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做戏
柳芙珩和楚璎并不知道这两人在做戏,只觉得裴晏礼竟说出此等伤人心之囗◎
简直猪狗不如!亏她和芙珩还着急帮他想办法!楚璎先柳芙珩一步将裴晏礼推开。
她力气大,牵动裴晏礼的伤口,他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柳芙蓉吓得哭声都止住了一秒。
幸好并未有人发现,楚璎投去一记刀眼:“从此你裴晏礼和我们柳家再无瓜葛!"她半抱着芙蓉离开,故意说得大声,“蓉儿,别哭了,走,跟嫂嫂回去!这种男人早些丢了才好!”
柳芙珩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调转马头黑着脸走得飞快。全然不顾押送着裴晏礼的队伍能否跟得上。待马蹄声消失后,柳芙蓉环顾一圈,刚刚站在墙角边几个面生的人已然离去。
庞春奕不就是想让他孤立无援吗?那她也得好好帮他一把。“嫂嫂,我没事。”
楚璎只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毕竞她脸上的泪痕都还未干。“蓉儿你放心,我和你哥军帐下多得是青年才俊,哪个挑出来不比这校场中的皇子王孙强?区区一个裴晏礼不必放在心中。”柳芙蓉看着楚璎的模样,心中暖意盎然,若是上一世她未进宫,柳家没有被庞春奕盯上,该有多好。
“嫂嫂,芙蓉不瞒你,但此事并非所看到这般简单。“她靠近了些,毕竞是在外面,还是得提防隔墙有耳,“我不方便现身去找爹爹,劳烦嫂嫂给爹爹传句话。柳芙蓉回到母亲身边,楚璎便就匆匆离开。昨夜女眷们便都被安置到了不同的帐中,她观现下爹爹应已出发去陛下那里。
“娘,我同裴大人跌下悬崖后,那吐针的死士可死了?”林昭华开始回忆。
“他嘴里因藏针并未有毒囊,欲咬舌之时被楚璎拦住。”柳芙蓉眼中一喜:“可上报过了?”
林昭华摇摇头:“并未,昨夜你爹带兵在林中蹲守一夜并未再出现可疑之人,今日待天亮了些又搜了山,再无旁人。”“你爹爹刚走,应是上报此事。”
柳芙蓉心中焦急,只希望嫂嫂速度够快能将爹拦下。楚璎是军中身份,去找主帅并不会让人觉得是家事。可若是柳芙蓉亲自去,被庞春奕的人见了,恐多疑。“怎么了?可是那人有什么问题?”
柳芙蓉拉着母亲的手坐下:“娘,你想,此前爹和哥哥其实都猜到这些死士是庞家的人,但却是觉得要对陛下不利,只是恰好被我与裴晏礼撞个正着,这才想把我们也一并绞杀。”
林昭华点点头,她赶到之时确实如此认为,庞知许的事情她已经听说,赵远带的那些人并未对芙蓉下死手,而林中的人却刀刀致命。说明这两拨人并非受一人之命。
“那娘想想,为何就派了这么几个人?猎区几个入口守卫众多,他若是有异动,如此做是否太打草惊蛇了?”
柳芙蓉摸摸鼻子,她无法直接言说这是裴晏礼做的局,可是她得让柳家成为他的后盾。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可怕,虽然每一步看上去都在裴晏礼的意料之中,可偏偏她的心v慌得厉害。
林昭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只是针对裴晏礼的?”“正是!"柳芙蓉继续道,“赵远虽是负责人员进出,可女眷们的车驹就这么大,他又能掩人耳目地换进来多少人呢?”“再者,那些人的功夫并不及哥哥,只是仗着地势武器优势才勉强拖了一些时间,又怎会有自信要去刺杀那位?”
林昭华面色严肃起来,芙蓉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庞春奕显然已经有了裴晏礼的把柄,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刺杀裴晏礼?现下,田狩场已经封禁将近一天一夜,连着消息也未传出。柳芙蓉其实也并未想明白,庞春奕起先对陛下将禁卫军换成柳家军这件事并不满意,可如今他事已成,竟反常地未催促陛下将人换回来?林昭华顿悟:“不管怎么说,这校场不能再封下去了。”柳芙蓉欣慰地点了点头,只有将事情抬到明面上,他们才有入局的可能。林昭华叫来陈密,吩咐好后便同芙蓉坐下来等陛下的消息。庞春奕和柳靖川川从帐中出来便左右各自分道扬镳,不知何时,他身边又站着那个谄媚的幕僚。
“柳靖川这个老狐狸,怎么舍得将禁卫军换回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招招手:“你待会去查探一下林中情况。”庞春奕自认算无遗策,但还是确认为好。
“是。”
幕僚刚走,一宫女便走来,庞春奕认得它是皇后宫中的人。“参见国舅爷,皇后娘娘有请。”
就算她不来请他,他也是会去主动找她的。毕竟庞知许那事儿还需她在陛下面前周旋。傅皇后跪在茶案之前,并未被外面这些事影响,虽是年近不惑,依旧端庄优雅,一举一动皆是女子典范。
庞春奕进来后,傅皇后并未说话,继续手中之事。宫女自觉退出在门口守着,庞春奕将帘子放下。她斟好了茶,两杯,庞春奕跪坐下后顺手端起一杯。“放下。”
傅皇后并未抬眼,声音冷厉。
“表兄,香包一事难道不应给本宫一个解释吗?”庞春奕眼色一沉,却还要牵强保持住笑容。这么多年,她还是未能改口,这句表兄刺耳得很。十余年前,表亲傅家女早年丧夫,窘境之下嫁给庞氏家主做了续弦。也就是那个时候,本是表兄妹的傅明荣庞春奕两人成了名义上的亲兄妹。她也跟着改姓为庞明荣。
可母亲因为病根早逝,她这个并非庞氏亲生的女儿便就受尽了冷眼。内院中的姊妹们都刁难她,而父亲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情。傅明荣在心中恨透了庞家的每一个人。
及笄那年,庞春奕作为府中嫡兄主动提起帮她操办及笄礼。她心中欢喜,感激不尽。
因为庞氏还帮她找了一个“好"夫婿。
还是先帝赐婚,那个被贬往封地不得回京的淮阳王。可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要逃离了庞府,去哪里她都愿意。“娘娘不必担忧,知许知道轻重,陛下也并未深究此事。”傅皇后轻笑一声:“那看来本宫还要感谢你了?”庞春奕眨眨眼,脑子飞速转动:“此事确实不该牵扯于娘娘,可知许是你亲侄女,娘娘难道忍心看着她在那皇寺中蹉跎吗?”“蹉跎?那表兄当年怎么就忍心看着我嫁到边疆之地呢?”庞春奕不解:“娘娘这话可就见外了,若非这桩婚事,娘娘又如何能成为如今母仪天下的皇后?”
“娘娘,不管怎么说我们才是一家人,未来也只有我才会尽心竭力的辅佐睿儿登基。”
提到刘睿,傅明荣的神情缓和下来。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事事本宫都要替你善后。"她直起身子,“你说裴家长房裴士安为人中立固执,日后必不会辅佐睿儿。”“好,我便想法设法对陛下施压让裴家愈渐衰落,裴士安也如你愿去了京外。”
“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害怕裴家势大,又不能为你所用,你才如此顾忌!”
傅明荣将手中茶水倾倒:“此事便罢了,若是再有下次。”“本宫不介意另谋他路,睿儿性子随了本宫的母亲,往好了说是良善,可在这个位置上便就是懦弱无能,本宫不指望他能成为掌管千秋的明君,那换一个一心为民之人来辅佐他又有何不可?”
庞春奕知道傅明荣不是个好拿捏的人,但却没想到她竟刚烈到愿意鱼死网破。
瞬间他的语气便软了下来:“阿荣啊,何必这么火大?知许做错了事,罚一罚也是应该的,为兄的意思是待她长了记性,能提早一些接回来也好。”“只是她与睿儿的婚事恐越拖越迟”
傅明荣冷脸:“那就长了记性再说,婚事就此作罢,况且知许不是在与丞相之子陆河清议亲,表兄勿要一女二议,落人口实。”庞春奕还想解释与丞相家议亲一事,傅明荣已经没了耐心。“春来,送客。”
话音刚落,帘子便从外被打开,太阳光线射进来,庞春奕将话咽下去,面色不善地甩袍离开。
待庞春奕离开后,春来回到傅明荣身边,脸色惶恐,欲言又止。“忘记本宫教与你的?有话便话,不必扭捏。”“是。”
春来跪下来伏在地上:“刚刚大皇子来过,但他不让奴婢通传………傅明荣手中一顿:“他何时来的?听到了多少?”“都都听到了。”
沉寂片刻,傅明荣释怀一笑:“起来吧,怪不得你。”她一个婢子,又怎么敢忤逆主子?
“听到了也好,早点认清自己也不是件坏事。”她不能陪伴他一生,所以也不能替他做出选择。日后是要平淡安稳,还是剑走偏锋,全都是他一念之间。说到底,她不过一介女流,有再多的想法抱负,谁又会听呢?庞春奕气急,当年若不是父亲为了讨好先帝愁苦不知将谁嫁过去为好。刘瑾再怎么说,毕竟是亲王,身份太低有失礼制,可身份太高又恐威胁。所以他才向父亲提及了傅明荣,谁知阴差阳错淮阳王竞然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
现在倒是被她反咬了一口。
此时幕僚赶来弓腰答复:“大人,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带人暗中去林中查探过了。”
“人数对得上,没有活口。"幕僚唏嘘不已,“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