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毛病(1 / 1)

外姓东家 浣三 4876 字 2014-10-24

“什么时辰?这天上的太阳不是很耀眼吗?”

余秋水神志不清地指着头顶的一轮皓月,双脚还止不住地打起了飘,眼中的白念慈更是多达七八个。要不是有李菊福在身旁搀扶,估计余秋水都能摔个狗吃屎。

真是喝糊涂了。白念慈无奈地站在门内摇了摇头。虽然很生余秋水没按照约定晚回家的气,可她也不忍心此刻把这个糊涂蛋扔在门外吹风,于是赶紧上前同李菊福一起把醉醺醺的余秋水给扶进了东厢房的里屋。

余秋水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嘴里更是喊道:“喝!二狗快喝!菊福快给二狗满上!”总之就是怎么都不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你和二狗干嘛让他喝那么多酒,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刚好透吗?”白念慈坐在余秋水身旁责问李菊福,同时还伸手解开了余秋水领口的盘扣,好让余秋水舒服一点。

然而李菊福看到这一幕,目光立即转移。同时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连白念慈的话都没回就低头走出了里屋,来到了东厢房的客厅之中。白念慈注意到李菊福的不对劲,不过她也没有细想,帮余秋水解完大褂上的盘扣以后,才从里屋走出。

“念慈,我有话要对你说。”

白念慈刚走出来,李菊福就一副神情认真的样子挡在了白念慈的面前。可白念慈似乎并不对李菊福要说的话感兴趣,“有什么话,等我给书生擦完汗再说。”白念慈对李菊福不上心,说完她从李菊福身旁擦过,离开东厢房帮余秋水拿湿布巾去了,独留肚中有心事的李菊福一人站在客厅之中。

被冷落的感觉,让李菊福心中很不舒服。说不上来是生气,更像是嫉妒。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看似纠结又看似伤心,他大口地呼了呼气,想以此来平复心中的波涛汹涌。

而这时白念慈端着一个盛满凉水的脸盆回来了,她还是没有去在意李菊福,端着脸盆就想回到余秋水的身边。可李菊福这时似乎已经不能等了,他借着酒劲,一把抓住了白念慈的手腕,从而白念慈手中端着的脸盆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啊!”白念慈吃惊且气愤地瞧着李菊福,完全猜不透李菊福是怎么回事。

“你不能和余秋水住在一起了。”

李菊福一本正经地说道,双眼还直勾勾地盯着白念慈吃惊的脸;抓住白念慈的手腕愈发用力,疼得白念慈皱了一下眉,“我为什么不能和书生住在一起?”说着,白念慈还奋力地甩掉了李菊福的手掌。

“我看不惯!”李菊福吼了一声,内心的妒火烧到了极点。白念慈此时怔了一下,你小子管得也太宽了吧。白念慈想着,随后冷哼道:“你看不惯可以不看!”说话间,白念慈俯身就想捡起地上的脸盆。

然而就在这时,也许是酒精在作祟,再加上白念慈的蛮横,不由得让李菊福心急了起来。他趁白念慈捡脸盆的时候,一把拥她入了怀抱。

“念慈,我一直对你有意思。”

借着酒劲,李菊福说出了肚子憋了很久的话语。可这不禁让白念慈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一把推开了李菊福,完全没有在意李菊福,怒视他道:“喝点酒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赶紧给我滚!”

可李菊福抱了一下白念慈似乎并不甘心,他没应话。心头的欲火已然掩盖住了妒火,他想再次抱住白念慈,顺便来个生米成熟饭。而就在他刚向白念慈扑过去的时候,白念慈倒也直接,一脚就踢在了他的两腿之间。疼得李菊福直接跪在了地上,酒意瞬间全无。

“我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你滚吧,从今往后不要让我看到你。”白念慈捡起地上的脸盆,完全瞧不起现在跪在地上的李菊福。真是没想到,李菊福也是个下作的人。白念慈想着,顿时为染织厂的织女们担忧了起来。

而此时的李菊福哪还有什么欲火可言,全剩下两腿之间的疼痛了,同时他对白念慈的非分之想也被抛去了脑后。他从地上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双眼盯着气愤的白念慈好一会儿,并没有霸王硬上弓,唉声叹气地离开了这里。

李菊福离开后,白念慈纯当刚才是一出闹剧。她重新打了一盆水来到了余秋水的床边,把布巾浸湿,帮已经进入梦乡的余秋水擦起了脑门上的汗,而且她边擦还边对余秋水轻声说道:“以后别和李菊福走太近了,我可不希望你这傻书生也变成了酒色之徒,不然我没法向南儿交代啊。”

话音刚落,这时躺在床上的余秋水嗯哼着,无意识地抬手想侧一下身子。说来也巧,正好余秋水的胳膊搭在了白念慈的脖子之上,顺势白念慈的上半身就趴在了余秋水的身上,从而余秋水没能侧过身子。两人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旁人看着还像余秋水正搂着床边的白念慈呢。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又紧紧贴在一起,即便是没有什么坏想法的人,脑海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适宜的画面。自然白念慈也不例外,她贴在余秋水身上,端详着身下余秋水俊俏的容貌。窗外的猫儿这时还挺应景的叫着春,似乎触动了白念慈的心弦,不由让她脸红,心跳,呼吸急促。

我这是怎么了?白念慈心中自问,摸了一下自己滚烫的脸颊,自己吓得连忙从余秋水的身子上起来了。这时余秋水身上没人了,他才吧唧吧唧嘴侧过了身子,跟个没事人一样。

白念慈对余秋水没有意思,可此时的她看着余秋水的样子心就不由的慌了起来。她连喘了两口气,没在里屋停留,急急忙忙地端着脸盆就离开了这里。

……。

……。

皓月落下,旭日升起。

昨儿一夜,余秋水可谓是一觉睡大天亮,那叫一个舒坦。

可白念慈就没有余秋水幸运了,她昨儿一夜在床上辗转难眠,到了凌晨才睡去,睡眠质量不是怎么好。当然,跟昨儿发生的事情肯定是有关联的。

如今,两人在正房堂屋的餐桌前吃着早点;包子,油条,咸菜,倒也不寒酸。余秋水饿了一夜,手拿包子填肚子,而白念慈却坐在餐桌前闭目养神,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余秋水看到这一景,顿时便好奇了起来。念慈姐怎么不吃饭?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晚回来的原因?余秋水心中想着,连忙把手中的包子给放在了餐桌上。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回来的,但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白念慈一定很生气。

念慈姐不说话感觉挺吓人的,我要不要先向她承认错误啊?余秋水心中说道,咽了咽口水下定了决心先向白念慈承认错误,便胆战心惊地冲对面坐的白念慈说道:“念…念慈姐,不好意思,昨儿回来晚了。”

可白念慈半天没有搭理余秋水,这让余秋水不由得把心提到嗓子眼。完了,完了,念慈姐已经生气到不想和我说话了,这下我离死不远了。余秋水做着最坏的打算,而这时白念慈睁开了眼睛,口气轻轻道:“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下次再敢晚回来,我就把你给煲成汤。”

“好!好!好!”

余秋水连连说道,倒是有一点贪生怕死之徒的样子。其实这也不奇怪,在家中余秋水没地位。再者说了,两人定有约定,余秋水也是个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的人,当然会遵守约定到底。虽说昨天晚上破了一条,但起码余秋水先向白念慈道歉,请求原谅了。

早饭过后,白念慈就在家中刺绣,余秋水则去染织厂上工了,颇是有点小夫妻的感觉。

昨儿余秋水看了一下午的账本,不算真正的管理染织厂。今天余秋水认为,他的染织厂管事生涯才正式开始。

刚到染织厂,工人们已经在后院忙得热火朝天了。余秋水也很想动动手,可孙先生让余秋水坐堂屋里看看账本,坐烦了就去后院看看工人们工作就行了,其他不用管。

说真的,傻子都能猜到染织厂管事的工作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余秋水也能看出,孙先生是有意不让自己真正接触染织厂的工作。

到底孙先生在玩什么猫腻?余秋水感觉很不对劲,他不由孙先生说什么,自己来到后院非要帮染工搅拌池中的布匹。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染工竟说:“余爷,这活交给我们粗人干就行了,您回屋喝茶吧。”

余秋水换了好几个染工,没想到染工都把余秋水给打发了,真是完全不让他摸一点工作。余秋水简直吃惊,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当染织厂管事意义何在?

余秋水闲不住,而且他也感觉奇怪,可就是说不出奇怪在哪里。他又去帮李菊福扯布,可李菊福愣是没有搭理他,装作没看见。这下余秋水更加感觉不对劲了,甚至心中都有点发毛了。

大家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动手帮他们?余秋水闹不明白,最后他又去找王二狗,如果直肠子的王二狗也不让他动手帮忙,说明染织厂绝对有问题。

余秋水把目标放在了王二狗的身上,结果王二狗让余秋水帮忙劈了一点柴火,余秋水心中这才宽慰了一点。可其后的七八天,余秋水要是想动手帮工人干活,只能帮王二狗劈柴,因为其他工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让余秋水帮忙。

余秋水深感厂里存在着什么“毛病”,可这个“毛病”他就是猜不出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