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和余秋水两人同打一把伞,差不多花了两刻钟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大栅栏处的青丝坊门口。
刚到,余秋水就注意到此刻店铺门口停着两辆运货的马车,而且马车上还装满了用上等红木制成的长木箱。
余秋水的好奇心很重,特别想知道这木箱之中是什么。于是他上前想询问一下马夫,可是还没等他实施,这时洛生穿着一身蟒袍大摇大摆地从店铺之中走了出来。
“哟!秋水您怎么来了?”
洛生眼睛很尖,出了门直接就来到了余秋水面前。
“大掌柜让我把账单送过来。”余秋水把信封递到了洛生的面前,同时他还一副吃惊样貌地凝视着洛生那身补子上没有任何花纹的蟒袍。
他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蟒袍,但他知道这一品文袍的补子上是仙鹤,二品是锦鸡。这什么花纹都没有,自然是无官职人员进宫所穿。余秋水知道点片面,可他也不敢肯定,于是他就向洛生疑问道:“你这是要进宫?”
“不进宫谁穿这身衣裳啊。”洛生接过余秋水手中的信封,说得很不情愿,好像自己本身并不想进宫一样。
不过洛生不想进宫,但余秋水是特别想进宫,步入仕途。不过同时余秋水还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没有含糊什么,直接便对洛生问道:“你怎么能进宫呢?”
“陆家的腰牌我拿着呢。”洛生直接回答,并且他还把自己爹爹送来的账单给打开看了一番。
然而余秋水听到这话也算明白了,先前他就听说陆家有宫廷发的腰牌,专门为宫廷送布料。可令他万万没想到,这腰牌竟然是由洛生来负责。顿时余秋水就对洛生佩服了起来,陆老爷和洛大掌柜都是铁面无私的主,这洛生能拿到腰牌也实属有能耐。
余秋水想夸奖洛生两句,但这时的洛生把手中的账单给装了起来,神情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道:“我先进宫了,晚会儿请你去听书。”说罢,洛生没等余秋水说话就坐在了马车之上,并立刻命令马车驾车前进,显得此刻的洛生很赶时间一般。
四辆马车有秩序地向皇城赶去,余秋水和王二狗见洛生已然离开,完成洛掌柜吩咐的余秋水自然也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同王二狗一起离开了这里。
……
……
回到铺子上的余秋水不同于前几天,现在的他被伙计们所接受,同样在铺子上招呼起了生意。
之前余秋水在铺子中可谓是什么事情都不干,每天都好似度日如年。但现在一忙起来了,时间就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工的时间。
王虎等人想留余秋水在铺子里吃饭,但余秋水说其家中有人在等候归家,于是王虎等人也不强留余秋水。但王虎等人不强留余秋水,这余秋水也难逃别人的“魔爪”。
只见余秋水前脚刚出店铺,笑容灿烂的洛生就一把拦住了他。不论余秋水如何说念慈在家等着自己,如果自己晚回家就要倒霉了。但洛生根本听不进去,如同胁迫一般地就把余秋水给拉到了百顺胡同之中。
余秋水知道这百顺胡同烟花场所众多,他以为洛生要带自己去享乐。无论说什么都要离开,自己要洁身自好。但事实证明余秋水想多了,只见洛生一把揽住余秋水的脖子,指着一家青楼说道:“别害羞啊,哥们又不是带你去逛窑子,之前说了带你去听书就绝对会带你去听说。”
“听书去哪个茶馆不能听,为何偏偏来这烟花之地?”
“这您就不懂了吧,这边说的书可比茶馆那里精彩多了。”
听到这话,余秋水不相信地看了洛生一眼。就算说破大天,这说书还不都是三国,水浒之类的,都是老物能有何精彩?余秋水真是不相信这烟花地说的书能有多精彩。然而洛生看着余秋水那不相信自己的神情,顿时便不以为然地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您老就跟着我准没错。”
洛生说得很潇洒,没等余秋水搭腔就拉着他来到了一条隐蔽的胡同之中。这条胡同中没有几户人家,尽头还有一不起眼的小户,而洛生拉着余秋水来的就是这不起眼的小户。
两人来到这里,洛生就伸手去敲门。敲了两下,这扇小黑门就开了。门内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他见到是洛生,瞬间脸上就绽开了热情的笑容,并迎了上去说道:“洛爷,您可好些日子没来了。”
“年前不是还来着的嘛,不过话说回来今儿有什么啊?”洛生神态很轻松,好似跟这个男人认识一般。而男子听到洛生的话,立马点头哈腰回道:“包您满意。”说着,男子就有意请他二人进门。
洛生自然一点都不拘谨,昂首挺胸地就要踏门而入。可一旁的余秋水倒是不如洛生,他站在门口一脸的疑惑,老是感觉这门内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甚至他听过二人的对话认为这就是个暗门子。
不是说不寻花问柳吗?怎么洛生还要带我来暗门子。余秋水对洛生很失望,双脚像扎在地上了一般,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而开门的男子见余秋水站在门前不入,便好心上前搭腔问道:“这位爷,您怎么了?”
“没...没事。”余秋水说的有点尴尬,站在门内的洛生此时回头看了余秋水一眼,丝毫没有注意到余秋水的不情愿,春山如笑地对其说道:“进来啊。”
进什么进,这根本就不像说书的地啊。余秋水心中说道,但嘴中却对洛生婉拒道:“洛生,我就不进去了,念慈还在家等着我呢。”说罢,余秋水转身欲要走。
看到这一景的洛生顿时神情慌张了起来,他赶紧从门内出来抓住了余秋水的手掌,颇显得有点生气地说道:“你怎么老是想着女人,好歹咱们也是朋友,是兄弟陪我一下会死吗?”
虽说余秋水答应了白念慈早回家,但是如今洛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想让洛生感到寒心。于是余秋水再一次违背了自己和白念慈的约定,只好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对洛生说道:“我就陪你一会儿。
“一会儿就一会儿。”洛生满脸的笑意,随后他拉着余秋水就走了进去。
刚进来,余秋水就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暗门子,简直就和普通的茶馆没什么两样。
一间大房之中十几张桌子围着一张大戏台整齐地摆放着,桌上瓜果点心什么都有;并且每桌之上都坐着三五客人,他们有的磕瓜子,有的喝着茶水,有的抽着旱烟,行为各不相同。但唯一相同的则是,他们都一副聚精会神地样子盯着戏台子上的一个中年男子。
此男子手拿一把纸扇,在戏台上有声有色地说个不停。这一切余秋水看在眼中,虽然他不知道这男子在说什么书,但他真没想到这里还真是说书的地方。
余秋水知道自己之前误会了洛生,显得有点尴尬地对身旁的洛生笑了起来。而洛生并不在意,他没对余秋水说什么,带领着余秋水来到了一张空桌前。
两人刚坐下,一名类似小伙计的人就走了过来问道:“洛爷,照例?”
洛生没说话,对其点了点头。随后这名小伙计就端来了一些瓜果和点心,并且还泡上了一壶上好的龙井。
看样子洛生常来这里听书啊,不过这里说的书到底是什么?余秋水心有疑问,刚想张嘴询问洛生。可洛生好似知道余秋水的问题一般,用手指了指戏台子上正在说书的男人道:“你听这说得多好。”
余秋水见洛生听得有些入神,自己也看向了戏台上的男人,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戏台男子摇着扇,口角生风:“成珪只得随周文来见妻子。何院君早掇张椅子摆在中堂,将都氏揿番在上坐了。周智带过成珪,喝声:“跪下!”成珪只得折腰对座,都氏做气狠狠的道:“谁要你伏罪?自有戴乌纱帽的在那里!”成珪连连磕头道:“院君也好气出了,拙夫一言相犯,已受二十竹片,一套夹棍,再或费些银子,不止半百余金。如今没奈何,只是做丈夫的不是了,凡事要老娘包容,只看你前丈夫面上,饶过些罢...”
虽然余秋水不知这所说何文,但是他感觉听着还不错,于是静下心思聚精会神了起来。可是这一认真听不打紧,越往后听他越感觉不对劲,甚至听到后边他都面红耳赤了起来。
只见这时的余秋水神情扭捏地看了一眼洛生,发现洛生听得那叫一个心神荡漾。顿时余秋水就如坐针毡,猛得一下腾起了身子,对其结结巴巴道:“洛...洛生,你怎么能带我来听这!”
“这怎么了?”
洛生错愕地看着余秋水,其他桌子上的客人也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余秋水的身上。余秋水注意到大家正在看自己,于是他怕影响到大家听书,便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并小声地对洛生问道:“这等男女****之事你怎么能听得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