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量特别大,徐然也强迫着自己多吃了两碗,希望能发发汗,千万别感冒了。看着各人摆弄着拾来的洋落,都很开心,徐然也很开心。这只队伍勉强成型了,昨晚的表现谈不上勇猛,但勉强能做到令行禁止,只要不遇到大败,依靠这只队伍保命应该差不多吧。
老牛对徐然昨晚的夺权行为其实有些不满,不过幸好结果还好,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对徐然开始客气起来。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吃完饭又点了一下兵,少了几个,老兵少了三,只剩下十三个,新兵这边少了俩,连上王贤只有十九个。也没找到尸体什么的,可能昨晚混乱或者早上发死人财的时候溜了。早走早好,省得到了生死关头再跑,那造成的危害就大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雨才停,陆陆续续的有些散兵从四面面回来。一夜的折腾耗尽了这些逃兵的体力,默默的寻找属于自己的窝棚。
“让开,让开”
顺着吵杂的声音徐然看到,一队草军正急急忙忙往这边赶来,从东边来的,出了什么事。
“看到我大哥没?大哥在哪!”
凡是摇头的都被他一巴掌甩一边,是谢迎,徐然可不想被他甩耳光,趁早躲的远远的。谢迎带了一百人去前营争功,回来三十个不到,看样子昨晚跑散了不少。叫你现,二球。徐然腹诽,装着喝水钻进了自己的窝棚。
对于这种二货徐然完全没有兴趣,也许做个打手不错。不过人家地位比自己高的多,想收他做小弟,还是去睡一觉来的实在,发发汗也好。
你不找事不代表事不找你,徐然感觉自己背后刮来一阵狂风,窝棚都是一颤,谢迎已经撞了进来。
“我大哥呢,在哪”耳朵轰轰直响。
这是徐然和谢迎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谢迎穿着老牛的那套铠甲,有些歪,好像又少了几片铁叶子。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昨晚过的不轻松啊。眼睛布满了血丝,脑门上的青筋不住的跳动着,面部肌肉狰狞,容易得脑血栓啊,徐然有些郁闷自己怎么会想这个?
“昨夜炸营,营头被亲兵护着出营了。”其实徐然啥也没看见。
“走,跟我一起找”谢迎不由分说拉着徐然就向外冲,徐然无奈招了招手,十九个新兵跟着出了营帐。
一路上不少倒毙的溃卒和妇孺,一些是被践踏而死,一些是在抢路中被杀。很明显,伤口都是在背部。还有些妇孺死的极其凄惨,多是被洗劫了,衣服包裹散落一地。
也许只是为了一根簪子,也许只是以为包裹里有几个制钱。凶徒难道不知,自己的妻女姐妹也要遭受这样的噩运吗。陆续收拢了几个散兵后,西面来了一直大队,还没看清楚,谢迎就嚎了一声冲过去。
“哥,哥”悲凉中带着喜悦,徐然无法形容这种感觉,觉得挺感动,眼眶有些湿润。
“今天风大,”招乎身边的兵跟着自己去见营头,礼节还是要有的。
“炸营而已,小弟莫急”大哥谢欢正在安慰着弟弟,满脸横肉的弟弟正哭的泗涕横流。
徐然走近,拱手叙了一礼便站在一侧,兄弟重聚乃是一大喜事,不便打扰。絮叨了一会,谢欢安排亲兵队头四散收拢溃兵,便和弟弟携手回了营寨。
徐然跟在后面,听着谢迎讲述昨晚之事。昨夜不知何时,谢迎在梦中被震天喊杀声惊醒,待披挂出账,前营已经乱做一团。有心收拢结阵,无奈乱兵不听号令,只好带着本部亲兵杀了出来。及至拂晓,才收拢了几个溃兵,去时百人,回来不及三成。感情连敌军都没见到啊,看来光州是没兵啊,要是能派出三五百人出城追击,现在徐然也得跑路。
等到晚间清点人数,两千多人的后营,只剩下七百来人。光州是不能攻了,票帅下令连夜退兵,退回申州休整。乙队添了十个补充兵,都是些跑没了队头的无主兵,交给老牛统领。乙队在这次炸营中大小得了个彩头,凭着老牛跟亲卫的关系,这好事本轮不到他,只是昨夜乙队表现镇定,做老大的就得赏罚公平。
乙队里面也默认了徐然做队副的地位,谁叫人家有个打手叫王贤,那十八个邓州壮丁也只听徐然的呢。老牛手下二十三个兵,徐然手下十九个兵,也符合现在的规矩,再说,徐然也是老牛的小弟。
申州已经乱了,草军初次进入申州时,守官跑了,街面上有草军压制,还算平静。草军走的干净,也没有留下守军,沉沦在水底的渣滓泛了上来。地痞流氓,各色大哥社团统统上了街,刚开始只是偷窃勒索,慢慢发展到当街强抢,勒索肉票。
几个大的社团经过数次街面火并后,已经登堂入室,大有占山为王割据一方的态势。只可惜草军走的快,退回来的也快,带头大哥正思量着谁家的羊肥去咬一口的时候,后营先到了。
后营打前锋也是无奈,本来后营是最弱的,要不然也不会每次行军,都是由后营保护老营。只是这次炸营各营损失惨重,士气全失,瘸子里挑将军,后营就勉为其难吧。因为情报全无,后营慢吞吞的到了申州城下的时候,申州城门还大开着。
城里完全没料到草军去而复返。接下来简单了,后营轻易破城,由于上次进城秋毫无犯的好感,和对现任统治者的厌恶,申州百姓夹道欢迎草军的到来。
在申州城内休整不到两日,票帅便发下将令,各营扩编至两千人,粮草自筹。看着一个个小队破门而入,徐然也领着自己的十九个贼兵晃荡在街面上。
所谓兵灾就是这个样子吧。徐然倒没急着去抓壮丁,破城那天就预感到这一天的到来,早就瞄好了,城南有一家成衣铺,存着一些棉麻布料,还有几个裁缝师傅。将令一下,徐然就带着自己的贼兵朝着裁缝们恶狠狠的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