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痛苦至极(1 / 1)

第47章为何痛苦至极

“我将来变得有权有势,就能帮上你的忙了吗?"卫凌问的很认真。谢明枝说,当然,她对卫凌可没存着什么利用的心思,他即便将来有了前程,受益的也是罗九娘,即便他跟罗九娘没走到一起,封妻荫子,得益的也是他的妻子儿女,她又能享受什么,但她愿意鼓励他,卫凌有出息,冲着私下这样交好,他大约是愿意帮她的。

今日她劝了李从,却总要防着,李从认为自己被驳了面子而嫉恨她。李从今天挺生气的,只是碍于明君仁君那层面皮,没有拉下脸,谁知道事后会不会报复,谢明枝心中依旧在担忧,她的筹码,太少了,谢家必须要像上辈子那样,一门双公,才能让李从忌惮,不会随意出手。她又在发呆了。

卫凌察觉到,她虽然总是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很温柔很好脾气的样子,可眉宇间,一直都有忧愁,仿佛被烟雨笼罩,朦朦胧胧的。卫凌捏紧了拳头,掌心被掐的很疼,她在难过什么,忧愁什么,他完全不清楚,可他只想把那些让她难过忧愁的事,都打碎,她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像别的那些贵女一样,想想今日穿什么好看的衣服,用什么种类的胭脂,就好了。“你,你在愁什么,我可以帮你。“他迫不及待想要安慰她,并且打定主意要帮她。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哭的时候,就好像把自己跟这个世界隔离开,卫凌简直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浑身僵硬,那种悲伤的像是被所有人都背叛了的样子,他再也不想看见了。

谢明枝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没什么。”又是这样,她轻描淡写的把自己伤痛一带而过,好像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事,到底是不值得提,还是他不配听?卫凌倏地,心口宛如被大手狠狠捏住,让他呼不上气。

“吃东西,你也吃。"谢明枝拨给他一些羊肉:“我记得你也爱吃这羊肉,最爱炙烤,撒些安息香料,香料金贵,清炖也算略得些风味。”卫凌愣住,她怎么知道,他爱吃的东西?难道是罗九娘说的?不对,罗九娘不过是他救下的姑娘,跟他爹在家里暂住,他为了避嫌,才说这是远房舅舅和表妹,罗九娘怎么会了解他呢。

那炙烤的,撒了许多安息香料的羊肉,太贵了,他吃不起,只是看到人家达官贵人家吃过,远远闻过味儿而已就喜欢上,发誓等出人头地后,也尝尝这炙烤的羊肉是什么滋味。

谢明枝笑笑:“在过一阵子,我进的香料到了,咱们在家里也能炙羊肉吃。”

咱们?家?

卫凌笑的眉眼弯弯,说了一声好。

谢明枝吃着那碗水晶皂儿,这是热乎乎的一碗,里面放了桂花蜜,她爱吃萝卜糕,爱吃韭菜包子,更爱那碗清炖羊肉,只是这些东西吃了,即便用薄荷片也消除不了味道,尤其是嘴里的。

对面坐着卫凌,她竟也下意识想要少吃那些气味重的,然而此时跟上辈子面对李从时不同,那时她委屈万分,虽然不过是些小小喜好,却好似慢刀子割肉一般,抹杀谢明枝这个人,现在她自觉逃出生天,活出跟上辈子不一样的人生,竟心心境开阔丝毫不觉得委屈,下意识选择这碗没什么怪味的水晶皂儿。两人陷入沉默,只有满河面的花灯,如繁星坠地,璀璨如昼,那些光照着她的侧脸,谢明枝好似陷入沉思。

“我……”

卫凌抬起头,做出倾耳倾听的姿势,实际上他吃的食不甘味,这并非是因为他买的都是谢明枝喜欢吃的,他不爱吃,他虽也有偏爱,比如很想尝尝那撒了许多安息香料的炙羊肉,但作为一个苦出身的孩子,怎么可能挑事,不管吃什么,只要能吃饱,都吃的香喷喷。

他全部的精神都放在谢明枝身上,根本没尝出这些吃食是什么味。谢明枝忽然想到一件事,上辈子的卫凌为何宁愿抗旨,也要救她,只是为了报她的知遇之恩?上辈子她从未多想,只以为是这样,因为上辈子的罗九娘,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他们要成婚了,卫凌跟罗九娘很相爱。她只觉得卫凌是真的知恩图报,哪怕用性命去还,也在所不惜。但现在,情形不同,她长着眼睛,看得出卫凌和罗九娘之间,那种若隐若现的疏离。

“你,跟九娘如何了,进展可还顺利,我当初救她的时候,就想有朝一日让你们团聚,等你高中,我给她出一笔嫁妆,让你们早日成婚,可好?"谢明枝见他神色不定,忙道:“当然,这还是得尊重你本人的意思。”卫凌皱着眉,他从来都好好的听谢明枝说话,这次却真的急了:“我跟九娘不是小姐……”

“姑娘,姑娘,不好了。“罗九娘慌慌张张跑进来,上台阶的时候,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她气喘吁吁的,手里的迎春花都被捏的七零八落:“姑娘,奴婢瞧见钱塘世子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姑娘,两人在那里吃酒,相谈甚欢呢。”“姑娘?你确定不是县主?”

罗九娘一呆:“县主,哪个县主?”

“世子的亲妹妹,静县主。”

罗九娘挠头:“奴婢又不认识什么县主娘娘,可奴婢听说,钱塘王府那位县主痴傻,今日那个姑娘,瞧着可一点都不傻。”谢明枝并不怎么在意:“即便世子当真跟别的姑娘赏花灯,吃了酒相谈甚欢,我便鬼吼鬼叫的,出去拿人家错处?”揉揉这丫头的脑袋:“你呀,还有的学,至少也得跟绿珠那样才行,不说泰山崩于眼前不改其色,却也得沉稳些,不过既然宫外遇见,我与世子许久未见面,不去打个招呼也不好。”

罗九娘居然带路到了码头,指着一座画舫道:“奴婢就是从画舫瞧见世子的。”

小凉河的码头,并非停驻大型船只,都是小游船和画舫,那些画舫也用铁链子拴着,上头摆上宴,无非是取个意头。谢明枝沉默一瞬:“既是世子在待客,我们这样过去反而不合适,今日便这样吧。”

谢明枝不太关心李续私下见了谁,那姑娘是不是静县主,李续虽然懦弱,却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说的清清楚楚,即便当真退婚,也绝不会闹得撕破脸皮,她也不会不知好歹,占着世子妃这个位子不放。正待要走,画舫帘子掀开,一个熟人从里面走出来,正是昭华公主千秋宴上,那位阴阳怪气过她的赵姑娘,太子妃赵令仪的族妹。她先是一愣,随即捂着嘴一笑:“谢二姑娘也来吃酒,是世子相邀吧,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二姑娘快上来,尝尝这画舫的曲水流觞,世子殿下,快出来瞧瞧,谢二姑娘来了。”

李续掀开帘子,见到岸上的谢明枝,完全一呆:“小瑜,你为何在这,你,你不是回家了吗?”

罗九娘立刻跳起来:“姑娘,姑娘,我跟卫公子在宫门外就瞧见了,世子就是跟这个女人一起上了马车,这么偷偷摸摸一起吃饭,还在画舫里,怎么那么好兴致呢,姑娘得好好问问,世子这是什么意思。”赵姑娘吃吃的捂嘴笑:“谢二姑娘,这是你身边的丫鬟吗,谢家的丫鬟就是这个规矩,这是,叫嚷着要拿世子的奸?这样的丫鬟,世子若是生气了,直接打发出去,也是可以的吧,谢二姑娘莫气,我跟世子清清白白,不过是一见如故,商讨一些画的事,是吧,世子。”

李续满头冷汗,急忙上前一步:“你莫要再说了,我们聊得明明不是这个。”

罗九娘缩了缩肩膀,退了一步。

谢明枝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面色淡淡:“我家丫鬟的规矩就不必赵姑娘操心了,你跟世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也不关心。”她转身就要走,既不看李续也不跟李续说话,李续急了,从船头跳过来,就想拉住她:“小瑜,小瑜,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跟赵姑娘有什么一见如故,我今日来见她,是来说正事的。”

李续体弱,下个船都气喘吁吁地,更何况画舫跟岸边还有一段距离,只有个仅供一人可以通过的小木板。

谢明枝看的皱眉:“你别下来了,我上去,你再好好解释,行吗?”李续神色一松,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一只小船不知从哪冒出来,撞到了画舫上,画舫顿时左摇右晃,晃的剧烈,李续正卡在船舷边,一个没站稳,居象就掉了下去,小凉河不算宽,不足二十尺,但水却颇深,最深的地方足有三米,每年都有淹死人的传闻。

谢明枝面色剧变,李续会不会游泳她不知道,但这个天气落水,他的身体绝对会支撑不住,如今他虽瞧着好了些,都能出府跟别人吟诗作对饮酒作乐,象而骨子里的亏空,哪是这几个月就能调理过来的,重病一场,对李续来说,很可能要了性命。

“快,快救人,谁会游泳,救下世子,重金有赏。”“别急,我会游泳,我去救他。“卫凌给了谢明枝一个眼神,快速解下棉衣,正要跳下去救人,谢明枝心急如焚,半个身子扒到围栏上,想要伸手去救。此时,却听一阵哗啦入水声,有人跳进去救李续了,把他弄上了岸,看清救他的人,谢明枝沉默下去。

是赵姑娘,她撇下氅衣,连棉衣都脱了,只剩几件薄裙,被水一打湿,贴在身上,身体曲线玲珑毕露,此时与衣衫不整的李续抱在一起。李续在昏迷,王府的家丁咋咋呼呼的,又是给自家世子披衣裳,又是拿热汤。

卫凌皱眉看着这一场闹剧,罗九娘满脸懵懂,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谢明枝脸色蓦的一白,很快就恢复正常,她瞥了赵姑娘一眼,却见她眼中带笑,满是得意。

“赵姑娘,真是豁得出去。”

赵姑娘眨眨眼:“谢二姑娘是什么意思,我可听不明白。”谢明枝忽然生出无力与疲惫:“罢了,赵姑娘既然这么愿意抢,就祝赵姑娘得偿所愿,能一辈子守在怀里吧。”

李续的小厮来回话,谢明枝不欲多言,只说王府有任何需要的,谢家在所不辞,也不愿再看李续,更不愿被元京百姓当猴一样的耍,径自回了谢府。这一幕完全落入李从的眼睛里。

他坐在抱月楼的雅间中,居高临下,把小凉河边发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并非只是为了来吃抱月楼的饭菜,有做掌柜打扮的男子正跪在李从面前禀报:“主子,已经打听清楚,找到皇长子贪墨官银的证据,他们走的通汇钱庄,前部换了银票,这钱庄正在大肆换市银,恐怕是为了弥补空缺,市银熔了用朝廷的模子去铸,只看外面决计看不出差别。”“本王知晓了,你做的很好。”

这抱月楼,居然是李从麾下一处用来打探消息的暗桩,若叫人知道了,定会大跌眼镜,毕竞抱月楼也是元京十二家行店之一。那掌柜退下,房间内又陷入死一样的寂静,李从抿了口酒,就连喝酒,都是无声地,小凉河的骚乱,此屋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小福子自认是最了解自家殿下的人,可此时,却根本拿捏不住他的心思。分明说再也不会管谢二姑娘,以后她的事跟殿下也没关系,暗卫倒是撤回来了,可转眼殿下就出了宫,上了抱月楼,此时本也到了每月一次碰头的时间,可偏偏这个位置正把谢二姑娘在小凉河做的一切,尽收眼底。“主子……“他上前一步给李从续上酒:“既捏住大殿下的错处,何不趁他病要他命,直接告发到陛下那里去,大殿下一定会失了圣心。”李从瞥了他一眼:“把他弄倒,让太子一家独大?”小福子语塞:“可是,可是大殿下一直针对咱们,十三仓的那位总督,可是他的人,若不让他摔一跤,怎么安排咱们的人上去。”李从嗤了一声:“不必急,把证据送去给太子。”小福子恍然大悟:“奴才明白了,让他们狗咬狗,主子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主子实在英明。”

李从默然不语,小福子看了看小凉河那边,又看看桌上已经冷了的菜,抱月楼做的一手好江淮菜,精致非常,此刻却一口未动。“主子,赵姑娘这一手,并非跟咱们通过气,可要奴才去警告她?”“不必,她也是走投无路。”

赵姑娘确实算走投无路,可自家殿下什么时候这么体谅过别人的处境,赵青青擅自做主,即便歪打正着,合了自家殿下的计划,可殿下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定会给她吃个教训,如此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总觉得,是因为谢二姑姐此事过后,谢二姑娘跟钱塘世子的婚约,就要尴尬起来了,赵姑娘这么做,何尝不是为殿下除去一块心病呢。

也许,自家殿下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能拿得起放得下,所以那些话,说的都是反话?小福子恍然大悟。

“是啊,赵姑娘也是可怜,他爹经手了太子卖十三仓米粮的烂账,如今一查账就查出上头全是他爹的笔记花押,他爹自然获罪下狱。“小福子啧啧两声:“都要杀头,一家子大祸临头了,那赵大人的夫人,竞还想着宅斗,把赵姑娘的生母发卖了,还要把她许配给五十岁的老鳏夫,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还是主子慧眼识珠,这样走投无路的女人,干起活来自然卖力。”他说的是赵青青搞破坏的事,尤其是破坏李续和谢明枝的婚约。“钱塘世子对她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只是不知谢二姑娘,会不会伤心难过呢。"小福子唉声叹气。

他平日这么多话,一定会被自家殿下白一眼,嫌他烦,把他打发出去,可现在,殿下却什么都没说。

殿下心绪不宁。

有暗卫进来,递上一个纸条,李从细细看过:“除了水晶皂儿,好些吃食她从前从未吃过。”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小福子完全懵了。

随手将那纸条丢在一边,小福子壮着胆子看,上面一道道菜名,分明是元京卖的小吃,甚至天福号的酱肘子要隔着三条街去买。“萝卜糕这东西,少有贵女爱吃,谢二姑娘竟爱吃这玩意。”小福子摇头,长吁短叹。

“你叹气什么?"李从忽然问。

“奴才只是感叹,谢二姑娘将来若要陪伴主子,这萝卜糕少不得要不吃了。”

韭菜倒也罢了,自家殿下最不喜欢蒸熟的萝卜,总觉得有股怪味,臭兮兮的。

“她在我身边,就要委屈自己,不能吃爱吃的东西吗?”小福子顿住,只觉奇怪:“主子那么厌恶熟萝卜,闻到就会吐,小时候在冷宫吃的都伤了,谢二姑娘自然要迁就主子,难不成还要主子迁就她?”李从神色晦暗不明:“这些都是卫凌买的。”“怪不得呢,那卫公子据说有些本事,能拉开十八石的弓,可毕竞是苦出身,不知道上档次的东西,哪有给贵女吃这些的。”他是天潢贵胄,又是一家之主,夫妻夫妻,夫在前妻在后,女人以夫为天,她自然是要迁就他的。

不知进退,不识好歹,李从暴怒过后,就想教训教训她,他是宠她愿意捧着她,可她也不能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这般骄纵,以后如何做皇后母仪天下“本王,想要她知道,无论本王如何看重她,她也是本王的妻妾臣属,如此拿捏本王,罪当不赦!”

小福子颔首:“理应如此,别人家的女子都是这般,以夫为尊以夫为天,现在就拿捏主子,以后真的成了婚过了门,还不知要怎样闹呢。”“是,她太得意忘形了,本王对她还不够好吗,把正妃的位子留给她,直到现在,本王都不曾有女人,可她为何要百般拒绝,就一定要拿捏本王,要本3顺从她?”

李从越说越难过,捂住胸口,神色茫然。

小福子急忙扶住他,待看到他眼角的泪珠,面色骇然:“主子,您要保重身体啊。”

从未看到李从这样失态,哪怕之前暴怒,可殿下哭了,那是泪水吧,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哭,意味着什么,小福子跪了下来:“主子,您千万要保重身体,为了一个女子太不值得了,主子是做大事的人,别说将来,就说现在,要仁么样的女人没有呢,谢二姑娘再美再有才学,可她不服不驯,这样的女人怎能他主子的贤内助,她这样操纵您的情绪,让您寝室难安,是犯了大罪的。”上位者必须要做到永远理智,永远能权衡利弊,为了一女子成了痴情种,身心·都为那女子所惑,还能成就大业?这简直就是玩闹。上位者可以有偏宠,却不能有专宠,可以多情,却不能极情。“殿下,您不能失了理智啊,想想美人娘娘,当初多凄惨,您发过誓,要混出头,让为美人娘娘洗脱冤屈,要光宗耀祖,您说过,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象娘娘怎能瞑目呢。”

李从倦怠至极,疲惫至极,闭上双眼,什么都不想听不想看。“回去吧。”

小福子问,回别院吗?

他说,回王府,分明已经说,不再注意谢明枝,他李从就那么贱,非要巴着她要她,正妃的位子,皇后的位子,她弃若敝履不屑一顾,将他的真心抛在地上踩,那他为何还要执著于她。

想要做他妻子的女人大有人在,既然谢明枝不稀罕,等将来他正妃侧妃位置上都有了人,就依旧让她做妾,她那么想做妾,就成全她好了。李从恨的要命,也厌的要命,他信誓旦旦说不会再给谢明枝机会,可为什么,心口却这么痛,痛到无法呼吸。

直到回王府,坐在他的塌上,他的脸色都像死了一样,苍白无力。一双柔软的手,抚上他的小腿,李从睁开眼,眼前跪着一个女人,身着清凉,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前裸露的丰润,那双含情目波光粼粼,仰望着他崇拜着他,就像,曾经的谢明枝。

手顺着他小腿往上,柔软的像是攀附大树的绿萝,缠绕上来。一声痛呼,李从攥住她的手腕,平静而冷淡的看着这个女人。谢明枝被叫住了,是卫凌叫住她的,他还有什么事,谢明枝不明所以。卫凌深吸一口气,神色极为认真:“我跟罗九娘不是小姐想的那种关系,我对她没那个意思,更不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