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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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动身前往克莱特里酒吧之前,伊拉拉特地喊来了“逮不着"杰克。杰克·道金斯昂首阔步,站在公寓门前,一双眼睛亮的像星星:“全伦敦最好的跑腿向你报道,福尔摩斯小姐!这次需要我做什么?”要知道伊拉拉·福尔摩斯出手一向大方,替她跑腿,“逮不着"浑身是劲。“帮我给两位先生带个口信,一位是我的未婚夫乔治·威克汉姆,另外一位是个新地址,给你,"伊拉拉将便条和地址都递给杰克,“晚上之前送到,能做到吗?”“没问题!"杰克重重点头,“包在我身上。”拿了一个便士作为定金,杰克摘下帽子,朝着伊拉拉挥了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而后伊拉拉才折返回房间里更换上西装长裤,出门赴约。这次抵达酒吧,詹姆斯·莫里亚蒂已然先行进门坐下。他终于如愿以偿,坐到了酒吧角落的卡座位置,还是上次记住她的酒保指引了方向,伊拉拉才从人满为患的大堂,寻觅到躲在昏暗处的教授。数日不见,詹姆斯·莫里亚蒂精神头倒是不错。坐在沙发上,他脱下了黑色的长风衣,里面搭配的背心和衬衣较之以前上了个档次。伊拉拉的视线在莫里亚蒂的领带处停留瞬间--他一身纯粹的黑白,去却打了个明紫色的领带,分外扎眼。
闷骚,伊拉拉忍不住吐槽。
“伊拉拉,你来了。"莫里亚蒂笑着颔首。他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杯,显然在等待时已经喝了点。伊拉拉坐在地面,接过酒保递来的酒单,出言揶揄:“终究是喝上心心念念的威士忌,对吧?”
莫里亚蒂认真点头:“这里的苏格兰威士忌不错,可以尝尝。”伊拉拉:“那就来一杯吧。”
其实伊拉拉不喜欢烈酒,福尔摩斯家的人都不喜欢。适量酒精有助于放松,但太多就会让大脑变得迟缓,伊拉拉不喜欢耽误思考的感觉。不过偶尔喝一杯也没什么,尤其是莫里亚蒂都第二次推荐了。“很抱歉我离开这么久,"莫里亚蒂拿着酒杯垂眸,“不过……雕塑的事情,你做的太好了,伊拉拉。就算我在场,也决计想不到如此计策。”“这不是计策。”伊拉拉蹙眉。
没有精心算计和推理演绎,扶起小邦妮后,伊拉拉走向前时没想太多。她只是想为邦妮出口气而已,而这正顺应了工人们的诉求。莫里亚蒂闻言,阖了阖眼。
他浓密的睫毛遮住湛蓝双目,教授看上去无比感叹:“正是如此,伊拉拉!你能切身体会到工人们的愤怒、并为她们着想,融入她们之间,成为她们中的一分子。这是我再如何努力也做不到的。”可惜他敬佩的语气并没有讨好的伊拉拉。
她只是挑了挑眉梢:是因为你不是女性,还是因为你对火柴厂的工人们,始终是居高临下俯瞰垂怜的姿态呢?
懒得和他装蒜,伊拉拉直奔正题:“所以,你去哪里了?”莫里亚蒂这才抬眼。
镜架之后的蓝眼闪过几分锐利神色,他放下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我查到了第三枚眼球吊坠的线索,"莫里亚蒂说,“因而无暇顾及夜校的事情。但请相信我一直在关注工人们的安危,伊拉拉,哈德利女士也会将报纸上没写到的内容转述给我。”
说着,他从自己手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笔记,递给伊拉拉。伊拉拉接过笔记本。
果然没猜错,伊拉拉就知道他肯定找到了线索!毕竞詹姆斯·莫里亚蒂始终在跟进格雷福斯和辉光火柴厂的事情,突然撒手不管,一定是有了更重要的进展。
她拿起莫里亚蒂的笔记本,刚刚打开,夹页中就掉出来一大堆纸张。伊拉拉扫了一眼,基本都是一些简单的街头速写:绅士、工人、流浪汉,以及猫猫狗狗和花鸟。莫里亚蒂的绘画水平还真不错,寥寥几笔,伦敦众生相跃然纸上。
“一些兴趣爱好,"莫里亚蒂说,“不是重点。”她把掉在桌面的速写收起来,夹到笔记最后,而后开始翻阅记录。从调查格雷福斯开始,剪报、线索,还有莫里亚蒂自己的记录,乃至他的手绘道具和画像,一应俱全。
其中包括工人罢工的事情。
翻到最近几页,剪下的新闻报道就在昨日。《马歇尔零售公司发布公告:在辉光火柴厂更换白磷之前,不再向其进货》《伦敦的贵妇人为火柴厂女工组织义卖会,已筹集两千英镑》《火柴厂自发组建工会,工人代表要求面见众议院,要求亲自质问首相》一个一个巨大的标题,是大家共同抗争过来的结果。其中伊拉拉只是帮了一部分而已!
更多的公共演讲、撰写文章,四处奔走派发传单的不是伊拉拉,大声呼吁而被警察驱赶的也不是伊拉拉。
每天读报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詹姆斯·莫里亚蒂将一切报道拼接在一起,映入眼帘的是每个人、每位女士的心血。而这一次一次的抗争,居然与现实世界中的火柴厂女工大罢工的路径大差不离。
没有福尔摩斯,没有莫里亚蒂,也没有邪()教作孽和离奇的冒险,不同世界线的历史轨迹,因为不同人的努力,同样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行。伊拉拉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她勾了勾嘴角,此时酒保将伊拉拉点的酒送了过来。再往后翻,笔记记录的内容骤然一变。
莫里亚蒂用铅笔绘制出了眼球吊坠的样子,然后在旁边粘贴了一张进货单一一是某个古玩店,进货了一款据说是古董的吊坠,又很快被人购买。购买者留下了姓名:约翰·史密斯。
这是标准的英文假名,和张三、李四并无区别,不用查也知道对方隐瞒了身份。
莫里亚蒂尝试着追踪购买人,他的样貌特征、签字笔记,全部被记录在了笔记上。能看出来他的调查很是详尽,最终找到了同样的签字笔记,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白教堂区的某个妓()院。
伊拉拉很不爽的一声咋舌。
“这不能证明购买者就是白教堂区的人,"她说,“尤其是……这种地方,流动性太大了。”
“而且对方用的假名。“莫里亚蒂很是无奈,“我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调查,就收到了你的来信。所以,伊拉拉,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伊拉拉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
当真好烈!
辛辣酒精直窜脑门,紧接着就是无比浓厚的醇香,烈是烈了点,但也着实好酒。
“我需要第二枚眼球吊坠,"伊拉拉放下酒杯,“你的那一枚。”莫里亚蒂的视线闪了闪。
紧接着,他清隽面孔中浮现出淡淡笑意:“接受了我的提议,是吗。”上次,也是在酒吧,莫里亚蒂主动提及伊拉拉可以假装反水。也多谢莫里亚蒂提醒,在艾琳说明情况后,伊拉拉仔细一想,还真可行。“格雷福斯已经被逼上绝路,速战速决吧,“伊拉拉说,“艾琳说,格雷福斯急于收集眼球吊坠,是为了举行与火沟通的仪式。也许在我拿出第二枚眼球吊§后,能够劝说他利用两枚吊坠试试看。一旦他开启祭坛,就能抓个现行了。”“是个好主意,"莫里亚蒂认同道,“尤其是我们还要面对手持第三枚吊坠的人,先把格雷福斯解决掉,没有任何坏处。”他当然认同了,这想法最先就是莫里亚蒂提的。只是…
伊拉拉蹙眉:“也许,第三枚持有吊坠的人,就是在等我们解决格雷福斯。”
不然的话,怎么至今还不现身呢?
他拿眼球吊坠,总有自己的目的吧。
“是的,"莫里亚蒂开口,“所以,他不是朋友。”“那你是吗?"伊拉拉淡淡问。
一一持有眼球吊坠,总有自己的目的。
那詹姆斯·莫里亚蒂的目的,时至今日他也没说清楚呢。但这话出言,伊拉拉也没期待小教授会给出回应。他具体想做什么,不露出马脚,谁也猜不到。但至少现在他在打击邪()教、协助工人,这对伊拉拉来说就够了。
“光辉学派的事情,”伊拉拉问,“你知道多少?”莫里亚蒂侧了侧头。
他指向自己的笔记:“第四十二页。”
伊拉拉立刻向前翻。
迅速浏览过后,她发现莫里亚蒂收集到的线索不比艾琳知道的多:格雷福斯是学派的组织者,有奥匈帝国的贵族支持,所以不能放任他继续祸害工人。而三枚吊坠集齐后,能做什么、又有什么效果,莫里亚蒂也没调查清楚。“格雷福斯一直对学派的真实目的讳莫如深,"莫里亚蒂说,“我与几位成员姑且算是……熟人,但也没能撬开对方的口。如果你能获得格雷福斯的信任,伊拉拉,好处与风险将会并存。”
说着,莫里亚蒂从口袋中拿出吊坠。
他依旧戴着黑手套,栩栩如生的吊坠在皮革之中摊开呈现出流体状。那无比真实的瞳仁就这么盯着伊拉拉的面庞。
她伸手接过吊坠,抓着挂绳,眼球就在桌面上空来回摇晃,视线好似在二人之间流转。
伊拉拉一手托腮,满不在乎地开口:“卧底进邪()教当然会有危险。”莫里亚蒂鼻梁上的镜面,倒映着她白皙的面庞。“伊拉拉,"他清朗的声线突然趋于缓和,“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什么?"伊拉拉愕然抬眼。
酒吧的灯光昏黄晦涩,镜面折射着光,映照不进那碧蓝眼眸里。詹姆斯·莫里亚蒂藏在阴影之中,显得意味不明,却也温柔。话题转变的太快了,气氛也是。一时间莫里亚蒂就像是在同伊拉拉讨论他们存在的未来:“挫败了格雷福斯的阴谋,火柴厂会复工,我和你的兄长就失去了向你发工资的正当理由。”
伊拉拉忍俊不禁:“就这么确定我能成功吗。”莫里亚蒂再次拿起酒杯,他轻晃手腕,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里发生碰撞。“当然,"莫里亚蒂很是正经出言,“我对你向来有信心。”“……”
伊拉拉想了想,惊觉自己之后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少。想当侦探?有了格雷福斯一案的履历,哪个委托人不得尊敬三分?只要有足够的实绩,她的性别和年龄也就不再是问题。想当社会活动家也没问题,就像是哈德利女士一样,伊拉拉协助火柴厂的工人罢工,更是在工人阶层有了“名气"。甚至她就算是决定要犯罪,也是有入行门路的一一“老犹太"费金自然不会拒绝伊拉拉·福尔摩斯成为自己的同盟者。哎呀,来伦敦才多久,她就把未来的路走宽了。还得谢谢格雷福斯呢!
伊拉拉扬起笑容:“我会好好考虑的,还是说,你有什么建议?”莫里亚蒂慢吞吞地品了一口威士忌,而后他的视线瞥向杯口。灯光之下,琥珀色的清冽液体流光溢彩。莫里亚蒂温声开口:“我想,解决了格雷福斯,威克汉姆先生就失去了继续与你合作的理由。”伊拉拉”
怎么你还惦记着这件事!
“如果我没猜错,他接受格雷福斯助理一职,是接受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的支持,"莫里亚蒂慢条斯理地说,好似在帮伊拉拉认真分析,“一旦事成,政府会替他解决债务问题。到时候,你也失去了拿捏威克汉姆的把柄。”说着莫里亚蒂笑了笑。
“我想按照威克汉姆先生的本性,他怕是不会延续你们之间的协定婚约了。"他说。
这倒是真的。
威克汉姆是被伊拉拉设计坑了一顿,一旦失去钳制,没有不走的道理。就算他真的尝到甜头不走,伊拉拉也会主动考虑中止合作的一-她还能不知道乔治·威克汉姆是什么人吗!没了把柄和软肋,谁知道这人品败坏的家伙能做出什么事来。
小人好用,是因为小人的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没有了利益牵扯,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詹姆斯·莫里亚蒂的建议很是中肯,只是由他说出口,未免有点过于耿耿于怀的意思。
“詹姆斯,"伊拉拉不禁揶揄,“你好在意我的未婚夫是谁。”“当然。”
莫里亚蒂并不尴尬,反而换上了极其认真的表情:“昔日我在梅里顿向你提议,本是为了毛遂自荐,却为威克汉姆先生做了嫁衣。我当然会介意。”这算什么,小三撺掇休了大房,好自己上位吗。伊拉拉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好吧,她有些理解,穿越之前看过的男频爽文为何会这么写了“所以,"伊拉拉笑吟吟道,“威克汉姆与我结束合作,你再次有了机会。”“那得看你是否……"莫里亚蒂的声线放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亲爱的伊拉拉。”
灯光之下,他镜架之后的蓝眼,和这酒杯中的液体一样清澈剔透。“过往的挫败给了我经验,让我意识到,用任何理由绑架你,都无法得到你的真心,"莫里亚蒂说着一声叹息,“也幸好威克汉姆代替了我的位置。若是因利益关系而合作,你我就永远只能是合作伙伴。但现在不一样,我们是平等的。来到伦敦后,莫里亚蒂就不再遮掩对伊拉拉的好感。他看上去无比诚恳:“只是尝试着与我约会,如何?我不会向你讨要任何许诺。”
听起来伊拉拉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
都不要许诺了!也就是说,伊拉拉可以像二十一世纪一样,纯粹享受约会和暧昧的快乐,而不用考虑进一步的任何事情。就是伊拉拉没搞明白他的动机。
詹姆斯·莫里亚蒂可是十九世纪的人!这个年代,男女之间追逐爱情,本质是为了婚姻。
他的这番话可谓离经叛道了。
她托着腮,歪了歪头:“我不明白,詹姆斯,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这可是莫里亚蒂教授呀!伊拉拉很难不怀疑对方的真实理由。而伊拉拉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让莫里亚蒂很是受伤。那双蓝眼微垂,小教授白净俊秀的面庞不自觉绷紧。他居然沉默了片刻,而后抬头。
“你喝酒之后一直如此么?"莫里亚蒂突然问。“什么?”
话题转变太快,伊拉拉愣了愣,而后了然:“我是会脸红的。”也不是喝醉,有些人就是饮用酒精后会脸红,属于轻度的酒精过敏。“抱歉。”
莫里亚蒂说着伸出了手。
皮革手套轻轻碰触着伊拉拉侧着的脸颊,隔着冰冷的触感,停留在伊拉拉微红的颧骨上方、眼角的位置上。
“含着水光的眼眸,像是点缀在黑暗之中的晨星,"莫里亚蒂轻言细语,“我亲爱的伊拉拉,没有哪位学者能拒绝一个鲜活生动的谜题在自己面前呼吸、言语,而不怦然心动的。”
伊拉拉挑了挑眉梢。
她看向莫里亚蒂隐匿在昏暗之后的蓝眼:“你是在告白吗,詹姆斯?”莫里亚蒂失笑:“如果你心动了的话。”
他收回手,又补了一句。
“等解决格雷福斯之后,由我来定约会的地点,如何?“莫里亚蒂问。“……我可没答应你。"伊拉拉说。
莫里亚蒂毫不气馁,反而保持着乖顺的笑意:“我会好好央求你的,不过现在,还是得着重解决一下你的安全问题。”回归正题,莫里亚蒂收回了自己的手。
肢体接触转瞬即逝,他戴着手套,甚至没在伊拉拉的皮肤留下温度。细微的按压触感在他离去后仍在肌肤上弹跳,却是冷的。“我会自行解决的,"伊拉拉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酒吧的挂钟,“啊,时间到了!”
她在酒吧卡座起身,环视四周,果然在吧台附近寻觅到了熟悉的身影。高大强壮的塞巴斯蒂安·莫兰同样看过来,迎上伊拉拉的视线,举起手中的啤酒瓶。
不错,就知道把跑腿任务交给“逮不着"最为靠谱,这不就把预备保镖喊过来了吗!
“感谢你的慷慨。”
伊拉拉晃了晃手中的眼球吊坠,将其收进口袋里:“我会带着好消息回来……啊,对了。”
她起身,半个身子已经离开卡座,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再次拿起桌面上莫里亚蒂的调查笔记。
“这个就留给我当纪念吧。"伊拉拉翻到最后,从几张折叠的速写中精准地拿出其中一张,煞有介事地打开。
即使伊拉拉刚刚只是瞥了一眼散落的速写纸,即使莫里亚蒂的速写并没有绘制任何面部特征,可伊拉拉不至于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场景是皮卡迪利广场的路边,而画面中的角色则西装长裤、“绅士”打扮,但纤瘦玲珑的线条却能展示出,这位朝着路灯走来的身影是名女性。莫里亚蒂画的是上次他在克莱特里酒吧门前等候伊拉拉的场景。十九世纪的女性不穿长裤,因为这会勾勒出腿部的线条,显得下()流又不检点。
那么,詹姆斯·莫里亚蒂,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绘制出伊拉拉的躯干呢?她带着笑意,将这份速写同样收进自己的口袋里。第二天上午,格雷福斯庄园。
塞缪尔·格雷福斯阅读完管家送来的文件,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后,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他将手中合同递给身后的乔治·威克汉姆。“劳烦你替我跑一趟政府办公室,乔治,"格雷福斯和颜悦色地说,“这份合同需要管理人签名。”
“好的,先生。”
威克汉姆接过合同:“我会在下午回来。”格雷福斯颔首:“感谢你,以”
“什么?”
“孩子,若有任何难处或者问题,都可同我说明,"格雷福斯看向踯躅不安的威克汉姆,“你似乎有心事。”
威克汉姆绷紧了面容。
他迟疑很久,最终阖了阖眼,下定决心一般。威克汉姆先行把格雷福斯递来的合同郑重放进文件袋里,而后看向雇主的眼睛。“此事我已思量很久,考虑到我的个人关系……本是觉得,若是由我说出口,有些不太妥当,"威克汉姆委婉道,“但你对我照顾有加,先生,是我的伯乐,我觉得,还是与你说明为好。”
“没什么是不能同我说的,乔治。"格雷福斯说。“你一直在寻找眼球吊坠,先生,"威克汉姆吞了吞唾沫,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但实际上……我曾经见过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持有一枚,他向伊拉拉展示过。”
格雷福斯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