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你不想见万逸民,”
“见不如不见,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何必让他在添加烦恼,”
“他准备求樊如香帮忙,”
“哦,”
郁岚青皱起眉头,他一直回避着万逸民,见面对谁都沒好处,期间樊如香好像一个旁观者,果然与万逸民见面仅仅是点点头,不知道他们是夫妻的人,以为他们是陌生人,可见他们夫妻的感情关系确实糟糕,
“他已经见到樊如香,两人相对无语,还沒开始谈,”沉鱼仙子轻轻地说,
“那就见见,于情于理,我不该让樊如香为难,”郁岚青说到提高声音道:“通知万参谋,就说我有请,”
“是,”
万逸民得到通知,甚感意外,也感侥幸,再晚一点他就要开口求樊如香了,他望了一眼樊如香,樊如香回望了一眼,两人同时起身向指挥部走去,
指挥部内,预防万逸民恼羞成怒,郁岚青打发走了其他人,剩下他和沉鱼仙子,二十年了,他非当年的郁岚青,心情平静,无喜无忧,镇静自如,
“报告,万长官和樊小姐到,”
郁岚青沒想都樊如香这个时候会來,略顿道:“请他们进來,不要让其他人打扰我们,”
“是,”
“龙长官,”
两夫妻进入指挥部后,樊如香问候了一声,而万逸民瞬间脸色苍白,全身无力地扶着桌子,盯着郁岚青半天说不出话來,
“万参谋,樊小姐,请坐,”郁岚青和气地说,
樊如香坐下后才发现万逸民的状态,颇感惊讶和意外,但她对万逸民根本不了解,也不了解原因,默默坐着沒动,
“你……”
万逸民指着郁岚青,感到喘不过气,又拍拍自己的胸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谁猛灌几口,像刚刚重力劳动结束上气不接下气,
樊如香以询问的眼神望着郁岚青,但她失望了,此刻郁岚青神态平静,看不出什么,似乎万逸民的状态在意料之中,她心中划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沉闷的气氛充斥在指挥部办公室,
心情最复杂的是樊如香,她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几次想离开,却担心万逸民对郁岚青不利,忍着沒走,
“你……你把小莹还给我……”
万逸民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全身在打颤,脸上痛苦地抽动着,豆大的汗珠在苍白的脸庞上滚落,吧嗒吧嗒滴在地上,
郁岚青内心叹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
小莹,樊如香不明白,但郁岚青的微妙的神色被她捕捉住了,那是巨大痛苦和思念双重神色,暗忖:“显然小莹是一个女孩子,与这两个大男人都有关,让这两个都充满深深的痛苦,她是谁呢,人现在在哪里,”
“如果不是你,她……她……”万逸民喘气着说,“你还给我……她是我的,永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抢走……为什么不保护她……”
郁岚青缓缓地闭上发烫的双眼,这一刻,勾起了他对舒彤莹的思念和回忆,以及永久的歉意,因为刘雅欣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与舒彤莹有名无实,他欠她,她生前他就充满歉疚和不安,她牺牲后,这种感觉愈來愈明显,转化为痛苦扎在他心里,
“她她她……”万逸民紧握双拳,全身绷紧如弓,痛苦地说,“如果不是你,从我手里抢走她,她还活着,是你杀了她啊,”
无情的职责,瞬间让郁岚青似乎苍老几十岁,镇静自如的表面掩饰不了内心的痛苦,掩饰不了肩膀轻微的战栗,沉鱼仙子轻轻地握住他的虎掌,给他力量和安慰,
从万逸民语无伦次的话中,樊如香听了一个大概,她看得出,万逸民虽然很痛苦,而真正痛苦的是郁岚青,那是无声的哭泣,深深的自责,如几十把钢刀扎在心头,其痛苦难以言说,她心生不忍,想安慰几句却觉得不合适,张不开口,
发泄了一阵子后,万逸民的神色突然变得急切,盯着郁岚青:“你活着,你活着,小莹也活着,她活着,是不是,她一定活着,肯定是你把她藏起來不让我见到……”
“逸民……”
这是自万逸民出现后,郁岚青第一次开口,
“她永远活在你的心中,”
“我不信,”万逸民失望地大喊,“你一定沒说实话,放心,只要她活着,我就不跟你抢,不跟你争,只要她活着……”
“逸民,你永远是小莹的同学,及好朋友,你在作战部,当年的情况你即使不清楚,应该有耳闻,失去外援的情况下,活着的人沒几个,”
“但你活着,”
“是啊,我活着,但活的生不如死,”
“全是你的错,如果你不抢走她,如果你提前送走她,结局就不一样,”
“你是她的同学,应该清楚她的个性和选择,国难当头之极,每个战士都冲在前线,尸体倒下一片又一片,作为情报部主任,她不会为了个人的生命安危,选择离开危险,”
万逸民闻言软到在椅子上,他对郁岚青有成见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他太了解舒彤莹了,学生时代毫不犹豫地、不顾一切地跟着郁岚青这个下人离开北京,在上海冒着生命危险干革命,随后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反对,与下人成亲,
这就是舒彤莹,新时代的女性,固执地选择了她自己的路,但终于搭上了自己的命,万逸民认为,如果沒有郁岚青横在中间,他和舒彤莹是幸福的一对,生活在重庆,就不会牺牲在上海会战中,
“她的路是你安排的,你影响了她……导致她牺牲……”
“也许吧,但她的路是自己选择,”
“什么意思,”
郁岚青缓缓道:“在北平大学时期,你因为父亲的关系加入了国民党,而她对国民党沒兴趣,选择了共产党……”
“撒谎,绝对是撒谎……”万逸民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曾经多次她回避你的约见,是不想让你知道她与共产党秘密接头,我记得,有一次你碰巧遇到她,她刚刚要接头,为此她生气了,借故离开,你不明所以跟着力图解释,接头人发现情况反常望了一眼你走了,你误会了,以为她生气是因为他,为此你很恼火,差点与接头人打起來,”
万逸民不是笨人,一经提醒,当初很多不合理的事纷纷串联起來,证实了郁岚青的话,
“你是共产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对任何一个政党沒偏见,只要对国家,对百姓有益,我都支持,如现在,只要抗日哪怕是土匪我一视同仁,”
万逸民无言以对,由于痛苦不知不觉间地抱着头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