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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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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上午,贝克街221B。

伊拉拉几乎与艾琳·艾德勒女士同时抵达。今日伦敦有雨,艾琳很是嫌弃地一手拎着裙摆,一手撑起洋伞。触及到伊拉拉的长裤西装,既羡慕,又有些嫉妒:“现在我倒是理解,男士为何不让姑娘们穿一样的裤子了。”

“为什么?"伊拉拉饶有兴致地问。

“方便雨天抢包,"艾琳说,“这满地湿滑,我可追不上盗贼小偷。”还真是大实话!

伊拉拉忍俊不禁,见她笑出声,艾琳也勾了勾嘴角:“说要见面,为什么要约在你兄长的公寓?我最讨厌雨天出门。”那你住在伦敦,岂不是很辛苦,伊拉拉在心心中嘀咕,有时候一天好几场雨呢。

伊拉拉无奈开口:“反正人都来了,何况歇洛克也得知情。”威克汉姆又在关键时刻起到了大作用。一封信写给艾琳·艾德勒,无法忍受背叛行为的艾琳,直接选择反水支持伊拉拉。但伊拉拉并没有前去塞彭泰恩大街见艾琳,而是与她约在了贝克街。她承认自己有私心:她想看看传说中的贝克街221B究竞长什么样一-只是伊拉拉还是大意了。

当华生医生打开公寓大门,落入视野的是熟悉的满目杂物时,伊拉拉才惊觉自己低估了亲哥和华生医生两位单身汉的能耐。同样是一地纸张、文件堆成小山,各色试验器械随便乱放,几乎和歇洛克·福尔摩斯上个公寓没什么两样。

哦,仔细说来,区别还是有的:客厅角落还放了一具完整的人体骨架,显然是约翰·华生医生的私人用品。

“伊拉拉!"华生医生热情招待,又看向艾琳,“这位就是你说过的艾琳·艾德勒女士吧,请进。”

艾琳拎着收起的洋伞,一抹完美无瑕的假笑挂在脸上:“我在门口等待就好。”

华生:“呃见……”

细心的医生旋即意识到艾琳是嫌客厅杂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歉,我几天前才收拾过,但没坚持三天,就又变成了这幅样子,"华生医生尴尬地笑了出来,“反正也不影响生活。”是呢,伊拉拉迅速扫了一眼,这客厅的报纸报刊、书籍资料,也不止是歇洛克在乱放。

怪不得二人能合拍,合着在生活习惯上真是一类人。尤其是看华生医生的脸色比初见时红润不少,可见换了个新住处,又有了一位怪人室友,极大程度上转移了他始终沉浸在前线的注意力。看到好人逐步恢复健康,伊拉拉打心底为他高兴。就算是有点可惜,没能见到贝克街221B完整干净的时候。这如同战后般乱糟糟的房间,伊拉拉从小就在歇洛克的卧房见习惯了。因而她比艾琳接受良好,无所谓地进门。

歇洛克·福尔摩斯同时从自己的房间推开了门。他抬头看见伊拉拉和艾琳·艾德勒,也不打招呼,而是直接将手中的信件递了给艾琳。艾琳:“什么?”

歇洛克:“证据。”

艾琳脸上的假笑消失殆尽。

她把湿漉漉的洋伞放到门边,拆开信件,越是观看,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越发冰冷。

到了最后,她甚至绽开笑颜:“好个绝情的男人。”美人微笑自然赏心悦目,艾琳·艾德勒没有愤怒、没有阴阳,好似这句台词只是与友人在午后闲聊家常。

但一想到信中的内容,就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了。“写了什么?"伊拉拉问。

“你自己看吧。”

这下艾琳也不在乎客厅杂乱了,拎着自己的裙摆进门,将信件塞给伊拉拉后,气鼓鼓地做坐在沙发上:“我真是没想到,我前脚离开,一心想为他做点什么,他后脚居然就订婚了!”

伊拉拉拿来信件飞快扫了一眼,神情变得无比微妙。华生医生很是好奇:“我方便看吗。”

伊拉拉看向艾琳,后者冷笑几声:“为什么不方便?你们男人不是号称敢作敢当吗。”

华生无辜中箭,英俊的面孔浮现出几分窘迫。但最终是八卦的好奇战胜了一切,他还是接过了伊拉拉二转而来的信。信件内容很是官方--因为寄信人是波西米亚官方,而收信人是英国驻欧大使。信中用无比正式的口吻写明,近日威廉大公在筹备与斯堪的纳维亚王国公主的订婚仪式,会在不日之后放出公告。

想也知道这信件是迈克罗夫特提供的。

如果说威克汉姆的口信只是传言,那么这封官方信件,则是实打实威廉大公背叛的证据。

而这贵族订婚,可不是小事。

从双方协商、到敲定日期,再到写信给各国大使,总是需要时间的。而艾琳来到伦敦才多久?

掐指一算,岂止是艾琳·艾德勒前脚离开,她的情人就准备结婚?恐怕艾琳还在波西米亚王国的时候,威廉大公就已经得到联姻的消息了。歇洛克见艾琳沉默不语,他冷声出言:“现在你该想想如何自保了,艾德勒女士。”

华生读完信件,惊讶之上更添震惊:“怎么,威廉大公还要伤害艾德勒女士?”

虽然医生不如福尔摩斯聪明,但也能想通其中关键:艾琳·艾德勒是威廉大公的情人,为了避免桃色丑闻,最好的办法就是处理掉当事人。“我自有办法,用不着男士们操心,"艾琳的情绪还算平静,“证据确凿,我也没有了继续帮助威廉的理由。”

……所以,你选择报复他。"伊拉拉认真接话。艾琳横了兴致勃勃的伊拉拉一眼:“我是选择帮助我的朋友。”哎呦,这话她爱听!

伊拉拉瞬间扬起灿烂笑容。

本来艾琳就是做好心理准备来的,得此消息,心中难过不假,却也没到悲痛欲绝和愤怒失控的地步。反而是伊拉拉这不加掩饰的喜悦逗乐了她。这家伙!换做任何人,在自己受挫时得意,艾琳非得让对方吃个苦头不可。但见伊拉拉纯粹的情绪,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下你满足啦,"艾琳揶揄道,“踩在朋友的悲伤之上,去打败你心心念念的敌人吧。”

“我可没有一一”

“好了。“艾琳笑着打断了伊拉拉的辩驳,“说正事,关于光辉学派,你们都知道什么?”

她一转正题,伊拉拉也不好继续纠结,而是同样坐了下来。“对火狂热,信仰阿胡拉·马兹达,研制致幻药物,”伊拉拉说,“以及你透露的那些信息。”

没想到伊拉拉的话,让艾琳神情一转。

宝石般的眼眸猫一样看向伊拉拉,她微挑眉梢:“好个伊拉拉,还藏着线索没告诉我。你已经拿到其中一枚眼球吊坠了。”什么!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艾琳这才不急不缓地出言解释:“别这幅神情,你拿到了眼球吊坠,上面写着阿胡拉·马兹达的名字,算是不是?”伊拉拉寻思一圈,几乎与歇洛克同时出言:“其他的吊坠,写的不是阿胡拉·马兹达的名字。”

只有如此,伊拉拉才会开口就暴露了信息。“光辉学派信仰的不是阿胡拉·马兹达,而是火本身,"艾琳解释,“格雷福斯认为火带来了光明、文明,也会指引人类未来的道路。”这倒是和格雷福斯同伊拉拉说的一样。

“学派相信火是有意识的,"艾琳继续道,“为了与人类沟通,会化作人类能理解的神明,或者先知。而人类又通过眼睛去寻觅火焰,所以每一枚眼球吊坠,都象征着火曾经化作的先知,谁拿着这枚吊坠,就能得到火的指引和意志。”艾琳好听的话音落地,歇洛克和华生同时“哈"了一声。“一名科学家,"华生医生既感到好笑,又难以置信,“怎会相信这种传说故事?”

听起来槽点很多,但自古以来,类似的事情还少吗。科学家最终步入神学怀抱的情况屡见不鲜,连牛顿都信了上帝呢。更别提穿越之前,伊拉拉也有不少朋友走了学术道路,读博读到恨不得要皈依宗教。艾琳也是难以理解,她揉了揉额角:“我也不懂,但奥匈的贵族们信了。”伊拉拉:“他们想干什么?”

“格雷福斯宣称,他熟读经典,走遍整个世界,从各地调查、从自己的实验中聆听到了火的指引,只要集齐三枚眼球吊坠,他就能与火直接沟通,从火中得到想要的未来,"艾琳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我也不知道格雷福斯怎么说服了贵族们,总之,他得到了来自帝国的资助。”歇洛克开口:“帝国想从格雷福斯手中拿到什么?”艾琳:“据说是兵器,我不太懂,说是火焰能涤荡所有威胁,包括来自英国的。”

伊拉拉”

这么一说,她倒是明白动机了。

战争不是一日爆发的,尤其是像第一次世界大战这般规模。在萨拉热窝事件之前,欧洲各国的社会矛盾就累积重重。英国和德奥因帝国主义的利益纠纷,早就在进行军备竞赛。而现在,格雷福斯宣称自己能拿到一种涤荡威胁的兵器一一他还是名英国人。为了不让竞争对手占据上风,奥匈帝国选择资助他,似乎也合情合理。就是伊拉拉也很想笑。

什么好莱坞电影般的情节!正常人谁会信这个呀。然而现实就是比电影还要不符合逻辑,换个角度想,正常人也不会去做政治家、更不会引发战争。

以及,从这个角度想……

“格雷福斯没多少时间,"伊拉拉开口,“不止因为罢工,还有来自奥匈帝国的压力。”

艾琳点了点头:“就算不管奥匈帝国,白磷禁令也是一个悬在他头顶的钢刀。格雷福斯想要完成仪式,就需要大量的白磷。”伊拉拉恍然。

怪不得他极力阻挠政府推进白磷禁令呢!

一是为了压低火柴厂成本,二则他的仪式用得到!若是日后工厂改用更为安全可靠的红磷,市面对白磷的需求量降低,他再购置白磷用以仪式,势必会吸引各方注意力。

“据说祭坛就在格雷福斯庄园下方,"艾琳说,“但我无法确定,只是偶然间听威廉曾经提及过。”

“还要用到白磷,他是想把自己的家业烧上天吗。"华生忍不住点评。而伊拉拉的思路却往另外一个方向飘去。

因为火柴厂罢工,各方面的压力推向格雷福斯,政府颁发白磷禁令是迟早的事。

他很着急,然而仪式进展却很慢一一三枚眼球吊坠,目前格雷福斯只有一枚,另外两枚对他来说还下落不明呢。

伊拉拉看向艾琳:"“仪式一定要三枚吊坠吗,两枚可不可以举行?”艾琳瞪大眼:“什么?”

“随便问问,"伊拉拉托腮,漫不经心地说,“格雷福斯若是狗急跳墙,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若这不是必要条件,谁知道会不会冒险行事?”她的话乍一听没头没尾,一时间艾琳没能跟上伊拉拉的思路。但歇洛克·福尔摩斯却直接反应了过来。

站在沙发对面的兄长,锐利的视线扫向伊拉拉:“不行。”伊拉拉:“啊,凭什么!”

她有些不高兴了,往沙发靠背一仰,一副闹脾气的姿态:“我从未置喙过你的选择,歇洛克!你不信任我。”

歇洛克阖了阖浅色的眼睛。

向来理性至上的侦探,难得流露出了几分困扰,好似眼前生气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个数学难题。

“我当然信任你,伊拉拉,"歇洛克说,“理智告诉我,你的想法是最优解。但感情上,我无法接受自己的亲人冒险。”“听到你被枪手袭击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伊拉拉气鼓鼓反驳。“等一下,"华生医生莫名其妙地插嘴,“你们在说什么?”堂堂大侦探,居然直接叹了口气。

恐怕天底下也只有自己家的小妹,能让歇洛克无可奈何了。“伊拉拉知道第二枚吊坠的下落,"歇洛克出言解释,“而格雷福斯一直有意拉拢伊拉拉一一目的是为了她背后的迈克罗夫特。若是伊拉拉带着第二枚眼球吊坠,顺水推舟假意加入光辉学派,她可以很轻易地打入内部,促成仪式完成。”“直接在仪式现场破坏行动,不是更好吗。“伊拉拉坦然说,“抓个现行,也不用再和他搞什么拉锯战啦!就算他对我有所警惕,总会需要眼球吊坠的。”伊拉拉觉得这很合适呀。

不止是为了破坏格雷福斯的邪()教仪式,更是为了火柴厂的工人。若是格雷福斯被捕,他的阴谋公之于众,火柴厂也许会受到影响一-但辉光火柴厂又不只有一个股东!远不至于倒闭。但政府将不得不面对白磷的威胁性,下达生产禁令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工人的诉求之一达成,而其中只需要伊拉拉当个卧底而已。“艾琳可以做我的担保人,"伊拉拉说,“如此信服力更添几分。”她越想越合适,而且…这多刺激!伊拉拉跑路来到伦敦,初衷就是这个!但艾琳·艾德勒的反应却和歇洛克完全相同,宝石般眼眸之上,艾琳的眉心紧锁:“不行!”

伊拉拉”

嗨呀,一个两个的,怎么这样。

华生同样不赞同:“你深入敌营,谁来援助你?可别提那不靠谱的未婚夫。”

歇洛克纠正:“假扮的未婚夫。”

伊拉拉……”

她真的要生气了!

明明万事俱备,只欠她一道东风了啊!之前对格雷福斯的试探、调查和安排,伊拉拉仔细一想,完全用的上。

首先第二枚眼球吊坠在莫里亚蒂手中,她若出口借用,詹姆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其次,如果艾琳·艾德勒所言非虚,光辉学派的“仪式祭坛"就在格雷福斯庄园下方,那就太好了一一之前拜访的时候,伊拉拉带着南希和赛克斯前往,已经将庄园的出入口打探了个清楚。

更何况,还有个乔治·威克汉姆做内应呢。一切准备妥当,只差格雷福斯相信伊拉拉是来“投诚"的。换做是歇洛克·福尔摩斯,他亲自犯险,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的。怎么到了伊拉拉这里,同样的行为,兄长就不乐意了。真是双重标准。

也许是伊拉拉控诉的目光过于刺眼,歇洛克向来冷淡又自信的面孔微微绷紧。

大侦探飞快思索,而后选择坐在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他靠着椅背,双手合十,两根食指抵在下颌处,一副做出决定,却也在迟疑的模样。

“我承认,伊拉拉,"歇洛克选择实话实说,“换做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就算你出言阻拦,我也不会产生任何动摇。棘手的案件就像是个坚固的瓶子,找到易碎点之时,必须毫不犹豫的下手攻击。”“你明知道这点,却不许我出手。”伊拉拉不满道。“我的真实想法确实如此,一想到你只身犯险,身为兄长我难以接受,“歇洛克诚实地说,“刚刚我的脑海中列出了数十种阻止你的方案。但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我没有任何立场阻止你,伊拉拉,哪怕我是你的哥哥一一总不能做和莱德利德尔贝一样的事情。”

这话伊拉拉爱听!

不过最后半句,还是让伊拉拉忍不住补刀:“你也没差劲到和莱德利表哥一个水平。”

歇洛克非笑似笑地注视着伊拉拉:“谢谢你提醒我,原来我这位兄长当的还有进步的空间。”

好吧!

别人不知道歇洛克怎么想,小妹还能不清楚吗。这就是哥哥松口的意思。伊拉拉来了精神:“所以?”

“我思来想去,无法阻止你,却也不能放任你身陷危险,"歇洛克郑重宣布,“假意投靠格雷福斯的可以是你,但也不意味着我就只能坐在沙发上等待消息。作为你的哥哥,我和迈克罗夫特只能为你尽可能扫清一切障碍,做好完全的准备。”

说着,歇洛克冷峻的面孔扬起几不可查的笑意。“去吧,伊拉拉,"他说,“尽管你的行为存在漏洞,可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你去拿吊坠吧。”伊拉拉骤然绽开笑颜。

就知道歇洛克会答应的!

伊拉拉心情顿时多云转晴:不得不承认,成为福尔摩斯家的一份子,对一名现代人来说是非常幸运的事。

对比一下莱德利表哥就知道了!虽然他的行为在伊拉拉看来非常离谱,但在十九世纪,尽管莱德利表哥态度恶劣,可连内瑟菲尔德庄园的主人和宾客也认为没有超出合理范围。

天底下,也就只有爸爸妈妈,和二位兄长会放手。固然担心,却也不会真正阻挠。不止是对伊拉拉有信心,也是对自身具有信心。

歇洛克·福尔摩斯怎么会做不到保护妹妹呢,而他的妹妹,又怎么会做不到应做的事情呢。伊拉拉为自己和兄长自豪。她再开口时,底气也是足了好几分。伊拉拉认真颔首,同时也是对艾琳和华生医生允诺:“我不会轻易冒险,请你们放心--以及,谢利存在漏洞那句话可以不说。”

伊拉拉·福尔摩斯的行动才不会存在漏洞么!就算有,靠两位无所不能的亲哥找补帮助,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连伊拉拉的兄长都首肯了,那艾琳和华生医生心中再怎么担心,也只能同意伊拉拉的选择。

离开贝克街221B,与艾琳·艾德勒道别后,伊拉拉拦了辆马车,回到皮博迪住宅区。

与迈克罗夫特解释的任务就交给歇洛克啦--主要是,迈克要更难搞,伊拉拉可不想面对长兄皮笑肉不笑的质疑和威压。她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拿到第二枚眼球吊坠。马车停在了住宅区的门口,伊拉拉与管理员打了声招呼,步入住宅区内。还没来得及上楼,就看到邮差急匆匆地准备离开。伊拉拉记得他。

每位邮差负责的片区是固定的,而这一位在皮博迪住宅区送信的工作人员,曾经帮她为莫里亚蒂转达过消息。

因而伊拉拉干脆出言:“先生,请等一下。”忙着赶路的邮差先生吓了一跳,他半只脚都踏上自行车了,不得已重新站回地面。

“是…福尔摩斯小姐!"邮差先生讶然道,“你有什么事吗?”“我想见见詹姆斯·莫里亚蒂。"伊拉拉直奔正题,“你能告诉他,明日我会在克莱特里酒吧等他吗?老地方,老时间。”邮差愣了愣。

“…我知道了,"他按了按帽檐,“感谢你的信任,小姐,相信莫里亚蒂教授一定会为你的主动联络而欢欣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