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二十年的分别换来的仅仅是阴阳两隔的穆然,小舅虽然心中难以诉说,但多年的历练似乎让他对此产生了强大的抵抗能力,对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失控。Du00.coM
火势逐渐压下来,我们重新回到那种诡异的氛围,在这样的遭遇之后,周围格外的寒冷。小舅道:“已经过去了,现在咱们必须要尽快完成任务,否则暴雨来袭大家都出不去。”
多里收拾装备已经准备好了,我也不想沉没在中难以面对的场面,摸了摸胸口的木牌跟着小舅继续出发。
巴山猴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将我们带入更深的黑暗当中,很多建筑物一点一点出现在探灯照射范围中。
那是一座极为古老的宫殿,古黄色的沙石犹如一层面纱般遮住了宫殿的真实面孔。门殿以三开的形式正对着我们,毋庸置疑,是沙王古城。
古城外围的护城河依旧有水贯穿,吊桥已然垮塌不能使用,我们只能用气合爪牵一根吊绳爬过去。穿过护城河后有三道大门,门栏上的字迹模糊不知其名,进入宫殿前两侧的空间站满了人俑和猛兽,多里悄无声息的走到一樽螭龙盘伏石雕前发呆,我问道:“怎么?你难道想搬一个回去吗?”
多里摇摇头,道:“你看!”多里抽出腰间的藏刀,刀柄处同样刻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螭龙图案,之前我没有注意这些细节,眼下一对比,果然高度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舅道:“酉鬼螭龙雕,这刀怕是有好几百年了,市面上几乎都没有流通的货,相当避邪。”
多里端详许久,似乎没有觉得小舅说得对,只是一味的看着石雕。巴山猴没有跟进来,它们蹲在护城河外徘徊不定,时不时发出鸣叫呼唤,我则用手电回应。
三人逐渐意识到一种寒冷,在这里比外面要冷许多,不知道原因,只单单觉得阴气逼人。小舅将汤姆逊丢给我,自己附身贴地,飞快的爬到门殿入口;然后抓起地上一层灰抛在空中。很快,空中出现一丝丝的反光,一见此状不仅赞叹小舅的机警,连忙附身贴地爬了过去,不知道那些细小金属丝究竟会带来怎么样的危险。
门殿里面十分宽大,两侧同样有人俑随葬,只是这些人俑的服饰易于常人,都是一层袍子罩住全身,好比很多电视剧中的杀手吧,不得窥其容貌。
“这些是萨满祭司,厉害的紧!”小舅道。
多里同样说道:“对,我们的先祖最怕祭司,祭司掌握着族人的生死权利,有的时候,比头领还重要。”
我知道萨满一说,只是这么多萨满祭司随葬十分异常,通常祭司的职位只有三到五名,在墓葬中也是如此,这种规格不可能也不允许夸大化,眼下人俑足有好几十个,难道曾有一段时期萨满祭司出现过这么多人同时在世吗?
门殿中央有一口井,直径大概六七米,井下深不可测,但没有水。三条手臂粗的铁索从井底一直联通门殿的顶部,我抬眼望去,原来顶部另有蹊跷,好像连接到很高的地方,至少超过了门殿原有的高度。
小舅大腿一拍:“哎呀,这是六层塔楼,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六层塔楼是塔式墓葬的一种,这种墓葬的常用于僧侣入藏,曾有嵩山的高僧死后变葬入塔楼,对此我只懂皮毛不敢妄加判断,便问道:“小舅,塔楼墓葬已于一般墓葬规模,其中肯定有不少我们没有了解到的古怪异事,咱们是否考虑绕过塔楼直接寻找鲜卑王的棺椁?”
小舅看了看道:“放屁,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吗?如果能找到藏书经卷的话,一卷够我们三人花一辈子,市面上什么古董都有,却单单没有经卷流通,能开出价码的数一般人无法承受,你小舅我现有的钱恐怕买一卷就没啦!”
“啊?这么值钱,那要不先顺两件带身上怎么样?”我惊奇道。
多里打断道:“小爷,这些东西太值钱了,命不硬的人恐怕有钱赚没命花,我看还是不要去招惹为好,我总感觉这里的情况不太对劲,还是速战速决。”
“哎,不打紧,就拿几件,爬上去看看,耽误不了功夫。”小舅说着,拉动一根铁索,身子一跃而上。
多里无奈,只得陪着我们俩一起爬上去。
铁索叮当作响,三人很快钻入了条井洞,铁索粗壮的犹如老树根,幸亏锈迹斑斑,否则很难借力向上攀爬。
爬上去六七米,我们再次陷入狭小的空间,虽然能够翻动身体,但局促敢让我觉得难以到达顶点,而且看不见顶部究竟高到什么程度,便招呼小舅:“先去二层看看。”
钻进二层的空间,发现二层空空荡荡,虽然人俑犹在却并没发现有承装卷宗的架子。在一侧的墙壁上又出现了大量的符号,我便招呼多里看看写的什么。
符号所记录的是一次探险,在多年前有一批人进入了这里,但被一种诡异的东西困在此中不得离去,一行人被活活的饿死与此。符号尽头的墙壁下躺着几具散架的骸骨,多里奇怪道:“这里不会有大动静,怎么会散架?”
我蹲下细看,一下子看破原因对他说道:“不是后者原因,他们临死前是抱在一起的。”
曾有一篇报道南京大屠杀的遗体场景,挖出来的时候,几十人呈环保状,这是面临绝望时社会群体的自然举动;不过眼下的场景足以说明当时这批人肯定经历过无比恐怖的事件,最后自能这样绝望的死去。
骸骨四周还有一些散落的东西,我试图翻动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小舅却拦着我,说这人都死了,不要动亡灵的东西,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收敛心神打算不纠结于此,便掉头准备再爬往上一层,转头之际不小心撞倒一樽人俑,把我吓了个半死,便一脚踢过去,心说真他娘的点儿背。
揉着额头我走到井口,却发现不对,原本粗壮的铁索竟然固定在了岩石中间,一块巨石挡住了脚下的去路,铁链固定其中纹丝不动。
我用力拉扯铁索,发现完全没作用,好像嵌死了,于是蹲下查看,一看之下让我无法思考;原本钻上来的井洞竟然是完全封闭的,完全与脚下的岩石是一个整体,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井洞,难道我们穿破岩石来到这里吗?
抬手招呼小舅,招了半天也没人过来,转头一看,小舅竟然呆呆的看着人俑直立发僵,我立马就看见四周人俑开始轻微的抖动,而多里正趴在一樽人俑后背死死的卡住人俑的脖子。
没等我反应过来,四周传来一片碎石脱落的声音,小舅一下子反应过来:“臭小子,又闯祸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小舅,然小舅却被诸多人俑给包围起来,几乎看不见他究竟在哪儿。很快,人俑表曾的岩石全部散落一地,露出了里面的身体,一眼看清竟然是木乃伊,便抬起手中的汤姆逊一连扫射。
汤姆逊不是手枪,一轮子弹打完发现自己的膀子已经麻了,心知不能再开枪了,否则会震动内脏,于是就地从一只木乃伊裤裆下滚了过去,看见了正在肉搏战的多里。
多里的外套被撕的七零八落,能看见他浑身血红,青筋暴涨。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场面,我没有想到多里的身手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只见他手起刀落,砍倒一大片僵尸,僵尸被砍成两段却还是挪动恶心的身体,朝多里围攻过去。
我脑子陷入空白,麻痹了半分钟之后才重新定神。眼下的局面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进入战斗。
我挺身冲进多里的方向,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抽出靴子上的军刺,朝多里身后的两只扑去,没有跟僵尸临场作战经验,也不管究竟奏不奏效,骑在僵尸肩膀上一阵猛刺。连刺七八下之后被僵尸摔了下来,撞到多里脚下。
多里顺势将我拉起来,我扶正自己的的头盔,道:“怎么办?太多了!”
此刻,一侧的小舅发出痛苦的**,但几声之后便是震天的怒吼,如同爆炸般的响声怒道:“来吧,来吧,给爷挠痒痒!”
危险步步紧逼,僵尸奇长的爪子如同恶魔索命般直指我们的颈部,它们一个挨着一个,挡住我们的视线,空洞的面孔传来无比寒冷的杀意。
“小爷,跟着我,千万要跟着我。”多里一声震吼,猛的冲向铁索方向,双手不停的舞动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