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这场属于燕大和华清的数学考试，就这样成为了这段时间国内数学专业学生圈子之间的热点话题。

至于成绩的公布嘛，要等一个周差不多的时间，也就是国庆节假期之前。

所以这一个周的时间，也算是给学生们和网友们留足了讨论空间。

甚至还有相当多研究代数几何的博士生都开始尝试做那份代数几何的试卷，想要看看自己能够考多少分不过，面对这样热烈的讨论，燕大和华清数学系的老师们倒是毫不在意，反倒是笑嘻嘻地表示：考前已经通知过难度很高，所以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更何况也不计入期末成绩，至于数论和代数几何的难度为什么会格外的，就当做是给各位考生们准备的惊喜吧。

对此，参加了考试的学生们只能说，还真是，毕竞不计入期末成绩，他们也都是自己想报名的，难就难吧。

反正也都是大家一起难。

于是乎，两所学校的考生们就释怀了。

“这次学生们都在说难呢，特别是数论和代数几何这两门。”

“难就难呗，也不看这两门考试都是给谁准备的。”

燕大数院，一间大办公室中，老师们正在批改着前几天的试卷。

不过一边改着试卷，他们一边也笑呵呵地聊着。

对于学生们的吐槽，这些老师们是一点不在意的。

甚至还有些想笑。

毕竟，看着学生们被题目折磨的样子，对于老师们来说多少也算是一种乐趣嘛。

他们这些老师们当年谁不是这样经历过来的？

也该轮到他们这样逗逗学生了。

“话说回来，数论不是已经结束了好几天了嘛，试卷改的怎样了？”

这时候有位老师问道。

“不清楚，是王茂鑫教授他们负责的。”

另外一位教授摇摇头。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个时候，王茂鑫教授走了进来。

众多老师一见他，就纷纷打了声招呼，然后问了起来：“王教授！你们数论的试卷改的咋样？最高分是多少？”

“有没有满分出现？”

“如果有满分的话，那估计就是周淮了吧？”

王茂鑫看着这些老师们很想知道的样子，耸耸肩，先是卖了个关子：“你们猜一猜？”

这些老师们面面相觑一眼，有一位老师就说：“这次看那些学生们都说很难的话，而且出题人还有刘院士，王教授你不是也经常担任数学竞赛的出题人么，听说这次你也参与了出题……我感觉应该还真没人能拿满分吧。”

其他老师们也都点点头，对这个分析表示了赞同：“我也觉得应该难拿满分吧。”

有的看了试卷的也表示道：“这次试卷我也看了，刘院士不愧是刘院士，基本上10道题把数论的好多个方向都给考了一遍，素数、丢番图方程、丢番图近似、代数数论、伽罗瓦理论等等这些都考到了来着，从周淮他那几篇论文来看的话，他总不能这些都精通吧？”

毕竟考试的时候不仅是考的方向足够杂，而且还难，从他们这些老师的角度来看，还真不可能有人能拿满分。

然而，听着这些老师们那头头是道的分析，王茂鑫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说道：“你们还是都低估了周淮的能力啊。”

听到他这话，在场的众位老师们顿时一惊。

“难道说？”

“不会吧………”

随后他们就见望王茂鑫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次数论的最高分就是10分，周淮的。”这些老师们顿时瞪大了眼睛，甚至有的还爆出了粗口。

“卧槽！”

“真特么不是人啊。”

看着他们惊叹的样子，王茂鑫也是无奈地摇头，当时他们从一堆0-2分的试卷中，突然批改出一份10分的试卷，并且发现那份试卷就是周淮的试卷时，和他们的反应也是一样。

只能说，当所有人以为周淮只能做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周淮又总是能够给他们带来想不到的惊喜。“好了，被你们这一打岔，我都差点忘记了来你们这的目的，”王茂鑫这个时候拍了拍脑袋，然后说道：““你们改的应该是代数几何的试卷吧？现在改的怎样了？”

办公室中的众多老师们顿时都笑了起来，敢情王茂鑫也是来打听这件事情的。

当然，这也完全可以理解，因为最近这段时间，这场考试也成为了他们这些老师们最好奇的一件事情，他们的学生们都能够在这场考试中取得多少分，以及周淮到底能不能拿到全部满分。

不过，他们都摇摇头：“还没有发现呢。”

“现在基本上都是0分到3分这个阶段，现在也就只改到了有一个4分，好像是大四的那个陈某，看笔迹应该是挺像的。”

他们批改试卷时，试卷自然都是将个人信息隐藏了的，并不能看到考生是谁。

“这样啊。”王茂鑫点了点头：“现在可真就全靠代数几何这张试卷了，前五天的考试成绩现在都已经改出来了，周淮真的全都拿到了满分，后两天的另外三场考试估计也差不多，就只剩下代数几何能够拦住周淮了，毕竟是章文继院士亲自出的题，而且题目还都特别增加了难度。”

这次的数论和代数几何两门考试都是院士亲自出的题目，而代数几何的题目之所以那么难，比数论还要有讨论度，也是因为出题的时候专门提高了不少的难度。

总而言之，为了难住周淮，他们也都算是煞费了苦心。

而听到王茂鑫的话，在场的老师们都笑了起来。

“王教授可真是好狠的心啊，听说你和周淮的关系不错，之前周淮几次来燕京还都是你亲自去接他的，结果现在你反倒是丝毫不留情啊。”

“是啊，你上个月不是还在《Journal of Number Theory》上面发了一篇论文，你之前说研究这个课题的时候周淮还给你提供了帮助来着，现在怎么又想着让周淮拿不到满分了，不厚道啊你。”面对在场老师们的调侃，王茂鑫顿时无语。

他们说的论文那件事情，他确实是得到了周淮的帮助，也就是当初周淮想和他了解孪生素数猜想的时候，他表示周淮问的问题太高深，自己回答不上来，顺便就把自己课题上遇到的问题给周淮发了过去。本意上只是想要让周淮知道，自己研究的问题都还没有到孪生素数猜想那种高端的程度，结果却没想到，周淮反手就把他那个问题给解决了，算是帮到了他。

不过，对此他只能翻个白眼，然后没好气地说道：“靠，这两件事情能放到一起讨论吗？更何况，我可没说我想看见周淮被难住好吧。”

“反倒是你们，”王茂鑫伸出手，把这些老师们一个个指了指，“怕才是真正想要看到周淮被难住的吧？”

这些老师们便都嘿嘿笑了起来，

虽然确实有些不厚道，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想看到天才也被难住时的样子。

但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位一直在默默批改试卷的老师忽然说道：“你们先别说了，我现在正在改的这份代数几何试卷，前六道题好像全对了！”

众位老师们顿时都是一惊，纷纷停下了手中正在改的试卷，然后凑了过去。

虽然试卷都是填空题，但实际上批改的过程没有那么容易，主要就是这些答案并不唯一，因为相同的答案，可以变换成多种的形式。

所以他们改试卷的时候，也需要将那些非参考答案的形式进行变形，看看能不能变形成参考答案的形式，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变形的话，还需要和其他的老师们进行讨论，因此这也算是增加了他们的工作可以说之所以成绩要定在一个周之后再出，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代数几何的这份试卷不是很好批改，甚至让他们都觉得还不如直接考解答题呢。

随着这些老师们凑上来，先不说前六道题是否正确，他们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份试卷的十道题的填空上都写下了答案。

“十道题都做了！这应该就是周淮了吧？”

“看这个笔迹，确实很像啊！”

“难道他还真能拿满分？”

一时间，这些老师们都惊叹起来。

这次代数几何题目的难度，哪怕是让他们来做，都不一定能够拿到六分这个及格分，那位章院士出题的时候，可是比刘院士出数论题的时候还要更加没手下留情。

这时候，王茂鑫教授也凑上前，看了一眼这份试卷上面的那些作答。

虽然他是研究数论的，确实看不懂这些代数几何的题目，但是……

这些笔迹他确实认得。

这就是周淮的笔迹！

搞数学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习惯，一个数字，或者是一个字符，都很容易能够分辨出来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之前已经在数学竞赛中见过不少次周淮笔迹的王茂鑫，立马就认了出来。

“这应该就是周淮的！”他感慨一声：“看来这代数几何也是完全拿不住他了啊。”

在场的老师们都知道王茂鑫和周淮比较熟悉，听到他这么说，也都立马相信了。

一时间，这些老师们也震惊不已。

即使后面那四道题还没有改出来，他们的心中仿佛也都已经默认这张试卷已经是全对了。

“难道周淮真的是全都会，全都精通？”

有的老师难以置信。

“自从庞加莱和希尔伯特之后，数学界已经没有再出现过真正意义上的全能天才了吧，莫非周淮有机会成为我们21世纪的数学全才？”

以目前数学界的普遍看法，整个数学或者基础数学的发展趋势已经超出一个人的能力，因此现在已经不会再出现20世纪之前经常出现的数学全才，而庞加莱和希尔伯特就是20世纪的最后两位了。虽然之后也还有像是赫尔曼·外尔这样擅长相当多领域数学的天才，不过对于其所处的时代，他也已经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全才了。

但现在，如今才十八岁的周淮，却给在场的这些老师们带来了这种感觉。

不过很快就有其他老师摇摇头：“这才哪到哪呢，就算周淮真的全部考试都拿到了满分，不过毕竟其他科目的考试也没有像是数论和代数几何这样出了超出大纲范畴的题目。”

其他的老师们这个时候也都纷纷摇头，表示周淮这样确实并不能就说是全才。

不管如何，他们都不敢想象，以当前数学的发展情况，真的还能够有全才的出现吗？

哪怕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习都不可能做到吧。

不过，这个时候，王茂鑫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各位老师们，我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讨论的必要，毕竟周淮现在才十八岁，未来谁都说不定呢，等咱们这帮人六七十岁的时候，人家估计都还没到四十岁。”

周围的老师们顿时幡然醒悟，确实哦，周淮现在可是才十八岁，一般来说顶尖的数学家开始做出重大成果的时间都是二十多岁开始，也就是说，现在的周淮甚至还没有到他的巅峰期！

现在他们说这么早，确实没有太大的意义。

“年轻就是好啊。”

这些都差不多四五十岁的老教授们不由感慨一声，虽然也有三十多岁的年轻老师，不过等个二十年后，他们也都五十来岁要步入老年了，确实没啥好说的。

王茂鑫笑了笑，然后他拍了拍那位正在改周淮试卷的老师，说道：“张教授，你还是继续阅卷吧，现在我们可是都等着你这边的消息了。”

那位张教授点点头，而后也继续批改起了最后的四道题。

就这样，最后几天的时间过去，直到国庆节的前一天，本次燕大-华清联合数学模拟竞赛的成绩终于公布，所有成绩被打包成了一个压缩包，然后发到了各班班群，每个人都可以任意查看任何一科考试的成绩。黄绍文的宿舍中。

“你们看到了没，班长刚才在群里面发了之前竞赛的成绩了！”

一名舍友喊了一声。

“看到了，唉，实在是不想去看，我考的老差了。”另外一名舍友叹了口气说道。

而这个时候，郭云走到了黄绍文的身边，笑呵呵地说道：“快看看你考的怎样。”

黄绍文瞥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还能怎样？反正肯定一般，我都后悔全报名了，就应该和你一样，报几门最擅长的就好了。”

郭云哈哈一笑：“毕竞你可是要追上周神的人啊。”

黄绍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可没说过我要追上周神，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啊对对对，也不知道谁考试之前说自己报名全部科目，就是希望周淮有那么一门没有报，然后就可以精神胜利了。”

黄绍文扯了扯嘴角。

早知道当初就不跟这货说这件事情了。

他有感觉，这件事情，郭云能说一年。

他懒得回复，然后在电脑上操作起来，找到了班长发出来的压缩包，下载之后，便开始一个个看了起来。

首先是第一场考试，复变函数的。

打开ecel表格，首先出现的是全学院的成绩，所有人的名字都在上面。

总共有7人拿到了满分，其中大二1人，大三2人，大四3人，而他们大一，也有一个人，毫无疑问，正是周淮。

“真是丝毫不意外啊。”黄绍文摇摇头，随后查看其他sheet，找到了属于他们大一的那一页sheet，找到了自己的成绩。

嗯，只有4分，全年级第2，第三名叫叶子慕，3分，后面就是2分的了。

叶子慕，好像是他们班上唯一的女生来着，和周淮的关系也不错，没想到也这么厉害。

黄绍文心中稍微有些惊讶了一下，而旁边正看着的郭云也是一瞪眼：“好家伙，叶子慕居然也考了3分，牛逼，记得之前第一阶段国集队的时候她好像也就只有个30名左右吧。”

黄绍文瞥了他一眼：“你还记得人家当初的名次啊？”

郭云挠了挠头，说道：“毕竟人家时当时国集队里面唯一的一名女生嘛，甚至长得也还行，肯定是能够记住啊，难道你记不住？”

说到这，郭云转过头问了他们的另外两位舍友：“你们还记得当初叶子慕是和咱们一起参加了国集队不？”

他们两位舍友当初也是国集队的成员，随后这两人便纷纷点头表示道：“那肯定记得啊！唯一的一名女生，长得还挺好看，记不住的真不是男的了吧。”

“老郭，虽然吧咱们是搞数学的，注定是和女人无缘的，但也请你不要小看了咱们的性取向。”郭云瞥了瞥嘴，说道：“我懂我懂，这就是你每天晚上床都在晃动的主要原因了是吧？炫压抑导致的。”

“我草，你乱说啥，我床才没有晃，就只是正常的翻身动作导致的好不好。”

另外一名舍友顿时挑眉道：“霍，你承认你床晃了？”

那位舍友眼睛瞪得老大：“你怎得凭空污人清白？”

顿时间宿舍中便充满了一阵快活的气息。

郭云哈哈笑过之后，便朝着一旁的黄绍文耸耸肩，说道：“难不成你还想嘴硬说你没记得。”黄绍文淡定地说道：“我确实记不住，因为我只知道我们当初国集队有一个女生，但是并不知道名字叫什么，我当时全心全意地都在为考试做准备。”

“倒是你，觉得人家漂亮，怎么没见你去追人家？”

郭云翻了个白眼：“谁说人家漂亮我就要去追人家的，你这爱情观太狭隘了，兄弟我还是更喜欢搞艺术的。”

“再说了，你没看人家和周神的关系挺好的么？我哪敢上啊。”

黄绍文扯了扯嘴角：“所以这才是真实原因吧。”

他摇摇头，懒得和郭云多说，然后关闭了这个页面，打开了下一场考试的成绩，也就是抽象代数。而后，看到满分总共有4名，其中大四和大三分别有2人和1人，大二没有满分，而周淮依然是大一唯一的一名满分，甚至是及格分。

没有任何意外。

黄绍文面不改色，然后看到了自己的成绩，2分。

以抽象代数的难度，他能够得到2分都算是燃尽了。

至于那名叶子慕则是混入到了一堆1分当中。

他的心中稍显安慰，在排除了周淮这个不讲武德的因素后，他始终都是第一名嘛。

就是不知道算上华清那边的成绩之后会是怎样。

那名在国集队的时候一直考第二名的江之承就是跑到华清那边上丘班了，至于国家队的另外四个人，则是都选择了姚班这条计算机的路，以后和他们也算不上是竞争对手了，不用在意。

江之承能考多少呢？

黄绍文心中想，江之承在他眼中，差不多相当于他的Pro版，因为江之承不仅和他一样努力，同时还比他更有天赋，算是他唯一佩服的人一一周淮自然也是不加入讨论当中的。

随后，继续查看第三场考试。

第三场考试就是重灾区了。

数论。

这场考试虽然之前没有像是代数几何那样难到出圈，但毫无疑问，对于他们这些参加了考试的人来说，也称得上是记忆犹新。

他迅速点开了成绩表，随后，排在第一名的名字，顿时就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惊。

周淮！

而且还是满分！

至于第二名，才只有8分，还是一名大四的学长。

旁边的郭云看到这一幕，也是一阵瞳孔地震：“我靠，这题目越难，周神的名次就越高是吧？”前两场考试，周淮因为首字母是z，因此即使成绩是满分，也依然会排在后面。

黄绍文扯了扯嘴角，至于他自己的成绩……他很清楚，0分，因为他一道题都没有做出来。他之所以要点开这个成绩表，单纯就是想看看周淮考了多少，当然，此时此刻所有正在查成绩的人，或许都会像是他一样，很想知道周淮的每场考试都考了多少。

看完了，那就可以继续看其他的成绩了。

就这样，他把接下来所有考试的成绩都看了一遍，他的成绩基本上就在0-3分这之间飘动。而周淮……全部满分！

当黄绍文点开最后一场代数几何的成绩表，看着周淮依旧是10分的最高分，而第二名仅仅只有4分时，他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