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水推举王虎当掌柜，而王虎推举余秋水当掌柜，两人互相推举，这可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有意思。

不过余秋水并没有感觉有意思，他认为王虎是在谦虚，于是余秋水就对陆老爷说道：“陆老爷，王虎在洛掌柜生前做事最久，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都应该由他接任掌柜。”

余秋水说着大实话，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然而王虎也认为余秋水是在谦虚，他也对陆老爷说道：“东家，虽然秋水只在铺子里呆了一年，但他做事勤恳，任劳任怨，而且从来都没有犯过错，这掌柜应该由他接任。”

王虎也说着大实话，众人听后也纷纷点头，他们感觉这两人各有千秋，都是当掌柜的合适人选。不过一山不容二虎，一妻不能双夫，掌柜只能选一人，这可谓是难住了陆老爷。

不过陆老爷倒也是有主意，他兴趣盎然地瞧了瞧余秋水，又瞧了瞧王虎，随后便微笑着对众人问道：“这两人我看都适合当掌柜，你们说谁当比较合适呢？”

陆老爷把选掌柜这事丢给了伙计们去选择，顿时伙计们再次交头接耳了起来。

“我看王虎比较适合当掌柜，他是铺子里资历最高的。”

“我倒是觉得秋水合适，他又会算账，又会招呼生意，还天天一点抱怨都没有。”

“秋水太年轻了，王虎应该当掌柜。”

“年轻怎么了？你看洛大掌柜的儿子不也很年轻嘛！”

“还是王虎合适，起码在铺子里的时间长。”

“我看秋水合适，以前有人找麻烦都是秋水给说跑的。”

众人各有中意的人选，一时间大家没一个准确的答案，总之不是余秋水当掌柜就是王虎当掌柜。当然，余秋水认为自己已然是陆家的教书先生了，没有必要当老铺的掌柜，况且自己也挑不起这个大梁，于是余秋水就想退出这个选举，对陆老爷表示自己无心当掌柜。

可还没等余秋水说出口，王虎就抢在他之前，面朝着议论纷纷的众人，神色诚恳道：“诸位，大家也都知道前段时间洛大掌柜去世，那时咱们都哭得昏天黑地，没有一个人招呼柜上的生意。当时如果不是秋水独自一人去上门板，去向顾客说明铺上出事了，我想那天咱们柜上的布匹绝对会被人给搬空。”

王虎把洛甫去世那天余秋水为铺子做的事迹给说了出来，伙计帐房们也都知道余秋水那天的行为。那天没有一个人帮助余秋水，导致铺子一共被人搬走了六卷的上等绸缎。想到这里，众人颇感觉余秋水对铺子的责认感很强。

但余秋水认为那是自己应该做的，并不值得大家把那事当作选掌柜的一个参考，于是余秋水也面朝大家说道：“诸位，我当初也是铺子的伙计，对铺子上心也是应该的！”

余秋水谦虚之言，可话虽如此，伙计们那天也全然把铺子的事情给忽略了，如果不是余秋水后来发号施令，估计没人想着去打理铺子。一时间，伙计们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羞愧，感觉余秋水对于铺子的责认比王虎更胜一筹。

然而王虎听到余秋水的言语也有羞愧之意，同时他也知道众人一定和自己的感受一样，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羞愧，于是王虎决心让余秋水当上掌柜。只见王虎深呼吸了一口气，回身对陆老爷作揖道：“东家，我并不适合当掌柜。”

王虎说得恳切，双眼之中更是透出一股坚决。陆老爷看到眼中，甚是好奇王虎为什么那么不自信，于是便对其发问道：“你为什么不适合当掌柜？”

“当年您让秋水来铺子做工，我以为秋水是您的什么亲戚，心生嫉妒和瞧不起，联合其他几名伙计一起刁难了他。而那时秋水不但没和我们争吵，还替我们解决了麻烦，甚至他现在不计前嫌推举我当老铺掌柜，试问东家，秋水和我谁当掌柜您心里还不清楚吗？”

王虎向陆老爷反问，这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有其中几个伙计红着脸羞愧难当地垂下了头，其他人则被王虎的话语所影响，认为余秋水就是当掌柜的最佳人选。

不过陆老爷倒是感觉敢说实话的王虎也是好样的，说真的，陆老爷真的不知该让他俩谁当掌柜为好，认为这俩人都挺不错的。

而就在这时，余秋水不想让王虎贬低自己，从而让大家感觉自己有多出色，于是余秋水也对陆老爷诚恳道：“陆老爷，那时我参加科考榜中无名，差点哭过，不敢承认事实。而如今，王虎勇于承认事实，敢面对自己的不足，他比我坚强，比我出色，他才是掌柜的最佳人选。”

余秋水不吹嘘王虎，说得全是自己发自内心的见解。这可让陆老爷霎时感觉为难，众人也再次分为了两派。

“秋水，你就别谦虚了，掌柜应该有你当！”

“王虎，你也别谦虚了，掌柜的你不当就没人能当！”

两人互相谦让，好似这掌柜之位是个烫手山芋一般，都想把这山芋塞到对方的手中。可就在两人谁都不愿意当掌柜之时，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人群后方传来了一个男人扯着嗓子的叫喊声。

“这老铺的掌柜你们俩谁都没有资格当，我才是掌柜的最佳人选！”

话音刚落，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向声音的源头望去，都想看看是谁那么有自信，敢自荐自己为掌柜。

只见人群后方的不是别人，正是陆木季。此时的陆木季叼着一根雪茄，吐出缕缕青烟，眉宇间透着一股子的傲气，大摇大摆地就向陆老爷走了过去，众人纷纷让道。

陆老爷看到这一景，顿时眉头紧锁了一下，面容也变得有些难堪，显得很不愿意见到陆木季一样。

然而陆木季才不管陆老爷脸色多么难堪，他笑眯眯地就走到了人群前，把嘴中的雪茄给夹了下来，且用瞧不起的目光对身旁的余秋水和王虎冷哼道：“你俩靠边站，老铺掌柜是我三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