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这次备货量大,蒋芸看着都有几分忧愁,她知道五哥儿朝食买卖生意好,但是这次采买的东西太太太多了。
以前老汤冬日时,生意最好的时候不过是要半只羊。现在五哥儿要面三袋子,白米一袋子,黄米一袋子,这都是大袋子,还有糖、香料、盐,一大坛子油,这些不提,起码能久放,现在天热,猪肉也要这般蒋芸听的是心惊肉跳。
汤显灵见娘操心,解释说:“两天各三十斤的猪里脊是做肉松的,这东西能放,起码用个五天不愁。”
就算剩一些,估计也不多,自家下个粥吃吃也就完了。他家用猪肉多,汤显灵同朱老板说起钱,主动提的′就按市面上价走’,朱老板先是一喜,又想到之前答应的承诺,汤老板这儿生意是长久买卖,当即是说:不成,我之前说猪里脊算你三文钱的。这就是人家朱老板做买卖诚心,想同他家买卖交易保持长久。汤显灵心里知晓,他之所以刚才主动提按原价走,也是怕麻烦。他家生意好了赚钱了,猪肉要的多,就怕朱老板长久见了心里不舒坦,毕竞最初买猪里脊时,天热猪里脊剩了不少,种种因素赶上了′晚班车打折'优惠。现在做长期买卖,在朱老板这儿拿货源是最方便的,属于两家都好、都便捷。他现在看要的多,但是往′大肉商′源头去找,只会麻烦,也不会便宜多少,甚至算下来会贵还折腾。
就相当那家煤炭店,他和铁牛这次买了百斤,也不给送。他家做吃食铺子,又不是卖肉。大肉商人家是整只整只往外出售,才不管你猪肉猪内脏能不能卖出去,不许挑的,给什么拉什么。就是现代做小饭馆,也没说问源头大供货商拿货的道理。外加都是一条街上,坊间邻里,在坊里过日子,做买卖,除了利益,还有人情往来世故,不说抱团排挤谁一-大家谋生,没那么闲,但是关系处和善一些对生活也是有好处的。
他娘还蛮喜欢同周香萍说话磕牙的。
汤显灵露出这么点意思,朱四一点就懂,心里仔细把话想了一通,这次没嘴快了,要是处好了,汤家就是他们朱家长期稳定的客源了。二人谈了一通,最后谈下来的价钱是:猪里脊钱数不变。朱老板说他早说好的,做买卖不能言而无信。
汤显灵便说:那排骨就按市价。
猪里脊几乎没赚钱,但是排骨、前腿肉、五花肉,那是赚的。最后说定,双方都很高兴,乐呵呵的。周香萍喊婶子不急再聊会,蒋芸也想留这儿说说话,汤显灵见状便说:“那娘我先回了,家里还盘灶。”“成,你回吧。"蒋芸说。
等五哥儿走了。
周香萍好奇,“咋又多盘个灶头?”
“五哥儿想添了暮食买卖,铺子里俩烤炉要做烤的吃食,家里灶屋现在通畅大了,只是一个单头大灶,外加个小炉子,不够用,五哥儿喊了铁牛找人再砖个.……"蒋芸说话很细。
要是汤显灵在这儿,一句话就说完了,但他这样没有′磕牙、“闲聊'的乐趣,妇人夫郎们聊天,都是家长里短,话要说的细一些,才好展开。这不周香萍听了,说:“那确实是该多砌个,我家之前那口灶不成,小了些,家里做饭也是麻烦,婶子你家盘灶的师傅手艺好,回头介绍给我,我也修一修我家的。”
“成啊,等盘好了,我喊你过去看看。"蒋芸搭话,又说:“五哥儿还想炒些棋子豆。”
“炒那干什么?二月早过去了。“周香萍好奇。奉元城民俗,二月二龙抬头,要吃一些炒豆子、棋子豆,这个不难,家家户户妇人夫郎都会做。
“先前三娘带着孩子要回去,香香一直喊她阿叔做饭香,五哥儿疼爱孩子,就给炒了一些,这东西干干的天热也能放……”于是话题又变到了汤暖和赵香香身上,周香萍说了下自家闺女,聊起来一会是一个话题,反正俩人越说兴致越高。
朱四照看摊子倒是挺乐呵的,这会来买肉的人不多,快收工了,之后日子有汤老板这个大客户,家里夏日也不用减掉半扇猪了,他还得在盘算盘算,汤老板有几日要的多,里脊肉不够他就跟其他坊卖肉的商量下,反正天热,有的坊只要半扇,或是半扇多,都能匀匀,这个是小事。汤家院子。
盘灶师傅在灶屋进出干活,皇甫铁牛在一边搭把手。汤显灵坐在院子里,正在记账,小老百姓过日子得抠着过,尤其是做买卖的,他确实手松了些像是卢家,因为馒头价低,挣得钱那是指头缝扣着一点点积少成多攒起来的。
汤显灵反省了几秒。
“怎么了?"铁牛看自家夫郎握着笔杆子蹙眉头问。汤显灵:“我觉得我花钱太大手大脚了。”“没有,那都是要买的,你赚了大钱,我和娘也在花。"皇甫铁牛说。汤显灵拿眼睛′瞪′铁牛,“你就哄着我吧!”大白日家里还有外人,自家夫郎跟他撒娇,皇甫铁牛也做不了什么,坐在一旁,正正经经看了眼账本,显灵写的东西他看不懂,说:“不多。”“你看得懂嘛。“汤显灵嘟囔,他写的简笔字和数字,草纸上写的乱,一会得正正经经记下账。
皇甫铁牛摇头说:“虽是不懂,但采买时我也跟着一道去了,你买的是做买卖要用的,不是光花在你自己身上,即便是花在自己身上,钱都是你的,你于心了就好。”
“要是以后没钱了,我去山里打猎,我攒了钱都给你。”汤显灵知道铁牛说的全是真话,摇了摇头,“我不要你和我分开太久。“他俩才谈恋爱,刚洞房完,不想过′异地恋!皇甫铁牛心里痒痒又甜蜜蜜的,说好都听你的。灶屋师傅喊人了。皇甫铁牛便去帮忙,汤显灵继续记账,米面油碳红豆糖肉酱油纸……
“一点五加一点四加一点一…”单位是银子。“二百四加五百价四百……“单位是文。
别说皇甫铁牛听不懂,就算奉元城最好的掌柜来了,看到汤老板的记账本也是一团乱,但汤老板的草稿纸汤老板自己能看懂这就行了。汤显灵记账是,一周的存货列在一起。每日的开销列在一起。还有梅干菜这个,属于下半年的量,但价钱比不过碳的零头,就跟每日开销放在一起。全部算下来,零零总总,有个九两多。
还有这段时间订做的餐盘、坛子、盘灶头、烤盘,给灶头配了个大铁锅等等,这些硬件用具就用了八两银子,主要是铁锅、烤盘贵。不过这些东西之后不用再添,消耗了用坏了再补。
所以说做买卖,不能光算食材成本,还得人力和消耗、置物。…先卖一周看看大头存货有没有剩,第二周再调整备货。这一日,暮食还是买了吃,因为灶头才盘好得晾一晾,明日就能用了,师傅说先别猛火烧,最好小火煮点粥啊稀饭的烧一烧。正好炒棋子豆了。
忙碌一天,这一日洗漱过全家早早睡。汤显灵身上扑着爽肤粉,有点香香的自带清凉,他还给铁牛扑了扑,皇甫铁牛抱着自家夫郎,说:“小孩子才扑的,我不用。”
这个粉挺贵的。
“好哦,说我小孩是吧,皇甫铁牛我是你老大。”“那老大扑。"皇甫铁牛抱着香香的夫郎,说:“我有个办法,省粉。”“?〃
皇甫铁牛脑袋蹭了蹭显灵。汤显灵:…
两人最后蹭着蹭着氛围又不对劲了,可能屋里是黑的,也没点蜡烛,今日傍晚算了帐,汤显灵汤大老板就发誓说:他也要节省抠着过日子。于是蜡烛早早灭了。
时下蜡烛还挺贵,算是小奢′了,主要这东西是消耗品。屋里黑,人胆子就大,反正看不清,闹了起来,汤显灵嘴上又习惯没把门,开起他的破车不说,还挺嚣张,…昨个那么多次,我是不累,我就怕你身体吃不消。”
皇甫铁牛:…
然后汤显灵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十七八的少年郎君一一还不是单薄书生,是那种翻几座山,在山里穿行打猎的少年郎君体力。恐怖如斯。
汤显灵最后软的哼唧说:“不行不行,明日还要干活呢,我认输了。”皇甫铁牛爱惜的不得了,抱着软乎乎的自家夫郎亲了亲,说:“我家老大赢了,我认输。”
最后拧了帕子,给老大细细擦了一遍。
汤显灵已经呼呼呼ZzzZ~
翌日,天赋异禀汤老大,捶了捶腰,感叹说:年轻真好。他说完了,见铁牛看过来,知道误会,汤显灵赶紧拖着他沙哑的嗓音说:“我说我呢,我二十出头精力可好了。”
还天赋异禀。
又说:“不过再年轻也得节制。“严肃认真脸。白日里,汤老板又做人啦,不像昨晚摸黑胆子大。皇甫铁牛说:“对,都听你的。”
今日,汤显灵的活是:炒棋子豆和煮肉松。皇甫铁牛的活是推磨,磨绿豆粉,还有将面粉再过一遍筛。家里有一口石磨,最早老汤头没死时,汤显灵为了省一文钱,买的是略粗的面粉一一他那会没做过买卖,跟着卢家学节约成本,自然了那会他手头钱也紧张。自己过第二遍面粉时,推了一下午石磨,晚上睡觉汤显灵:腰腰腰腰!他的老腰。
比他双腿盘在铁牛腰上还费腰。
汤显灵现在想起来,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不由跟铁牛说:“不然还是让骡子磨吧?你别累坏了腰。”
“……我腰好着,一点点绿豆,很轻松的。“皇甫铁牛一边说,一边在院子推石磨。
今日韩开要来送梅干菜,蒋芸负责晾晒第二批梅干菜。各有各的活干。
一家人在院子里干活,想什么闲聊几句,汤显灵说起自己的'丰功伟绩',“……那会我煮肉松到了半夜吧,倒头就睡,感觉睡不下个把时辰,天还是黑的就起来,继续做朝食打水一一”
不由哇哇赞叹自己:“我那会可真牛真厉害!”皇甫铁牛听着显灵的话,心里酸酸涩涩心疼,听到最后一句,不由看向显灵,显灵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说这些不是让人替他心心疼,不是诉苦,是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可棒了。
确实如此。
“汤显灵就是很厉害。”
嘿嘿~″
在蒋芸看,五哥儿说的这些不算苦,跟她年轻那会比起来,还差这些,但她看五哥儿高高兴兴模样,并非是抱怨唠叨,心想:那她年轻那会也是很厉害的干那么多。
这般想,一肚子的′比苦'就不说了。
“五哥儿,昨个儿香萍还问我,没过节作甚棋子豆。”汤显灵:“我也是送三姐走时有了灵感,铺子开张,回馈食客做点棋子豆,先前不管是打官司,还是和赵大郎干架,坊里大家伙很热心肠帮咱们,这玩意成本不高,谁要吃自己舀。”
“好着呢。"蒋芸听了觉得对,她都没想到这儿。棋子豆还是两种:五香鸡蛋口、椒盐绿豆面口。大锅灶热过,切成小丁的棋子豆下锅,小火慢炒,没一会溢出香味来,炒的小面丁四面有些鼓胀,汤显灵捏了一颗,顿时:烫烫烫!
皇甫铁牛进来了,“撒手。”
“没事,我吹吹。“汤显灵左右手倒着来,吹了吹,自己没吃,送到铁牛嘴边,“不烫了,你尝尝,这次我比上次更有经验,瞧着都鼓起来了。”皇甫铁牛嚼了一颗,里头略空一些,吃起来很酥。“好吃。”
“花椒我舍不得放,这次买的是花椒晒干的叶子,这个便宜,磨成粉掺到面里。“汤显灵说着也捏了一颗,吃起来很香,不是那种乍一吃惊艳到哇哇叫的香。
毕竟食材简单就是面食,但吃起来是一颗连着一颗那种魔性的好吃。“娘你尝尝。”
蒋芸爱吃这个,她在奉元城过了三十多年,也算是奉元城胃口了,晌午吃了一小碗,汤显灵问要吃啥去买的时候,蒋芸就摆手说她不吃了,吃饱了。汤显灵”
确实是魔性棋子豆。
汤显灵和铁牛晌午吃了煎饺配着绿豆汤,看到李记甜醪糟铺子门口断断续续都有人进出,可见生意不错,不过天热,正街各个饮子生意都好。老赵家糖油饼自从那次俩家打起来后,生意一直没起来。汤显灵也不会真脸大到想是两坊邻里替他′同仇敌汽'抵制老赵家买卖,最初几天肯定有这个原因,现在生意一直淡淡的,估摸是天热,人本来胃口不太好,油炸的容易上火吧。
“要不要配点饮子?“汤显灵吃饭时琢磨。蒋芸说:“那暮食添点绿豆汤?”
“要是绿豆汤那就是添头,卖不了。“汤显灵觉得他家要价略高,再问食客要绿豆汤钱有点不合适,这东西不难煮,拿这个当饮子卖不行的。得搞特色!
皇甫铁牛道:“先卖几日,你瞧瞧看。”
“也是。”
第三日熏肉,这是给鸡蛋灌饼做准备的,又买了些鸡蛋,同卖鸡蛋的说好,明日再送些来,就送六十个吧。
这一日晌午刚过,天上日头正热着,在西市吃过饭的崔大宝就急吼吼结了账往回走,丁权还奇怪,“崔兄急甚?这日头正毒着,迟一迟回去吧。”“不行不行,我回家还有要事。”
丁权知道崔大宝没什么活计,也是有福人,靠着家里租金过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清闲潇洒,哪里像他给卫少爷顾三郎鞍前马后做帮闲谋生。“咱们刚吃完酒说的正兴头呢,再聊聊。”崔大宝看看外头艳阳天,想了下,现在回去睡觉也睡不着,又退了回去坐下,“那再等等,再说说。”
自打上次,唯有丁权和另一位帮闲去八兴坊买肉松面包,之后崔大宝就和丁权走动近了,虽说都是酒肉朋友,但是二人还是有几分真情意的。“大爷,你这个日头往家里赶,可是家里有什么事?"丁权语气带着关心,他记得大爷家就一老夫和一夫郎,“可是伯父和孙夫郎的事?”崔大宝:“不不,家里没啥事。“他看丁权真心挂心他家,不由左右看了看,没啥人,小声说:“我就告诉你一人,你别嚷嚷出去。”丁权:?
“自然。”
崔大宝:“明日汤五哥朝食重新开张。”
丁权:!!!
眼前一亮。
崔大宝:“坊里老顾客都不许我们往外说,汤老板做买卖那是五日两休,没法子,我都快一个月没吃上汤老板做的朝食,实在是想,他爹先前去世了,咱也不好因为一口吃的问上门对不对?”
“对对,大爷是讲究人。"丁权捧了句,真心实意道:“不是说大爷你小心,八兴坊老食客顾虑是对的,旁人不清楚汤五哥朝食如何好味,咱们买了吃过自是知道,现如今汤五哥的折子戏、说书的,传的沸沸扬扬哪哪都是,都好奇,要给汤五哥捧场呢。”
崔大宝:……天可怜见,他以后得天天早起了。别说,还真挺高兴。
第一个发现巨宝的是他,现在所有人都要知道那是个好东西了。不是他崔大宝吹的!
“别说坊间百姓,就是前段时日,卫少爷听说了汤五哥的事后,也提了句那肉松面包就是他做的,看着是想再买一些,可惜汤老板关门了,之后又说了一次,贵人事忙,最近卫少爷没提过,但我想来,卫少爷记在心里了。“最后一句是丁权自己说的,但他想,贵人忘了他记着,回头买来送卫少爷尝尝。帮闲跑腿就是这般干的,贵人吃喝玩乐消遣太多,能随口提两次的事,那就是略上几分心,或是对此有点兴致,他惦记上送过去总会能讨到赏一一自然了,也有前些日子喜爱,隔得久远中间出过什么岔子,从喜爱变成了厌恶,这也是有的。
贵人少爷公子心思都不好摸。
不过吃食上口味还是比较稳定。
崔大宝听着这些话,给丁权斟茶,“你这活是真不容易,那我明日早起帮你买一些。”
“不劳烦崔兄你了,我起个早过去看看情况。“其实丁权还想“二次加工’下,上次他拿食盒装了肉松面包送到卫少爷跟前,那食盒还是卫家的东西,有次缘头,卫少爷丢给他了。
他想着面包装点过,盘子也是素净的,结果卫少爷开了食盒瞥了眼,说糙。丁权一看就知道,这是入口的吃食外形有些“糙一一太大了。卫少爷是世家出身,吃口口致,尤其是点心,讲究小巧有花样漂亮,汤老板做的面包,搁平头百姓眼里已经很漂亮了,可卫少爷眼里不够看。但卫少爷这个人性格蛮好,也不是作践他们帮闲这等人,给了他几分′颜面’,说拿都拿来了,尝一口罢。
结果全吃完了。
丁权在旁边没敢笑。
崔大宝不知道卫少爷嫌′糙′这回事,不然得急眼-一他吃着哪哪都好,什么糙了,富贵人家瞎讲究!
二人又说了半个时辰话,商量好明日见的时间一-这个崔大宝有经验,先前天天排队等。见日头没那么毒,崔大宝出了西市打车回家,回家后跟豆子说:“暮食我不吃了,洗了洗我先睡。”
自立夏后,牛乳都是早上送到汤家铺子前的,换孙豆子去拿牛乳,他心里是佩服汤老板的,后来给汤老板'介绍村里墓地',也算是打过照面,能相处聊聊天。
他也不敢同汤老板多说,怕汤老板觉得他话多烦。“成,你去歇吧,就是不吃暮食饿不饿?“"孙豆子打了水供大宝擦洗。崔大宝一边收拾洗漱一边说:“不饿,晌午吃得多。”像崔大宝这般的食客多着,这日暮食少吃一些,而后早早洗漱上了床,现在夏日天还亮着,家里人看着稀奇,但都没问,因为知道为何早睡。周香萍也是,“明个我给爹买点肉松面包,娘你吃啥?”朱母也是个节省人,现在听儿媳妇问,也没推辞说′不要',换了口风,“许久没吃了,也怪想的,我要个红豆沙锅盔。”别看她年纪上去了,牙口比老头的好,还是爱吃有嚼头的。朱四与周香萍生有一儿一女,女儿才四岁,唤珍珠,可见夫妻俩疼爱了,不用娘问,珍珠说:“阿娘,我要吃肉的。”“行。“周香萍应上。
他家就是卖猪肉的,天热剩下的肉,自家是不缺猪肉吃的,她家珍珠以前对猪肉那是兴致缺缺,说有味,猪肉到了汤老板手里,珍珠就爱吃梅干菜肉锅盔,对其他的倒是寻常。
天擦黑。
汤显灵备了三日的货,今日检查了下烤炉,裁了大半天的油纸,该擦的擦,准备收拾妥当,也早早睡了。
“五哥儿,早些睡,别闹腾了。“蒋芸临进屋子前,找到了五哥儿悄声说,“别累着了。”
汤显灵:…
脸烧红。
不是,娘,你知道啊?
他们中间还隔了个堂屋的!这么不隔音吗?他支支吾吾应是。
等娘一走,汤老大疯狂肘击皇甫铁牛同学。“‖‖″
“我有声吗?我记得我憋住了啊。”
啊啊啊啊啊竞然有声,多害臊啊!
皇甫铁牛老老实实认认真真说:“泄了些音,可能夜里静,尤其深夜了,你声不大,有点黏糊,哼哼绕绕的,尤其是最后那会,你受不住一一不然下次你咬我肩头就好。”
汤显灵:“没让你说的这么细!”
你还纯情铁牛,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