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1)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铁牛一走,汤显灵还有的忙,做了二十斤猪里脊肉肉松,肉松装罐子里,临睡前将面发上,红豆泡上。

“五哥儿,时候不早了,你忙完了没?”

“完了完了,都备齐了。“汤显灵应声。

真是休息了两日,下午洗澡去乏,现在真的不累。汤显灵检查了灶屋,东西都备齐了,这才洗了手,擦了擦脸,刷牙泼水回屋睡觉。蒋芸见五哥儿吹了蜡烛,才安了心,老汤在床里睡着,安安静静半点声都没有,不像之前,老汤睡着了还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自打上次发了一夜热后,人是好了,但睡觉沉的,像是一具尸体一一

她心惊,不敢多想,伸手轻轻碰了下老汤。还好还好,还活着。

蒋芸也不敢多想,赶紧睡,明个还要早起。汤显灵已经清清爽爽的摊开四肢在床上,临睡前还想了下铁牛,客栈住一晚多贵啊,要是给铁牛租个院子就好了,或者其实能睡他家铺子前面,只是白日做生意收拾起来麻烦。

而且汤家现在院子地方小,也不好让骡子撒欢休息。还是得再等等。

汤显灵又想,说是结婚,估摸还得等一阵吧?古代结婚都很麻烦的,拖拖拉拉很多步骤……

他此时也没想过,八兴坊邻里这么′热情',几家是变着法助力他早早结婚。三巷子,崔家。

崔大宝暮食时吃得少,就开始嚷:“不吃了不吃了,留着肚子,待明个。”“明日朝食还早,你饿一夜肚子得饿坏了,再吃些。“崔父心疼儿子说。崔大宝看在爹面子上,又拿了半个馒头玩着啃一口吃半天,慢慢悠悠说:“也不知道汤老板这朝食里头下了什么,两日了,整整两日了,我还想的紧。半点戒掉的意思都没有。

以前崔大宝吃东西,好的一连吃三日,不说吃腻不想碰,第四日时也有点无趣想换个口味,可汤老板的朝食真的不一样,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吃不腻的东西怪了。

“可不能瞎说,老汤那老实秉性,他家五哥儿不像是能下药的。“崔父说。崔大宝撇嘴,“我的亲爹啊,我这是夸汤老板手艺好呢,这下药,什么蒙汗药还是迷魂药,我没听过,不过药钱都要比饼钱贵了。”崔父就笑了起来,“你说的在理。”

时下药材可贵了,做朝食还给里头掺′馋嘴药′那咋可能。崔大宝这番话是夸张赞美汤老板手艺的。

“大宝,明日你去买朝食,汤老板家的罐子我都洗干净晾好了,你一道带过去,莫要忘了。"孙豆子提醒,想着明个他将这俩罐子都放在吃食篮子里,大宝就不会忘了。

崔大宝应了声,又说:“我还得问问,汤老板定的牛乳在哪定的,能不能卖我们一些,你喝牛乳也不闹肚子挺好的。”其实他还想再买一些肉松,不过可不能大喇喇直接买,得挑没人的时候问,不然其他人跟他抢怎么办!

对于大宝给豆子买牛乳这事,崔父是很赞成的,凡是吃食上,能给豆子补身体养身体,崔父都是乐见其成。

夜里睡前,崔大宝都叨念肉松面包,孙豆子听得也饿了,暮食时大宝那半块馒头也没吃完,因为爹叨念才咬了几口,剩下的他吃了,明明是吃饱了,怎公也馋嘴饿了呢。

翌日天还是黑的。

皇甫铁牛到了汤家门口。汤显灵一听铁牛声音,默默放下了扁担,应了一声,而后拎着俩水桶给铁牛开门,二人很是默契,明明才见了几次面,这会一个人接过水桶,一个人将门敞开,牵着骡子,互相带着笑意喊了声早。汤显灵牵着骡子去院子。

这骡子长得高大,性格却很温顺。

有了铁牛去打水,汤显灵明显松快一些,开始煮豆子,蒋芸也起来了,收拾利索开始忙活。

今日还是肉松面包和红豆锅盔。

汤显灵订的那个铁盘锅应当下午能送到,正好今日赚的钱给付尾款,明日能多卖一些。他心里盘算,下午还要二蒸梅干菜和蒸第一道那批锯齿菜。“娘,我去前头了,门就半敞着没事。”

汤显灵在铺子前案头开始做面包,昨晚的面发的很好,全部拿出来开始揉,而后熟练分成剂子,一个个圆团团很是可爱,让剂子醒个十多分钟,趁这会要打蛋黄酱。

鸡蛋、糖、豆油、一点醋。

鸡蛋和糖先打,汤显灵打打打,一边打一边看状态加豆油,皇甫铁牛跑了两趟水缸添满,此时见汤显灵卷着袖子,露出半截小臂正使劲。“这就是打黄油吗?"皇甫铁牛问。

汤显灵先是吓了一跳,一抬眼看过去,顿时被铁牛期待的目光干-了个沉默,而后不由笑了起来,“你就这么想打黄油?”不待铁牛同学说话,汤显灵说:“这个不是,这是沙拉酱,那你来吧。“把打蛋器和盆递给对方。

皇甫铁牛接过,他不是爱打黄油,而是汤显灵说过打黄油很累人,胳膊能打断了。此时他接了,按照刚才汤显灵那般姿势动了动,问:“这样可以吗?“可以,你打吧,我就在一旁看着。"汤显灵笑眯眯说。今日早上有了铁牛,真的不急,到现在崔大爷都没来,可见今日早上备货早。

说曹操曹操到。

崔大宝拎着食篮,披星戴月脚步匆匆到了汤家铺子,他老远一看,铺子门好像开着,里头透出微弱的光来。

开了开了!崔大宝面上一喜,走的更快了。“汤老板汤老板,今个是做买卖吧?我可想了两日了。”汤显灵:…

笑死。

汤显灵加了最后一批豆油进沙拉酱盆里,跟铁牛说:“再打个一会就好了。“才跟崔大爷应声,这时崔大宝已经跑到了铺子门口,“对,今日做买卖。”“汤老板没打水?还是我来晚了。"崔大宝探着身往铺子里一瞧,竞然有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汤显灵:“铁牛打过了,有他帮忙,今日备货快。”“那看来不是我来晚了,我就说嘛。“崔大宝很是得意,他怎么可能来晚!汤显灵开始揉剂子做肉松面包,等面包成型还得再醒一会才能送烤炉,趁醒面包功夫,生火烧炭预热烤炉,这都是每日步骤,做了几天买卖,最大化的利用时间。

蒋芸碾好了红豆端了出来,一会五哥儿调馅放糖。“崔大爷早啊。"蒋芸招呼人,还请崔大宝坐。崔大宝没坐,想起来了,“顺道还你家的罐子,我还想问问汤老板牛乳怎么定?我家豆子能喝这个。”

“我是在东市胡人老板那儿定的,现在天还不算热,戌时初送货到我家铺子送半桶……"汤显灵一边做面包一边说,顺带还能看一眼铁牛打的沙拉酱,“可以了。”

皇甫铁牛停下手,将盆送到汤显灵手边。

“是不是很累手?“汤显灵问。

皇甫铁牛说:“还好。”

他便看汤显灵鼻子皱了下,有些可爱,像山里小猫似得,声音有些软糯,带着笑意跟他说:“打黄油比这个还要累,我之前打了半晚上,胳膊能断了!皇甫铁牛觉得汤显灵是心疼他。

他心里就很高兴,半点都感觉不到累。

旁边崔大宝听了,心想:他就知道!汤老板嫌累不做黄油版,但他很喜欢,不加黄油的肉松面包是很好吃,让他念念不忘,但是加了黄油的那就是魂牵梦绕了。

不由看向这位大个子叫铁牛的小郎君,那胳膊,藏在衣裳下的腱子肉都能瞧出来,崔大宝可乐呵了,献计说:“这位小兄弟都说不累,我看黄油也是能打一打的。”

汤显灵:…

崔大爷,别以为你说这话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满脸写着′做黄油版面包"吧。

“其实除了累,还有天气热不好打,要是我赚了钱能有个手摇打蛋器,冬日时可以考虑添上。"汤显灵实话说。

黄油还得冷一些好打,好出油脂,也好洗黄油。“汤老板生意好,自然能买到那什么手摇打蛋器。“崔大宝吹着好话,他的黄油版面包冬日就能吃到了!不错不错,还是有指望盼头的。几人说说话,崔大宝给他家夫郎定牛乳,汤显灵家定的多,蒋芸其实不爱喝牛乳,喝了肚子咕咕响,倒是不闹肚子,只是一直响,蒋芸觉得尴尬。蒋芸是个在外头巴不得是个隐形人的人,在家肚子响都有些不好意思,那两日喝了牛乳就不咋出门了。

因此汤家定的半桶除了做面包,还剩下不少。汤显灵自己能喝,老送人也不行,他家又不是散-奶-童子,因此听闻崔大宝想给夫郎定牛乳,汤显灵就爽快答应下来了,让崔大宝从他这儿买。三文钱一罐,他的运货费省了。

崔大宝:“是不是便宜了?”

“我这儿要用牛乳,也不靠卖牛乳赚钱,还要你来取,三文钱就当每日运送费您包了。"汤显灵笑呵呵说。

崔大宝便爽快成交。

别看汤老板年纪小,做起买卖来,大度敞亮不小气。他在家闲人一个,取个牛乳费什么事。

双方都很满意。

正说话,外头又来人了,有人喊:“我就说嘛,定是崔大爷,来的这般早啊。”

“你也不晚。"崔大宝回。

几个食客扎堆闲聊起来。

“这两日我睡醒总是缺点什么,后来一想,缺汤老板家朝食。”“谁不是,早上没吃好,一天都难受。”

还有新客,这位是做了′攻略'的,就是最后一日买了红豆锅盔那位,吃了惊为天人,哪里是什么凑合,便想被人买空的肉松面包何等滋味,他一问,旁边没走的老食客赶紧说:你要是想吃肉松面包定要来早。来多早?新客还想,左不过天刚亮就从家里往过走。老食客:不不不,得天黑。

新客:??哪有这般夸张的,你们是不是太捧着这位汤老板了。他将信将疑,但是吃完红豆锅盔还有点意犹未尽,想着那些食客吹的那个肉松面包天上有地下无的,尤其汤老板休息两日,他红豆锅盔都馋了两日,于是这日天不亮,还真是迷迷糊糊穿上了衣服来看看。结果一到正街,好家伙,汤老板铺子前已经候着好几位了。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新客把自己心路历程简单说了下,“…现在是真信了。”

“面包还没出炉,现在你说这话早了,万一你不爱吃呢?别显得我们几个是托一般。"老食客笑呵呵打趣。

话这般说,但语气对汤老板家面包是很自信的。不会不好吃。

另一食客接话:“这肉松,我说实话,第一次吃时不习惯,还有点想吐出去,我想七文钱一个也不能糟蹋了,便硬逼自己吃,走了一路吃了一路,不知不觉吃完了,这是口齿留香,越吃越上瘾。”“对对对,我也是。”

崔大宝:七文一个黄油面包你还不知道珍惜,你小子好歹最后是品出香来了。

不错不错,他同这几位能吃一个锅里。

食客聊着天,陆陆续续人又多了起来,其中就有周香萍。这一群男子,就周香萍一个妇人,蒋芸忙活差不多了,便去找周香萍聊天,周香萍也自在一些。蒋芸这是以己度人。

“嫂子那位小年轻是?”

“哦,远房亲戚来帮五哥儿的。“蒋芸这次说起来就没第一次紧张了,“叫铁牛。”

周香萍一看,这位小郎君围着五哥儿打下手,干活很是麻利,不由说:“对着,你们铺子生意好,请个帮工来挺好,人能轻松些。”蒋芸怕自己谎话太单薄,还补了句:“之后还上梅干菜锅盔,还有五哥儿定了个铁板锅,上新花样。”

其他食客耳朵都竖起来了。

“嫂子,什么新花样?”

有问蒋芸的,也有直接问汤显灵的。之前卖锅盔时,汤显灵预告要出肉松面包,那会大家还对此′不屑一顾',自然了崔大宝最′狡诈',面上看着冷冷淡淡的不甚好奇,实际上第二天跑的比谁都早。

这一次,汤老板端新品,大家都老实信服许多。汤显灵:“我想着先来点鸡蛋灌饼,后头我能拉扯开再添煎饼果子。”“都是饼子啊?”

“饼子也好,汤老板饼子一绝。”

汤显灵:……只是因为揉面顺手。他也没解释,等之后再说,现在真的是不能多添了。

天亮了,铺子里已经弥漫出面包香味。

汤老板看了看成色,刷了蛋液,又过了一小会,“可以了!”皇甫铁牛用布垫着,小心翼翼取出了放面包的铁网,放在案板上,蒋芸开始收钱装面包,汤显灵等烤的功夫做好了第二批,现在就等着放烤炉。他想铁板回来后,到时候提早把面包团做好,只要蒋芸放进去烤就行,他就能在旁做鸡蛋灌饼。

或是说,分时间段:第一批早起烤面包,第二批锅盔加鸡蛋灌饼。两者倒一倒顺序也行,看哪个卖的好。

毕竟面包烤的时间久一些。

崔大宝早早拿了面包就往回走,自然是不知道,之前去西市小酒馆喝酒那几个帮闲之一丁权,在第三炉面包时来了。那会刚巳时,早上九点多。

对时下寻常百姓来说,九点已经不算早了,百姓早睡早起,那奉元城外村里的,天不亮起床干农活也是有的事,而这群帮闲伺候陪着少爷玩,夜里东西两市赌牌的、喝花酒的、泡汤子的、听戏曲的,各式各样,闹一个通宵也是有的。所以丁权觉得巳时已经算早了。

他一到八兴坊正街,整个街道热热闹闹,路中间摆摊吆喝声叫什么都有,倒是崔大爷提的那个汤五哥朝食铺不甚起眼,因为各个铺子门头人都挺多的,分辨不出“汤五哥朝食铺门前排了很长队伍,因为根本看不出来。等他问了路人,寻到位置,丁权一看:这门口只有七人,不多啊。难不成是崔大爷证他?又摇头,不会不会,崔大爷对吃上不会撒谎。丁权旁边立了会,还未上前,就看又有几位路人往铺子前去,里头传来一道声:“别排了。”

门口七人食客也说:“面包没了。”“幸好幸好赶在最后一批。”“今个也不算晚。”

路人一听,脸上露出懊恼,还有人不死心问:“那还有甚?”“只有红豆锅盔。”

“那我等等锅盔。”

说话功夫,原本的七变成了十多人。丁权一见,崔大爷果然话里不虚,那面包这会就卖空了?他连忙上前,先说:“我也买锅盔。”其他人便不说话。

丁权等了一小会,这汤五哥铺子里香味越来越浓,再看旁边几位食客是伸着脖子探,往那两个大烤炉瞅。

“成了。”

那位年轻夫郎喊了声,怕就是汤五哥了。旁边有个高大小郎君开烤炉,用布垫着,取出了铁网盘放在案板上-一

丁权跟着卫少爷混,虽是平头百姓,但眼界可不是,还是有些分辨的,他看那面包,做的确实是挺漂亮,不过这不算什么一一“好香好香。”“汤老板烤的面包真是一绝,我家小郎记了两日。”蒋芸给装好。

丁权见,等候买面包的人,每个食客只有三个面包,是了他想起来,之前崔大爷说过,汤老板只给每位食客限买三个。“这位客人,我出十文钱,能不能给我匀一个面包?"丁权拦着一位拿着面包的客人笑呵呵说。

食客:!

犹豫了下,点头,“也行。”

丁权痛快付账,还没吃,只说:“他家店生意一直这般好吗?”“汤老板的爹病倒了,病了大半年了吧,铺子本来都落灰,前些日子汤老板才接手做起了朝食,没几日就盘活了。”“汤老板手艺在这儿,没得说。”

“回了回了,两日没吃真的馋这个。”

丁权待人走后,拿着面包才咬了口,入口是香葱还有股特别沙沙的口感,越嚼越香,面包像是发胀的馒头,带着奶味,但是混合的特别好,还有其中夹杂的酱,很是特别。

不知不觉手里面包就吃完了,丁权一看,铺子前头又是许多人。“老板,我要两个红豆锅盔。”

“汤老板,梅干菜肉的什么时候能好?”

汤显灵回:“天气晴朗顺利的话等个三日就能上了。”“那敢情好,我记下了,吃来吃去,我还是喜欢梅干菜肉锅盔,到时候上了,老板你别跟肉松面包一样限买三个。”汤显灵顿时笑了起来,“您多买点,回头吃腻了也不好,岔开这味吃。“又说:“这般您来,我不限购梅干菜肉锅盔。”这位脸熟食客,天天问:梅干菜肉锅盔啥时候上。“好!“食客很是痛快。

铺子生意好,食客和老板说两句也乐呵呵的。丁权对梅干菜锅盔好奇上了,先嘴快要了红豆锅盔一-再不要,他就怕一会卖空了。又想等他吃完了,三日后他来早一些,这些吃食都买了送给卫少爷尝尝鲜。另一头。

今日大早,天刚亮,袁何晴租了车去许村,去村中打听打听皇甫铁牛品行,确认一下是否娶过妻,可有不良嗜好,比如好赌、好色,还有身上可有隐疾这都是要查看清楚的。

自然,汤显灵这一边也要看,不过汤显灵在奉元城住,比较近,查完了皇甫铁牛再看汤显灵。

比起袁大人的高效率,老赵糖油饼家的老太太就"慢吞吞了,赵家老太太倒是心急,是眼馋汤五哥挣钱的手艺,恨不得这些都是赵家的,但又抠、舍不得钱。

赵小叔家痴傻儿子还在城外,且距离有些远,老太走是走不动,这次豁出去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还是花钱租了车,光是砍价磨了好一阵功夫,最后上车已经快响午了。赵家老太抠,赵家那位小叔也同样,一听老嫂子给自己小儿子介绍个亲事,起先还是挺高兴的。

他那傻子儿子三十了,还能给找到媳妇儿?“不是我说,人我看过,一个正街的邻里,他爹病倒了,就他和他娘,五哥儿年岁和小郎正般配……”

赵小叔听到一处皱眉打断:“是个死了男人守寡的夫郎啊?”老太太顿了顿,一副不可置信,你那小儿子痴傻模样,她进来时,还掏着鼻屎往嘴里送,你还嫌汤五哥儿是个守寡的?可老太太心里有自己盘算,想骂这个小叔子蠢货愣是忍了回去,要是不蠢,上头祖宗为什么让小叔这脉去种田而非留城里守铺子?于是老太太耐着性子,掰扯开,讲了一遍又一遍五哥儿如何好又如何有本事,到时候小郎娶了五哥儿,那汤家铺子生意不都是赵小叔家的?“我这儿有良田,我年年种田都干不过来,去甚城里做买卖当商贾?“赵小叔还不乐意。

商籍身份不好,赵家守个铺子,院子小小一点,哪里有村里敞快舒坦?而且城里处处花钱,不去,不好。

老太太:!

一个后仰,差点气糊涂撅过去。

这一日,老太太跟赵小叔说了许久,耽误到了天黑,只能留宿在赵小叔家,老太太嘴皮子说干了,在天黑时,赵小叔总算是勉强答应相看相看。老太太喝了一碗冷水,心想:总算是成了,不枉费她劳累跑了这么远。结果第二日,老太太笑呵呵说:“昨日说成了,小叔你看看,什么时候请媒婆,去城里好跟五哥儿娘说和说和,早早定下来,孩子们也好过日子。”“啥?!嫂子你这是还要我花钱请媒婆?"赵小叔又不乐意反悔了。凭啥他花钱。

老太太一听,也震住了。

头一次见这般不要脸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