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 阴谋的交集(1 / 1)

活见鬼 半依筝 4655 字 2013-05-22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來,这令纠结尴尬的白翌辰有了个借口先离开悲伤的母亲,

他躲进房间,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

他惴惴不安的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朵边上礼貌地问,“请问是哪位,”

他本以为,又会是哪个神秘的女人打电话给他,暗暗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套话,

“辰子,哎哟酸溜溜的装什么嫩啊,我说你准备好了沒,”

忽然,传來老然的大嗓门声,吓得他一哆嗦,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你嚷什么,吓死我了,”

他抱怨道,“你在哪呢,”

“我还在家啊,古爷爷让我问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会儿我就赶夜班车回宿舍,”

白翌辰侧耳听着,噪音很杂,不断传來汪汪的狗叫声,老然的声音隐约传來,像是在赶狗:“一边儿去,我打电话呢,你这蠢东西……好好,给你听,”

估计是拗不过捣乱,老然把话筒递给到狗前面了吧,特别清晰的呼哧呼哧声传了过來,

“汪,”

这一声挺脆,在喇叭里带了好大回音,

白翌辰沒有防备,耳膜被震得嗡了一下,他不禁掏了掏耳朵,心里暗骂老然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说着正事好好的,给狗听电话做什么,

“大黑,”白翌辰柔声说,只听到另一头的喘气声更加急促,还夹杂着哼哼唧唧的撒娇声,他甚至能想象出那只巨大的黑狗正对着电话拼命摇尾巴的样子,

因为两次都差点被大黑咬伤,白翌辰并不是那么喜欢这只大疯狗,于是忽然厉声道:“调皮捣乱,打鼻子,”

说着,拍了一下手机话筒,顿时大黑就像真被他拍了一下鼻子头似的,嗷的一声嚎叫,声音渐渐远去,看來是被吓跑了,

“咦,你又欺负大黑啦,”老然奇怪地问,

“别闹了,告诉古爷爷,我还沒來得及去白樱冢,时间也太紧张了呀……”

白翌辰看看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暗自琢磨着,如果现在去白樱冢找夜游神联系城隍,再赶去鬼宅是不是來得及,

可是自己一个人大晚上去那鬼地方,怎么想都有些害怕……

倒不是身份问題,而是黑暗与孤独,本身就会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白翌辰到头來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宅男学生,又经历过那么多奇怪的事,每次都命悬一线,害怕这种情绪在所难免,

“啊,告诉古爷爷,我现在把我家的事情弄明白了,有空一定要跟他说说……”白翌辰顿了顿,忽然想起來一个问題,“对了,你知道古爷爷的手怎么受伤的吗,”

“我问过,但是他不肯说,听我爸说,过去他会点指掐算,可灵了,手受伤之后,弯曲不便,所以才弄了那个罗盘沒事转着玩,对啦,他还教我怎么掐算命格呢,我暂时还沒学明白……有空给你算算,”

“哦……”沒理会老然的唠叨,白翌辰顾自沉思,他想起來,母亲给他讲述的,墨先生掐算命数时的潇洒模样,

那场面明明她也沒看到,却形容的那么夸张,八成也是听爸爸描述后自己再加以想象了吧,

不过,自己似乎真的发现一个大秘密,

“老然,我爆一个大料给你,”

他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急于想将这发现赶快分享出來,

“什么啊,”老然有点心不在焉,“你这宅男能爆出什么料,”

“事关你我生死大事,你不稀罕我还不讲咧,”白翌辰见他这种口气,便开始吊他胃口,

“听听,我都要怕死了,你快说,”老然立刻捧场,

“就是……”

白翌辰见目的达到,故意拖长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墨重九可能是古爷爷的徒弟,”

“哎,”半晌,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问,“这和咱们的生死有什么关系啊,”

“哎呀,你怎么这么呆,”白翌辰也沒想到老然竟然是在这种地方发出疑问,无奈又气恼,“那个……那个至少关键时刻让古爷爷出面,姓墨的就不敢欺负咱们了啊,”

“哦……对对……”老然忙不迭应和,“我还以为老爷子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呢,沒想到还有个徒弟为祸人间那,”

“谁想得到那混蛋墨重九的师父竟然是古爷爷这样温和的人嘛,”白翌辰越说越兴奋,“我再爆个料给你,”

“求爆种,”老然也被这种情绪感染,跟着喊,

“咱们去的那个鬼宅,其实,是我家的老宅子,”

“我草,”老然大叫,“你这个家伙,那宅子吓死我了,快赔我精神损失费,我可找着能讹的主儿了,”

“去去,别闹,只是这房子现在归谁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去那边街道居委会什么的问问也许会有线索吧,”

“拜托,你以为你是柯南啊,你去问人家就要告诉你啊,”老然不屑道,“你一个穷学生去问,沒这方面的路子,那些信息人家不会随便透露的,”

“这我倒沒想过……”

对于他來说,政府机构如何办公,可以提供哪些服务和帮助,他是完全不了解的,更何况他想知道的,还是一件二十年前的房屋交易,谁会巴巴的给他去找这线索呢,

“不然,咱们让古爷爷去冒充个老学者什么的,”他不死心道,

“别逗了,快说,还有什么猛料吗,”老然问,“沒有我走啦,要准备回宿舍了,”

“还有很多,不过不猛,”白翌辰道,“等有时间,叫上古爷爷,我详细讲给你们听吧,”

“成,”老然沉吟了一下,随即说,“对了辰子,我也有个猛料要爆,你听不听,”

“比我的还猛吗,”白翌辰笑着问,他知道老然这个人面对未知问題实在很喜欢大惊小怪,所以他说什么都要打个折扣來听,

“辰子,这次再去鬼宅一定要小心,你们那晚的事,我怎么想都觉得,八成老墨就是背后主使,”

老然说,口气异常的严肃,

“为什么,”白翌辰有些吃惊,因为古爷爷一口咬定墨重九不是那种人,不许他们乱猜,所以后來谁也就沒再提关于墨重九的阴谋论,

怎么现在老然倒忽然说起來了,

“你听我说,咱们那天遇上的五鬼,其实是五鬼煞,风水里说啊……”

“我知道啊,不是靠风水布局产生的吗,”白翌辰打断了他,这点古爷已经给他科普过了,还以为此刻老然能讲出点什么新鲜的,不禁有些失望,“这和老墨有什么关系嘛,”

“你不是说老墨的护灵是白虎煞吗,”老然反问,

“是啊,怎么了,”话題跳跃得太大,白翌辰依然一头雾水,“可也不能因为老墨护灵是白虎煞,就说这也是他干的吧,给我个更有力点的证据,”

“白虎煞也是煞气的一种,古爷那天破掉了不是吗,但我觉得可能沒那么简单……”老然边说,边用手支着下巴,一副自以为深奥的样子,

“你快直接说,和老墨到底有什么关系吧,”白翌辰当然看不到他摆的沉思者造型,听他绕來绕去总说不到重点,有些不耐烦起來,

“辰子,之前总听你们说护灵之类的东西,都是动物啊,你看你的是什么龙蛊,琳月的是蛇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动物,白虎煞不也是吗,”

“不是,白虎煞是煞气,靠风水布局产生的煞气,你们的那些是动物,别管什么东西得道形成的吧,反正是动物,和煞气不是一种东西,”

老然不知道用什么字眼來解释,头上开始冒汗,

白翌辰心念一动,他隐约明白了老然的意思,

护灵,是生命超脱肉体之后的灵魂所成,

而煞气,则是山石流水这些无生命体,经过特殊的方位摆设,以气成形的产物,

“我一直不太懂‘暗驱’的意思,别人告诉我说……说是操控阴邪鬼物,和蛊毒近似的……难道……”

白翌辰喃喃说着,这是当初赵一凯他们大致解释的,只是自己当时懵懵懂懂,还弄不太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如今豁然开朗了,

“所以说,‘暗驱’就是靠布置风水,以及蛊毒下药这种暗地作祟的手段行事,”老然在电话另一边接口道,“所以墨重九以白虎煞作为护身灵,以五鬼煞來捉取生魂供养白虎煞,而封入实验瓶的小孩头,汲取院中的各种阴煞之气,应该是属于制蛊的一种,这几点都很吻合暗驱的特点,而除了墨重九,就沒有第二个再与你们有关连的暗驱了,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沒,”

白翌辰愣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骗局,

暗驱,多可怕的流派,之前他从未想过暗驱可以恐怖到这种地步,

靠着风水布局來为人平事,或者害人,甚至能轻轻松松害上几代人之久,并将这灾难的结果化作有形护灵为自己所用,就像那接连吞掉自己哥哥们的鬼宅,结果变成了滋养白虎煞和五鬼煞的阴池鬼穴,

那么当初自己全家的遭遇,是不是也和这墨重九有关系,他趁我全家不在城里的时机,摆好风水局,只等我父母返城后,遭遇连续的丧子之痛,包括爸爸的病重,以及后來哥哥的死亡,在这期间,他还以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出现在我家中,让我父母对他感恩戴德,其实却是暗中受了好大的好处,不然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他当时不也才二十來岁吗,他为什么要用这么狠毒的手段來对待我家呢,现在,他又为什么这样对我呢,

难道……难道我是腾根转世,也是他所安排的吗,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白翌辰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连同梦中不断出现的哥哥,以及所谓的二十年约定都一股脑归于墨重九的阴谋上了,

“他妈的,那个姓墨的……老子跟他不共戴天,”

白翌辰咬着牙,恶狠狠说着,他已经克制不住全身的颤抖,刚刚的推论实在给他的刺激太大了,电视电影里,主人公來不來的总说什么血海深仇不报,便无颜再活之类的话,

他当时不懂血海深仇是什么意思,如今他明白了,这种感觉简直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切进肌肤,深入骨髓,

我既是腾根,那么就让我化成腾根,去杀了那姓墨的吧……

就让我化成腾根吧,

若能拥有可以报仇的强大力量,让我变成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