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里我吐了口水(1 / 1)

第36章那杯里我吐了口水

也不等谢明枝说,他自顾自的拿着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因是昭华公主的生日宴,都是女孩家,酒也是素些的果酒,度数不高。“那杯里我吐了口水。”

李从简直要一口酒喷出来,眼睛瞪得像铜铃,谢明枝面色稳如泰山,魏然不动。

谢明枝继续道:“本来是想整治那个赵姑娘,谁让你不请自来。”是假话,她在吓唬李从,谢明枝心里有些微妙的不爽,总要找个人发泄一些,谁让李从上赶着,这辈子,他既不是自己要讨好的主君,也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皇帝,谢明枝自然没必要特别捧着他。李从笑了,居然一饮而尽,还回味无穷:“那我们也算是喝交杯酒了?““殿下不嫌恶心就喝。”

恶心?也真是笑话了,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年夫妻,水乳交融,他会嫌弃她的口水?生二子睿儿的时候,她跟着他在林州,因为提前早产,接生婆没到,是他亲自给她接生的,血污沾了一身也没见他嫌弃啊。“你是不是很生气,很愤怒,却没法去阻止,不管李续之前应承了你什么,我都得告诉你,男人都一样,尤其是这种有点权钱的男人,他爱你的才情容貌,不是爱你这个人,一旦出现一个更有才情,跟他更志趣相投的女人,他便会移情别恋。”

他真的很啰嗦,什么时候变成话这么多的人的。谢明枝居然有点怀念起上辈子的李从,那个李从总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得她喘不来气,可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像一块牛皮糖,走到哪都能遇见,听他说话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殿下话变得这么多,一点都不像个美男子了哦。”李从微微一顿,笑了:“原来你还知道,我长得英俊?”他以为他不知道呢,李从当然知道自己生的好看,沈玉珠是为了权势抛弃他的,郑氏一开始也是如此,后来就收了心,在他身上用了很多功夫,但他是不稀罕的。

“要是想出气,我可以帮你。”

她的视线落在李续和那位赵姑娘身上,李从适时提出要帮忙。“不必了。”她收回目光,一心一意喝酒品茶。“你倒真是好脾性,李续长在女人堆里,跟女子相处没什么界限,那赵姑娘虽是旁枝,自己也不知分寸吗?这算什么,正室的从容?”他今天也太阴阳怪气了,就因为刚才拒绝跟他拉拉扯扯,这是皇宫,他不要名声,她还要名声呢。

他上辈子不是这么说话,虽然作为皇帝,总会要人猜,但能说的绝不会隐瞒,谢明枝心底觉得,两人此时跟明牌也差不多,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可她报摩着,他要让她主动问出来。

为什么,这对他来说很重要吗?谢明枝懒得揣测他的心思,既然要说,索性就说的更清楚明白些,借着李续的事说,他是个聪明人,会懂她的意思。“世子这个人,性格懦弱,因为身子弱,是老太妃带大的,从小在脂粉堆里打混,怜惜女孩子,能理解女孩子的苦处,自然我也要忍耐他的不谙世事和多愁善感,他比大多数的皇亲贵胄,都要好。”李从瞥了一眼,跟贵女们做诗作画,讨论烧釉的釉色仍不尽兴,甚至转移到胭脂水粉话题上的李续。

“哦,在本王看来,他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废物,比大多数皇亲贵胄好,难道比本王还好?”

谢明枝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意味不明,叫他极度不爽。“世子懦弱,可同样没有攻击性,我与世子虽然订婚,却并非绑定在一起的关系,即便成婚,我若对他不满意,拿着和离书,随时都可以离开。”李从一喜:“你现在就想着和离的事,所以你根本不爱他,对他不上心。”谢明枝有些无语,放下杯子:“殿下难道,只察觉出这一点?”李从当然不是傻子,立刻就回过味儿:“和离书,你们还没成婚,他就给你和离书,不,不对,你嫁入的是皇室,怎能轻易和离,那废物就这么舍得轻易放你走?”

还不是休妻,是和离。

李从已经隐约察觉到,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好似触及到了部分真相,涉及她的真心,曾经他那么想探究出她的真心,却始终求不得,现在却近乡情怯,她真正想的,或许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那是真正的她吗,是不是就意味着上辈子的她,不是真正的她。李从太聪明,聪明的人就容易多想。

他甚至感觉到隐隐的害怕,有些不想听,不想面对。“他不是废物,是尊重,即便今日他喜欢上了别的贵女,或是我反悔要离开,他也绝不会用权势压我,我跟他在一起,即便婚后后悔,也永远都有退路,不会做夫妻到最后,两相看厌,变成兰因絮果的怨偶。”退路?后悔?谁家女儿成婚还要先想将来会不会后悔,嫁入夫家,不就是夫家的人。

“所以我说李续比大多数皇亲贵胄,都要好,好些亲王郡王,只有休妻,便是不爱妻子,也不愿妻子和离改嫁,宁愿把妻子磋磨死再续娶,他到底是旁系,不管是退婚还是和离,都好说,可若是皇室嫡脉,女子便更悲惨,陛下南巡临幸过得女人,没带回来也没给名分,那些女子,只能出家,青灯古佛过一生。李从沉默以对:“这是皇家规矩,父皇幸过,再嫁旁人,岂不有污了皇室血脉之嫌,而且跟天子共幸一个女人,那岂不是成了同…”谢明枝静静的看着他,李从闭上嘴。

“殿下,我虽只是个小官之女,但我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会痛会伤心,世子尊重我,愿意给我后悔的机会,更愿意给我退路,他的其他缺点,我为何不包容?”

在那双清凛的眼神中,李从败下阵,甚至狼狈的转过头,不敢跟那直白坦诚的目光对视。

他甚至都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移开视线,他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吗,他让她做皇后,让他们的儿子做皇帝,继位后也没有大肆选秀,弄那些妖妖娆娆的年轻姑娘膈应她,他一直都不是好色的皇帝啊,哦,有个沈玉珠,但沈玉珠情况特殊,她对别的嫔妃不敬,他也没允许沈玉珠对她不敬。她话里有话,她在不满意,可她究竞不满意什么,她说她也是人,难道他李从,是什么可恶的地主大军阀,不把她当人看?这话她说着,亏不亏心呢,他们成婚后第三年,他就把她扶成了侧妃,跟刘氏一样平起平坐了,甚至亲王内眷玉牍上,她的名字都是排在刘氏前头的。云城守城之战后,他屡次上书要废了郑氏,把她扶正,可父皇就是不允,林氏那妖妇压着他的奏折,回话只有一句,皇室正妻即便妻不贤休弃,也只有重新娶,没有把妾扶正的,用这理由搪塞他。打心心自问,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又有哪个男人,孜孜不倦的,想把正妻的位子塞到她手里,父皇那么宠爱明贵妃,刘昭仪,那么不喜欢林氏继后,都没想过废后。

可他即便皇后位子空置,捏了个皇贵妃的位份,让她代掌宫闱,也没对林家妥协,他始终都跟她站在一起,这还不够对她好吗?李从不明白,她居然对他说这种话。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有什么想要的?李从想问。“小瑜,你瞧这个,宫里制的跟外头的完全不一样,太精致了。”李续走过来,额头上出了一点细汗,他手里拿的,是个鼻烟壶,水晶的鼻烟壶,里面勾勒了二十多个人物,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他倒是没想到,李从也在这,看着脸色还不怎么好。“七堂兄也在这?”

李从微一颔首,此时根本不想拿出平日的八面玲珑应付人,他满心都是谢明枝说的话,快要把自己绕死在里面了。

“昭华妹妹那里有好些个,我特意拿来一个给你玩,小瑜,你莫生气了,行不行,你看,谢大人也脱身而出,此事跟谢家没关系,能保全自身,何乐而不为呢。”

谢明枝心底叹气,接过鼻烟壶,她要找别的办法,就不能指望李续,温言接过鼻烟壶,露出清浅的笑:“好,我知道了。”“小瑜,你在叫谁?"李从默然看了半响,终是忍耐不住。李续摸摸鼻息,有些尴尬:“是,是叫明枝啊,这是明枝的小名。”他很不好意思,凑过去,小声问她:“我叫你小名,被外人听见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谢明枝已经打定主意,若李续对别的贵女有意,她绝不会霸着这个世子妃的名头,死不放手,也依旧会照应静县主。最好的结局自然就是好聚好散,再见还是朋友,给彼此留脸面,可若要像苏清珩的老娘似的,强迫她接受,或是让她做妾,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说到底,她跟世子也没那么深厚的情谊。

李续是小声说的,奈何他们距离的太近,李从想不听到都很难。小瑜,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名字,既是小名,他怎么不清楚,他们夫妻那么多年,都不知道她有个这个小名。

是李续给她取的?此人整日风花雪月,不干正事,不是跟女子们在一起做诗词歌赋,就是钻研釉色巴结父皇。

谢明枝是何等风骨,居然能容忍这么一个男人给她取别的名字,这分明是羞辱。

可若当真是她小名,这样的昵称,他这个做丈夫的,竞完全不知晓,凭什么。

小瑜,小瑜,多么亲昵的称呼,他却从未这样叫过,叫一句枝枝,都小心翼翼的,要等她睡着之后,原本,他并未把李续当做对手,他真正的对手另有其人。

他根本想不通,这辈子的谢明枝为何要避开选秀,也对,李续再懦弱不堪,也以正妃位求娶,她不知道他安排好了一切,以为还要给他做小,做惯了皇后,习惯发号施令的她,怎能忍受屈居别的女人之下呢。她不知道,这情有可原。

此时,看着李续凑过头去,跟她案寤窣窣的说话,那男人叫着他不知道的名字,说着他不知道的话,她温和的听着,低垂着眉眼。乖顺安静,就像每一个他对她说朝政烦心事的夜晚,她理解他,爱他,还会给他准备好养心宁神茶,给他揉捏额头,他躺在她膝盖上,只要抱着她,那些烦心事就不翼而飞。

他以为自己能忍受,如今却高估了自己。

啪的一声,茶杯被生生捏碎,李续吓了一跳。“快,给皇兄换个杯子,皇兄没被烫到吧。“昭华已经带着人走了过来,她的千秋,自是她做东:“皇兄可是累了,要不去歇歇?”“我没事。"李从将残片丢到一旁桌子上,对手上伤口毫不在意。“这就是谢姑娘吧,总听堂兄说起过你,说你才情是一等一的好,如今一见,果然不俗,我们在玩传花令,谢姑娘也来一起?”昭华大大方方,这是让她融入元京的贵女圈子里,谢明枝欣然答应,昭华公主虽尊贵,不过这些贵女中,另有一人隐隐为众贵女之首,赵令仪,首辅的孙女,国公的嫡女,未来的太子妃,便是没成婚,昭华公主也对她客客气气的。就连沈玉珠也状如鹌鹑,退后赵氏女半步,那唯二的麝香兽不拿出来招摇了?

传花令玩的是击鼓传花,花到谁手上,就要抽签表演个才艺,可能是喝一杯酒,也可能是作一首诗弹个曲子,结束过后还要品评个一二三等。“彩头我也准备好了,一瓶鎏金玫瑰香水,如何,市面上可买不到。"昭华公主掀开红绸布。

谢明枝都要笑死了,这玫瑰香水,是她送给昭华公主的,送了两瓶,跟市面上卖的,自然不一样,要的就是她拿出一瓶作为彩头,给这些贵女们看见,她在元京的胭脂铺子也要开了,这回乘着公主的东风,一定能大赚一笔。第一把击鼓传花,就传到了赵令仪手里,她抽到的是一曲琵琶曲,十面埋伏,大多数贵女都会弹奏瑶琴,很少会奏琵琶,却没想到这赵令仪居然琵琶弹的炉火纯青,一曲十面埋伏叫人如痴如醉。

昭华叹道:“知道赵姐姐擅瑶琴,没想到琵琶也弹的这么好,太子哥哥真是有福了。”

谢明枝看的好笑,这种场合,就是人情往来,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知道目的是为了什么,虽是昭华公主的局,昭华公主还是寿星,可实际上还是为了接赵令仪,这位未来的太子妃。

若抽签当真抽到一个别人不会的,岂不是把姑娘的脸面扔到地上,昭华公主虽然尊贵,但公主的身份在元京并不值钱,也有过得困窘的公主,公主将来想要过好日子,除了自己要会生意经,还得会巴结自己的皇帝兄弟。否则为何非得在那抽签盒子里,巴巴的放个琵琶,恰好是赵令仪会的。击鼓传花第二把,传到了一个脸生的姑娘手中,抽到的纸条,居然是到太子院中,折一支梅花,姑娘顿时紧张起来。昭华公主皱眉,刚要说她去求太子哥哥便是,这种小事,太子哥哥不会为难她,太子哥哥对其他兄弟姐妹虽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昭华公主生母是德妃,跟元后是亲姐妹,两人关系显然更加亲密。沈玉珠大大方方站起身,说此等小事太子不会责备,让自己的宫人,替她去折一支也就罢了。

谢明枝跟昭华公主,并不是李续李从在场,才第一次见面,不然怎么定下的香水计策,她蹑手蹑脚走过去,低声问怎么了。昭华公主神色凝重:“抽签的箱子,被人换过了。”“谁动的手脚?因为第二个纸条?”

昭华公主都要哭了:“太子哥哥的后宅,斗的乌眼鸡似的,我哪能让陌生姑娘去他院子摘梅花,赵姐姐还在这呢。”“很简单,你看此事是谁受益,谁的嫌疑就大。”“你,你是说,沈…”

谢明枝摇摇头,话也没说的那么明白,即便沈玉珠真有这个胆子,敢跟赵令仪对上,她就没想过后果吗,他强娶沈玉珠这件事,赵家是很不满意的,太子要依靠赵家,却又忌惮赵家,推一个没根基的沈玉珠出来跟赵令仪打擂台,也就说得过去了。

“现在要怎么办,让宫女重新做一个替换了?”“那些人既然能换第一次就能换第二次,公主能对赵姑娘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行,静观其变吧。”

谢明枝回到自己位置坐下,猛然发现,左手边变成了李从,右手边李续依旧在傻乐傻乐的。

“皇子们在那边打马球,我打输了,过来看看,续弟和谢姑娘,不会觉得我坐着妨碍吧。”

“不会,不会,七堂兄坐便是了,我就不爱看打马球,尘土飞扬的,不如在这边听弹词唱曲的好。”

第五次击鼓传花,到了李续手里,因是姑娘们的玩乐,虽然也有皇亲国戚的男子们入席,但男子拿到花球是不做数的,要重新掷,李续正要把花球拿给昭华,就听见女子那边有调笑声。

“何必重掷呢,世子虽然拿到花球不算,可这不是旁边还有谢姑娘,让谢姑娘抽签不是一样的。”

李续有些迟疑,去看谢明枝的脸色,他们刚刚拌了嘴,自己惹她不高兴,小瑜会帮他吗?

“诶,难道,我说错话了,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谢姑娘不愿,我跟世子和谢姑娘赔罪,不如这签,我来抽。”

说话的正是那位赵姑娘,赵令仪的族妹。

赵令仪看看自己族妹,又看看李续谢明枝,最终什么都没说。谢明枝不怒反笑,就知道这个赵姑娘,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豁然站起身:“不劳赵姑娘费心,我来。”

她伸手捞了一支签,打开一瞧,眉眼一凝。李续也伸过头,顿时傻眼:“兰陵王入阵曲?这是大面曲,总共有三段,那么长,怎么表演,而且这个…”

非皇亲贵胄不会,这是宫廷曲目,到了大周,又被定为祭乐,便是他也只跟着祖母在宫里看过一回,出这种题,不是故意为难人。赵令仪已经冷笑出声。

看来她已经意识到,去太子宫殿折梅花,还有这兰陵王入阵曲,都是针对她的,谢明枝不过是无妄之灾,被牵连。

或许不是完全无辜,至少她的族妹还针对人家呢。“我不会!“谢明枝把签翻过去,坦然面对众贵女或大量或讥诮,又或是嘲讽的目光。

李续脸涨的通红,像是要反驳些什么,解释些什么。“兰陵王入阵曲,我没看过,不会跳,改成剑舞如何?”李从在出神,她怎么可能没看过兰陵王入阵曲,上辈子他们看过很多次,都看腻了,但跳舞?剑舞?

她不会的,这不是给自己招笑话吗,上辈子他们夫妻这么多年,即便她身份最低微的时候,也没用跳舞唱曲博得宠幸过,她说不会,他当然信。他的皇后,是直白真诚,不会说谎的。

“还请借成王殿下佩剑一用。”

她上前来,静静盯着他,那双眼睛宛如秋日的湖水,宁静深邃。他看不透她。

在宫里行走能佩剑的,也只有几个受重用的皇子,李续是没这个资格的。沉默的解开,递给她,谢明枝瞥了一眼,这剑乃是南十六卫中千牛卫的制式仪剑,看来老皇帝还没有信任李从,让他领金吾卫的职。接下来,在场所有人,看到的,是这辈子所见,最美的剑舞。李续的眼睛越来越亮,李从的面色越来越黑沉。剑出鞘,银光闪动,因为舞剑的是女子,又增添了几许柔媚,长剑往昭华公主面前送,侍卫脸色大变,刚要喝止,那剑停下,剑上一支桃花,落到昭华公主手中。

“臣女无所有,聊送公主一枝春。”

昭华公主轻松许多,拿起桃花枝把玩,刚要说她是促狭鬼。几声淅淅沥沥的掌声,太子带着几人走进来:“不错,听闻唐时公孙大娘西河剑器闻名天下,没想到我朝也有女子会剑舞,这位是……“皇兄,这是谢姑娘,续堂兄的未婚妻。”太子一顿,似是有些遗憾:“原来如此,既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坐下吃茶喝酒,今儿是昭华妹妹的千秋,孤可不是主角。”谢明枝察觉对面一阵灼热目光,望过去,心中霍了一声,也是熟人,太子的小舅子之一,太后的侄孙儿,秦侧妃的弟弟秦柏峰,李从势成,与废太子的军队对垒,率兵攻打益州时,此人开过她的黄色笑话。谢明枝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