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牟平,刘氏庄园之中,清蒸桂鱼,糖醋鲤鱼,鲨鱼,鳊鱼一道接一道上来,山上的袍子、熊掌、野猪、烤羊、家养的鸡鸭呈各种风味,大葱、莲藕、蘑菇、各式瓜果琳琅满目。
时汉朝实行分餐制,宾主一面说着话,仆人一面将各种吃食切开,分为小盘,端上来。
香气弥漫,刘繇、陈登、太史慈等少年,热切地看着面前越堆越多的吃食,刘裕的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引起旁边陈登的调笑:“看你馋的。”
刘裕回了句:“那你不吃吧”。
陈登撇了撇嘴巴:“这么多种吃食,你们家还真是阔绰。”
刘裕:“看你这样无动于衷,平日必然吃食更多吧。”
陈登摇摇头:“我平日最喜欢吃鱼,尤其是生鱼片,混合芥末姜葱蒜吃起来,极有滋味。”
刘裕:“真是重口味。”
在没有辣椒的年代,铁锅不是用来炒菜而是蒸煮的时代,众人胃,经常充满着咸淡的蒸煮食物,只能多放葱姜蒜、芥末等,或者各种酱料。此时还没有绿色芥末,国产的黄色芥末看起来就像一坨“屎”,咬咬牙也就吃了。没办法,少年人好口腹之欲。
为了气氛热烈,并不分主宾席,而是搭配混坐,刘舆与腾述一桌,刘韪、陈珪一桌,刘繇、王朗一桌,刘范、邴原一桌,太史登、张英一桌,、管宁、任嘏一桌,国渊、主父润一桌,陈风、吴轩一桌。。
人才济济,文人内有锦绣,武人英挺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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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还没上齐,刘舆请腾述做开场白。
腾述朗诵诗经中的《小雅。鱼丽》,以赞佳肴之丰盛:
鱼丽于罶,鲿鲨。君子有酒,旨且多。
鱼丽于罶,鲂鳢。君子有酒,多且旨。
鱼丽于罶,鰋鲤。君子有酒,旨且有。
物其多矣,维其嘉矣!
物其旨矣,维其偕矣!
物其有矣,维其时矣!
意思是:
鱼群落进捕鱼篓,鲿鱼鲨鱼都鲜活。主人有酒宴宾客,那酒甘美又盛多。
鱼群落进捕鱼篓,鲂鱼鳢鱼嫩而肥。主人有酒宴宾客,那酒盛多又甘美。
鱼群落进捕鱼篓,鰋鱼鲤鱼一齐煮。主人有酒宴宾客,那酒甘美又丰足。
食物丰盛实在妙,质量又是非常好。
食物甘美任品味,各种各类很齐备。
食物应有尽有之,供应也都很及时。
没有学过《鱼丽》的几个武人,心中一阵无语,吃就吃嘛,还说神马?而且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也没个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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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了几口,喝了几口。
陈珪站起来,诵读诗经中的《小雅。南有嘉鱼》,叙宾主绸缪之情: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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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陈登筷子拿起,又放下,盯着食物,突然转过头相视一笑:“原来我们都是吃货。
《南有嘉鱼》诵读结束,宴会终于进入**,互相端酒祝贺,个个喝的晕乎晕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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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王朗又开口了,诵读诗经中的《小雅。南山有台》,为长者颂德祝寿,子孙福泽延绵: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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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德音是茂。
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耇。乐只君子,保艾尔后。
旁边的刘繇率先跟着唱起来,刘舆、腾述、陈珪、邴原这些年龄大的,也跟着唱起来。气氛热烈,谁不想“万寿无期”“德音是茂”“保艾尔后”,尤其是年长之人,更是心中执着于家族、名声和子孙。
诗经其歌词古朴厚重,容易听懂,老少男女皆宜,重排比铺成,气势雄浑,适合合唱,也能独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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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饱饭足,换了个厅,喝茶水。
刘裕喝了一口,猛吐出来,沾了旁边陈登一身,连忙道歉:“抱歉,没想到茶水味道这样重。”
此时的茶水,除了茶叶,还经常放入姜葱蒜等调料,与后世的清淡脱俗,完全不可比。刘裕喝惯了后日的绿茶、花茶,那是没有办法理解汉时的重口味。
陈登豁达,也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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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之内,刘舆腰刘裕再次向腾述、陈珪、王朗行长辈礼仪,向陈登行兄长礼仪。
刘裕记得三国演义中,陈珪陈登这对父子,妥妥的地方实权派,完全就是墙头草,在陶谦、刘备、吕布、曹操之间倒来倒去。对这样没有节操的人,内心中其实不是很认可他们。
可爷爷的命令,刘裕捏着鼻子只能照办,谁叫他牟平刘氏以经学称于世?自然要严格要求,符合礼仪。
刘舆和陈珪都看出刘裕的不愿意,刘舆以为孙儿面皮薄,陈珪以为像刘裕这样的少年英杰,有些傲娇是正常的。
刘舆有心显摆,又命刘裕讲去扬州平叛的情况,让刘裕显示自己的能力。
随着刘裕一战、一战讲下去,边上太史登、太史慈不时连比带划补充:首战遇到****伏击镇定反包围,端掉****老巢,50骑冲突乱万军援助淳于琼,强渡白水河,被黄穰兵围十重,夜袭黄穰大营斩杀黄穰,劝降江夏蛮泰山。
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引得惊叹声此起彼伏,腾述、陈珪、王朗这些开头还怀着审视和怀疑的心理,听到后来,俱都信服不已。
王朗甚至当即表示要讲族中英杰的女儿配给刘裕,刘韪只好提了曾经为刘裕提亲取蔡邕女儿蔡昭姬之事,表示已经有打算,王朗这才作罢,却对太史慈产生了兴趣,问太史慈年龄,父母,家中情况。太史慈脸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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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珪本也有结亲之意思,被王朗先说了,他便不好再提,幸运的是刘裕心有所属,王朗吃瘪。陈珪认为刘裕与江东贸易,让陈氏的贸易受到的挑战,想试探刘舆的态度:“刘裕和陈登年纪相差不大,都很聪明,性格都很跳脱,不如让二人结为兄弟如何,仕途上也好相互照应。”
刘舆:“正方认为如何?”
刘繇:“与名满江淮的陈氏神童结为兄弟,那是裕儿的福分。”下邳的陈氏,乃是许多代的官宦世家,不是东莱牟平刘氏能比的,刘韪在徐州做生意,也经常需要借重陈氏这样的大族。
刘裕却不愿意叫陈登大哥,毕竟放一个太聪明并且少节操的人在身边,那是不定时的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插自己两刀的:“太史慈是我表兄弟,我们恩若兄弟,太史慈又是能万军从中来去自如的猛将,要结拜就3个人一起结拜。”
小样,太史慈不是士族子弟,陈珪陈登肯定不愿意让太史慈做大哥。
陈登拿起餐盘中的小刀,割破手指,滴到面前的茶中:“来,太史哥哥,裕儿弟弟,我们歃血为盟。”
太史慈:“陈登兄弟豪迈”也割破手指,把刀递给刘裕,刘裕无奈照办。
三人一跪天,二跪地,三跪长辈,发誓:““太史慈、陈登、刘裕,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拜太史慈为兄,陈登次之,刘裕为弟。”
太史慈、陈登到:“来,三弟,喝了这杯装有三人血液的茶,我们便是异姓兄弟,血便融在一起。”
刘裕心中腹诽,这不科学,血液能够消化。但看太史慈,陈登信以为真的严肃表情,心中也严肃崇高了起来。
“大哥”“二哥”“三弟”。
三人似乎突然有所明悟,紧紧抱在一起,心中都畅快不已。