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杀了就杀了(1 / 1)

还不等黄巢传令,又一个太监慌着跑了进来,手中奉着一叠透着鲜红的麻纸。

“柴存谋反,已被游骑将军李严并游击将军徐然合力擒获,其下军校四十三人一并被擒,这是口供。”

“柴存谋反?”黄巢的眉毛一下子揪了起来,疑惑的盯着来传报的小太监,小太监神情慌乱不似说了谎话。

“这是口供。”小太监被盯得心里发毛,赶忙把手里的麻纸奉给眼前的杀神。摸了摸怀里硬硬的还在,心下稍微定了些神。

“俺造反,俺认罪,犯官某某。”

一连翻了十几张,一样的供词,不同是名字,手指印按的不是一处。

“这个李严!”黄巢气的七窍生烟,啪的把供词摔在了地上。吓得尚让刷的跪下不住的叩头。

“罪臣管教无方惹出如此大的乱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以往凶狠成性的太尉大人此刻鼻泗横流。

“去把林言叫来,快去!”黄巢暴怒,小太监如蒙大赦慌得窜了出去。

事成了!小太监心中窃喜,等晚间再去拿剩下的钱。

殿里的内侍都偷偷的退下,免得被暴君看到拿来出气。这些人又不敢走远,只好侯在门外以备差遣。

小太监撞开的门房无人敢关,一股冷风袭来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李严带多少兵?”被冷风一激的黄巢恢复了平静,处乱不惊是成大事者的基本素质,这点小事还不至于令他丧失理智。只是气愤,真是气愤。

“如此行事成何体统!”

“李严有两千兵,多是胁裹的流民,昨日又被京卫军的人砍杀惨重,怕是剩不下几个。”跪着的太尉大人听出黄巢的口气有所松动,便趁着机会告了王璠一状。

“柴存的兵都在城里吧?”黄巢若有所思,看着散落在地的口供发呆。

“京卫军的事微臣不知。”尚让叩头不起,不敢仰面作答。

“四十三个军校被拿!”黄巢围着书案踱步,捏了捏眉心坐下,又捡起地上的麻纸细细的翻看。

“尚兄弟,是我老了不中用,还是这个年轻人太过厉害。两千杂兵拿了四十三个的军校,还活捉了柴存,柴存的那一万兵都是泥捏的?”冷静下来的黄巢不再计较粗劣可笑的口供,反过来对这场平叛战斗产生了兴趣。

“徐游击还有两千兵,昨日杀退了前来闹事的京卫军,又给李严解了围。”尚让抬头答道:“正是陛下亲题的独耳都!”

“独耳都?”黄巢略一思量,仰头大笑。

“好!好!好!有气魄,有胆量!”

大齐太尉慌得爬将起来,朝陛下拱手作揖说道:“潼关之战正是此人引兵绕行禁沟,前后夹击立了大功,又引兵急趋百里一举拿了华州。”

“哦!此人还有如此功劳我怎不知?”

“陛下明鉴,此人生性谦逊,不爱争功,深得将士喜爱。”尚让说的高兴,黄巢听的喜欢。

“当日乃是徐然先行击溃劫掠长安的博野军,之后柴存才进的长安。只因柴存显摆夸耀,以至众人以为他是攻破长安第一人!”尚让又狠狠的告了柴存一状,这个匹夫原本是他哥哥尚君长的偏将,只因不服气尚让便投了王璠,现在反过来不停的挤咬自己,真是该死。

正说间黄门传禀,黄巢的外甥将使林言到了。

好一个少年郎,白盔白甲如赵云转世。

“你随太尉前去,将这些谋反的逆贼都杀了。”黄巢淡淡的吩咐道:“那些作乱的兵都是被蒙蔽的,莫要多杀,送到你那里严加看管。”

“是”

含光门外

徐然在焦急的等待,这里离最近的金光门有五六里远。若是黄巢下令诛杀独耳都,他可真的没信心冲出长安城去。

拿来的俘虏都被绑着跪下,一字排开对着皇城的含光门。

“徐然小儿,你敢拿老子!还不赶紧给我松绑,莫要等到陛下知晓,你十个狗头都不够砍的。”跪着中间的柴大将军太过憋屈,没想到这个莽货不按常理行事,竟然在长安城里打将上来。

柴存的兵可不弱,要不然也不会被封为先锋官直趋长安。只是刚过完年,各营兵士懈怠久亦。更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打上门来,天杀的居然带着车弩来攻。那东西可是攻城用的,不过几箭就射倒了坊门。

如狼似虎的独耳兵杀进胜业坊见人就砍见房就烧。那些穿着白甲的兵冲的太快,坊里的兵根本就来不及披甲就被冲散。没有穿甲的兵基本没什么战意,数十条铁枪指过来就吓得乱窜。

住了几个月了,都是熟门熟路的哪里不能躲呢?何必要跟这些凶徒拼命!坊里的兵大多这么想,临时赶来的都头队头们根本收拢不了队伍,上万人就被这千把人冲散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徐然望着含光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只有门口一队卫兵惶恐不已。这边凶狠的独耳兵已经砍了几个不听话的,脖腔中冲出的鲜血就在他们眼前,也不知有没有溅在新年才做的衣衫上。

“再看看这新年的日头吧,这是你最后一次晒暖了,好好享受。”冬日的阳光照的人昏昏欲睡,若不是不时刮来的冷风,徐然都想蹲在皇城根缩着脖子睡一觉。

“小七你怎么回来了?”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前任亲卫现任队头的小七,徐然心头不由得一颤。

“夫人不肯离去,打发我来侍奉将军。”小七喃喃答道,脸红的很。

唉,这个时候说瞎话是有些难度,徐然自问也没有办法能骗得了精明如猴倔强如驴的两位夫人,也就不再问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徐然伸个懒腰长呼一口气。

“小七可以相中谁家的姑娘,我让图拉给你说媒。”

“还没”稚嫩的小七脸红的更厉害了,吱吱的说不出话来。

“柴将军,该上路了!”

远远的望见北面一队内侍簇拥着几位贵人向这边行来,徐然吊着的心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