愈,反倒病得越来越重,又查不出是否中毒。

三年后太子病逝,陛下立二皇子为太子,二皇子大抵以为他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不等陛下驾崩就打压前太子一脉,身为辅臣的薛理首当其冲。薛理被调往苦寒的北地,家人留在京师。然而再次回到京师迎接他的是满室缟素,年仅十二岁的妹妹被二皇子的舅舅凌虐致死,母亲怕他担忧没有告诉他,又因求告无门一怒之下撞死在刑部衙门,京师百姓愤怒,二皇子一脉瞒不下去才被陛下知晓。

薛理丁忧回家,大嫂要分家,二哥指责他榆木脑袋,明知前太子病入膏肓还固执地陪他一条道走到黑,得罪了二皇子一脉,薛家才有今日之祸。就在此时妻子同他和离,而梦中的妻子叫林蜻蜓。

薛理把母亲和妹妹送到老家同父亲安葬到一处就返回京师,在城外租了房子,也碰到了可以改嫁的太子庶妃。

在薛理的帮助下她换了姓名成了陛下宠妃。二皇子的人故技重施暗害宠妃时被当场抓住,也揭开了前太子死之谜。

贵妃一脉悉数入狱。薛理短短几年成为本朝最年轻的丞相,也是百官口中的奸佞。

等不及母亲和妹妹安葬就跟他撇清关系的大嫂和二哥登门求和,和离后还要踩他一脚的林蜻蜓求他放过。放过?奸佞只会睚眦必报!薛理醒来生理不适,他想当狄仁杰,不是李林甫。然而当务之急不是成为谁,是当日是中秋。梦到重活一世太过诡异,薛理不敢叫人发现,只能对太子说他发现有个宫人形迹可疑,试图谋害太子。太子半信半疑,宴会上试探二皇子,二皇子神色慌乱证实了薛理的推测,太子担心错过今日就被巧言令色的贵妃蒙混过去,当即废了母子二人手足。袁公子一行所说的“二皇子不念手足之情"是薛理说的。太子未经查实就用私刑,陛下震怒,礼部尚书愤怒,薛理点出贵妃其罪当诛。薛理料到不舍得责怪太子和二皇子的陛下会把他拖出去打一顿。然而没想到陛下把他关了起来。

在狱中薛理想了很多,不管林蜻蜓是否跟他一样大梦一场,只要她安安分分的,他可以当那是一场梦。

倘若她跟前世一样自以为是,那就别怪他心狠。因为薛理想起"林”这个姓就烦躁,决定出狱后第一件事便是回到祖籍跟林知了和离。只是没想到太子被废。

薛理在京师停留几日,可以断定太子不会再英年早逝就往家赶。原先以为等待他的只有母亲和妹妹,结果全家人一个不少。这几日薛理反倒跟做梦似的不踏实,心底有种感觉,林知了不应当是现在这样。

若问他林知了什么样,薛理也不知道。他和林知了只有一面之缘,梦中他和林蜻蜓成亲后陪她回门,在林家见到的。梦中薛理想过对林家出手,只是没等他手握大权就听说林知了把林蜻蜓赶出去。薛理和林家唯一联系便是林蜻蜓,那时也不想节外生枝,后来便不了了之林知了要是装柔弱,就跟梦中敢把林蜻蜓撵出府的人对上。薛理面对人一阵鬼一阵的林知了心慌,像攥了一把细沙,稍稍用力人就会消失。薛理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娘子,你我夫妻一体,应当坦诚相待。”

林知了笑着靠近。薛理顿时有个不好的预感,不等他反应过来,腰上多了一双柔美。薛理愈发慌乱,“你你一”

“相公哪儿去?“林知了猛然揪住他的衣袍,“我和夫君还不够坦诚啊?”光天化日之下!薛理慌忙朝外看,转头之际呼吸一顿,小孩歪着脑袋打量他俩,显然以为他俩闹着玩。薛理脸如火烤,咬牙提醒:“你弟弟!”林知了:“我做什么了?”

薛理梦中面对二哥的指责也不曾有口难言,惹不起他还躲不起,抱起小孩出去。

林知了愣住,随即很是无语。

看着光秃秃的小床,林知了去拿一条被子。小鸽子的小床在先前薛理放榻的地方,床跟榻大小差不多,挨着书架不会挡着路,伸手就可以拿到书,小孩因此很是开心。林知了寻思着如今夜里寒凉,整理好床单又拿一条被子。柜中只有四条软和的棉被和两条不知用了多少年硬硬的棉被,林知了不想用旧棉被,那就要赚钱买新的。

可惜还要忙上两日。

原先林知了以为薛家两房仅有四亩地,还奇怪这样的家境拿什么供薛理读书。到了地里林知了才知道两房各四亩地。今日全家收的是薛理家的水稻。林知了等人割水稻,薛大哥和薛二哥打稻谷,薛瑞给他俩打下手。不是林知了小心眼,她实在烦薛瑞,所以割累了直起腰歇息就打量薛瑞,见他一直慢悠悠的,丝毫没有抢收的紧迫感,林知了可以断定他废了。如今白天称不上炎热但也不冷,从早忙到晚林知了身上黏糊糊的,听到隔壁厨房收拾干净她就去烧水。

小鸽子在地头上坐了一天没有出汗,林知了只给他洗脚洗脸。姐弟二人洗漱后换薛理洗。

明日还要早起抢收,林知了没力气闹他,薛理不了解她,不敢轻易相信她,直到林知了熟睡后他才放松下来。

进入梦乡的那一刻薛理不禁唾弃自己,你可是当过奸佞的人怕她作甚。薛理梦中害了很多人,无一无辜。而林知了非但是无辜之人,还对他不离不弃,薛理对她实在狠不下心。

薛理心说,那你就受着吧。

翌日黄昏后,二婶的稻谷收上来。

回到家中天色暗了下来,点着油灯吃了饭,林知了也没有忘记给婆婆家用。林知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把钱递出去的一瞬间身上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林知了不看都知道是谁。

林知了装不知道,等厨房收拾干净她跟昨日一样烧一锅水。今日给小鸽子洗澡了,是跟薛理一块洗的。

沐浴后,薛理把水端出去,发现对面和堂屋门都关着,他回到室内就问:“母亲她们没有沐浴?”

“家里只有一个厨房啊。“林知了言外之意,有没有烧水,你看不见吗。薛理张口结舌:“不痒吗?”

“瑜妹妹头上一定有虱子。“林知了见他眉头微皱,“我说多了惹人烦。”薛理:"改日我同母亲聊聊。”

翌日万里无云,薛母一早起来就叫大儿子和二儿子把打出来的稻谷搬到隔壁院中摊开晾晒,随后又叫薛瑜去盯着鸟儿别偷吃。林知了把这两日攒的脏衣服洗了。

二嫂刘丽娘见状跟她一块。

小鸽子拉着薛理的手问:“姐夫,可以教我读书了吗?”薛理心里有太多事,无法静下心心教小孩。转念一想有些事他急也是干着急。拿起那本《蒙求》,他牵着小孩去隔壁,希望妹妹跟小鸽子一起识字。《蒙求》对薛瑜而言生涩难懂,薛瑜学了两句就厌恶,但她不敢说不想学,就找个借口,有家雀吃稻谷。

薛理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孩不安地扯扯他的衣袖,轻声喊:“姐夫?”薛理惊醒,提醒自己他有时间慢慢教,“我们继续!”早饭是薛母和薛二婶做的一一米粥和猪油烙饼以及一盆清炒茭白。茭白做之前没有焯水,不如林知了以前吃过的味道好,她浅尝两口就喝粥吃饼。吃到一半慢了一下来,听到薛母等人闲聊,林知了明知故问:“婆婆,二婶的稻谷放哪儿?”

室内安静下来,除了毫不关心此事的小鸽子,所有人都朝林知了看过来。林知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怎么都这样看着我?”薛理心说,又装!

薛二婶打算把稻谷卖了,可端着薛家大房的碗,饶是她厚颜无耻也不敢直接说出她的打算,“大嫂,你看琬儿赚的钱只够日常开销。瑞儿的笔墨,原先可以用理儿剩下的,如今只能我们自己买。”话虽有理,可是住在一起这么多天,薛母感觉薛瑞还不如小鸽子学得多。薛二叔在世时四处打工供薛理读书,他英年早逝很难说不是积劳成疾,以至于薛母说不出“别学了"三个字,“理儿媳妇,你看呢?“问出口才意识到儿子回来了。薛理不在家,林知了不介意帮他操心。人回来了还让她辛苦,那要他何用。林知了朝薛理看去,一副“以夫为天"的样子,“我听相公的。”薛理顿时感觉寒毛直竖,神色淡定:“琬妹妹白天做事,晚上睡不好,久而久之身体就坏了。以我之见,我们兄弟几人帮二婶把屋子一-”“你也要撵我们?"薛二婶厉声问道。

薛理依然淡定地说:“容我说完,二婶只是回去住,吃用还跟现在一样。再给瑞弟收拾出一间书房,从明日起我每日清晨教瑞弟,给他布置了功课我再他自己的事。二婶,这样可以吗?”

薛二婶犹豫不决。

林知了端起碗低声说:“刺绣!”

薛理瞬间明白:“二婶,琬妹若是从榻上摔下来,不止绣品逾期,以后人家也不会再用琬妹。”

薛二婶昨晚担心过薛琬这几日没有做绣活会不会逾期,闻言说道:“瑞儿跟我搬去隔壁,他的房间空出来,就放我们的稻谷吧。我家人少,放在我们家不安全。”

林知了心里气乐了,这是赖上了啊。

薛理:“那就这样决定。饭后我们就帮二婶收拾,早日收拾好,我也能早日进城做事。”

薛二婶想起帮他跑腿:“你自己去?”

“我先去看看。”

薛二婶料定没人敢用废太子的人,等着他撞南墙。但她面上善解人意地说道:“趁机散散心也好。”

虽说薛二婶的房子一年多没有住人,因为薛母经常过去,想起来也会打开房门看看有没有漏水,是以损坏不多。

林知了和刘丽娘带着两个小的除草擦洗,薛理在室内,薛家大哥和二哥上房查看。

短短半日,薛二婶就可以搬过去。

正要往板车上搬行李,族长带着几人出现在院门外。林知了想起一件事,跑回室内找出那张纸就找薛理。

薛理难得看到她失态:“出什么事了?”

“相公可还记得我说过族长曾要把我们撵出去?"林知了低声问,“以前他们的地在相公名下,我们提醒了他们此事,不敢撵我们就要把我们逐出族谱。"说完把那张族谱递给薛理。

薛理感觉经过不像她说的这么简单,而这些重要吗?重要的是母亲、大哥、二婶和二哥都不曾为此指责林知了。

话音未落,族长一行进来,薛理把那张纸攥到手里,等着族长发难。七十多亩地在薛理名下,族长哪敢为难他。在薛理三步外就问:“理儿回来了?人平安就好。”

他跟梦中冷漠的样子判若两人啊。薛理有些意外,跟他寒暄两句便同他去城中过户。

薛理没有想过私吞那些地,如今的他力量不足是其一,其二家中还有两个小孩,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把人逼上绝路,明日小鸽子和薛瑜的尸体会出现在村后河中。

办好过户文书,薛家族长一行连走带跑,跟怕被薛理赖上似的。薛理经过梦里那些事,在他眼里族长等人就像跳梁小丑。他毫不在意地去茶馆,听听坊间对废太子一脉的看法。

结果不是很好,一半百姓认为陛下没有备选,唯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二皇子还废了,陛下迟早要复立太子。还有一半百姓认为太子没有中毒,却伤了席母和二皇子,实非明君。

原先陛下下了禁令,无人敢议论此事。经太医诊断,二皇子恢复无望,礼部尚书就把太子干的事放出来。风言风语传到国舅耳中,他令人把薛理的那番话按到太子身上。

正因有两拨人推波助澜才会很快传到江南。薛理又听一盏茶,可以断定城中多数百姓对废太子一脉处于观望,少数人认定薛理起复无望。薛理因此可以断出敢用他且用得起他的人不多。薛理决定明日去府城。

回到家中二婶一家已经搬走,林知了和刘丽娘在厨房准备午饭。小鸽子和薛瑜在隔壁看着稻谷。

薛理看到堂屋内只有大嫂和母亲:“大哥和二哥呢?”大嫂陈文君叹气:“上山了。几天没有砍柴,晚上都不知道给母亲多少家用。”

薛母的脸色很是复杂。

若非林知了戳破她有三四十贯钱,听闻此话定会说上一句,有多少给多少。偏偏被林知了戳破,薛母闻言只觉得心烦。薛理宽慰道:“大哥会拳脚功夫,几车柴对他而言轻而易举。母亲,二婶在隔壁?”

薛母点头。

“那我过去看看瑞弟的书房收拾好了吗。"薛理离开。陈文君低下头咬着牙看着高耸的腹部,孩子出生后有你们求我的时候。午饭后,林知了和薛理去隔壁看着稻谷,换小鸽子和薛瑜回来午睡。林知了想起她做饭前看到族长等人,薛理却比他们晚了近半个时辰,“相公上午找活去了?”

薛理心头一动,她怎么不止会装模作样,还比林蜻蜓聪慧,“是呀,没人敢用我。”

语气听起来可怜,可他脸上没有一丝烦闷,林知了不信他的话。再说,半个时辰怎么可能走遍全城。

林知了:“我有一计!”

“请娘子指教。"薛理转过身作揖。

林知了顿时很无语,真不知道谁会装,“夫君可以去万松书院啊。”薛理微微摇头:“院长敢用我,学生家长也不同意。”“你去教学,家长自然会反对,担心受你连累。“林知了在地上画一下,“你可以绕个弯。去书院扫地,只是束格,每月二十贯如何?”薛理终于失态,不愧是他夫人,敢想!

“娘子,万松书院的俸禄从五贯到二十贯不等,你猜谁拿二十贯?”院长?那二十贯确实有些多。林知了道:“那就十五贯。听二哥说院长只是举人。你没了功名也是进士啊。院长见过殿试考题吗?我想即便院长参加过会试也不会破题,否则早考上了。“薛理若能月入十五贯,她才不要日日走一二里路卖小吃,“相公,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高中进士的诱惑足矣令商户大胆抗旨。何况用他也不是抗旨。再说,不用他万松书院的学生也不一定能考上。用了他高中进士也不一定会被褫夺功名,毕竞不是科考舞弊。

薛理看向林知了,见她一副"我这个主意怎么样?你准备怎么感谢我"的样子,“此事关系重大,容我考虑考虑。”

林知了对科举考试一知半解,闻言也不敢乱出主意,反正这事不行,她还有别的事,“相公,你看着稻谷,我去烧水洗头。这几日太热,头发上全是味儿。”

“多烧点水。”

林知了应一声就回家。

烧好水,林知了估计弟弟也该醒了,到屋里一看,小孩不敢下床,趴在床上左手玩右手。

林知了把他抱下来,小孩坐在门边看她洗头发。林知了问:“你洗不洗?洗了不痒。”

小孩连连点头。

林知了又舀出一盆热水,往锅里加一桶凉水,叫薛瑜烧火。林知了想起她几日不沐浴不洗头:“瑜妹妹,你洗不洗?”“我的头不痒。”

林知了想说什么,再一想薛理回来了。她给弟弟洗好,姐弟二人都包着布出去看着稻谷,换薛理回来。

薛理看到他妹也随口问她洗不洗,薛瑜还是那句话,她的头不痒。薛理洗好就去堂屋找母亲,叫她为妹妹的将来多多费心。薛母没听懂。薛理走后,想起儿媳和儿子先后问薛瑜洗不洗头,她把薛瑜叫到跟前,闻闻她身上有味头发上也有,拽着她先洗头后沐浴。薛母看着水浑浊,搓下来一块又一块,指着薛瑜的额头说:“日后你三嫂洗头沐浴,你就给我洗头沐浴!”

“可是头发好长好难干啊。”

林知了拉着弟弟回来到院里听到此话,移到门边,隔着门说:“头发长就剪了吧。听说城中做发包的急缺假发。卖了钱你自己收着。”薛二婶一家三口收拾好了,薛理见他们出来就跟着林知了回来。听了林知了的话,摸摸他的头发,半个时辰过去仍然半干,便回屋找剪刀。林知了拿掉头上的布,打算把头发摊开来晾干,见状问:“你也剪头发?”“可以剪了。"薛理把剪刀给她。

林知了照着他说的长度剪好,就叫薛理帮她剪到肩膀下方半寸。小鸽子一看阿姐姐夫都剪头发也要剪。林知了摸摸他细软的头发:“你的太少。过两年再前〃

薛母打开薛瑜的房门看到儿子和儿媳披头散发的样子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失。“这句话薛母不曾听过,以前她隔几年就剪一次发,一次可以换一两石粮。再说,也不是她一人卖发,城里城外有很多林知了朝妹妹招招手:“剪不剪?”

薛瑜跑过来,林知了给她剪好,等晾干就收起来。翌日清晨,薛理去万松书院,林知了去卖头发。薛瑜的头发卖了九百文,林知了的卖了一千二,薛理的不如二人头发长,卖了五百文。林知了不敢在城中停留,回到家把薛瑜的钱给她,就带着她那份回屋。掂量掂量变重的陶罐,林知了心里很踏实。

转念一想,薛理要每日上交八十文,这些钱只能用二十天又觉得心慌。林知了出去把对面屋里的二嫂叫出来:“明日用那个豆薯粉做小吃。”刘丽娘:“藕就不做了?”

桂花藕太简单,林知了明天去城里卖,后天就会被人仿出来。后天换一家,大后天也会被仿出来。林知了想了想:“二嫂,家里还有食盒吗?你跟我一块去。”

刘丽娘:“有是有,但没有小的碗碟。”

“明日我买藕的时候买十个。“林知了道。刘丽娘点点头,忍不住问她的头发卖了多少钱,林知了实话实说。刘丽娘摸摸她的头发:“明日洗洗我也剪了。太长了。“看到陈文君从隔壁出来,“大嫂,你的头发快拖地了,一定可以卖更多钱,你剪不剪?”陈文君微笑着摇摇头:“又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哪能卖头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