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夜观沧澜黄浦江(1 / 1)

宋端午此时已经背靠着牧马人抽出一根长白山叼在嘴上旁边站着的就是陪他一同站立的周亚夫

“这么这么快沒前戏直接切入正題”周亚夫一脸坏笑打趣着宋端午很显然这个木讷的汉子在某些问題上是受他那个无良师哥影响很深的

“扯淡”宋端午笑了下回敬了一句

“那咋这么快是三哥你招架不住了还是人家太热情了”周亚夫依旧不依不饶的揶揄着宋端午

“滚蛋”这回宋端午倒是沒笑只是擂了周亚夫胸口一拳不轻不重

于是周亚夫挠着头憨厚的‘嘿嘿’了两声后就并肩站在宋端午的旁边安静到如不存在一般而宋端午也在随后的摇头苦笑之余再次点燃了第二根长白山只不过不知道这苦笑是在笑项虞的小娇羞还是在笑自己的不淡定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肩并肩的靠在汽车上谁都沒有说话同样也谁都沒有打破这初冬夜色里的宁静而周亚夫这憨货在站累了之后唯一的消遣除了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以外剩下的就是伸手在地上瞎划拉了;而相比之下的宋端午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嗒吧嗒的抽了将近半包烟后这才从车里拿出一瓶纯净水咕咚咕咚的灌进去半瓶后这才作罢

“亚夫我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十分钟之后我就下來”宋端午背起项虞的行李包对周亚夫说道颇有点奔赴战场前的嘱咐

“三哥???十分钟好像也稍微短了点吧”周亚夫扭捏的对宋端午说道意思不言而喻

这货是故意的会错了意而结果换來的当然就是宋端午飞起的一脚

宋端午背着项虞的行李包再次來到了位于十二楼的16号商务套间的门前不过这一次宋端午走的明显比上一次來的坦然虽然两次的目地都相同但是其心境却是不一样的一个是匆匆忙的赶过來而另一个是经过了半包烟的深思熟虑所以这最后其结果明显高下立判

不过宋端午这一路走过來双手肯定是不会闲着的而他其实也对这行李包里装的什么东西颇感兴趣只不过碍于项虞的面子和道德的因素沒有打开來看不过当宋端午左捏右摸之下也只能猜出个大概所以然來

宋端午果断的敲了下门节奏和频率长短依然还是同上次一样一长两短

不过项虞这次却沒有让宋端午久等而是在敲门声响起的几秒钟内就豁然拉來了门不过这一次宋端午在坦然之余却不知怎地颇有点感到小失望

因为项虞此时已经衣着整齐的站在宋端午的面前好像前一次穿着浴巾的景象就像从來不曾发生过一样

不过项虞显然穿的太整齐了外套外裤俱都一丝不苟也就算了就连本该放轻松的脚却也是塞在了鞋子里这倒使得宋端午在微微失望之余也小小的诧异了一把

“怎么不请我进去怕我吃了你”很显然当宋端午已经不再面对那个让他尴尬的‘浴巾事件’的时候他就已然恢复了刁民的本性于是原形毕露的说道

项虞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宋端午沒有说话更沒有请其进入的意思好像要把宋端午的灵魂看穿

“跑上跑下的就是为了给你送行李不请进也就算了可总得给个笑脸吧來妞给爷乐一个”宋端午故意晃了晃行李包用十足不良大少的口吻调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

“行啊你几分钟不见涨出息了”项虞压根儿就沒有接过行李包的意思而是斜着眼冷笑着对宋端午说:“现在敢调戏我了刚才的胆儿干嘛去了你是出去找行李去了还是找胆儿去了啊别怪我说你就是现在我还穿着浴巾你也会像刚才那样表现的不知所措”

宋端午听后明显一愣他沒有想到这女人竟会在这个事情上拿自己开涮所以当宋端午哭笑不得的看着项虞心里琢磨着自己到底哪做的不对的时候但表面上却还是表现出置若罔闻的态度

“懒得跟你解释”宋端午最终无可奈何的白了她一眼后将行李包塞给她后说了这么一句

“是有贼心沒贼胆吧跟在索菲亚一个样”项虞临了小声的嘀咕道可就是这么最后一句的自言自语却让宋端午停住了转身离去的脚步

“我是沒贼心有贼胆“宋端午回过身來纠正道

“有贼胆”项虞听后突然间莞尔一笑怀疑的问道:“不见得吧否则的话刚才你怎么不敢看”

“那是我尊重你不想让你招來风言风语”宋端午抱着膀子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项虞猛看说道:“假如说你认为我是个只敢说不敢做正如白天在索菲亚表现的那样的话你大可以再穿回浴巾试试”

这一下可戳中了项虞的死穴她当然不敢再穿回浴巾这东西就跟打心理战一样第一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那样暴露在宋端午的面前时因为一是匆忙而二是显然宋端午也沒有做好心理准备可这次却不一样了如果自己再穿着浴巾站在这头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或者打定了主意的犊子面前若沒贼心还好可若是有贼心有贼胆的话那岂不是送上门的羊入虎口

所以当项虞瞬间绯红了双颊的时候她就只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了一句:“进來”

于是宋端午很隐晦的扯了下嘴角便回手关好了房门

小时候的宋端午以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房子就是村长家的三间大瓦房;而后來他到了乡里打工概念里最好的房间应该就是火车站附近那十來块钱一宿的小旅店;再后來到了上海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目光有多么的短浅所以说这高度决定视野还当真有几分道理

宋端午站在商务套间的地摊上放眼四处打量着屋里的装修和陈设直感叹这厕所里的装修都比白松屯村长家的正堂不知高级了多少倍

酒店到底还是将就一个舒适和温暖这点比白府别墅那空旷的房间和令人目眩的陈设显然更令宋端午感到舒服的多

“随便坐喝点什么”项虞说道

“水”宋端午应承了一句但却沒敢有‘随便坐’的意思

他慢慢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明亮而但又不刺眼的灯光照的他心里很舒服而那床单的洁白和整理的细致却也是那么的耀眼

宋端午沒敢坐当然也沒敢乱碰只是直直的站立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和远处的灯火灿烂

“这一晚???得不少钱吧”宋端午下意识的捏了捏口袋细若蚊呐的问着自己也像是问着自己的口袋沒敢让任何人听见颇有点自惭形愧的意思

“这才哪到哪等以后你飞黄腾达了自然就知道比这里贵的地方多了去了”项虞端着两杯水递给宋端午一杯后自己抿了一口说道

很显然宋端午那句声音压的极低的话还是让项虞给听见了

“那???你指的那地方很贵吧”宋端午沒敢看项虞有点底气不足的问

“顶级房间得这个数”项虞伸出一只手比划道

“五百乖乖”宋端午看着项虞五根青葱玉指皱紧眉头道

“是五位数”项虞突然‘扑哧’的一笑纠正了宋端午的观念但是也让宋端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而就在这时项虞也立马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因为她赫然发现自己这一笑不打紧却很有可能笑掉了宋端午敏感的自尊心

于是宋端午将视线再次转投到窗外的时候他就已然不再说话了而他那只拿着水杯的手指逐渐泛起的青白色却是他最真实的心照

项虞暗自叹了口气颇有点唏嘘因为她知道许多人为什么一辈子不能成为人上人不是努力与否拼搏程度等这几个因素相关而是缺乏成为人上人的野心和承受能力所以说许多时候那些纨绔膏粱们的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或者不经心的话语都有可能是压死成长中萌芽的罪魁祸首

要知道一个石子在一米高的高度落下是激不起几个灰尘的可若是从一千米高空落下那就成了要人命的子弹所以说这还是社会地位高度所决定的问題

“端午好看吗”项虞也同样的站在了落地窗前与宋端午肩并肩但明显的一个背影挺拔一个背影略显萎顿

宋端午点点头沒有言语

“你看那里是哪”项虞用手一指问道

“知道吴淞口黄浦江边”宋端午浅浅了笑了一下但却满是苦涩

“还记得咱俩第一次会面时我送给你的词么”

“当然你送我的是《满江红》”宋端午毫不犹豫的说了出來

“那知道我的用意么”项虞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宋端午而后者在回以一个感情颇为复杂的眼神后终于沉声说了出來

“知道做人当如曾国藩、处事应学胡雪岩、立志要似岳神仙”宋端午一口气说出了自打结识项虞以來她所为他所做之事和教诲颇有点感叹

不得不说项虞的用心良苦这个出身名门的女人用着旁敲侧击的方式无不在引导着宋端午一步步的道路从做人到做事再到立志事无巨细而这里面用的方式和方法或赠书或送词再或勉励当然非一般人直接的苦口婆心來的隐晦但效果却是出奇的明显

听到宋端午这么一说项虞这才满意的笑了起來宋端午牢记在心的东西也正是项虞所希望见到的

“端午你看咱俩站在这个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黄浦江和脚下的地面是不是有种登高望远的感觉你知道许多人为什么挖空心思一辈子争名逐利么不就是为了能够登高望远的高人一等么所以说一个人若想不丧失斗志不被人踩在脚底下就得抬起头往上看即便上面落下來的泥土迷了眼睛或者踩在你肩膀头上的脚多么用力你都得咬着牙使劲往上看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下面你踩的人拉下去要知道就是你忍不住往下回望的这么一瞬间就很有可能被其他人所超越或是别吓到失了底气别怕登的高摔的惨因为只有登的越高才会欣赏到别人见不到的风景而若是怕摔倒还不如乖乖的趴在地上來的更保险所以说拼搏就是一个不断要向上看的过程至于说以前的路走得是否顺畅和笔直都已然似过眼云烟了”

项虞停顿了下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后又说道:“攀登的过程中有可能会摔但是别忘了也有可能终会登天你是要做将所有人踩在脚下让他们对你顶礼膜拜的帝王还是甘心保险起见的趴在地上终日与蝼蚁为伴这个你自己选你自己说的算”

项虞说完后其视线就有投向了远处的江面而此时的宋端午也正如项虞的视线所及的那一片

远处的黄浦江在月色下泛着波光淋漓而江面上那一点点的船舶灯光和两岸的斑驳霓虹则正如这条龙的点点鳞片一般

宋端午观看了良久都沒有说话而是逐渐的将眼前的所有景象都看在了眼里以往那些他只能仰视的高楼和远观的高级汽车此时都已然化作了他脚边那不显眼的一丁点于是当宋端午开始慢慢学着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的时候他就在下意识之间拉过一张沙发椅并坐在了上面翘着的二郎腿显示着他此刻的轻松与随意手中不时浅抿轻酌的水杯则说明着他现在的平静与安逸而他唯一不变的那紧皱的眉头则又在诉说着他的睿智和犀利

于是见到宋端午表现如此后的项虞这才终于欣慰的笑了出來因为她已然看到宋端午从拉椅子到坐下來这一系列动作的连贯且顺畅很显然这已然能说明了一切

但是最后令项虞沒有想到并微感惊讶的是许多人需要用好长时间和许多引导才能克服的畏权心理在宋端午这仅仅只需要自己的一段说辞和他自己的沉思就可以克服过去这在说明了项虞那段话是重要的‘点睛之笔’的同时仿佛也在诉说着宋端午这人非同寻常的心理调控能力

‘一个人通过调整心境就可以做到适应所有的一切那么这个人不但可怕而且强大’这是项虞心里边突然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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