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Chapter 25.餐厅杀人事件（下）“我没有罪可认。不过是第一次明白：传说中的名侦探，原来只能牵强附会罢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刺穿了餐厅内燥热的空气。毛利小五郎的脸涨得通红：“你、你什么意思？！”“第一，"伊凡屈起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您所谓的'动机'不成立。我根本不认识他，也与他无仇无怨；如果每个被言语冒犯的人都要杀人，那横滨的监狱早就人满为患了。”

“第二，我从未否认自己是外国人，但仅凭一张英文纸条就断定凶手是我，未免太过草率。况且一一"他微微眯起眼，“我是俄国人，请不要把我与英语国家的人混为一谈。”

“是这样吗………毛利有点窘迫地挠了挠头，“但是，就算你是俄国人，也不能说这英语纸条就不是你写的吧！”

伊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毛利被他看得不太自信,渐渐不说话了。伊凡继续：“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写作匆忙一-不像是提前许久备好，倒像是知道我异国身份,因此想嫁祸给我、误导调查方向的真凶所为。”“第三，您用停电前只有我离开过座位为由，声称我有时间作案。但是，您又是如何确定作案时间是在停电前？那位小先生也说过一一”他顿了一下，看向柯南：“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四十分钟，也就是说前后都有可能,不是吗？

“再者，我在洗手间中并未看到此人跟上来，这点可以查看监控；最后，不用只关注宾客，后厨工作者、服务员、经理在停电前后都在四处走动，如果真要怀疑，他们的嫌疑难道不比我更大？”

餐厅里鸦雀无声。毛利小五郎的嘴张了又合，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条理分明地反驳。

【笑死，该说不愧是高材生吗，逻辑清晰得可怕】【爽了】

【毛利大叔：CPU烧了】

【伊凡：不要再对俄国人秀你那塑料英语了！）【妈呀，这么一想更好笑了】

柯南的眼镜片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

他仰头盯着伊凡，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一-这个男人面临指责却冷静无比，全程都在观察四周、反驳得有理有据……普通人会这么敏锐吗？伊凡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偏头，深灰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柯南的后颈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当然，"伊凡突然放缓语气，给了毛利小五郎一个台阶，“我能理解侦探先生急于破案的心情。只是希望接下来的调查能更严谨些。”他优雅地端起咖啡杯，仿佛刚才凌厉的辩驳只是众人的幻觉：“毕竟，真正的凶手可能正混在人群中，等着看我们互相指责的好戏呢。”这番话让餐厅里的氛围为之一变。原本对伊凡指指点点的客人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始偷偷打量身边的同伴。

毛利小五郎尴尬地咳嗽两声：“咳咳…这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

他突然挺直腰板，“既然这位先生提出了新的思路，我们不妨按照这个方向继续调查！”

柯南叹了口气：终于能正经开始调查了。

他拽了拽毛利的衣角，顶着一张天真烂漫地脸，指着黄毛男的女友：“毛利叔叔，我有问题想问这个大姐姐！一一大姐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女子坐在椅子上，穿着高领的衬衣和长袖的外套，表情悲伤，听见这童音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请问吧，小朋友。只要能找出害了我的健次郎的凶手，我什么都会做的！”

“请大姐姐说一说您和您男朋友的简单情况吧；您和他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女子抚住自己的胸口，仿佛在忍受某种难以启齿的痛苦：“我叫加藤凛，他是黑田健次郎，我们是在上学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现在正在同一家小企业工作，在一起已经有六七年了，过得很幸福他对我很好，总是给我买礼物，还带我到处玩儿。如果机会合适，我们本来有可能订婚的。

“今天是我们确定关系的纪念日，我们很早就计划好了，玩得很开心。为了庆祝，我还为我们俩订了一个蛋糕，可是现在……为什……”她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开始掩面抽泣起来。站在一旁的女服务员见她如此伤心，心生怜悯，为她递了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一擦吧，不要哭，妆要花了，明明是很精心准备的不是吗…”【不怎么喜欢黄毛，但小姐姐好可怜】

【“明明是很精心准备的不是吗…“鸣呜呜】【服务员小姐姐也好好)

柯南顿了一下，也安慰道：“大姐姐，不要怕，我们一定会替您找到凶手的！”

“是啊是啊，我们这里有侦探，还有警察，肯定能把凶手绳之以法！"周围的人附和道。

“没事了，没事了…“加藤凛擦了擦眼泪，冷静下来，“请继续问吧。”“您还记得，黑田先生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或者他离开座位前，还做了什么事吗？”

“不对劲？……真的没有，他和以前完全一样。我们原本点好了餐，正在等待的时候，他…”女子悄悄看了伊凡一眼。“哎呀，大家都看到了的，你男友侮辱了这个外国人之后，就跟着他去洗手间了嘛！"一个坐他们旁边的宾客抢答。柯南转向餐厅经理，问：“能麻烦经理先生带我们去看看监控吗？就是黑田先生离开那段时间的监控！”

“诶？哦。”经理一愣，立刻答应了，“但是，由于停电了，监控就没法工作，所以只能看到停电前的画……

“没事！"柯南说。“我们只要利用能利用的所有条件即可。”经理留下一句：“请侦探和当事人们跟我来，其他宾客请在原地等待吧。”就带着柯南毛利和加藤凛向监控室走去。

少年侦探团趁着其他人不备，也偷偷跟了上去，边跑边说：“我们也是侦探！”

灰原哀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后面是担心他们安全的兰和园子。“龙之介，银，想去看看吗？"伊凡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阵仗，问两个孩子。“伊凡先生不去吗？"芥川问道，“只要查到那家伙死前的下落，先生就不用被指责了。”

“没关系。"伊凡下意识地抚了抚他的头发，“不论我去不去，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先生果然是最厉害的人之一，原来早就知道真凶是谁了…芥川心中的敬意又增添一分。

那么，只要先生在哪里，在下就在哪里！再好奇也不会动一下的！在他们的等待的时候，柯南一行人也来到了监控室，就在配电室旁边。经理让守人让开，自己为他们调出了那一段监控：只见在一小时前，伊凡走向了洗手间，黑田健次郎就在后面不远不近地缀着。然而在靠近洗手间的走廊上，黑田突然停下来，拿出手机，似乎是看到什么消息，又立刻晃晃悠悠地走开了一-“有没有后厨的监控，请换一下那个！”画面转向后厨。先是女服务员进入了镜头，来到一个正在做甜点的厨师面前，似乎是与他叮嘱着什么。

黑田就是在这时候踏入了后厨，朝女服务员和那个厨师走去。一一就在这时，突然停电了。画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这个服务员姐姐和厨师叔叔会听到什么动静吗？“步美问道。两人现在不在，但经理似乎了解情况，替他们回答了：“哦，我知道，夏井优子一一就是那个女服务员，还有厨师，在停电之后立刻跟着其他厨师从后厨出来，找到了我，我让他们去维持秩序了。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只在灯亮起来之后回去了。”

如果他们没听到动静，那么凶手是在所有人出去之后作案？人刚进来不久就停电，如此恰巧的时机，必定有鬼！是凶手控制的停电吗，为了方便下手？

“叔叔！"柯南望向监控前的工作人员，问，“您还记得停电之前，有谁来过监控室吗？”

那人显得懊恼又窘迫：“抱歉，那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所以出去接了一下，离开了五分钟；回来的时候，便刚好停电了”毛利小五郎终于抓住了一次重点：“谁在那时候打来的电话，总可以说说吧？”

“呃……那人看上去更窘迫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加藤凛急急地问。灰原哀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反正是一个很沙哑的男声，我听不出来是谁的，一开始说认识我，我感觉奇怪，跟他聊了几分钟，发现他好像很了解我；但过了几分钟后，又突然说打错了，直接挂了电话…

大概率是凶手，或者是凶手同伙。

“那个奇怪的人有留下号码吗？"一旁的光彦问道，步美和元太也附和，“这样能不能确定凶手？”

“啊，有的。一开始就有显示的。“那人回答，拿出了手机。“等一下，叔叔。“柯南说，“请先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再尝试打电话吧！发现尸体之后的大家都留在餐厅里，凶手很可能没来得及走！”按照惯例，停电许久黑田先生应该会离开后厨，但并没有，那么凶手很可能是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就下手了；

而且，凶手本人不可能一瞬间从配电室或监控室赶到后厨；如此复杂的计划，应该是有同伙的，而且这个同伙大概率是打电话支开监控室值班人、并制造断电假象的人！

“经理先生，您知道在停电之后，有没有人出去吗？”经理立刻摇头：

“因为突然停电，情况比较混乱，收银台的许多机器也不能用了；我们商量过，怕有客人不付账就跑，又因为我们有备用电，恢复得会很快，所以自作主张地发动服务员，努力劝所有人留下来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对破案倒是方便了一些。凶手和同伙等两个以上的人，现在应该就在餐厅里！

然后，一行人来到噪杂的大厅中，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开始打电话。大厅中没有听到声音。

“四处走走吧。"灰原哀建议，“手机很可能被扔在某个地方了。”他们和其他几个服务员联手，四处寻找着。最终，铃声把他们引向了一一后厨。

那里现在只躺着一具尸体，他的裤口袋嗡嗡振动着，发出铃声的手机就在那里。

电话是……受害人自己打的？怎么可能？

柯南跑上前掏出了那只黑色的、振动不停的手机，拜托加藤凛帮他解锁。电话号码的确属于这部手机。那么，也许可以看看，之前给黑田发消息令他来后厨的又是什么人？

然而……什么也没有。黑田所收到的最晚的消息是半天前，写着"女朋友"的那一条，让他在原地等一会儿、自己去买冰淇淋的消息。他上下滑动，翻遍了所有消息一-没有，都没有。怎么回事？

这条线索中断，柯南只好转向原地，问加藤：“大姐姐，请问您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怪人，或者有没有什么与黑田先生关系不好的人？”加藤凛努力回想：

“怪人？没有吧……我们住在一起，每天都是在正常上下班而已啊。不过，他下班后有时候会去喝酒，喝到很晚才回来，说是几个国中时候的朋友；在单位，有几个同事跟他不太对付，可是……这跟今天的事应该没这么关系吧？“那服务员小姐呢？您在停电时刚好在后厨里，知道那时候受害人向您走来是做什么吗？”

夏井优子摇摇头：“我不清楚……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过。那时候，因为一个顾客的甜品上错了，我正在和田中先生交流要不要重新做一份的问题，田中先生可以作证；等反应过来后，就停电了，我们立刻跑出去看看情况，什么也没发现。”

田中在一旁附和：“是的。因为原本我在完成加藤小姐和黑田先生的那个蛋糕，时间很紧急；所以甜品要重做的事情难我很难办，与优子小姐多说了几句。其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又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突破口，突破口在哪里？突然，一道电光闪过，手机、蛋糕、女服务员…一切细节拼凑起来，变成了一个合理的猜想。

如果不是都不知道呢……﹖谁在说谎？

柯南仰起脸，对经理说：“经理叔叔，我们去大厅吧！”在路上，他对灰原悄悄说了几句话。她叹了了口气，说：“好吧，就帮你这一次。”

到了大厅，当着所有人的面，灰原突然走到夏目优子跟前，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臂，说：“姐姐，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很害怕，能不能借用一下姐姐的手机，给我爸爸妈妈打一个电话？”

优子很温和地笑了笑，说：“当然可以，小妹妹。”她开始在口袋里翻找手机，灰原敏锐地发现她的手在碰到某个地方时顿了一下，立刻打断她说：“姐姐，你的手刚才碰到的地方，放着手机吧？直接取出来不行吗？”

夏井优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尴尬地反应到：“小妹妹，你说什么呢?这里什么也没有啊？"她说着又翻动了一下，拿出了一部绯红色的手机，说，“看！手机在这里哦，拿去用吧！”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

“不要再遮掩了！夏井优子小姐！"一个浑厚的男声突然响起，惊得所有人一震，他们望向出声者，只见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正端坐在沙发上。“你就是杀害黑田健次郎先生的直接凶手！”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议论声如浪潮般一波波散开。夏井优子攥紧了手，强装冷静：“您什么意思？我不是！你根本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毛利小五郎”冷笑一声，“证据恐怕就藏在您刚才碰到的那个地方，那里装着一部黑色的、受害人真正的手机吧！”“我都说了什么都没有，你……“服务员的表情有些狰狞，眼神不自主地向出口瞟去。

“兰！“沉睡的侦探突然叫到，“去把她制服，拿走她怀里的东西！”毛利兰立刻出手，向嫌疑人的膝盖凌空一踢一拽，对方怀里的东西立刻掉了出来一一是和受害者同样型号的一部手机。“让加藤小姐先帮忙解开吧。”

加藤凛犹豫着接过手机，开始输入密码。

同时，“毛利小五郎”开始解释自己所探究到的真相：“夏井优子小姐，您先是看见外国人先生的存在，故意向他泼东西让他去洗手间，又熟知黑田先生的心理，知道他一定会跟上去，然后又在将人毒害后伊造了那张纸条，准备嫁祸给他人；

只不过，这个想法应该是看到两人之间的冲突，所以临时想到的，所以漏洞百出……”

“你和同伙提前计划好，准备了一部与他一模一样的手机，用这部手机把监控管理人引开，自己进入监控室，

又有人发消息引黑田去后厨，同伙从监控中确认情况后，进入监控室旁的配电室伪造断电，而夏井小姐直接在后厨将人毒杀；又在事成之后，两人接应，藏起受害者真正的手机，把这部没有收到过消息，又有电话记录的手机放进受害者口袋中一-制造电话是受害人自己打的假象至于那个伪造断电的同伙是谁，经理先生，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经理怔住了，皱起眉头：“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唯一一个了解监控管理人，也熟悉监控室和配电室，能够在那个时间自由穿梭的人。

在我们进行询问的时候，您替夏井优子小姐说话，显然也知道实情一一就连安排所有人留下来，也是为了扩大寻找范围，最重要的是，留下外国人先生这个替罪羊的吧？”

“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应的？停电的时候，你们的交流时间非常多，估计手机也是在那时候调包的……”

柯南见那边的手机已经准备好了，立刻让毛利兰展示那条关键信息，只见正好在一个小时前的那个时刻，象征“女朋友"的对话框下边，赫然有条消息：“亲爱的，我为我们订的蛋糕在后厨，但好像没有按时上，能帮我去那里看看吗？”

柯南继续用变声器说：“这就是黑田先生突然改道去厨房的原因，加藤小姐的消息让他去后厨，而夏井小姐故意和厨师对话拖延时间一-”“行了！"夏井优子突然喊道，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决绝，“不用说了，我认罪！我恨这个男人，所以非杀了他不可，你们把我抓走吧！”经理见她的反应，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也认罪。是我和优子里应外合，引来黑田先生并毒杀了他，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柯南还想说什么：“但是一一”

“行了，优子、龙也，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另一道颤抖而坚韧的声音，是加藤凛，她突然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青紫的伤痕。“我忍受不了了，今天必须要把真相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