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忍耐力极好,如今见此秽物,胃里也忍不住一阵翻腾。Du00.coM老潘捏着鼻子,道:“天呐,这东西是活的。”
黑色毛发逐渐蠕动成为一团,我强忍住恶心,用猎刀尖部挑起一根,去仔细观察那颗凸起的肉状物质,然而,蔚蓝却立即苏醒了过来,她面色红润,如同新生,盯着我道:“我知道是什么了。”
“你知道?快说说!”我回道。
蔚蓝理了理嗓子,从眼色来看,一定又是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我招呼她不要怕,先说出来。蔚蓝皱了皱眉,道:“这个黑色的东西,是诅咒嫁接的卵虫,祭司将诅咒通过仪式嫁接到其他物质当中,一旦感染,就会在人的身体里产出黑色虫卵,这些虫子会随着人的体质生长,最后吸食人的血液,直到被吸干为止。”
我后背发寒,强忍住这匪夷所思的东西,接着问道“那为什么我们没有问题,而你却发展的这么快?”
蔚蓝又锁了锁眉,道:“这种卵虫会根据不同的巢穴产生不同的生长速度,而在当时,他们最开始就是在女人的身体内进行培育的,所以,好像我自己是这些卵虫的培育基地。”
我呆了片刻,感觉无比的恐怖,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竟然用女人作为养料,难怪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一点事都没有。看着蔚蓝紧张的神色,老潘出言安慰道:“现在不要紧了,糯米能够制止虫卵的生长速度;并且可以让这些东西钻出体外,你现在不用担心了。”
蔚蓝点了点头,木然的看着我,表情从之前的复杂变得略带一丝高兴,随即问道:“是什么味道?”
“嗯……。这个是童子酒,加了小孩的尿酿的,你忍着,我去给你打水。”说着,我便寻着浅滩而去。
一边走,我一边思索蔚蓝的话语,然而就在自己刚刚离开十步蔚蓝之后,委员长一声怒吼:“放手!”
我转头,发现老潘竟把猎刀架在蔚蓝脖子上,情绪十分激动,盯着委员长,道:“她是个不祥的女人,不能留着。”
一见这种状况,我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丢下毛巾走了回去,指着老潘道:“现在放手尚可安然无事,否则你是知道结果的。”
老潘颤抖着挟持蔚蓝后退,口中直呼要将其杀死,如果不杀死蔚蓝,我们就得遭殃。
多里此刻也缓了过来,但对我们的对峙一点感觉都没有,自顾自喝水去了。我内心担忧,知道老潘的秉性,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他这样的老江湖。
委员长光着膀子,手握猎刀,直逼老潘而去,口中喊道:“潘头子,你也应该知道老子的脾气,要是再不放人,休怪我蒋爷爷不给你老人家面子。”
“不行,不能放了她,不能放。”老潘嗤牙道。
见老潘情绪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我拉住委员长,道:“老潘,你先不要着急,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死?”
然而被众人逼得后退的老潘神色更加怪异,竟然变得一副奸邪的嘴脸,眼睛斜视,浓眉紧锁,似乎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
不能强行救人,我知道老潘的伸手,此刻除非多里出手,否则难以将蔚蓝安全的救回来。于是便把心一横,赌上一把。
我与委员长打个眼色,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你杀吧,这些年你也看着我们长大,你要是真觉得良心过得去就杀了吧,连我也一起杀,杀完了我们,这僰人洞穴中的玉骨就归你了,回去还可以捞一大笔钱风光晚年。”
这个方法是我从电视中学来的,然而没想到的是,老潘脸色一下子却缓和了些许,似乎想起很多事情,呆在了原地;再加上蔚蓝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的脸部变得十分扭曲,似乎在一种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委员长趁机冲了过去,准备照计划把蔚蓝抢过来,然而老潘警惕性极高,见委员长狂冲而至,立即又变为阴险狡诈的神色,指着委员长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暗骂还是给识破了,连忙站起身改用强攻战术,道:“老潘,想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你要真找出杀我妹妹的理由,老子绝不阻拦你,如果没有,你趁早放了她。”
本以为老潘会因此变得有所激动,我们可以便趁机再次动手,然老潘却连一丝机会都不给我们,口中念念有词,告诉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杀蔚蓝的理由。
老潘说,当时小舅收蔚蓝做干女儿的时候他也在场,蔚蓝的父母并不是因为什么种族斗殴失散的,反而是被他们杀死的。
在十几年前,小舅在云南盗一处古滇国的大墓,当时借宿于蔚蓝族人的村子里,刚刚准备返程时,见寨子里架起篝火,好像要搞什么节目,于是就去凑凑热闹。
没曾想篝火之上绑着一对夫妇和一个少女,便问当时的翻译员:“为什么要将他们挂在上面烧死?”
翻译是当地的高中生,说这一家人是鬼洞族巫女的后裔,会给寨子里带来灾难,族长决定把他们全部烧死,方可保住全寨子平安。
当时小舅立即反驳,但翻译员苦于自己在族中地位甚低,根本参与不了族长与长老的决议,更别说劝解了,搞不好自己一家子也会受到牵连,只能痛心的看着。
小舅没曾想这里竟如此迷信,便走出人群,寻着族长的小楼而去,小舅在小楼内呆了很久,老潘也不知他跟族长说了什么,但显然是有所成效。
最后,小舅领着少女走了,老潘负责照料那对夫妇,一同离开寨子。
事情到这里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接下来一个让我无法理解的事故从老潘的嘴里吐了出来,我本以为会是族长会出尔反尔半路截道,但其结果更加难以想象,难以理解当时人的内心究竟是何等复杂。
这个少女是蔚蓝无疑,当时小舅的决定是将这一家子在半路丢下,给点盘缠让他们自寻生路。干盗墓之事极损阴德,小舅平时经常做善事弥补,但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
在带着一家人走了两天过后,躺在马背上的男人开始做出抵抗,他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四周的地形和队伍中的成员。队伍经过一处山路时他猛地从马背翻身而下,一把抓住小舅的一个伙计,一阵乱语。
当时的人都是十分强悍,那批人是小舅手里最为精悍的队伍,自然对此不屑一顾,直接就上前试图制止这个异族男人。可没曾想,这个人十分强悍,竟空手撂倒两三个,伙计们对他产生了畏惧感,便抽出家伙事准备群而攻之。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很快,男人被强行制服,身中数刀,鲜血直流。此刻,趴在另一匹马背上的村妇也翻了下来,众人将其用刀架住,但村妇随手一挥,便洒出一团白色颗粒物体,瞬间,两个伙计倒地暴毙了。
一直没有动手的小舅猛得站出来,原本出于好心施救,现在自己的伙计反被害死,瞬间失去理智,掏出王八盒子当场将男人打死在地。
村妇见自己的男人被打死了,脸色一下子便的十分狰狞恐怖,欲将暗藏于身的白色颗粒再次挥洒,然小舅此刻竟心软迟迟不动手,眼睁睁的看着伙计又倒下一个。
然而,藏在队伍身后的老潘发现了机会,快速从身后将村妇扑倒;村妇反手将洒,被老潘把手死死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那个时候,老潘正当壮年,混迹各种危险场面,心狠手辣,连一丝喘息都没有,活活将村妇用刀柄砸死。
事后,小舅从翻译员口中得知,那对夫妇平时在村里就经常害人,他们会很多异术,可能是误以为小舅是匪帮,才突然发起攻击。而那个村妇最为厉害,当初寨子中有人跟她发生口角,第二天便全家死在了茅坑里。
这个身怀鬼门异术的村妇并不是学了什么书籍,跟了什么师傅,而是与生俱来的邪恶,天生就具有这种能力。而这种巫女在周围的寨子中也有,她们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拥有三只手臂;在这些巫女后裔的腋下长着一只十几寸长的小手,类似于刚出生的婴儿的手臂。
一下子,我似乎知道了为什么老潘要对蔚蓝下手了,因为在几年前,梦莲带蔚蓝去做了一个切除手术,我当时以为是狐臭,后来小舅说是长了个肿瘤,原来是去切第三只手了。
我盯着蔚蓝,想从蔚蓝口中得到证实,但蔚蓝此刻的表情却与老潘无异,只见她扭头狰狞的盯着老潘:“原来是你杀我妈妈,你……”
众人被吓了个半死,连委员长也不敢上前制止,只由得蔚蓝连打带踹的对付老潘。而我,简直懵了,无法思考该怎么办。
本以为老潘会做出什么举动,然而做出举动的竟然是蔚蓝,蔚蓝本就学过空手道,如今打的老潘连连后退,似乎沉埋内心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她开始失去理智,用腰带打得老潘皮开肉绽,哀求不止。
我想制止,但此刻也无心上前,不知道是蔚蓝父母的错,还是小舅做得不对,如果要算起账来,可能我也会被打。
委员长踌躇不定,不停的问我怎么办,到底该不该去劝架。我茫然道:“劝不住的,老潘也该打。”
“打是该打,照这样打下去,会活活被打死的,他这把老骨头受不住啊。”委员长接着道。
我开始有些心软了,毕竟老潘也是叔辈,我不给面子,也得给小舅面子。然而没等我出手,一直旁观的多里却冲了过去,伸手抓住蔚蓝高举的手臂,也不说话,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